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實不相瞞,兒臣也想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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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滅國，除大明留守大軍，由燕王朱棣統帥駐扎，其余將帥班師回朝，復命大明。
洪武五年。
遠帆而出的大明精銳，班師回朝。
同年，太子妃常清韻誕下一子，取名朱雄英，是為皇太孫。
“拜見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殿上，諸將齊齊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當然，蕭寒已經自行削去官職爵位，所以，并未來奉天殿請功。
“好好好。”
坐于奉天殿上的朱元璋，大笑著拍了拍手掌，便是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
“謝陛下。”
諸將起身，眼中滿是感慨。
異國他鄉，終究還是睡得不踏實，還是大明好，睡得安穩，睡得踏實。
“當年的臭小子，亦成今日的百戰之兵，大明將帥。”
常遇春轉頭看向藍玉，嘴角亦是響起爽朗的笑聲道。
“大明聲勢，遠邁天下，微臣僅僅是沾了陛下的光。”
“自身之功，微不足道，全賴陛下信任，此乃陛下之功。”
被蕭寒教育了這么久的藍玉，也不再如歷史上那般居功自傲，反而有著三分謙恭道。
這更是讓朱元璋與常遇春，高看了藍玉一眼，隨即，便是暗自點了點頭。
大明不怕有驕兵悍將。
但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現在的藍玉，已經足以獨當一面。
大明的二代將領，足以接過開國將領的接力棒，成為大明新的鼎石，這便足以。
“有功，便是有功。”
“咱豈是功過不分之主？”
“藍玉，上前聽封。”
朱元璋臉上笑容未曾褪下，隨即，便是看向藍玉，輕聲道。
“微臣在！”
藍玉耐住心中的激動，便是單膝下跪道。
“此戰，藍玉厥功至偉，封梁國公。”
朱元璋微微沉思，便是下了一道旨意。
而這絕對是一步登天！
藍玉渾身一震，便是連忙領旨謝恩。
“毛驤。”
隨后，朱元璋又是看向低下頭的毛驤，輕聲道。
“微臣在。”
毛驤微微一愣，便是出列，叩拜道。
“輔佐藍玉，打下扶桑，功不可沒，封永城侯。”
朱元璋的聲音又是響起，隨即，高昂開懷的聲音傳遍奉天殿道：“其余諸將，皆有封賞。”
諸將心中激動，亦是叩首謝恩道。
“謝陛下。”
毛驤封侯，這份恩典，足以讓他欣喜如狂，隨即，便也是長跪朱元璋不起。
“這件事，交由太子決定，咱不過問。”
朱元璋輕輕點頭，便是看向下方的太子朱標，笑瞇瞇的開口道。
“遵旨。”
朱標微微躬身道。
今日大封公爵侯爵，一下子送出去兩位，當然要緩一緩。
不然，大明的爵位，在旁人的眼中，豈不是不值錢了。
但對于有功之將，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該賞便賞，該罰便罰。
“此戰，若無英國公，臣等豈能這般輕易的取勝，還請陛下重塑英國公爵位。”
只不過，封賞剛剛結束，藍玉與毛驤，便是與諸將齊齊躬身，看向朱元璋道。
畢竟，小小扶桑，豈能讓蕭寒失去爵位，這不公平。
縱然要給天下一個交待，他們也愿意為他們的先生承擔。
若無恩師，豈能有今日之諸將，豈能有今日之大明。
“兒臣愿以自身王爵為兄長擔保，請父皇恢復兄長爵位！”
秦王朱樉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果決道。
“兒臣愿以自身王爵為兄長擔保，請父皇恢復兄長爵位！”
晉王朱棡也是一步踏出，沒有猶豫道。
他們是王爵，而由他們為蕭寒擔保，才能讓朱元璋恢復蕭寒的爵位吧。
“末將也愿意放棄自身爵位，請陛下恢復英國公爵位！”
“英國公與國有功，對陛下忠心耿耿，無愧大明，還請陛下恢復英國公爵位。”
藍玉的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但還是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開口道。
