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我差點繃不住
林安沒有理會這個瘋女巫的嘲諷。
他只是癡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手指跳動的韻律，那韻律，莫名帶著巫術的靈氣氣息，又仿佛帶著獵巫騎士呼吸法熔爐的氣息。
陳馨迷陡然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林安，“你在做什么？”
林安沒有說話。
但他的雙手正在一點點變得發亮。
一道道仿佛是血筋痕跡在他蒼白的雙手上浮現，血筋里涌動著紅光，這紅光不是血管光澤的血紅，是鋼鐵融化的那種橘紅。
在這黑暗的實驗室內，亮得刺眼。
林安無力垂落在浴缸里的腦袋輕輕扭動，看向陳馨迷，“你剛剛施法時候哼著的歌，能不能再哼一次，我覺得我沒有聽清楚。”
陳馨迷愕然，“那不是歌，那是國外的咒語，我懶得去學那種甚至是變了調的西班亞語的發音，就隨便跟著聲調哼著，反正到我這樣的層次，差不多就行。”
林安點了點頭，“謝謝解釋，但能不能再哼一遍？”
“你還真的想學這個巫術？”陳馨迷似笑非笑地看著林安，“可以，念三遍咒語都行，但得條件置換，剛剛答應伱的早期巫師學習呼吸法的資料，可就沒有了。”
“嗯。”林安的聲音愈發的沙啞了，“那些資料對我來說重要，但眼前的這個對我來說更重要，說好了啊，給我唱三遍。”
陳馨迷冷笑了一聲，“騙你的，你趕快出來看資料，讓我唱歌給你聽？呵！”
說著，她優雅地轉過身，準備朝外面走去。
“一遍！”
林安的聲音愈發的嘶啞了，他似乎沉浸在某種狀態中，頭上開始冒出大量的冷汗。
鞣制手法…
刑罰巫術、咒語韻律、儀式魔法過程中的操作…
這似乎有某種獨特的關聯，林安只覺得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他之前記下的那種哼唱的調調韻律還差一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馨迷終于是哼唱出來，那聲音縹緲詭異，回蕩在這個幽暗的房間里。
林安終于是反應過來。
聲音！陳馨迷的每一個聲調似乎都帶著不同的靈氣調動。
原來啊，差一點在這里。
陳馨迷看似只是在隨意哼唱，但每一個聲調都帶著復雜的靈氣調動，這才是儀式魔法成型的關鍵。
這似乎跟繪畫有點像，得其神韻，而不在乎形。
林安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哼唱調調中，感受著其中的韻律，猛然眼睛亮了起來。
他那雙手上面像似血筋的橘紅色光芒陡然熄滅了下來，但又沒有全滅，變得不那么亮了，只有淺淺的一層橘紅色光斑。
而后，他在陳馨迷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雙手猛地朝自己的胸膛扎入。
帶著一股橘紅色的光芒，徑直沒入胸膛。
周遭的香薰蠟燭陡然瘋狂燃燒起來，每一個都竄起足足半米來高的火柱。
一道道火焰沿著剛剛地面涂抹材料的灼燒痕跡彌漫了過去，整個陰暗實驗室再度亮起了儀式魔法的火焰光芒。
光影斑駁搖曳，香氣彌漫幽幽疊疊，雖然沒有之前的煙霧繚繞，卻已經有了剛剛儀式魔法施展過程的味道。
陳馨迷瞪大眼看著這一幕，這就是外掛型選手嗎？感受一次儀式魔法就學會了？
她猶豫了一下，依舊維持著嘴里念咒的施法。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裝逼犯到底要做什么。
林安手中的那個似巫術似熔爐氣息的手法，分明就是他之前說的‘心靈平衡手’，跟這個制造空間道具的儀式魔法有什么關系嗎？
還真的有關。
鞣制手法，本身就是獵巫騎士用熔爐制作甲胄的一個最重要的步驟，而且是曹教授以‘巫師施法方式’的角度編譯的獵巫騎士的手法。
