第79章 你會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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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森，你沒告訴我，還有其他客人。”當迪恩在戴森的邀請下，抵達歐幾里得大道附近的咖啡館后，他才發現這里已經有人訂好了位置。
“迪恩.普萊斯對嗎？是我讓戴森幫這個忙的。”有著一頭金發的中年人，起身來到迪恩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科林.西利亞德，來自匹茲堡。”
面對中年人伸過來的手掌，迪恩雖然心中不豫，但還是和他握了握。
“迪恩，西利亞德先生是希爾曼基金的投資經理人。”戴森知道這樣做有點不地道，但考慮到委托人的背景，他還是充當了這次碰面的中間介紹人。
“希爾曼基金？”迪恩對這個姓氏有些熟悉。
“匹茲堡的希爾曼”戴森興奮的朝迪恩使了個眼神，他自己就是匹茲堡人。
因此戴森十分清楚希爾曼這個姓氏，在匹茲堡意味著什么。作為赫赫有名的鋼鐵大亨，希爾曼家族幾乎控制了大半個賓夕法尼亞州的鋼鐵生意。
而同為鐵銹帶的一員，迪恩當然也知道隔壁賓夕法尼亞州的匹茲堡。甚至從楊斯敦到克利夫蘭的距離，和它到匹茲堡的距離一樣遠。
楊斯敦緊靠俄亥俄的東部，匹茲堡緊靠賓夕法尼亞的西部。這一片地方都是以重工業起家，而希爾曼家族能稱之為鋼鐵大亨，那當然在整個中西部都頗有名聲。
難怪迪恩有些熟悉，原來是隔壁的鄰居。
西利亞德假裝沒聽到戴森的竊竊私語，他甚至有意借戴森的口來透露自己的身份。見兩人分開，他才熱情的招呼起來，“eon，我們坐下來聊。”
迪恩因為不滿戴森的擅作主張，所以盡管知道對方代表著希爾曼家族，但他并沒有表現的多熱情。
西利亞德似乎沒注意到迪恩的冷淡，他側過身體用一嘴標準的英倫口音打開話題。“戴森說克利夫蘭這里有一個非常酷的新玩意兒，起初我并沒有在意。
但直到我昨天親自去體驗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差點錯過了一個天才的想法。
迪恩，普萊斯列表未來的潛力非常大。想想美利堅有多少個城市，又有多少人需要這樣細致的生活指南？
3億！”西利亞德豎起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這個數字是三億！多么令人吃驚又憧憬的數字！”
“西利亞德先生”迪恩不得不出言打斷他的幻想，“然而現實是普萊斯列表甚至走不出俄亥俄州，因為這里只有一個美聯網。至于國家科學基金網，你知道的，我不能那樣做。”
“迪恩，我并不是對網絡一竅不通的局外人。”西利亞德從西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輕輕推到了迪恩面前。
“希爾曼基金是凱鵬華盈的有限合伙人之一，我們曾投資過天騰電腦、基因泰克、太陽微系統、賽門鐵克等等，一系列的硅谷計算機和生物工程公司。
對于未來網絡的發展，我們比任何人都要樂觀。相信我，迪恩，普萊斯列表有成為他們的潛質。當然前提是在有外部助力幫助的前提下，這是游戲規則。”
擔心迪恩不清楚希爾曼基金的實力，西利亞德故意挑了那些在計算機領域耳熟能詳的公司，來誘惑迪恩接受他的資助。
面對他炙熱的眼神，迪恩瞄了一眼桌上的名片后，卻表現的十分冷靜。“我有一個問題，西利亞德先生。”
“請說”
“既然希爾曼基金能和凱鵬華盈合作，并投資了那么多的明星企業。那么為什么會找上我，普萊斯列表和他們比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甚至在整個俄亥俄，都沒多少人聽說過我們。”
迪恩不會被希爾曼的名頭唬住，當然也更不會在意遠在南加州的凱鵬華盈。他們離自己太遠了，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交集。
他更好奇為什么對方會找上自己，普萊斯對西利亞德他們，應該沒什么吸引力才是。
畢竟網站的商業化，迪恩一直在低調處理，他沒有宣揚過什么。
不，也不是沒有人知道。迪恩偶然想起了，西蒙曾說過戴森在他離開克利夫蘭的期間，借助幫忙的名義一直在打聽普萊斯列表的經營情況。
面對迪恩審視的目光，戴森有些躲躲閃閃。
在迪恩開口之前，西利亞德適時的插了進來。“希爾曼基金不僅為風險投資公司提供資金，我們也一直在資助公共服務事業。比如醫療、慈善以及教育，凱斯西儲大學是我們的捐贈目標之一。
此外為了扶持學生們的創新事業，希爾曼基金在凱斯也有激勵創業金。戴森向我們介紹了普萊斯列表的存在，我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個極具潛力的項目。”
西利亞德承認他剛剛有些夸大其詞，希爾曼基金不可能參與進凱鵬華盈所有的投資項目中。風險投資公司的每支基金都是有清退期限的，第一次你能搭上便車，不代表你次次都能上車。
作為來自鐵銹帶的傳統勢力，希爾曼基金在南加州沒想象的那么受歡迎。
但嘗過天騰電腦的甜頭后，亨利.希爾曼也就是現在希爾曼家族的掌舵人，已經十分沉迷這種幾十上百倍的投資回報。
于是他一邊勒令手下的基金在南加州尋找機會，同時也更加關注身邊的新興事業。
中西部才是希爾曼家族的根基所在，如果這里出現有潛力的項目，他們介入也會更方便。
這也是西利亞德來找迪恩的原因，只要操作得力，普萊斯列表以后包裝一下未必不能去納斯達克賺一波快錢。
