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爭戰 第一百八十五章 曾國藩臨機斷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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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宮接奏,再召恭親王奕訢密議,奕訢道:曾國藩擬將誤斃俄國人命及誤毀英美兩國講堂先行設法議結,不與法國牽混,所見甚是;借債還錢殺人償命,曾國藩務當迅捕人犯,以示善意。
慈禧太后道:庶民可殺,將、官不可動。曾國藩所奏,理據充盈,似為可行。即裁天津提臣及道、府、縣四官,以堵法人之口。三口通商大臣崇厚亦不可獨善,著其原品休致,著左都御史、工部尚書毛昶熙馳赴津地,暫署三口通商大臣一職。
奕訢道:崇厚密奏,曾國藩老病侵尋、腹瀉如故,洋務繁瑣無緒,曾國藩或已不堪重負。奴才以為,江蘇巡撫丁日昌熟稔洋務,其若赴津,大有俾益。
慈禧太后道:本宮不戕官,而洋人夷性,又或得隴復望蜀;京畿與天津及上海海口之防務,務必加強。左宗棠倘若攻占金積堡,李鴻章之淮勇,亦可移駐天津;黃翼升之長江水師,駐屯金陵無事之地,徒耗餉需;兩江總督馬新貽奏請黃部移扎上海,切實可行。
奕訢道:啟稟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奴才以為,李鴻章之淮勇,盡可挪移;然曾國藩之水師,不可輕動。
慈禧太后道:馬新貽麾下之五營標兵,磨練三載,業已成軍;兩江之地,移天換日,正當其時。
奕訢道:啟稟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牽一發而動全身,發逆圣庫之銀,萬不可重提;曾國藩裁撤十萬湘勇,已抵千萬白銀。
慈禧太后道:先帝有言,攻克金陵者可封郡王;金陵城破,曾氏兄弟分得一爵一伯,非朝廷愧對曾氏,實其私自瓜分發逆庫銀在先。
慈安太后道:多事之秋,不宜籌算舊帳。然左宗棠之楚軍、李鴻章之淮勇,皆能隨意調遣;兩江乃大清國之兩江,非湘人法外之地。
慈禧太后道:人臣之誼,上馬提槍馳騁疆場,下馬執筆安撫黎庶;左宗棠是也,李鴻章是也,馬新貽是也;馬新貽原隸袁甲三麾下剿捻,近年督任兩江,一掃漕運、鹽政、河工之弊政,去歲復又妥善處理安慶教案,真能臣也。左、李、馬冉冉而起,吾大清之福也。
慈安太后道:曾國藩有關天津教案之奏言,確無虛妄之詞,然擒殺吾民以悅洋人,何以應對朝堂之諸臣、市井之百姓?
奕訢道;啟稟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安慶教案,無一死傷,所為稍作退讓,即可妥辦。然天津教案,洋人、教民各死二十余,絕非退讓即可辦妥。奴才以為,一命抵一命計,應迅殺一二十人犯;陳國瑞、張光藻、劉杰等馭民無方,即行革職治罪。
慈安太后道:如洋人仍有要挾、恫喝之語;曾等務必力持正論,據理駁斥,庶可以折敵焰而張國維。一言蔽之,和局固宜保全,民心尤不可失。曾國藩總當體察人情向背,全局統籌;使民心允服,始能中外相安也。
慈禧太后道:眾口悠悠,議辨方明;速傳圣諭,各省督撫將軍,即刻協奏曾國藩天津教案折;直隸總督曾國藩,速即督飭銘軍丁壽昌部,緝拿兇犯;江蘇巡撫丁日昌,飛馳入津,協助曾臣,會辦教案;長江水師提督黃翼升,速率本部,馳赴上海,護守吳淞口。
曾國藩接旨,迅速密捕四五十人犯,又諭天津士民曰:自咸豐三、四年間,本部堂即聞天津民皆好義,各秉剛氣,心竊嘉之。
夫好義者,救人之危難,急人之不平,即古所謂任俠之徒是也。秉剛氣者,一往直前,不顧其他,水火可赴,白刃可蹈之類是也。