老曹牛逼啊，這種辦法是真的走通了！
隨著儀式魔法再度被啟動，一根根林安的手從燭光和火光里伸出，看起來十足的詭異。
手臂搖晃，手指晃動，按照之前陳馨迷的手法撥弄著。
“啊”
林安陡然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這次的那種‘煎熬’感覺更嚴重，靈氣涌動刺激著心靈中的每一個細微的情緒，讓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胸膛撕扯開，好往心靈里塞入點東西，來填充心中的空空落落的感覺。
他比陳馨迷的手法更粗糙，林安畢竟很多東西都不懂，有些細節只能硬來。
但效果是真的不錯。
帶勁！
十足的帶勁！
他嘴里甚至一邊哀嚎著，一邊開始哼著跟陳馨迷一樣的調調哼唱，這種哀嚎似唱歌，還是跟丑陋的腦袋學的。
陳馨迷，你哼唱走調了！
我聽出來了！
你丫的答應我，關鍵時刻卻竟然走神了！
作為強大的巫師大佬，你著專業素養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不過沒關系，我自己來！
林安的哀嚎聲越來越大，面色扭曲，但哀嚎的調調竟然跟陳馨迷那種哼唱式念咒的調調一樣，甚至還更有味道。
身軀帶來的痛苦讓他的聲音愈發的沙啞，卻又滿是宣泄情緒式的放開哀嚎，讓聲音帶著一種極為獨特的高低音同調蜂鳴。
靈氣涌動，到處都是火焰的光芒閃爍。
陡然一聲輕輕地炸燃的聲響。
香薰蠟燭上火光炸裂，冒出一團蘑菇云一般的霧氣。涂抹痕跡上的火焰閃爍著嗶嗶啵啵的星星點點火光，最終消散。浴缸里更是冒出大量的氣泡，各色的霧氣噴涌而出。
過了一會兒。
盡數沉寂了下來。
林安猛地伸手抓住浴缸的邊緣，像是靈貓一般翻身從里面跳出來，雙腿一軟，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爬不起來，干脆躺在地上，“媽耶，媽耶，太痛苦了，我差點繃不住！”
陳馨迷表情古怪地看著他。
你這表現，更像是剛跳進去就跳出來的樣子。
裝逼犯都這么能忍的嗎？
她腳步優雅地走回來，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喘息哀嚎甚至不斷抽搐的林安，嘴角抽動了一下。
這表現看起來倒是正常，顯然，這貨并沒有被儀式魔法影響變瘋啊。
嘖嘖嘖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轉頭看向浴缸，里面的施法材料已經盡數耗盡，里面只剩下干凈的清水。
哪怕是昏暗沒有光線的房間，她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這些，“那個隨身空間道具呢？被你瞎搞搞沒了？”
“事先說明，我已經幫你做出來了，你自己搞沒了那是你的事。”
“哈”
林安笑了，笑得很得意的樣子，笑得很是燦爛的樣子，掙扎地用力抬起自己的右手。
那右手看起來有些蒼白，手指頭輕輕晃動了一下。
頓時，豎起的中指上出現一個古樸的木頭戒指。
木質狼頭戒面，榕樹氣根的戒環。
陳馨迷還想仔細看，那個戒指又再度消失，手臂無力地垂落了下來，只見林安像是一條死魚一樣喘著粗氣。
“好難受啊，這個儀式魔法的感覺真難受啊！”
這時候才來叫疼？
陳馨迷目光在林安身上流連，可以感受到林安體內情緒激蕩著撬動著靈氣。
是刑罰巫術的味道沒錯，此刻這個人正在十分清晰且韻味悠長的感受著刑罰巫術的折磨。
但他的哀嚎聲卻愈發的中氣十足的樣子。
說真的，一路走來，如今身為巫師協會的會長，她什么人沒見過。
呵，眼前的這種，還真沒見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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