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煉丹宗師開始 第160章 唯有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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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坊段家!
有著三百年的傳承歷史,據說第一代老祖,并不是本域人。
而是當初開辟戰爭末期崛起,靠著結緣天帆城修士,從對方那里學到了一些鑄器皮毛。
外加多年摸索鉆研,才自成一道。
有感于內域之中,競爭激烈。
段家老祖兩百多年前,來到那時候才剛剛創建的大河坊,于此占據靈地,開辟家族。
傳承至現在,已經過去近十幾代族人了。
如今當家的族長,輩分頗高,據說是三代族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在和羅天會搶人。
李萬春,出自萬寶樓,并不是什么迎來送往的雜工。
而是萬寶樓中,輔助天帆城弟子,鍛造法器的幫工。
對于法器鑄造,雖然沒有什么個人風格,但也稱得上了熟于心。
指不定,還從天帆城弟子那里,學到了點什么真東西。
這樣的人才,羅塵是想將其招進羅天會,配給段鋒的。
法器生意,羅塵一直都想做!
只不過苦于羅天會,只有段鋒一人懂,所以沒法鋪展開來。
但如果有李萬春加入,至少就可以小小打開局面。
建立一個鑄器堂口,配合多次大戰收繳的諸多法器,完全可以支撐起開頭的生意。
可惜,有他這樣想法的,還有段家。
當羅塵那猶如鷹隼的目光看過去時,正在侃侃而談,給出眾多優惠條件的段家修士,不由渾身一僵。
那人也是個煉氣后期的修士,雖然境界比羅塵低一些。
但仗著家族修士的名頭,并不覺得低人一等。
察覺到了自己的窘相,他馬上羞惱起來。
“看什么看,選擇去哪兒是李萬春道友的自由!”
“而且,我段家擅長法器鑄造,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合該是李道友最好的去處。”
“你們要是不舒服,大可以拿出更好的條件來招募他。”
他說得理直氣壯,甚至到后面得意洋洋起來。
羅天會的修士,義憤填膺,就要找他理論。
畢竟說到底,李萬春之前已經答應加入羅天會了。
“別動!”
羅塵叫住了羅天會那幾人。
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到兩難的李萬春身上。
“何去何從,李道友自行抉擇,我羅天會絕不仗勢欺人。”
李萬春站在兩方正中央,只覺得頭皮發麻。
在內城這半個月,是有史以來最難熬的一段日子,每天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樓外的鬼蜮之景,給他帶來了巨大沖擊。
那時候,他就在想,只要能活著出去,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差的情況了。
出來之后,被褚老拋棄,留在大河坊,他是很失落的。
但轉瞬,就被邀請加入了羅天會。
這讓他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
至少,有了個落腳處。
萬萬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段家,居然也向他發出了邀請。
“這大概就是否極泰來吧!”
這是他之前想法。
被兩個勢力哄搶,真是幸福的煩惱啊!
然而,當羅塵這位羅天會之主,說出讓他“自行抉擇”的時候,他竟覺得有點發寒。
短期來看,加入段家無疑是最好的。
那邊擅長鑄器,能夠最大程度,發揮他一生所學。
可也有弊端,段家鑄器人才眾多,到了那邊,不一定會被重用。
所以,長遠來看,羅天會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去了羅天會,他說不定有機會脫離以前幫工的低下地位,在羅天會中獨當一面,大展拳腳。
李萬春,不是一個短視的人。
所以,他選擇——“承蒙羅塵會長看重,只不過鄙人更想去段家。”
“很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羅塵皮笑肉不笑,留下這么一句話,便帶人離去。
見狀,李萬春不由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得罪了這位一方之主啊!
身邊段家修士冷笑道:“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過一個煉氣散修勢力罷了。”
“我們段家,可是有筑基真修的大勢力!”
李萬春認同的點了點頭。
他不管短期長遠,他只知道一個沒有筑基真修鎮壓的勢力,是絕走不長遠的。
大河坊中,除了五大上宗的產業后,可還有著其他諸多商鋪。
其中,不乏玉鼎域其余六宗的商鋪。
但是最后,能夠從鬼城中活著走出來的,只有五大商鋪。
無他,就因為這五個商鋪里面,有筑基真修坐鎮!
