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獵殺一個超慫的無辜巫師 042 把我姐姐放出來
施展了‘游天之目’的林安視野被固定在樓層的范圍動彈不了,卻也因此有更多充足的機會觀察。
首先是那對撕裂空間的巨手,看起來纖細蒼白,有著長長的指甲,但看不到是從什么地方伸過來的。
而蒼白雙手所撐開的空間,看起來充滿了暗金色的霧氣,但與陳舒云的暗金色神像的顏色不同。
霧氣偏紅,莫名有種血色。而陳舒云的暗金色神像看起來顏色偏暗色,更富有質感。
其次,陳舒云的暗金色神像給林安的感覺,透露著一種暴戾、兇殘、壓抑和掙扎的氣息,與陳馨迷的那個暗金色神像的清冷又躁動的不同。
所以清冷又躁動不是巫師靈性的特征,而是陳馨迷的特征。
但有一點……
之前在巫師覺醒儀式上遠遠地看感覺不到,隨著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林安敏銳察覺到了——陳舒云暗金色神像上五花大綁的那些紅色的繩子,竟然帶有清冷又躁動的氣息。
那是陳馨迷的靈性氣息!
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陳舒云的施法能力,被陳馨迷施展了某種強大的巫術壓制著?
至于為什么壓制,看著那尊暗金色神像滿是暴戾和獵食者氣息的樣子,又參考那種壓抑和掙扎的氣息,林安隱約已經有了答案。
此刻。
這尊跪在怪石嶙峋之中的暗金色神像,掙扎地抬起右手,無數的紅色繩子被繃得緊緊地,狠狠地勒進手臂之中,血液沿著一道道傷口流淌著。
那只手托著一個日冕一樣的東西,一道像是指針的陰影在周遭環境中旋轉著,覆蓋的范圍赫然就是林安被限制的‘游天之目’的范圍。
看著陳舒云小臉上愈發的蒼白,林安都可以想象這個妹子在施法的時候會有什么樣的痛苦。
暗金色的神像無聲地仰頭,凄厲的哀嚎著。
陳舒云抿著嘴,放開了緊抓襯衫領口的手,小心翼翼地從林安和墻壁中間的縫隙鉆了過去。
林安的房子很小,四十幾平的小戶型,為了住得舒服,砸了隔斷的墻壁,并且幾乎沒有安置多少家具。
入門左手一間廁所,右邊一間不大的廚房,剩下的就是一個大開間。
大開間左邊是一張長桌和墻壁掛著一個壁鐘和一大塊投影儀幕布,另外一邊是一面衣柜和一張電腦桌,除此之外就是一張超大號的床鋪。
床鋪的對面是一個不大的陽臺。
沒了,一覽無遺。
這么個地方,要藏人可不容易,陳舒云走進去后焦急地打開廁所,又推開了廚房的磨砂玻璃門,而后腳步匆匆地左右張望了一下。
廁所和廚房里沒人,陽臺也是可以看得到沒有人,唯一有可能藏人的就是床底和衣柜了。
她緊張地拉開衣柜看了眼,遲疑了一下,伸手到衣服縫隙里撈了撈。
林安雖然不能動,但游天之目的巫術效果依然在,目光之下陳舒云的所有行為都看在眼里,已經開始生氣了。
莫名其妙被人闖入家中翻箱倒柜。
特別是陳舒云身上的雨水和光溜溜腳丫上的傷口流出的血水,混雜著印染滴落在地面,看起來一片亂糟糟的。
陳舒云可顧不得這些,焦急地彎下腰看向床底,覺得里面黑漆漆地看不清楚,連忙跪在地上,將上半身都鉆入到床底下。
這是瑜伽常見的拉伸動作,熟練的她可以極為柔韌的輕易貼地鉆進去。
林安飄蕩在房間里的‘游天之目’很快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隨著陳舒云的瑜伽褲繃出一道飽滿彈性的幅度翹著,她的腳上的流血的傷口被撐開,血液愈發的流淌。
那傷口上,在靈性幻覺的視野中,隱約附著著一道黑霧繚繞的痕跡。
跟獵巫騎士身后飄蕩的黑色霧氣匯聚火焰的那種質感很像。
這顯然是獵巫騎士帶來的傷害。
林安不由得回想起那片紅光世界里一個個身穿重鎧的獵巫騎士們,陳舒云遭遇了這些人,竟然只是受到這么小的一道傷就全身而退了?
比她姐姐還厲害?
