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野 小太陽
字:大中小92.夜間模式→92.:,,,,,,,,,,
夜里的風聲與雪聲越來越清晰。
白梨將藥盒規置整齊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回頭,心臟顫了顫。
方野已經醒了。
他的頭發一絲一縷的散在眼前,眸光迸發出一種危險的光,目光不似在看白梨,反倒是渙散到沒有一點聚焦。
破碎感十足。
白梨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哥哥,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冷汗從男人的五官蜿蜒向下。
流淌至下顎。
唇色極淡,看不出一絲血色。
好半天,他才抬起另一只手輕輕叩在白梨頭上,“不用去醫院,你怎么醒了。”
說這話的時候。
他的嗓音很輕很輕。
卻像是用盡了力氣。
“還很疼吧?你先休息,別說話了。”
白梨擔憂著說完才發現,他抬手時,袖子向內滑落了一些,手臂又添了幾道細細的傷口,好在只是紅痕上破了點皮,像是剛剛從床上跌落以后,劃到了尖銳的桌角。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邊的藥盒旁邊,拿出創可貼來。
小心翼翼給方野貼上。
方野微睜著眼看著她的動作,那種尖銳到像被刀割一般的神經跳動似乎都沒了存在感。
他逐漸的忽略了疼痛,看向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有很多疤痕,最嚴重的一道丑陋至極,從手腕橫生至小臂,這樣擦碰的小傷他從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少女的手撫在那道猙獰的疤痕上,像瞧不見一樣,清亮的眼光中沒有一絲害怕與可怖,反倒把那一點點破皮的地方,當做什么很需要治療的傷。
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將創可貼覆蓋在上面。
額頭青筋又開始一陣一陣的跳動。
他的視線開始渙散模糊,眼尾也忍得泛紅,為了避免少女被他嚇到,索性閉上眼睛。
然后他竟然覺得,那些個折磨了他幾十次夜晚的疼痛,在此刻都變得不再難熬。
白梨沒有說話。
她靜靜的陪著方野,摸索著他頭疼的規律,等到他呼吸再一次平穩下來,就跑去廚房喝了口水,然后深吸一口氣,試圖扶著方野睡回床上去。
她沒有強大的身體,也沒有什么天賦性的絕對力量。
只能先把他慢慢托起,然后再是手臂,然后到腰,一點一點的挪動著。
好不容易把人扶上去了,她才把大衣拿走,將柔軟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輕聲說著:“哥,我陪著你呢,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說,說不了就動動手指頭,我能看見。”
也不知道方野聽見沒有,白梨自顧自的從床上下來,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他身邊,很認真的盯著他的狀態。
此刻的方野很安靜,也很脆弱。
與平時那種冷清狠戾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感。
像一只任人擺布的巨大人偶。
但是還是很好看。
好像漸漸的,藥效終于起來了,方野的呼吸組建變得平緩,再沒有喘息的狼狽。
白梨這才敢松懈一些,伸了伸疲憊的懶腰。
視線轉到對面的柜子上。
哪里擺放著很多書,都是英文的商業書籍,許多都有翻看過的痕跡。
然后……
她的目光慢慢下移。
才發現在這一堆書籍之中,有一個單獨空置出來的空間,只放了一副簡筆素描畫,用很高規格的相框保護著。
格格不入。
但白梨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畫是她先前送給方野的。
他說他還留著。
卻沒說他愛惜的這樣好。
只是一副她隨意畫下的簡筆畫,居然也能值得這樣他對待。
客廳的飲水機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白梨撐著下巴,目光又落在方野身上。
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他哥更疼愛她的人了。
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北城的天亮的很快。
幾乎是六點的鐘聲一過,就有晨光慢慢拂曉整個大地,陽光顏色還很淡,一寸一寸的向上攀爬,鉆入窗戶。
白梨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守了方野一夜,看見刺眼的光束落在方野身上,她起身去把厚重的遮光簾拉上。
房間又重新恢復了安寧。
不知不覺間,她有點困了,好幾次眼皮都快支撐不住往下掉,直至最后一次閉上,就沒再睜開。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才想起來要照看方野。
她嚇得立馬坐起來。
卻發現房間還是方野的房間,床上的人不見了!!
因為她正躺在方野的大床上!!身上蓋的被子沾染著方野身上的香味,很難讓人忽略。
不是?
人呢?
看丟了?
白梨迷茫地摸了摸頭發,就聽見左側穿來一聲淺笑。
順著笑聲回望過去。
方野坐在她搬來的椅子上,在房間的桌子坐著,臺面上放著一個正在使用中的電腦,他修長的手指搭在上面。
溫和的眼神卻落在白梨身上。
白梨震驚臉!愣了愣,想起昨夜他的樣子,問道:“哥,你還好嗎?你怎么不多休息會?”
男人起身,冷調的手指握著一杯熱牛奶過來,放在她身旁的桌上,又伸手去探了探她的臉溫。
“休息夠了。”他說:“謝謝你,生病了照顧了我一夜,委屈你了。”
這話說的。
白梨不太愛聽。
她真不覺得委屈。
因為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方野曾經也是這樣照顧她的,沒道理輪到她就不行了,而且,方野對她的好根本數不完,她償還不過來。
于是,她學著方野的樣子,想去摸他的頭,可是男人太高了,她只能轉了個方向,去摸他的手,很嚴肅地說:“哥哥,對于我,你不用那么客氣,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
聽見這句話。
方野挑了挑眉梢,倏地笑了,緩緩彎下腰來與白梨平視。
他的眼眸深沉的像一片幽湖。
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嗯,下次不說了,但還是謝謝你。”
他覺得自己就算再過多少年,都不會忘記昨天那個夜晚。
他最茍延殘喘的時刻。
等待他的不是嘲笑,也不是欺辱。
而是一個對他說:我陪著你呢。
有一個習慣,貼創可貼的時候會先把所有的紙撕開。
打瞌睡的時候,會伸手拍臉。
(本章完)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