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以至高天起誓,過后絕不追究大當戶之責,大當戶依舊是我匈奴大當戶!”冒頓在來的路上也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果斷立誓。
“安答先去休息吧!”言晏命人將冒頓先帶走。
冒頓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轉身離開了。
“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們了!”言晏說道。
“閣下是?”呼邪單于看著言晏,有些懷疑起言晏的身份了,對方很顯然不止并州軍的將領那么簡單!
“并君,并文正!”言晏淡淡的說道。
“呼邪拜見并君!”得到言晏的回答后,呼邪單于立馬起身,鄭重的單膝跪地,右手捶胸行禮。
“所謂的誓言,協議都是用來撕毀的,冒頓的話并不可信!”言晏直接給冒頓剛剛的誓言毀掉。
呼邪單于也不傻,自然知道冒頓的話并不能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是給各自一個緩和與時間的臺階下。
“孤也信不過冒頓!”言晏繼續說道,“無論是冒頓還是頭曼,作為匈奴的大單于,他們的地位就決定了,匈奴和并州不可能和睦相處,而匈奴東西有東胡和大月氏,都是匈奴打不過的強大存在。”
“所以匈奴要發展,也只能將目光投向剛剛建立起來孱弱的并州!”
呼邪單于認同的點頭,與大月氏和東胡比起來,并州確實更適合匈奴的擴張和發展。
“可是,匈奴強大了,王庭強盛了,與呼邪單于有關系嗎?”言晏反問道。
呼邪單于一愣,本想說匈奴強大了,那他們也必然能從中得利。
只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就算匈奴強大了,王庭強盛了,也跟他們呼邪部沒有任何關系了,無論誰是匈奴的大單于,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打壓呼邪部。
“華夏有句古話叫做,王侯將相寧有種?意思就是,沒有人天生下來就是王者!”
“所以,王族就一定是王族嗎?”言晏繼續蠱惑著。
“王族就一定是王族?”呼邪單于細細品味著這句話,然后抬頭迎上了言晏的目光。
“您是希望呼邪部取代王族!”呼邪單于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這是他們從未敢想過的事啊。
“你覺得你們有這個資格和實力嗎?”言晏搖了搖頭。
呼邪單于沉默了,是啊,就算冒頓和頭曼爭得兩敗俱傷,也輪不到他們呼邪部,王族占據匈奴已經數百年,根本不是他們能取代的。
“那么您是什么意思呢?”呼邪單于不信言晏跟他說這些沒有其他的意圖。
“很簡單,我剛剛也說了,我信不過冒頓,你也不會信,所以我們是一路人,是最好的伙伴!”言晏笑道。
“冒頓的話并不能信,一旦冒頓成了匈奴大單于,第一個要清算的就是我并州軍,將我們驅逐出去,然后下一個就是大當戶!”
“我們還好,大不了是返回并州,與匈奴開戰,可是大當戶還有地方可去?”
呼邪單于思索著,也明白言晏說的是事實,并州軍是來幫助冒頓的,遲早會離開,可是自己在這場大單于之爭中選擇了中立,那么后果是難以預料的。
“您是希望我投靠冒頓大王子?”呼邪單于能想到的破局之法就是選擇站位。
“伱敢站位,你今日無法活著離開大帳!”言晏突然冷漠的說道。
呼邪單于呼吸一滯,愣愣的看著言晏,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們會支持冒頓成為匈奴的大單于,但是不代表會支持他徹底掌控整個匈奴和王庭!”言晏解釋道。
“同樣,選擇中立的你們,想要在冒頓手中活下去,那么,你們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而投向我們并州,與本君為友,是你們唯一的選擇!”
呼邪單于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不明所以的看著言晏。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會支持呼邪部落收攏那些中立的部落,成為匈奴王族外的第二大勢力!”
“而你要做的就是,傾向于我們并州,阻止匈奴與我并州交惡!”
言晏認真的說著。
呼邪單于終于明白過來,這是要自己成為并州在匈奴的代言人,讓自己強大到能與王族抗衡,分掉王族曾經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成為并州在匈奴之中掣肘王族和大單于的存在。
“我還有的選嗎?”呼邪單于無奈的攤手。
選擇中立,他能活,但是等到冒頓成為匈奴大單于,他們依舊是死!
而反抗,那么他們直接就死在這里!
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先活下去,才有資格想未來。
只不過言晏連他們的未來都給預定了。
他們會成為并州在匈奴的代言人,成為掣肘大單于的中堅力量。
但是呼邪單于看似很多選擇,實際上卻只有一個!
就算他假意同意言晏的條件,過后跟冒頓投效,成為了大單于的冒頓也同樣不會放過他們。
因為他們的存在已經是對王族最大的威脅,如今是,以后大單于相爭兩敗俱傷后更是!
他們沒得選,只能選擇站在并州身前,成為并州的馬前卒,不然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被王族給吞掉。
“這一切并不是孤造成的,你們也沒有理由恨我們,反而我們的出現,才能讓你們活下去,并且發展壯大!”言晏認真的說著。
呼邪單于點頭,為什么這次明知道大王子手中有數量不明的大軍,還是要他們前來平叛而不是別人,何嘗不是他們被王族盯上了,想要蠶食他們!
“單于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做了!”言晏笑著,示意駱兵將人帶下去。
呼邪單于鄭重行禮,他需要時間去想明白,去理清楚。
等到駱兵回來,李仁等人望著言晏,他們從未想過言晏不殺呼邪單于,故意留呼邪部一命居然是要影響整個戰局。
一開始他們以為言晏這么做只是讓匈奴的大小部落保持中立,隔岸觀火,坐看冒頓和頭曼之爭,減輕他們的壓力。
可是他們還是天真了,言晏居然已經謀劃到了更遠的將來,謀劃到了冒頓成為匈奴大單于后的事情。
可以想象,將來即使冒頓成了匈奴大單于,卻也不可能再徹底掌控整個匈奴的力量。
呼邪單于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那時候的匈奴,四分五裂,各自為政,卻又出奇的一致會去掣肘冒頓的權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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