“這件事不必再議，咱自有決斷。”
反觀朱元璋倒是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道。
蕭寒還未離開京師之時，便找上過朱元璋。
那個夜晚。
他們父子暢談許久，隨后，蕭寒離去，離去時的笑容遍布臉頰，顯然與朱元璋達成了共識。
“爹。”
“過些時日，兒子便會自行削去爵位，還請爹恩準。”
蕭寒坐在朱元璋的對面，看向朱元璋依舊溫和的笑道。
“為何？”
朱元璋微微皺眉道。
“兒子已經位高權重，再往上，封無可封。”
“屆時，爹除了殺了風雪，便再無辦法，所以，倒不如削去爵位，讓風雪可以得養天年。”
“而且，請爹放心，風雪絕對會找一個天下無法拒絕的借口。”
“全了這段君臣之情，這段父子之情。”
蕭寒微微沉思，便是看向朱元璋輕笑道。
“你舍得？”
朱元璋瞪了瞪眼睛道。
“舍得。”
蕭寒微微一愣，還是笑著點了點頭道。
“咱說的不是權勢。”
“你舍得你的這些兄弟，你舍得爹娘！”
朱元璋的聲音明顯有點怒氣道。
“風雪還是會留在京師。”
“兄弟還是兄弟。”
“爹娘仍是爹娘。”
蕭寒依舊不在意的笑道。
“不再出手？”
朱元璋緊了緊拳頭，又問道。
“大明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此后，國運綿延，何須蕭風雪？”
蕭寒依舊老神笑道。
確實，今日之大明，遠邁天下，天下更是稱其為洪武盛世。
所以，這般強盛的大明，還需要蕭風雪干嘛？
已經不需要蕭風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接下來，蕭風雪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用再為大明擔心。
“爹。”
“大明有大明的路，而風雪這輩子沒什么抱負，就想安穩一世。”
“而現在，大明兵強馬壯，大明諸將，諸王，乃至于太子殿下都可以獨當一面。”
“那風雪的作用，便是微乎其微，可以退了。”
“所以，還請爹恩準，讓兒子功成身退，以終天年。”
蕭寒透過窗戶，瞥向遠方，又是輕聲笑道。
“那你可保留爵位，安心待在應天。”
朱元璋欲言又止道。
“那百官究竟信陛下，還是信英國公？”
“陛下就沒有想過？”
“如今文武，皆是出自我與太子殿下的門下。”
“稱呼我一聲恩師，不為過吧？”
“所以，縱然您仁厚，也不能為大明留下把柄。”
“因為，萬世乾坤，只有一個洪武皇帝，也只有一個太子殿下！”
“還有眼前的這個蕭寒，蕭風雪。”
“可若是換做別人，您，大明，又該如何？”
蕭寒緩緩起身，走到窗戶前，眼眸淡漠，聲音清淡道。
“風雪要的，是萬世之乾坤，大明屹立于天下之巔。”
“而非一世之乾坤，僅洪武一朝，屹立于巔峰！”
“所以，這個天下，這個洪武朝，可以有一個蕭風雪。”
“因為，有您，有太子殿下，蕭風雪翻不起浪花。”
“可未來，未來的天下，不能再有蕭風雪，這對于天下，始終不美。”
清冷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向皇宮，使得門口的人都是濕了眼眶。
“從最開始，您救起我，我選擇報恩。”
“為您謀劃，統一天下。”
“便已經深陷棋局，不可自拔。”
“但我仍留有后路，功成身退，全身而退，便是我在這一朝唯一的謀劃。”
“可直至今日，您并未負我，縱然言語之間，多有試探，可您是君王，臣未曾覺得有錯。”
“所以，一直以來，臣為大明嘔心瀝血，愿為天下人謀劃，不在拘泥于生死。”
“這般說吧，那就是從踏上廟堂，一步一步走至今日，我的路，唯有死。”
“功高震主，從來都不是一句妄言，您應該也動過殺心。”
蕭寒轉身，目光直視朱元璋道。
“嗯。”
朱元璋沉默片刻后，方才點了點頭道。
“坦誠。”
“所以，陛下，臣退了，全了這段父子之情，全了這段君臣之情。”
“若是陛下不放心，臣在府中等您，但臣未曾怪您。”
“陛下，臣告退！”
記憶回瞬，朱元璋的腦海，仍是蕭寒走時的笑容。
對于天下，蕭寒無愧于心。
對于朱家，蕭寒鞠躬盡瘁。
所以，老朱豈能負了他！
“常遇春。”
思緒百轉千回，朱元璋又是看向常遇春，深吸一口氣道。
“臣在。”
常遇春有點發懵，但還是從隊列中走出，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我們認識多少年頭了。”
朱元璋的喉嚨有點發酸，但還是開口道。
