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長劍:277714凡人 :washuwx雖然不知道這人是干什么的,但直覺告訴他有問題,還是遠離為妙。
巷子不大,走了幾步就離開了建筑相對密集的區域,來到了一處山腰上。
山上亦有民居,不過東一家西一家,零零散散,十分分散。至于誰在找他,邵勛只有兩個懷疑對象。
其一是在博物館見過的大波浪馬欣,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就因為沒去她家工作,就要來抓他。可能嗎?
其二是那個賣假玉佩的中年男子,想到這里,邵勛有些無語,難道看走眼了?那個玉佩很開門?爾母婢,鬼知道他哪來的,看來自己得好好沉淀沉淀了。
就這樣猜測懷疑著,邵勛三轉兩轉,已然不見了蹤影。
賓館房費已經付過了,沒必要再回去,蓋因房間內除了換洗衣物之外再沒別的了。
你們要是連我內衣內褲都偷,那算你狠。
在他走了許久之后,一群黑衣男子才著急忙慌地來到了邵勛曾駐足的農家小院前。大黃狗兇猛地撲了過來,但撲到一半又來了個急剎車,直直嗚咽了兩聲之后,再度夾著尾巴逃竄而去。
黑衣人一共十來個,在小院前面面相覷了一會,看著眼前的兩條岔路,分散而去,顯然不肯罷休。
馬總一般不這么著急。她習慣在法律框架內解決問題,因為她真的很擅長也很有人脈利用法律。但這次不一樣,居然要動用下三濫的手段,很明顯是急了。
這個名叫邵樹義的男人一定掌握了馬總極大的秘密,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老實說,他們不太愿意干這種臟活。無奈馬總給得實在是太多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用錢的地方多,捏著鼻子干吧。
一行人分作兩撥,在山野之中穿行著,非常執著。
邵勛則三轉兩轉,很快找了條小路,又回到了鎮上。
本來打算下午看看他和庾文君的藏品展覽區的,現在不敢去了,直接在大街上打了輛順風車,奔汝州而去,盡量離陸渾山遠點。
汝州就是梁縣,邵勛起家的地方。
后梁滅亡后,新建立的齊朝下令罷廢天下諸州,并以郡為州,一郡太守變成了“使持節某州諸軍事某州刺史”,簡稱刺史。
包括梁縣在內的襄城郡及廣成澤被合并為“汝州”,治兩縣。及至近代,梁縣之名消失,慢慢變成了汝州市。
邵勛已經知道了綠柳園早在前梁末年就被農民起義軍焚毀,因此壓根沒去這里,而是去附近的崆峒山,打算到廣成宮看看。
這座宮殿其實也曾毀于戰火,但數年前又有人重建,當做旅游景點,大力發展文旅事業。生意只能說不溫不火,考慮到拆遷成本,大概率是虧損的,也不知道老板在堅持個什么勁。
車風馳電掣,行駛在寬闊的國道上。司機是個妙人,一直在絮絮叨叨說著汝州的“諸般好處”。
“兄弟去了汝州別急著走。”司機笑道:“那里姑娘好看,洗腳按摩的地方也多。”
邵勛隨口嗯了一聲,低頭回著泡泡信息。
小璐發了幾張美照給他,問他喜不喜歡。作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軟飯男,邵勛很慶幸自己沒落到花開富貴手里,恰好這會又比較空,因此回復信息很勤。
“練得太辛苦了吧?”邵勛飛快地打著字。
“老師說我腿像在攪面條一樣,還要練呢。”陳璐很快回了過來。
邵勛有些想笑。
其實陳璐舞蹈練得很不錯了。大長腿伸得筆直,踮起腳尖能連轉二十圈都不帶頭暈的,確實很厲害。
正尋思怎么回復呢,對面又發了一張圖過來。
畫面中的陳璐站在窗前,側對著陽光,身材高挑起伏,健美無比。
“這張圖不要外傳哦。”泡泡上顯示出了一行字:“回來后,你幫我復習下文化課好不好?我現在只上半天課,有些問題不懂,也不知道到時候能考多少分。”
邵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躊躇許久之后,回復了一行字:“省統考不難的。我估計你五百分還是有的,別擔心。加油!”
“那還是有點危險,萬一我沒發揮好呢?”陳璐的信息幾乎秒回:“而且我想上華夏民族大學,他們的舞蹈專業最好。”
邵勛回道。
“民族大學的石教授和我家有點親戚關系,嘻嘻。”
“回來給你跳《林中小鹿》好不好?”
