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爭戰 第八章 琦善虎頭蛇尾
第八章琦善虎頭蛇尾第八章琦善虎頭蛇尾→:清英雙方議和之際,定海英人正水深火熱里。因水土不服,疫病起,百人死;清人堅壁清野,縣城空無一糧,英人被迫出城覓食。定海民眾齊心合力,捕獲十幾英人。
不久,懿律率軍返回定海,向浙江巡撫伊里布索要被俘人員。伊里布以道光撫夷令,奉雞鴨牛羊“犒師”。幾經交涉,與懿律達成共識:維持定海現狀,待英方與琦善會談完畢,再定釋放俘虜與交還定海事宜。懿律后顧之憂,乘艦南下。
1840年10月20日,林則徐接吏部公文,文曰:“奉諭旨交部嚴加議處,來京聽候部議,以直督琦署廣督,其未到之前,以巡撫怡暫行護理。”
粵軍民不舍,自發為則徐“公餞”,52面頌牌,贊則徐“民沾其惠、夷畏其威、煙銷瘴海、風靖炎州、德敷五嶺、威懾重洋、勛留東粵、澤遍天下”。則徐一一謝過,正準備赴京候處,又接“奉旨革職,并折回廣東,準備查問差委”。
11月9日,廣東水師船“陽右六號”擱淺,英艦開炮攻擊。因“撫夷”令,官兵不敢開槍還擊,只能跳海逃生。
關天培、賴恩爵、陳連升等極其憤慨,上書怡良,力求一戰。林則徐亦建議怡良,速奏圣上,自衛護粵。
11月20日,懿律督率艦隊抵粵,突感不適,所有事項均交由義律辦理。義律命“女王”號巡洋艦懸白旗,開至沙角炮臺,遞送伊里布公函及商討談判事宜。前有夷人炮擊師船事,三江口協副將陳連升不由分說,開炮相迎。
11月29日,琦善抵粵,欲嚴懲陳連升。怡良、關天培力保,琦善遂罷,卻道:“吾皇諭令撫夷,為表祥和之態,嚴禁官兵開槍放炮,民間募勇,先散千余,大角沙角大小橫檔之海防設施,扼要拆除。守備白含章等,速速接洽夷人,廣開和談。本大臣爵閣部堂不似林督,以天朝大吏,終日刺探外洋情事。”
12月1日,義律會見白含章,列賠償商欠煙價、軍費2000萬兩、開放口岸、割地、在北京建領事館、領事裁判權、中英平等交往以及自由傳教等十四款項。
白含章道:“貴國動兵,軍費自取;我朝為防堵,花費甚巨,此錢誰出?煙價無賠償之理。既是商欠,應找商人,官府本不承責;但我天朝寬懷為本,可代償300萬。以前是英商與粵官府,故用稟文,今后中英官方對話,體例自可變通。”
義律將款降至1600萬,含章加至400萬,且曰:“割地斷無可能,與爾貿易,已是皇恩浩蕩。”
義律與含章交涉多次,無果,煩意徒生,照會琦善,再提大沽口約定。
琦善恐日久生變,償款提至六百萬,割地一事,不敢主張,上奏曰:“英人蠻橫,以戰相訛,請降旨600萬兩賠款,并于廣州之外,再加廈門、福州兩處通商,以抵割地之害。若仰沐圣恩,假以偏隅尺土,其地亦甚難擇。”
義律那廂,琦善再送牛羊米面犒軍,以祈轉圜。
義律吃肉喝湯,亦不滿足,下通諜曰:12月6日零點之前若割地等事無滿意答復,戰事再起。
琦善聞,急向虎門增兵。
白含章道:“吾皇諭旨,不可輕開邊釁。”
琦善道:“豈可引頸受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12月6日,義律再下通牒;然琦善仍以靜制動。義律再不忍,二十余英艦分作兩隊,東西各向,狂轟大角、沙角炮臺。大角炮臺貨要庫中彈燃爆,守軍死傷200余。千總黎志安眼見大勢已去,忍痛將十幾門大炮推入海中,突圍而去。大角炮臺失,英人遂水陸并進,合攻沙角。