斯固屬難得之質、有用之才,然不善造就,則或好義而不明理,或有剛氣而無遠慮,皆足以僨事而致亂。
即以昨五月二十三日之事言之,前聞教堂有迷拐幼孩、挖眼剖心之說,爾天津士民忿怒洋人,斯亦不失為義憤之所激發。
然必須訪察確實,如果有無眼無心之尸實為教堂所掩埋,如果有迷拐幼孩之犯實為教堂所指使,然后歸咎洋人,乃不誣枉。
且即有真憑實據,亦須稟告官長,由官長知會領事,由領事呈明公使,然后將迷拐知情之教士、挖眼剖心之洋人大加懲治,乃為合理。
今并未搜尋迷拐之確證、挖眼之實據,徒憑紛紛謠言,即思一打泄憤。既不稟明中國官長,轉告洋官,自行懲辦;又不稟明官長,擅殺多命,焚毀多處。此爾士民平日不明理之故也。
我能殺,彼亦可以殺報;我能焚,彼亦可以焚報。以忿召忿,以亂召亂,報復無已;則天津之人民、房屋皆屬可危。內則勞皇上之憂慮,外則啟各國之疑釁。十載講和,維持多方而不足;一朝激變,荼毒萬姓而有余。
譬如家有子弟,但逞一朝之忿,而不顧禍患入于門庭,憂辱及于父兄,可乎?國有士民,但逞一朝之忿,而不顧干戈起于疆場,憂危及于君上,可乎?此爾士民素無遠慮之故也。
津郡有好義之風,有剛勁之氣,本多可用之才,然善用之,則足備干城;誤用之,則適滋事變。
聞二十三日焚毀教堂之際,土棍游匪混雜其中,紛紛搶奪財物,分攜以歸。以義憤始,而以攘利終,不特為洋人所譏,即本地正紳,亦羞與之為伍矣!
內閣中書李如松甚忿曾國藩、崇厚之作為,疏曰:教匪迷拐幼孩,繼因豐大業向官開槍,遂致吾民殺戮洋民。洋人率性而為,殊不知吾大清子民,知衛官而不知畏夷,知效忠于國家而不知自恤罪戾。微臣以為,民意難違,不如乘此機會,盡毀在京夷館,盡戮在京夷酋,則可一勞永逸矣。
湖廣總督李鴻章協奏曰:以中國目前之力,斷難遽啟兵端,惟有委曲求全之一法。迅捕涉事兇犯,或可以平洋人之氣。
左宗棠聞曾國藩擒捕津民抵罪,嘆曰:曾候相平日于夷情又少講求,何能不為所撼!彼張皇夷情,挾以為重,與嚴索抵償,重賠恤費者,獨何心歟?數年以來,空言自強,稍有變態,即不免為所震撼,洵可憂也!
宗棠嘆罷,上疏曰:泰西各國與中國構釁,類皆挾持大吏以恫華民,至拂輿情,犯眾怒,則亦有所不敢。吾民群起毆殺教民,緣因法人率先槍擊吾大清命官,事端起因,咎在法國。若索民命抵償,則不宜輕為允所言,激成變亂,中國蕭薔之憂,各國豈獨無池魚之慮?biqubao
江蘇巡撫丁日昌接旨,速即函告兩江總督馬新貽,推卻校場閱射事宜,迅即啟程北上,七月二十六日,丁日昌抵津,叩拜曾國藩,道:夷事熬煎,難為滌帥也!
曾國藩道:持靜老兄,快快請起。天津教案,孰是孰非,業已界定;然內閣中書李如松、陜甘總督左宗棠等皆以津民義忿,不可查拿;府縣無辜,不應訊究,此皆局外無識之浮議;稍達事宜,無不深悉其謬。
丁日昌道:啟稟滌帥,日昌以為,如此之大案,總須緝獲四五十人,分別斬絞軍流,方顯朝廷彈壓百姓之威權,藉以安撫外方。
曾國藩道:拿犯八十余人,大多堅不肯吐,其供認可以正法者不過七八人,余皆無供無證,將同來不免驅之就戮,既無以對百姓,又無以謝清議。然外洋強盛如故,中國此時之力何能遽與開釁!不可以百姓一朝之忿,啟國家無窮之禍。結案之方,終不外誅兇手以雪其怨,賠巨款以饜其欲。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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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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