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賴文光殞命揚州(1)第一百七十二章賴文光殞命揚州(1)→:第一百七十二章賴文光殞命揚州(1)
東捻軍再進魯中,李鴻章速由濟寧進駐濟南,唔會山東巡撫丁寶楨。
李鴻章道:捻逆狡猾善走,我軍急進則疲乏,或為所乘;又彼可到處擄糧,而我須裹糧前進。迫交鋒一不敵,則轉瞬數百里。
丁寶楨道:吾已飭告各地,堅壁清野,賊逆野無所掠,計不得施,必大窘。
李鴻章道:捻逆南下入蘇北時,吾軍多滯魯中,宿遷運防一線,二百余里皆無長墻,六塘河水勢迂緩,極深處不過二尺,沭陽境內河道皆沙灘,處處可渡,賊逆盤桓一月,淺嘗即止,蓋欲誘吾軍入蘇北,復北窺濟寧以上運防也,今之東竄,亦復此意。
丁寶楨道:曾滌公圍剿之初,賊逆縱跨魯豫皖鄂,多騎善奔,動輒千里,吾師追剿不及,即及,乃甚突兀,遂多敗仗,良將迭失。今賊雖日馳驅不舍,然為四河阻扼,瞻之在數十里內,無日不戰,器械鈍朽,士馬疲敝;吾軍槍炮犀利,以逸待勞,追輒及,戰輒勝。現今賊逆即入魯中,已乃落日之余暉、秋日之螞蚱,臻于窮途矣!
李鴻章道:捻逆之長技在騎戰,吾軍所長在火器,吾已飭令各軍,臨戰務必隊伍齊整,槍炮均密,厚兩翼以防包抄,嚴斥候以防伏兵,出隊收隊,皆務嚴整,戰勝逐北,亦整隊而后行。
丁寶楨道:捻蹤剽疾,武毅軍日夜追剿,昭慶兄與士卒同甘苦,匹馬斫陣,所向無前,備歷艱辛,竟致咳血之癥。吾即遣濟府名醫,為昭慶兄療傷。
李鴻章道:多謝丁大人關照。李某以為,戰事倥傯,將弁同仇,豈能因人而異,眾將弁浴血奮戰,李昭慶輕傷不下馬鞍。任賴麇集一團,吾軍五路分剿,稍有疏忽,或蹈前轍;速即傳令,李昭慶之武毅軍,楊鼎勛之勛字營,陳振邦之楚勝軍,皆并劉銘傳麾下,合力躡蹤東逐;周盛波、周盛傳之盛、傳二營,暫與鼎軍會合,佑護運防前路,防賊回竄。
劉銘傳接令,哭笑不得,謂其侄、右軍統領劉盛休道:陳振邦乃陳國瑞義子,其之楚勝軍,原本陳國瑞麾下;吾之軍令,其若陰奉陽違,豈不貽誤大事。
劉盛休道:這有何難!速召陳振邦,開門見山,能合則合,否即請其另攀高枝。
劉銘傳乃召記名總兵陳振邦,言明利害。
陳振邦叩拜銘傳,道:陳父桀驁不馴,生性跋扈;不問親疏,動輒搶掠,確存人神共憤之過。
劉銘傳道:陳兄大度,陳公國瑞現于何處?
陳振邦道:稟劉帥,上月奔京赴部待命。
劉銘傳道:陳公國瑞,戰輒爭先,臨陣決謀,多中機宜,實不可多得之將才;然又喜怒無常,動輒鬩墻,徒惹是非。人之無信,不知其可;陳公焉只無信乎?
陳振邦道:卑職無其品行,愿隨劉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劉銘傳道:多謝陳兄成全,速傳吾令,鑒前覆墜,各軍再行接戰,務必先施洋槍洋炮,首挫捻匪之氣勢,爾后馬隊繞襲兩翼,左中右三軍齊進并攻,必獲勝仗。biqubao
東捻軍入魯,東擊西攻、南征北戰半載,疲敝至極,軍心益散。十月初十日,至青州境,聞濰縣有糧,急往就食,盤桓三日不去。
劉銘傳探得,即集四萬之眾,圍而擊之。
賴文光、任柱不備,一日三戰,三戰皆敗,精銳迭失;天將張大宥、捻將李宗詩、陳懷忠、潘貴升、鄧長安等萬騎,不及逃遁,紛紛下馬跪降。
劉銘傳知東捻軍計窮勢蹙,遂令全軍,竭力追逐,誓死一搏;又以白銀萬兩、頂戴五品,命降將潘貴升、鄧長安等火速南下,潛伏待機。
1867年11月19日,劉銘傳、善慶、溫德克勒、劉盛休、陳振邦等偕軍追至江蘇贛榆。
兵臨城下,魯王任柱無懼,謂遵王賴文光道:傾出城垣,設伏城南密林之間,劉妖連勝,志滿意得,必無備,乘機誅之。
賴文光道:絕地反擊,必有一勝!速傳詐語,吾等即去青口,越六塘河南走。
劉銘傳兵入贛榆,不覺有詐,急飭再追。
三萬清軍自贛榆城東進之時,天突降大霧,昏不見人。忽一聲炮響,任柱一馬當先,殺將出來,身后萬軍,奮騎陷陣,所向如萬矛攢發,當輒披靡。
任柱兇猛,善慶不敢接戰,撥馬即走;劉銘傳大驚,正自躊躇,潘貴升忽端洋槍,自后而擊;任柱無備,墜馬而亡。潘貴升遂繞陣大呼:魯王中槍死矣!魯王中槍死矣!
賴文光聞,如失肝膽,再無戰心,奮力殺出重圍,一路北走,直至壽光,方才穩住陣腳。
賴文光道:發陜西密函,已逾三月,不知梁王收否?
魏王李蘊泰道:啟稟遵殿,此隅介于彌河、洋河之間,戰守皆不宜。
賴文光道:破釜沉舟,倚水再戰,百二魯關終屬吾;臥薪嘗膽,天必不負,三萬戰騎亦滅妖。速傳吾令,大軍就地設伏,擇機斬劉妖一部,迅疾南下,逾六塘河南走。
李蘊泰不復再言,悻悻而退。
首王范汝增道:啟稟遵殿,吾愿前鋒誘敵。
賴文光嘆曰:諸捻素烏合,無紀律,先沃王不敢強,而吾亦不能拗也!惟梁王張、魯王柱能明約束,立營伍;上馬沖鋒,下馬伏擊,無所不能。今魯王已逝,梁王遠不可及,莫非天要亡吾等!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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