十里遠處,廣東水師提督關天培、潮州鎮總兵李廷鈺,靜佇靖遠、威遠二炮臺,因琦善裁撤,兵力有限,無力應援。
三江口協副將陳連升指揮沙角炮臺守軍600余人,激戰竟日,傷亡殆盡,英人攻入,連升揮刀肉搏,中彈殉國。
8日,義律釋放戰俘、致書關天培:沙角歸英國管理,廣州開埠通商,貨物均在沙角集散,停建所有炮臺。否則將兵臨虎門。
關天培急向琦善求援。琦善遣兵200,馳援虎門。又謂白含章道:“大角沙角瞬間即失,虎門即便增兵萬余,也是枉送。”
白含章道:“義律釋放吾兵,實乃不意再戰。所提各款,非無協商之處。”
琦善道:“打即不過,那便再談。”
11日起,琦善與義律連商六日,草簽五約:一、英撤兵大角、沙角、舟山。二、琦善同意奏請給予相港一處寄居。三、賠償600萬兩白銀,即付100萬,余五年付清。四、兩國平等交往。五、清國新年后十日內廣州開埠通商。
16日,義律私情致請琦善釋放兩商人。
琦善回咨:貴公使大臣來文,已悉。所請釋放港腳黑人、法蘭西人,本大臣爵閣部堂即飭去員,帶交貴公使大臣可也。
月底,琦善接道光帝諭令:看此光景,該夷反復鴟張,恐難以理喻,必當一面論說,一面準備多方羈絆,待其稍形疲憊,乘機剿戮,方可制服也。
圣意兩端,琦善騎虎難下;而夷人,非惟防不勝防,抑且事無底止。風箱兩頭,首鼠兩端,琦善只能一拖二拖再拖,企圖一拖了之。
1841年1月20日,琦善再接諭旨:逆夷寄居相港,要求過甚,情形桀驁,既非情理可諭,即當大申撻伐。逆夷再或投遞字帖,亦不準收受,并不準再向該夷理論。現已飛調湘、川、黔軍馳援,著琦善與林則徐、鄧廷楨一同妥善辦理攻剿事宜。朕意已決,斷無游移。琦善身負國恩,不可失之冒昧,亦不能有所畏懼,務必籌劃萬全之策,妥善籌辦。
琦善看過,兩眼迷離,片刻無語。
義律欲生米速熟,未經琦善同意,單方公布穿鼻協議。琦善怒,拒不蓋欽差大臣關防。
義律依約撤兵定海、大角、沙角;進占相港,照會賴恩爵撤守。琦善會晤義律,一口咬定相港問題仍需候奏。義律堅持穿鼻既定之約,何況定海、大角、沙角已先行歸還。兩人相持不下,談判陷入僵局。
林則徐觀穿鼻之約,驚,急會怡良,言琦善割地干系重大,不可等閑視之。怡良恍然大悟,連夜上奏,彈劾琦善割地賣國。
則徐、怡良急,琦善更急,再疏:地理無要可扼,軍械無利可恃,兵力不固,民情不堅。若開戰似必不能勝。夷已歸還大角、沙角、定海,奏懇恩準新年伊始英商仍來廣州貿易,防照葡萄牙人澳門寄居之例,準其就粵東外洋之相港地方泊舟寄居。
琦善疏罷,左支右絀,變通穿鼻條約修正草案:一、準令英人來粵通商,并在相港一處寄居。應即永遠遵照,不得再赴他省,不得再有滋擾。二、英商來粵船只仍與十三行議辦,不必與天朝官員通達公文。三、嗣后英來粵商船如有夾帶鴉片,則船貨沒官,人即治罪。四、英國前次負屈之處,現已概行說定,以后永無異議。
義律不允,仍以穿鼻條約為準,否則將兵戎相見。琦善再請義律復議,且曰:此兩不甚相遠矣。
義律哭笑不得,運籌一天,再定六款:一、英人赴廣州貿易,仍領牌出入。凡船進口查無違禁之物,即行放入,毋庸出結。二、兩國官員平行往來交結。三、準將相港一島給予英國。四、嗣后居住相港的中國人、英國人犯有罪案,由兩國官員協同辦理。五、嗣后英商帶進違禁貨物者,如鴉片煙土者,并正項貨物走私漏稅,任聽官憲緝拿。六、條款之文,今議由欽差大臣蓋付關防,公使大臣簽名付印為據,再由大英國主和大清皇帝再蓋公印。