他看得很透徹,所以才選擇了段家。
至于會不會得罪羅塵,在加入段家后,他并不是很在乎。
長期在萬寶樓生活,對于一般散修,壓根不在乎。
別說羅塵了,就是羅天會,他以前其實也不怎么看在眼里。
段家,才是良禽擇木而棲!
對于李萬春的選擇,羅塵自然清楚里面的道道。
嘴上說著尊重,心里卻一片冰寒。
沒有筑基真修,是羅天會最大的短板。
是以,在人才爭奪方面,將會和其他勢力,處于極大的下風。
他剛才壓根就沒在那邊多加逗留。
因為他清楚,哪怕羅天會給出再好的條件,從內城里面活著出來的修士,都會明智的選擇其他勢力。
“不只是人才爭奪,恐怕其他事情,也要暴露出問題了。”
自龐人雄死后,覺得自由輕松了的羅塵。
現在心中,再度變得沉甸甸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但再難過的日子,也要堅持走下去,沒有輕言放棄的道理。
回到羅天會后,羅塵召集眾人開了個會。
與會者人數很少,只有慕容青漣、顧彩衣,以及代表戰堂的段鋒。
“內城已經變為一片鬼蜮,各大宗門的修士,也都陸續撤離,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
拋出這個消息后,羅塵就留出了足夠長的時間,讓三人消化。
看著三人從震驚,到熱烈討論,最后變得擔憂起來。
羅塵再度開口:“短時間內,羅天會我是肯定不會放棄的。只要能夠運營下去,哪怕大河坊衰落,我們也可以去其他坊市生存,至少不會淪為孤家寡人。”
“是這個道理。”慕容青漣點頭認同,“單打獨斗,很難成事。但凡散修筑基,沒有逆天的機緣,基本都是依靠各種勢力,才筑基成功的。”
這是多年以來,散修總結出的經驗。
別的不談,大河坊兩位散修筑基,米叔華和汪海潮,都是依托破山幫和大江幫,最后才成功筑基的。
抱團取暖并不是開玩笑。
依托一個勢力,才能收集到足夠全面的修行資源,繼續攀升修為。
而且,有勢力倚靠,在很多時候都不用擔心突如其來的劫殺。
見顧彩衣,甚至段鋒都認同的點頭,羅塵說起了羅天會即將面對的局面。
小勢力的蠢蠢欲動,大勢力可能會有的打壓。
他都將其剖析得清清楚楚,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三人聽。
聽完之后,三人擔憂之色更濃,但唯獨沒有提出解散羅天會各奔前程。
羅塵欣慰的看著三人,不枉他以真心相待,至少大家的心都還是團結在一起的。
是以,后面的事情,就好談多了。
“目前的局面,很危險,但也是最大的機遇所在!”
“實力強的散修,還有把握橫渡荒野,去其他坊市求生存。但是實力弱的散修,只能留在大河坊。”
“何況,這里只是內城毀了而已。”
眾人很認同這番話。
大河坊雖然是以內城為主,但多年經營下來,外城區也自有一套生態。
甚至因為外城區散修眾多的原因,這種生態還要廣泛一些。
君不見破山幫當初都在外城區,經營了許多產業。
曾經的五大黑市,更是全都布置在外城區。
如果再加上山里的豐富資源,或許一些境界高的散修,也不會輕易離開打拼多年的故土。
“在這種情況下,靈藥閣的離去,留下了巨大的丹藥市場真空。”
“如果我們能將其把握住,羅天會必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顧彩衣皺眉道:“可是少了百草堂的藥材供應,你還能穩定煉出玉髓丹嗎?”
“沒有百草堂,還有連云商盟!”羅塵淡淡說道。
慕容青漣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的確,就藥材原材料這一塊兒,連云商盟并不弱于百草堂。
說到底百草堂不過是外域來的勢力,連云商盟反而是經營已久的本土勢力。
顧彩衣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們會和我們做生意嗎?”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羅塵贊賞的看了一眼顧彩衣,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他默不作聲的將一物,以靈力托住,飛到正中央。
“這是?”
段鋒眉頭一挑,他從那小劍上,感受到了一股鋒銳的劍意。
這竟是一件上品法器!