“姐?”陳舒云有些緊張地朝著黑乎乎的床底張望著,小聲的呼喚。
但姐姐并不在床底。
她有些茫然地站起來,呆呆地張望著一切,看了眼被巫術靜止在房門旁的林安,又繼續看向四周。
整個人瞬間被無力感充斥著,捂著嘴不讓自己痛哭出來。
最后,她只能聊近于無地走向窗臺,那里有窗簾,但看著那自然垂落的樣子和地上并沒有伸出雙腳,不用拉開都知道里面沒有人。
可她就是不甘心。
嘩~
她猛地用力拉開,一雙眼從茫然陡然變得驚訝,直愣愣地看著里面窗簾里的一頭黑貓畫像。
“姐……姐姐?”
陳舒云不敢置信地叫了一聲,眨了眨眼,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在一張畫像上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噢,不是身影,畢竟這是一只黑貓,跟她姐姐一點關系都沒有,姐姐也不喜歡養貓。
姐姐養的寵物是一只大蟾蜍。
洗衣機那么大,皮膚看起來像暗紅色的木頭,摸起來的質地像玉。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感覺這只黑貓就是姐姐。
她伸出有些顫抖的手輕輕觸碰,終于確定,沒錯,這就是姐姐!
可……
“姐,你怎么了?”
她的目光陡然變得尖銳起來,扭頭看向林安,“你不是巫師學徒!我竟然看走眼了!”
暗金色神像高舉的手臂掙扎著在紅色繩子中動彈著,讓陳舒云的面色更為蒼白。
但她只是堅定地雙手抬起快速地捏著一個手勢。
暗金色手臂翻轉,手掌中托著的日冕消失,旋即繼續高舉。
暗金色手掌輕柔地在半空中一握,頓時無數暗金色氣霧匯聚,化為一柄造型古怪的大刀。
那柄大刀仿佛是一具背弓著身軀的骷髏,雙腿化為刀柄,沒有雙手,只有一對有著細密規則鏤空的雙翅骨骼。翅膀骨骼化為從脊椎骨向后的延伸的刀刃。
日冕消失,林安終于可以動彈,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墻上的時鐘瞬間跳過了幾分鐘,屋外樓梯間的那只雙手撐地的老鼠慘叫著‘吱’了一聲,以頭撞地,從樓梯中間摔了下去。
游天之目快速回縮,林安再度恢復了正常的視野。
然后他就感受到一股鋒利的感覺繚繞在自己身旁,仿佛他只要稍微動彈就要被切成兩半一般。
但林安的表情依然只是仿若未覺的平靜,只是輕輕伸出手對準房門,“陳舒云,我說過了,這里沒有你的姐姐,既然沒有找到人,請你出去!”
陳舒云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把我姐姐從畫里放出來!”
林安仿佛聽到什么離譜的事情,愕然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這下子,他終于是搞清楚了。
陳舒云竟然是感受到黑貓畫像的氣息,以為找到了陳馨迷。
至于為什么陳馨迷這段時間消失,林安不由得想起陳馨迷和曹教授的那一場戰斗,陳馨迷的腹部被曹教授的手槍炸開了一個大洞。(09章)
不過如今陳馨迷似乎已經好了,跟著老劉在自己辦公室對面的寫字樓監視著自己呢。
這兩個消息……
林安貌似一個都沒有辦法說。
“放我姐姐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陳舒云身軀微蹲,左手抬起放到胸前握拳豎起一個大拇指,右手同樣抬起同時將左手的大拇指和右手的大拇指捏在掌心里。
看起來有些中二。
如果林安沒有看到幻覺的話。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暗金色神像手中的那柄大刀翻轉了一下,將刀尖對準了自己。
“我知道的!”陳舒云抿著嘴警惕地看著林安,“巫師里有一個叫‘封印師’的學派,我聽說國外有將人封在玻璃瓶里扔進大海,也聽說過有人將人封印在牛的身體里獲取強大的肌肉力量作為護衛。”
巫師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群體,大家從古老的技藝傳承中獲取智慧,漸漸走出了各自的流派,各有各的巫術發展方向。
但畢竟大家都是現代人,接受著現代社會的影響,有很多巫師的手段實在過于邪惡殘忍,讓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于是就有了不是那么涇渭分明的白巫師和黑巫師的區別。
人們常常很難能馬上清楚區分對方到底是不是黑巫師,但如果是掌握‘封印術’的,大抵是可以直接劃撥到黑巫師的范疇中去了。
巫師在獵巫騎士的壓迫下,既渴望著黑巫師這些掌握更強大邪惡巫術的人對抗獵巫騎士,又厭惡著這些掌握邪惡力量的黑巫師。
但不管怎么說,黑巫師是白巫師們敬而言之的群體,對黑巫師的警惕不會比獵巫騎士的少。
“你誤會了!”林安皺了皺眉,“我不是什么封印師,我也沒有見過你姐。”
暗金色神像的右手翻轉,手中的長刀高高抬起,似乎隨時都會劈砍下來。
怎么辦?
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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