“不說了,要排練去了。”
“!!!”對面回復了三個大大的感嘆號,還有一個奶兇奶兇的小貓動圖。
邵勛把“加油”二字刪掉,準備結束聊天,因為廣成宮快到了。
想了想后,又覺得不妥,隨手點開表情包合集,準備發一個諸如你一定會成功的表情過去,不料車子一晃,他點到了旁邊的“愛你”,直接發送了出去,瞬間傻了。
陳璐居然還沒下線,“對方正在輸入中…”顯示了很久,最后出來個害羞的表情。
邵勛也不打算撤回了,因為沒意義,回去再解釋好了。
車停在了崆峒山下的廣場上。
付完錢后,他背起挎包,抬頭看了眼登山的石階。
前方跑來個村民,叫嚷道:“兄弟,買點香燭吧,上山用得著。”
邵勛有些奇怪,問道:“香燭為哪般?”
“啊?”村民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道:“兄弟不是去白云觀的啊?難不成是去廣成宮?別去了,那邊有劇組在拍攝呢,不開放參觀。叫什么《重生虐愛小醫妃》,劇組老有錢了,也不知包了幾天。”
邵勛點了點頭,也沒有買香燭,徑直朝前方走去,沿著臺階拾級而上。
最終登上廣成宮前的廣場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看著這個充滿著現代商業元素的旅游城,失望之中又帶著點驚訝。
原因無他,這廣成宮,可真他娘的像廣成宮啊!
來到一道柵欄前時,邵勛抬頭看了看張貼的開放時間告示,好像就截止到下午四點。
柵欄旁有個小屋,那是售票處,此時里頭還有一人正向他招手。
“先生,要參觀嗎?”售票員熱情地問道。
“不是四點以后就不開放了嗎?”邵勛奇道。
“那是舊規定,忘了收起來了。”售票員笑道。
邵勛點了點頭,道:“成人票一張。”
“先生,麻煩出示一下身份證。”售票員提醒道。
邵勛將身份證遞了過去。
售票員看到后,微微一愣,不過很快麻利地登記、收錢、出票,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
拿回身份證和票后,邵勛經鐵閘門走了進去。
售票員先看了一下他的背影,確認他走遠之后,立刻拿起對講機,低聲說了好一通。
幾乎瞬間,廣成宮旅游城的安保團隊行動了起來,將各個出口依次封閉,再也不許任何人出入。邵勛冷眼旁觀片刻,便轉身離去,沿著山路,消失在了一叢柳樹后面。
他有些不明白,現在治安差到這種程度了嗎?這伙人明顯是在找他,一點沒有遮掩的意思,不由得讓他懷疑這個世界的政府到底有沒有掌控力。房前的電線十分雜亂,讓人眼花繚亂,怕是只有電工猴才能理清。
邵勛站在菜地前,斜挎著旅行包,先回頭瞪了眼一只低吼著沖過來的大黃狗。大黃嗚咽一聲,夾著尾巴跑了。
邵勛仔細看著前方雞飛狗跳的局面:幾輛車都出現了,奈何駛進了大媽家的“客廳”,行動遲緩無比。稍頃,一群人從車上下來了,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找人詢問。看那連說帶比劃的樣子,似乎在問什么人的下落。不過在看了幾秒鐘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博物館大廳,看角度應該是偷拍的。
新近取得惠民農業控制權的私募大佬馬欣正和眼前這個男人握手。男人一臉淡然,甚至帶著點冷漠與防備,讓人目瞪口呆——你在擔心自己的腰子被噶了嗎?邵勛在一農家小院前站定,眺望遠處。
身后的民居是十分典型的兩三層磚瓦小樓,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墻面斑駁無比,石灰、水泥大片脫落,露出了滿是青苔的紅磚。司機有些著急,下意識就要去追,想了想后,又發動了商務車,試圖在狹窄的街道上調頭。
邵勛扭頭看了一眼,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拐進了旁邊一條小巷子里。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司機立刻撥通了電話,壓低聲音說了一通。
掛斷之后,似是有些不放心,他又搖下車窗,看著行將遠去的邵勛,道:“兄弟去哪?捎你一程,價錢好說。”挎包離開后,路過公務車時,他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可惜什么都沒看到。
與此同時,車內司機則警惕地看向他,好像生怕邵勛是來碰瓷的一樣。邵勛轉過身瞄了他一眼,問道:“這車嗎?”
司機愣愣點了點頭,道:“老板的車,私下里接接客人,弄倆錢花花。”
邵勛哈哈一笑,大踏步離去。邵勛吃完燒烤后,又去老板那續杯了大麥茶,優哉游哉地喝完后,才起身離去。
午后天晴了一些,陽光照在人身上,總有種慵懶的感覺。
邵勛四下看了看,見那幾輛車大多都開走了,只留了一輛黑色公務車停在賓館門口,頓時哂笑一聲:這破賓館還有蟑螂,便宜得很,是哪個大人物來體察民情了,非得住這里?閱讀晉末長劍請關注凡人(washu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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