羅塵輕聲道:“玉鼎劍宗長老,金丹上人龐人雄,賜予我的信物。見此物,如見他本人。”
“可是他已經死了啊!”
“但玉鼎劍宗可還活著呢!”
羅塵環顧眾人,笑道:“別人不知道我和玉鼎劍宗的關系,所以,這里面就有很大文章可做。”
段鋒遲疑道:“會長,伱的意思是說,我們魚目混珠?”
“不,是狐假虎威!”慕容青漣斬釘截鐵道,目光也看向羅塵。
對方點頭,且露出笑意。
站起身來,羅塵背負雙手,踱著細碎的步子。
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跟玉鼎劍宗的關系,其實一直不清不楚。”
“前有苗文和我合作,想靠我的煉丹術斂財,且對那幾個大勢力,都給出過警告。”
“后有請玉鼎真傳駱天虹親自出手,為秦大哥續接斷肢。”
“這些都瞞不過別人。”
“尤其在有心人眼里,我和玉鼎劍宗的關系,非常深厚。”
聽著這娓娓道來的話,三個堂口的負責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經驗豐富的慕容青漣,更是若有所悟。
“難怪距離那場戰斗,半個月時間都過去了。其他筑基勢力,都按捺不動。”
“若是按照以前的作風,只怕早就覬覦羅塵你的煉丹術了。”
顧彩衣恍然大悟,“他們是在忌憚羅塵你和玉鼎劍宗的關系?”
“對!”
羅塵停下腳步,目光深邃。
“但一直這么不聲不響,遲早會有人按捺不住的。”
“所以,我們要主動出擊。”
“只要能和幾家達成深度合作,到那時不管有沒有靠山,他們都不會輕易摧毀原來的合作關系。”
“而這枚金丹上人留給我的信物,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瀾滄河上,一條長達百丈的大船,停靠在岸邊。
洶涌河水奔騰而來,拍打在上面,大船依舊巍然不動。
羅塵在大江幫修士陪同下,踏上甲板。
一道身影,屹立于船頭,迎著清風,并沒回頭。
“此船乃是我委托天帆城定制而成,主材采用龍鯨之骨,輔以多種水屬性妖獸材料,打造而成。”
“羅塵,你覺得此船如何?”
羅塵一步步走上前去,以他的目力,當然能看出此船品階。
“品階不過下品,但威能足以超過絕大部分上品法器。”
汪海潮側過臉,看向他。
“倒是好眼力,正因為我大江幫有這樣的船只,才可以縱橫瀾滄河,以及玉鼎諸多水域。”
羅塵扯了扯嘴角。
這不是廢話嗎?
誰家能有這么大體型的下品法器?
普通一階妖獸根本無法對其造成根本性的損傷。
或許也知道,這樣的開場白,并沒有什么意義。
汪海潮話鋒一轉:“說實話,你敢來單獨見我,真的讓我有點出乎意料。”
當初斜月谷一戰,后續趕來了兩位筑基真修。
分別是汪海潮和連云商盟的周長老。
他們急沖沖趕來的意圖,非常明顯。
無非就是搶奪丹藥二堂資源,以及最重要的掌控羅塵。
現在羅塵親自上門,又怎能不讓他驚訝。
羅塵輕笑一聲,隨手取出那把小劍法器。
“這是?”汪海潮疑惑。
“龐長老的信物,你不會沒見過吧?”
羅塵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汪海潮面色微變,但仍有一份疑惑。
羅塵也不管他,將小劍法器收進儲物袋中。
手拄著欄桿,開門見山道:“我來,所為不過重啟雙方合作,穩定浣玉生意。”
“汪幫主,意下如何啊?”
汪海潮皺著眉頭,對于這個生意避而不談。
“看來你和玉鼎劍宗關系匪淺啊!”
“那我問你,大河坊發生此等大事,玉鼎劍宗為什么還沒回來?”
羅塵面色不變,淡淡道:“該回來的,總會回來。你不會以為玉鼎劍宗,會對損失了一位金丹長老,兩位筑基真修,都無動于衷吧?”
