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黑玉斷續膏是小說中的藥物，以黑玉為名是因其狀若黑玉。
而蘇巍這款新的外敷藥，也是以松香作為主要原料的，于是便聽從了沈浩宇的建議，加入“黑玉”系列，取名為“黑玉兩儀膏”。
對于這個名字，蘇巍并不滿意。
但你若是讓他來取，大概率會選擇叫“黑玉祛疤膏”或者“黑玉明目膏”。
那就更沒逼格了。
在沈浩宇提供了真理派-漢堡的信息后，蘇巍出了趟差，親自前往見了見這個黑轉粉的up主。
漢堡是一個比較發福的四眼仔，本名梁漢寶。
梁漢寶年紀比蘇巍稍大一些，背井離鄉自己出來打拼，在大城市里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戶型。不過，托蘇巍的富，現在已經攢夠了買房的錢。
他有著真理派自帶的理性，即便心中已經很愿意相信蘇巍會內功，但依然抱有一絲懷疑。
當然，也不知到底是出于感恩還是出于良心，他還是愿意做一做像我是傻嗶這樣的道歉視頻的。
蘇巍因商單找上他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一款沒有批文，沒有成品，沒有任何臨床數據的藥物，總不能你說啥效果就是啥效果吧？
吹牛得講基本法，做商單你也得拿出點有說服力的東西才行。
不過，在感受過蘇巍的內力，見識過他帶來的兩種藥物的藥效后，梁漢寶果斷跪了。
常年對著電腦，他自己就是個嚴重的近視眼，只不過一直有些抗拒眼部手術，所以才沒有去醫院。
如果真有這么一款藥物的話，梁漢寶果斷買爆。
摸魚漫談和真理派-漢堡卷起了黑玉兩儀膏的熱潮，但就如當初的黑玉斷續膏一樣，沒有產能，也沒有銷售。
這玩意兒，全國范圍內都有價無市，但卻偏偏很少有人質疑其真實性。
沒辦法，隨著黑玉斷續膏的流水線調整完畢，貨物向全國鋪開，但凡有點信息源的，都或多或少聽過這款藥物的神效。
誰家小孩摔斷了手腳，涂了下藥膏，一個禮拜就能回學校了…
誰家老人摔斷了骨頭，臥床快半年了，涂了藥膏，又能逛公園了…
口碑是靠實力打起來的，這種時候，同一家公司出產的同系列新藥，自然也就沾了點前輩的光，更容易在人心中立足。
面對這種情況，蘇巍很開心，沈浩宇也很開心。
只不過，他們開心了，總有人會不開心。
沈浩宇的幾個藥廠都立在荊門。
此前華國撥款成立的古方專項研究所就坐落在荊門郊區的某片空地上。
這是就近選擇的結果。
研究所里，一個研究員捧著兩個黑玉斷續膏同款的盒子，莽撞的闖進實驗室：
“齊老師，齊老師，壞事了！”
實驗室的幾張長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藥物成品和原材料，還有各式叫不上名的儀器。
整個研究所目前在職的研究員共十三人，帶頭的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名叫齊玉虹。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咱們搞研究的，要實事求是，不能危言聳聽。你這一驚一乍的性格，啥時候能改改。”
那大呼小叫的研究員是齊玉虹的學生，畢業后就一直跟他一起了。
“真壞事了，那邊又送了一種新藥過來，齊老師你瞧瞧嘛，這是成品。”
“新藥？不是前幾天才剛送來一批參芝還氣丹么？這又是啥？”
齊玉虹拿起脖子上掛的老花鏡，架上鼻梁，隨后便伸手接過那兩盒新藥。
“這個叫黑玉兩儀膏，藥方在這里。”那研究員取出一張塑封的復印紙，遞到齊玉虹面前：“聽說有兩種藥效，一是祛舊疤，二是治療近視眼。”
“那這應該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對于我們來說，有一個同款參照物，對我們研究黑玉斷續膏也有好處。”
齊玉虹說的輕松，但那緊緊鎖住的眉頭已經暴露了他心里的真實想法。
上頭送來的藥物全是奇葩，這幾天，所里這十來個人簡直就是焦頭爛額，徹夜難眠。
他們遭遇了職業生涯中從來沒遇到過的奇葩事兒。
同樣的材料，添加的先后順序變一下，明明最終成品的成分完全一致，但一個有效，一個卻是廢品。
還有。
這藥的原料配比居然不是按有效成分計算的，而是按重量計算的。
這你敢信？
要知道不同產地，不同批次的原料，有效成分都不同。
這藥簡直就是個奇葩，無論你啥品質的原料，在這里一視同仁，全部按重量計算，而且還得稱的非常精確，差個百分之一都會導致最終獲得一鍋廢品。
針對古方進行研究，本意是為了究其原理，然后延伸拓展，開發新藥或者在原有的藥物基礎上進行優化。
但齊玉虹忽然覺得，在他有生之年，這個目標大概是完不成了。
“這哪是什么藥啊，這分明就是儀式魔法吧？”
世上有句話是這么說的：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在加入這個研究團隊之前，齊玉虹對這句話向來不屑一顧。
但現在，他開始理解外國某些開辟了科學界新篇章的大科學家們，為什么最后會走上研究神學的道路。
作為研究人員，通宵達旦，日夜顛倒乃是常事，不健康的作息規律自然會帶來不少職業病。
這才沒幾天，大家都吃上大力金剛丸了。
這玩意兒齊玉虹也吃，因為確實有效，即便是在藥效過后，也能明顯感覺身體比之前健朗不少。
照這趨勢再研究下去，連他這個科學界的老登，都要開始相信神學了。
黑玉兩儀膏的熱度正燒著，蘇巍本人也沒閑著，這幾天他每天都在給參芝還氣丹“附魔”。
這活兒聽著簡單，但實際做起來，屬實累人。
黃豆大小的丹丸需要在手中停留數息，還需要集中精神催動內力，一小時只能處理近萬粒罷了。
幾天下來，好不容易附魔的十幾萬參芝還氣丹，沈浩宇過來一伸手就劃拉掉一半。
這可把蘇巍心疼壞了。
一瞬間，他心中甚至生起了一個念頭，想要另外搞一款不需要蘊養的丹藥。
只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個世界的超凡趨勢，必須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即便蘇巍不走唯我獨法的道路，也不能讓這個世界異化的太快。
沒人希望自己轄地內產生不可預知的混亂。
一旦超凡所引起的動蕩頻頻發生，等著蘇巍的，就只有一刀切。
步子邁太大，容易扯著蛋。
出于可持續發展考慮，產量低一些，在蘇巍看來并非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