聽了西利亞德的說辭，迪恩已經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戴森是那個牽線搭橋的中間人。果然人的野心是會變化的，尤其是親眼見到普萊斯列表慢慢盈利之后。
不過這件事稍后再說，迪恩把目光轉向眼前的匹茲堡來客。“西利亞德先生，你的來意我大概知道了。但是普萊斯列表暫時沒有資金需求，在nsf網沒有放開限制之前，擴張對于我們來說毫無意義。”
“但在俄亥俄普萊斯列表需要擴張，不是嗎？”西利亞德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迪恩，想要讓普萊斯列表成為家喻戶曉的網站，并成為市場上的唯一選擇。我們需要砸很多很多錢，你不砸，競爭對手也會逼著伱砸。
不管是新興的計算機互聯網市場，還是傳統的鋼鐵市場。有一條游戲規則永遠不會變，那就是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在此之前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最后都獲得的回報都足以彌補一切損失。”
西利亞德是典型的商人思維，他擔心迪恩的想法太理想化，所以極力的向他剖析商場的殘酷。
然而迪恩似乎沒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臉上絲毫看不出心動的神色。“西利亞德先生，我還是認為聯邦政府的禁商令，才是普萊斯列表發展的最大阻礙。
在這道禁令沒有消失之前，普萊斯列表沒有迫切的擴張需求。”說罷，迪恩起身就準備離開這里。
“15萬美元！”西利亞德報出了一個讓戴森吃了一驚的數字，“15萬美元，希爾曼基金買下普萊斯列表三分之一的股份。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協助你在匹茲堡開展業務，以及提供其他必要的幫助。”
“謝謝你，西利亞德先生。不過普萊斯列表還沒有考慮好是否需要融資，但你的名片我收下了。”15萬美元比上次加里.摩根塔勒的開價又高了一點，但迪恩依舊婉拒了。
他現在對資金沒有迫切的需求，而且即使普萊斯列表融資，也不需要遠道而來的匹茲堡人。
迪恩和對方告別后，就離開了咖啡館。但戴森緊接著就追了出來，“迪恩！迪恩！”。
“戴森，或許我該重新評估我們的關系了。”迪恩沒有停下腳步，他很不滿戴森私自把風險投資人帶到自己面前。
他有自己的計劃，一個摩根塔勒就夠了，他不想多一個分割利益的人。尤其是這些來客，背后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時。有時候拒絕，也是一件容易的事。
“eon，迪恩！我是在幫忙，那可是匹茲堡最有錢的家族！”
“然后呢”迪恩停下腳步盯著他，“這就是你在不通知我的情況下，把我帶過來的理由，ah？”
“普萊斯列表有我的一份功勞，我想把它變得更好！”戴森也激動起來，“我幫你熬夜敲過代碼，但到今天為止，我沒拿到過一分錢！
西蒙那個蠢貨都能拿到五百美元，但我竟然什么都沒有，最過分的是你甚至都沒問過我！”
“哈！”迪恩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戴森！我總算明白了你為什么積極邀請那個匹茲堡人來投資普萊斯列表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三分之一的股權里會有你的一份吧？”
戴森被說中了心思，臉色有些掛不住。“那又怎樣？！這難道不是我應得的嗎？我為此付出過！”
“你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迪恩指了指學校的方向，“是誰當初說這只是練練手的興趣，另外戴森我提醒你一句，你幫我的是nsf網的普萊斯列表！美聯網版本的所有工作，都是我一個人在做！”
“難道不正是因為我幫你分擔了nsf網的工作，你才有精力去完善美聯網上的普萊斯列表嗎？至少你應該問問我，但你沒有！我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不！我問過你了”迪恩話鋒一轉，“還記得onecleveland項目結束的那天嗎？我邀請過你，但你拒絕了。”
本來迪恩打算如果戴森愿意加入，他不介意分一些期權給對方。他甚至都準備好了合同，不過那時候戴森瞧不上普萊斯列表，所以一切當然都作罷。
經過迪恩的提醒，戴森也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但誰能知道短短一兩個月，普萊斯列表就收到那么多的廣告訂單呢。
迪恩不在的時候，戴森來普萊斯列表的臨時辦公室打聽過。一則廣告多到幾十美元，少到幾美元，它們都幾乎沒有成本，敲幾句廣告詞就拿到了。
尤其是最近一周，戴森明顯感覺到普萊斯列表上的廣告數量猛增。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再不行動，他可能就會錯過一次發財的機會。
能進入凱斯這樣頂級私立學校之一的學生，沒幾個是蠢蛋。
所以才有了現在發生的這一幕，戴森覺得自己應該分得一點東西。
但現在迪恩拒絕了他，甚至還說的他啞口無言。
戴森有些惱羞成怒，“迪恩，你會后悔的！”
“戴森，我很感激你曾經的幫助。但你索要的，和你付出的不成正比。所以…我很抱歉…”迪恩留下這句話后，就轉身離開了歐幾里得大道。
五月，克利夫蘭的陽光變得溫暖。土壤下的嫩芽在蠢蠢欲動，這也包括播種在心底的名為野心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