琦善拒,乞緩十日。義律限五日,否則炮轟虎門。
2月16日,道光帝諭旨到:夷占我大角、沙角,逆形顯著,惟有痛加剿洗,以示國威。著奕山為靖逆將軍,隆文、楊芳為參贊大臣,馳赴廣州討賊。琦善、關天培撤職留任,著即督帶將弁奮力剿除,申天討、建殊勛。著將此通諭中外知之。
琦善慘然一笑,上奏道光帝:《善定事宜》之六款項,系義律單方私擬,事關重大,未敢輕許。
琦善疏罷,復又照會義律:倘再如上次之不候回文即滋擾,則前議一切皆歸烏有,本大臣爵閣部堂萬難再為周旋。
2月19日,五日期限到,英艦虎門集結。琦善急書兩封,一曰萬事尚可商,二曰必欲相港全島,須奏明定議。特囑送信人,如義律恭順,兩信并交;否則只交第一封。
義律耐心早失,怒喝清國信使。伯麥提醒五日已到。
義律道:虎門早是囊中物,不戰屈人之兵是最好之選擇;我們不要清國的人民,不要清國的財富,不要清國的土地,我們要的是貿易,自由平等的貿易。再等五日又如何?
伯麥道:我們與清國的戰爭難道不是為了財富嗎?
義律道:清國人云:人、物兩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義律不攻,琦善亦懼,急向虎門增兵,截止22日,共派兵3150名,雇勇5800名。
琦善嘆:“小小虎門,兵勇麇集,大炮溢滿,無復安插,夷船百炮齊轟,尚能剩幾?”
2月24日,十日時限到,琦善無復,義律下令進攻。伯麥乘艦觀覽,見下橫檔島無一兵一卒,喜;即刻占領,并連夜建起野戰炮臺。第二日,英軍自戰艦、下橫檔發炮攻擊上橫檔、永安二炮臺,兩小時不到,上橫檔島諸炮皆毀,清軍全線潰退。側方之憂解,泊麥令十八艘軍艦集中300余火炮,齊轟東面的靖遠、威遠、鎮遠三炮臺。
關天培、麥廷章殊死應敵。自晨戰至午,炮臺大炮全被摧毀,守軍死傷大半。
伯麥勸降,天培無視。傍晚,英軍攻入,天培督軍死戰,身著多傷血流如注,仍不言退。忽一炮彈襲來,天培隕絕于地。
天培仆人孫長慶尋將軍遺軀,英人許且鳴炮送。長慶見將軍“辮發已割,左腕刀傷,身受炮火,焦無完膚。”,嚎。
則徐聞之泣呼:六載固金湯,問何人忽壞長城?孤注空教躬盡瘁。雙忠同坎壈,聞異類亦欽偉節,歸魂相送面如生。
虎門破,英軍溯江而上,勢如破竹。
1841年2月27日,攻占烏涌炮臺,3月1日,攻占琶州炮臺,前鋒直抵廣州城下。
琦善慌,忙派廣州知府余純保議和。
義律道:三日為限,以《善定事宜》約,欽差、巡撫、將軍、林則徐、關天培五人簽字畫押,方可。
琦善躊躇兩日,不簽。第三日,正自躊躇,參贊大臣、湖南提督楊芳率部趕至。琦善雙手一攤,千斤重擔自肩卸。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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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大神路人四九的百年爭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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