“不記得了。”
“但應該有許多年頭了。”
常遇春似乎看出了朱元璋的異常，便是打著哈哈笑道。
“還記得不得，那時咱對你們許下的諾言。”
朱元璋緩緩走下龍椅，拉住常遇春與徐達的手，輕聲道。
“諾言。”
常遇春與徐達對視一眼，皆是搖了搖頭。
“若咱得了天下，未來與諸君共天下！”
朱元璋的聲音雖輕，但卻讓奉天殿為之一震！
所有的臣子，皆是下跪，就連徐達與常遇春都是面色大驚，欲下跪。
但卻被朱元璋緊緊握住手臂，跪不下去！
“陛下慎言！”
“臣等萬萬不敢想！”
見此，徐達與常遇春又是連忙看向朱元璋道。
“太子，擬旨！”
朱元璋卻是渾然不顧，便是看向朱標笑道。
“遵旨！”
朱標自然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便是走至御案前，提筆。
“鄂國公常遇春，晉開平王，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魏國公徐達，晉中山王，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此后大明，有功之將，有功之臣，皆奉王爵！”
朱元璋的聲音響起。
一下子，所有的朝臣都坐不住了！
歷史上的異性封王，可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難不成，朱元璋準備對徐達與常遇春動手！
“陛下！”
常遇春與徐達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道。
“朕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
“咱想通了！”
“哈哈哈！”
朱元璋卻是依舊笑著拉住徐達與常遇春的手，久久不松。
剎那間，徐達與常遇春也似乎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頓時，眼含熱淚。
“臣領旨謝恩！”
徐達與常遇春未曾跪，只是抬起眼眸，看向朱元璋鄭重道。
“你們明白便好吶。”
“伱們明白便好吶。”
朱元璋滿懷欣慰的開口笑道。
“明白，明白，都明白。”
徐達與常遇春的聲音都是微微有些顫抖，可還是齊齊看向朱元璋道。
“標兒，再擬旨。”
“英國公蕭寒不遵王駕，擅自削爵，罰俸一年。”
“但公爵已廢，不可再立，便以大明皇室宗親之身，封信王，大明信王！”
隨即，朱元璋又是看向朱標輕聲道。
朱標的手微微停頓，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朱標與蕭寒情同手足，自然為蕭寒欣喜。
“兒臣謝父皇。”
一直站在殿外的蕭寒，此時也是走進了奉天殿，看向朱元璋，雙眼復雜道。
“這次，不拒絕了吧？”
朱元璋笑瞇瞇的看向蕭寒道。
“父皇旨意，兒臣斷不敢拒。”
蕭寒微微搖頭，躬身道。
“這天下，有了一個交待，但咱封賞自己的兒子，還需給天下一個交待？”
朱元璋拉著自家兩個老兄弟的手，仍是開懷笑道。
“不需！”
“若是有，大明興兵討伐！”
“兒臣愿為先鋒，替父皇滅不臣之國！”
秦王朱樉與晉王朱棡齊齊踏出，躬身笑道。
彼時，兩大藩王已經成長為龐然大物。
對于這個王朝，對于眼前的天下，他們也敢縱橫之！
何懼之有！
“風雪說過，中原太小，外面很大。”
“所以，中原的封地，即便是咱的親兒子都沒有。”
“若是想要，興我大明天兵，舉國討伐，為自己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實不相瞞。”
“兒臣也想當皇帝！”
朱樉與朱棡對視一眼，便是桀驁一笑道。
當然，他們的意思，可不是大明的皇帝。
大明的皇帝，只能是他們的兄長，朱標。
可中原以外的國土，那并不屬于大明，而他們作為藩王，自然可以出兵討伐！
屆時，未嘗不能建立大秦王朝，大晉王朝，大燕王朝！
但這皆是大明附屬國！
“那咱就是天下共主了吧，哈哈哈。”
朱元璋也是笑的很大聲，他的兒子都是人中龍鳳，他很滿意！
“這天下都是中原之士，才是真正的盛世！”
“當然，這需要很多年，但我們最不缺的便是時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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