聽見這番話,汪海潮挑了挑眉頭。
沒有哪家宗門,會無視一位金丹的隕落。
尤其,還是被人設伏圍殺,乃至毀了一座大型坊市。
“汪幫主,你要明白一件事。大宗門和我們這種小門小戶不同,他們要考慮的東西很多,所以動作慢一點,很正常。”
“就好比哀牢山那位筑基后期修士之死,玉鼎劍宗就隔了足足大半年,才來處理這件事。”
“而觀其重視程度,直接派出一位金丹修士,就可見他們是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
“同樣的道理,大河坊慘案更甚費柏文之案十倍百倍!”
“到時候來的,或許就不是一位金丹上人那么簡單了。”
說完這番話之后,羅塵頓了頓。
他看著那廣闊大河上,飛鳥銜魚的場景,忽而一笑。
“本來,我現在該是陪龐長老和苗執事,回玉鼎劍宗的。”
“但出了變故,只能留下來。”
“等玉鼎劍宗的修士回來后,我會將此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訴他們。”
“嗯,包括本地各大勢力當時的動向,以及未來的諸多動作。”
汪海潮心中一沉。
“你這是在威脅我?”
羅塵連忙搖頭,“晚輩哪里敢!”
“只是想和你好好的做生意,一起發財而已。”
“何況,大河坊內,并不只有你一家做浣玉生意。但我卻獨獨找上你,也是看在以前合作多次的份上。”
“汪幫主啊,晚輩還是很敬仰你的。”
汪海潮的面色,漸漸柔和下來。
羅塵這番話,著著實實給他心里打了個底。
實際上,這段時間大河坊的各大筑基真修,都已經會面過很多次。
都在猜測玉鼎劍宗的反應,以及可能到來的問責。
有羅塵這位和劍宗關系匪淺的存在,他倒是有了很多操作的空間。
“不過是浣玉生意而已,我答應了。”
“那一切,照舊?”
“照舊!”
“既如此,那晚輩就告辭了,后續的事情,都交給下面人來辦吧!”
拱了拱手,羅塵從容離去。
汪海潮站在甲板上,目光一直跟隨著他的背影。
直到羅塵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回到周元禮等人的護衛中,羅塵這才長吐了一口濁氣。
不知何時,背上都滲出了冷汗。
果然,和筑基修士打交道,太過危險了。
也就他有著龐人雄信物這個手段,不然很多東西都不能擺到臺面上講。
“大江幫這邊談妥了,其他幾家還得跑一趟。”
“等把這些事情處理妥當,我就真正可以靜下心來煉丹修行,沖刺煉氣期大圓滿了!”
“希望,一切順利吧!”
羅塵嘆了口氣。
他是個偏向安定的性格,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如此。
但偏偏,很多事情都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初始只想煉點眾妙丸,滿足自己修行,結果被米叔華強行安排了個丹堂之主的身份。
后來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依托破山幫煉丹刷熟練度,沒事薅點羊毛,也不失為一種修行之路。
可是米叔華一場遺跡探險,重傷而回,將這種安定的日子打破。
他想提桶跑路,臨走之前打算搞一筆資金,五大勢力的圍攻,將一切都改變了。
行吧,破山幫沒了就沒了。
有苗文這位宗門筑基在,他舞臺還能更大一些。
然而苗文連第一個月的分紅都還沒吃到,羅塵就被龐人雄看上了。
當然,龐人雄被圍毆爆殺,也在羅塵意料之外。
他當時行囊都收拾好了,和朋友的告別都做完了,甚至連羅天會這個一手組建的小勢力,都安排了各種后續。
結果,一切表情都白做了。
“雖然,想利用我的三個人,都沒有好下場。”
“但是,我還是受夠了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既來之,卻不讓我安之啊!”
羅塵走在重建的清江長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散修,他們臉上并沒有大河坊內城被毀的悲傷,有的反而是對未來的希冀。
少了玉鼎劍閣,少了宗門商鋪,似乎也沒那么凄慘?
本地的各大勢力,依舊會收購各種散修收集的資源,給出的價格比以前還高一些。
彼此之間的以物易物,黑市的頻繁舉辦,比以前還要活躍。
“安定的修行,哪有那般輕易。”
“唯有拼搏,唯有努力,唯有爭斗,方才有一線大道生機。”
羅塵不再將希望寄托在“希望”上。
借助這次大河坊宗門修士真空期,他要死死抓住機會,為自己爭出一片空間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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