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黑云壓府
看東方淮竹看得有些出神了，東方孤月輕撫著她的頭。
“淮竹，雁姐姐今天的扮相如何啊？”
“不可方物…雁姐姐簡直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哈哈哈，我們淮竹是不是也有些羨慕了？”
“嗯…”
“淮竹你也會有這么一天的，到時候我們操辦得風風光光的，擔保不輸給你雁姐姐。”
一眾賓客目光聚集之間，楊雁已經拉著木人直走到了高臺的塔樓。
接下來要完成一系列繁瑣的世家望族特有的成親儀式才能開始拜堂。
擊筑，傳花，獻禮，請安，拋繡球。
這其中就是拋繡球這個環節最讓大家期待了。
拋繡球可不是說招親，傳統中，誰接到新娘的繡球就代表她會成為下個新娘，這也相當于是幸福的傳遞。
很快楊雁帶著木人直就完成了一系列紛繁的儀式，站在高臺之上，從身邊的花籃中取出一朵紅繡球。
楊雁朝下望了望，各大世家的弟子們都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就算不期待成婚他們也想借這個機會表現一下自己，讓自己的家族沾沾喜氣。
“今天的少男少女還真是不少啊，本來還擔心沒有什么人會在乎這個環節的。”
“看來大家還一副很期待的樣子嘛。”
東方孤月推了推東方淮竹的肩膀。
“淮竹，你也去試試吧？挺有意思的。”
東方淮竹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我的道行在道盟諸多弟子面前算是小巫見大巫了，爭搶不過他們的。”
“傻丫頭，接繡球又不是比武大會，是不允許動用法力的，不然還有什么意思。”
“誒…原來是這樣嗎？”
“是呀。你在高臺上坐著，距離塔樓如此之近，這樣還如何能接得住。”
正說著，楊雁已經將手中的繡球向下拋去。
霎時間道盟各大世家的年輕道人紛紛盯著那騰空的繡球，一齊往前庭的空地上邁起了腳步。
但就在這時，該說是天公起了凡心，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
原本該向前落下的繡球突然被這大風推了回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東方淮竹的懷中。
“咦…？”
東方淮竹還沒會過神來，鋪天蓋地的掌聲卻是響起。
“嘿嘿，這下我們有再好的時運又有什么用，這是命中注定啊！”
“天公相助，雙喜臨門吶！”
“原來是東方家的令媛討到了這份福氣，實在是可喜可賀！”
各大世家的道人們紛紛向東方孤月的方向鼓掌道賀，無數視線的聚焦讓他都不好意思抬起頭來了。
而東方淮竹則是呆呆地捧著那只繡球，頭腦混亂，面色潮紅如霞。
“淮竹，你還真是好福氣啊，哈哈哈哈哈——”
“爹爹別取笑我了…”
一片喜慶的喧鬧之時，楊雁和木人直再次從塔樓回到了高臺之上。
望著滿地禮花，前廳漫天飛舞的落櫻，還有喜笑顏開的賓客們，二人相視一笑。
此時，一個白發的小男孩幾步登上高臺，走到楊雁身邊踮起腳來輕輕說道：
“姑姑，到時辰了。”
這便是楊雁的侄兒楊一嘆。
楊一嘆過來便說明楊家的近親也已經到了，已是大拜高堂之時。
楊雁循著楊一嘆往他的身后看，家父楊一方微笑著點了點頭，楊雁便領著木人直向各位賓客長鞠了一躬。
“各位今天能夠蒞臨寒門，小女實在倍感榮幸。”
“今天是楊家小女楊雁大喜之日，不過也因為夫婿之事引起了一些風聞，還望讓小女多說幾句。”
“大家或許知道夫婿木人直并非道人，但他為人光明磊落，踏實肯干，是個本分實誠的大丈夫。”
“我們是因緣相識，因情相戀，人并無貴賤之別，能夠嫁給這樣的夫婿，小女非常幸福。”
正當楊雁說到此時，楊府大門忽然傳來了一陣恣意放蕩的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
這一陣笑聲來的太唐突，道盟賓客們無不抬眼向大門望去。
楊一方本來還以為是有醉漢蓄意鬧事，眉頭都已經壓得不能再低，但直到望見門后之人又只得訝然。
“黑曜監察使？”
肖萬誠已經推開楊府大門，身后近百名身披甲胄的衛兵在他身后正步行軍，其中不乏手執刀劍法寶的道人，威嚴無比。
面目井然的道人們身著黑袍，就如同片片黑云一般壓入楊府，隨領頭的肖萬誠緊密跟動。
而肖萬誠綠褂黃杉，紅發高冠，一張瘦削的臉上滿是四個字——
不懷好意。
一眾賓客無不愕然，不明白為什么肖家的監察使會在這種時候出動，而且竟然出動了如此之多的兵力，難道楊家有妖？
不等楊一方發問，肖萬誠便是陰冷地一笑。
“你剛剛說什么？踏實肯干？本分實誠？可笑…”
“各位，正是這本分的楊家，竟是出了一個離經叛道，勾結妖孽之人！而且——”
肖萬誠猛然抬手向楊雁身后的木人直指去。
“他還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做豪門女婿！”
此言一出，喧鬧的場面頓時化作一片死寂。
每個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入贅豪門指的顯然是木人直，但——
離經叛道？勾結妖孽？
楊雁還未反應過來，身旁的木人直竟然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人直，你？”
“…”
木人直的心頭瞬間已是一片亂麻。
那個少年說的，是真的？他真有占卜的道法？
如果那個少年早就得知了監察使出動的消息，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觀，何必多此一舉向自己施以援手？
木人直不想懷疑少年的話，畢竟他說楊家對他有恩，但木人直也不相信自己放跑一只山妖能夠引來如此嚴重的后果。
然而。
當木人直看到肖萬誠身后如此陣仗，眾賓客如此驚愕的臉色之時——林燁的話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大腦。
‘害死自己…讓雁兒守寡終生…讓我們的孩子失去父親…’
楊雁身側，家主楊一方已經坐不住了。
“肖老兄，不必如此氣盛，壞了喜氣。”
“我知道黑曜監察使若無鐵證不會輕易出動，不妨先說說事情原委再計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