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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人頭且寄江湖,待我十八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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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許陵君,已經在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我等一暴露,便會成為入甕之鱉。”太史青語氣沉沉。

  “太史兄,那你我這般…站在這里,有沒有問題?”

  太史青搖頭,“離著遠一些,不會有問題。離開的路子,我都已經記好了。”

  陳景點了點頭。

  “你瞧著那位,便是許陵君了,是京城許家的嫡子,早年從軍,如今擢升成大冉的驃騎將,有著‘一人退百甲’的勇力。”

  陳景抬起眼睛,透過人群和雨水,只隱約看清了一個掛甲的壯碩人影,虎背熊腰,在雨中并未遮傘,被沖刷得發亮的虎夔肩吞,以及護腹上的虎頭扣,顯得虎虎生威。

  頭上沒有著盔,只豎了銀冠,兩條雉翎長有五尺余,在風中晃擺不停。

  他停下來。虎頭履頓住,濺起一潑雨水。

  在這位許陵君往下環顧的時候,陳景迅速收回目光,一下子陷入沉思。若無記錯,夏崇便是為了保護鎮子的人,被這位許陵君送入了大牢。

  “許陵君平生嗜酒,南征北戰,在四年前,曾帶軍入南疆,滅了五個蠻王。這五蠻王的頭顱,被他從西域請來骨匠,做成了酒樽。每每有宴席,便用來與友人聚飲。”

  “所以,在天下間,他實則還有一個名號,叫許五樽。”

  “八山六水四橋,七寶五樽三刀?”

  “確是。”太史青嘆了口氣,“所以,陳兄你該明白…為何袁總舵主,要一直小心翼翼的。”

  “明白。”

  太史青扯了扯陳景和邢小九,三人小心地往后退了幾步,匿在人群之中。

  卻在這時,又有一襲裹著蓑衣的人影,壓著濕漉的竹笠,沉默地擠到了他們身邊。

  “袁,袁公子。”太史青迅速轉頭,待看清來人,臉色變得歡喜。

  陳景也側過頭,發現接近的人,居然是袁四橋。

  “陳兄弟。”袁四橋聲音嘶啞,縮在蓑衣里的手,還抱著一柄劍。

  “袁…袁兄。”

  “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我還不去救人。”袁四橋垂下頭,聲音里滿是不甘。

  “這附近地方,布下了天羅地網。”

  “這只是其一。”袁四橋痛苦閉目,“人手不足,在平安鎮里,我若是動了埋伏好的人。大先生回京的事情,會陷入絕地。”

  “許陵君很聰明,這一步棋,幾乎是全贏了。”

  陳景明白,這句話袁四橋一說出來,那便意味著,不會再劫法場,而這十九個維新黨好漢,要死在刑臺之上。

  “袁總舵主,要行刑了。”刑小九有點焦急,顧不得逾越,轉頭小聲開口。

  袁四橋立在雨水中,安靜得如同石雕。

  “我對你說過,這天下間,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人。能活著,沒人愿意去死。能救,也沒人愿意看著自己的老友,一個一個倒在面前。”

  “大先生被拜為副相的那一年,剛謝恩出殿,被兩個埋伏的小太監,用毒匕捅穿了身子。”

  “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但他終究沒死。死死抱著掉出來的腸頭,撐到了太醫過來。”

  “那時我就問他,常人之身,如何忍得住這些大痛。”

  “他告訴我——”

  袁四橋轉過頭,一字一頓,“國事未成,他不敢死,也不能死。”

  陳景身子一顫。

  “古往今來,不管哪一朝哪一代,都需要像大先生這樣的人,向死而生,于腐朽中濟世,救天下萬民。”

  “袁兄,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袁四橋沉默了下。

  “你是個不一樣的人,我看不透你。你所做的,明面里是想保住身家性命。但實際上,你又何嘗不是踏了進去。”

  “便如我們這些人,五湖四海地趕來,卻都愿意為大先生赴死。”

  斬首臺上,劊子手已經灌了碗酒,吐在鬼頭刀的刀刃上。一場英勇就義,即將要開始。

  那位許陵君抱手而立,隨后冷冷下了命令,十九根斬簽迅速擲在地上。

  袁四橋抬起手,手臂顫動,指著刑臺上,最南面的一個好漢。

  “我記得,他是個川人。其父是個農戶,災年籌不到糧稅,被苛吏杖責打死。他長大后報了仇,入了清風舵。”

  “你個龜兒,莫抖了手——”

  劊子手長刀揮下,川人好漢的頭顱,滾到了石臺下。頸背上的鮮血噴出來,圍觀的富貴老爺們,一陣瘋狂的歡呼。

  陳景垂頭,雙手緊握。

  “陳兄弟,請抬頭看。便與我一起,給義士送行。”

  陳景咬著牙,又把頭昂了起來。

  袁四橋沒有停下動作,手臂一劃,指向另一個被綁縛的好漢。

  “黃進,雍州人士,原先是一騎馬尉,為了替四戶牧民報仇,孤身殺馬賊七人。”

  “額黃進,一等一天下好漢——”

  雨水中,又是一顆人頭滾落。

  邢小九握著刀,渾身都在顫栗。旁邊的太史青,眼睛有淚。

  “恭送英雄。”

  陳景站得很穩,卻隱隱開始失態。

  這天下若沒有英雄,這黑暗里若沒有光,那么,腐朽便如荒草瘋長,直至吞沒整個世界。

  “劉賢,北面燕州人,自幼習武,十六歲看不慣兩個狗吏欺壓百姓,殺官入了漠西。他今年…才十九。”袁四橋收回動作,說話之時,嘴里咬出了血。

  “人頭且寄江湖,待我十八來取!麻利兒!”

  劉賢頭顱被斬下,滾如驚雷,在石臺后頭些的位置,終于有百姓哭了出來。

  袁四橋面仰蒼天,淚垂臉龐。

  并沒有多久,刑臺上的十九顆人頭,被劊子手砍得一顆不剩。四周圍間,除了雨水和零碎的哭聲,余下的,便是止不住的狂呼喝彩。

  袁四橋落寞地轉了身,身形如老人一般佝僂。

  陳景默然不語。不管在平安鎮,或是在盧州,這十九維新義士的斬首,便如擂鼓一般,擂在他的胸口上。

  他抬起頭,注目著平安鎮的天空。

  不多時,有響雷乍起,雨水鋪天蓋地,籠住了整個昏黑的世界。←→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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