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反而變漂亮了
飛機穿行在云海之上，天空中霞光萬道，下方則是一望無際廣袤的大西洋，偶爾可看見或大或小的黑點，那是海島或者移動的貨輪。
看著窗外的景色，大家心曠神怡的同時，不由談論起此次的科考任務。
多米特里院士年紀大了，所以這件事是交給莉姿夏爾蒂·邁爾帶隊，一行人包括周喬、墨菲、絲黛芬妮在內，總共十二人。
其中只有十名是科研人員，還有兩人則是安保。據說是退伍的特種兵，曾經參加過多次戰爭，經驗豐富無比。
這兩人受雇于研究所好幾年了，是值得信任的伙計。
多米特里院士還給了莉姿夏爾蒂·邁爾一張名片，讓她到了法國之后，聯系里昂警察局的一名高級警官，對方會提供當地的安全保障服務。
關于核輻射，其實是一個相當嚴肅的話題。
人們對于核，可謂是又愛又恨。它是一柄雙刃劍。
核電站癌癥風險研究，前些年在美國一直都有進行，后來，美國政府叫停了這些項目。
給出的理由是時間太長，經費不足，而且定期檢查表明美國核電站即便對周圍環境有輻射，量也很少，不會導致附近居民患癌風險增加。
美國是世界第一核大國，核電站足足一百余座，當之無愧的老大。
目前的核電技術，理論上自然是有安全保障的，尤其是第三代和第四代核電站。
第四代核電站，具有四個主要特點：核能的可持續利用、經濟性、安全與可靠性及防擴散與實物保護。其中安全性——包括大幅度降低堆芯損傷的概率、消除場外應急響應需求，是第四代核能系統的顯著特點。
大致有這么六種堆型：超臨界水堆（SCWR）、超高溫氣冷堆（VHTR）、鈉冷快堆（SFR）、氣冷快堆（GFR）、鉛冷快堆（LFR）和熔鹽堆（MSR）。
只是，核電站也是由人來掌控的，再安全的措施和制度，如果實施不到位，也難免造成泄漏或爆炸事故。
哪怕是普通的工廠，都會有各種防不勝防的事故呢，更何況各方面要求都極其嚴格的核電站呢？
國際核事故標準通常分為7級，每增加1級，代表事故比前1級的事故要嚴重約10倍。
7個等級又被劃分為2個不同的階段。
最低影響的3個等級被稱為核事件，而最高的4個等級，才被稱為核事故。
相比于事件強度可以定量評估（如地震這種難以避免的天災），而核事故（人的因素占比多），更多的則是受制于解釋。解釋的難度在于事件發生很久之后，事故的INES等級才被評定。而這個解釋，又是人來給出的，里面的操作空間很大。
可能給人印象最深的，影響最大的，有兩次事故。
一是1986年4月26日，發生在烏克蘭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事故，該電站第4發電機組爆炸，核反應堆全部炸毀。
然后，大量的放射性物質泄漏，導致31人死亡，之后15年內陸續有68萬人死亡，13.4萬人遭受各種程度的輻射疾病折磨，方圓30公里地區的11.5萬多民眾被迫疏散。10年內，100公里范圍內被禁止生產牛奶，大量動物基因出現了變異。
那個地方，至今仍是鬼城。有人曾經操控無人機，深入拍攝。
對于這次事件，美國人還拍了一個電視劇，名字就叫《切爾諾貝利》，HBO電視網出品，與《冰與火之歌》、《西部世界》是同一家公司，在剛出的那一年，豆瓣評分曾高達9.6分。
不過，這部美劇真的讓人看了很難受，可以說從開頭就不寒而栗的那種，能一直聞到死亡的氣息。
相關的電影也有好幾部。
第二次事故，自然是2011年3月，里氏9.0級地震導致日本福島兩座核電站反應堆發生故障，此后造成泄漏和爆炸。
事實上，早在1978年，這個核電站就發生過事故，之后也一直事故頻發，一直隱瞞至2007年才公布，至于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核污染水排放，那是實在遮掩不住了。核污染水的排放，從來沒有停止。
1999年，法國的布萊耶地區爆發了巨大的洪災，專家估測，倘若當時水位再升高一米，就會影響到布萊耶反應堆的冷卻力，而后果也就如日本福島核電廠目前面臨的處境一樣了。
美國、韓國、日本、法國等有許多科幻電影，都以核電站爆炸或核泄漏為背景。
法國有一部片子，講述了末日廢土、時間流轉的故事。法國的某個核電站發生異常，反應堆核心即將熔毀，員工們四下逃竄，兩名工作人員打開緊急停止系統，想要終止反應堆，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從天而降，憑空出現，自稱是來自未來的時間行者，讓他們千萬不要按下藍色按鈕，否則核電站會立刻爆炸，后果不堪設想。
但是，由于時空巡警的干涉，最終沒能阻止成功，核電站還是轟然爆炸。
誰也未能料到，這次事件，揭開了地球廢土時代的序幕，各種喪尸和變異動物橫行。
“哈哈，伙計們，你們太嚴肅了。在我們法國，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故，那只是電影，編劇虛構的而已。”飛機上，一名法國老頭忽然朗聲大笑著插話。
他手上拿著一支雪茄，但是并沒有抽，而是僅僅聞其香味。因為在飛機上抽煙，是不被允許且很不禮貌的行為。
在狹小的空間里抽煙，讓人家吸二手煙嗎？而且有些人會煙霧過敏。最最重要的是，曾經造成過慘烈的安全事故。
“烏克蘭和日本之所以不行，是他們的工程師水平有問題，如果換了在我們法國，就絕對不會出現！”老頭用手指摩挲著雪茄，深深嗅了一口，十分傲然地說道。
大家就詫異望向他。
拿著雪茄的老頭嘿嘿笑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法國才是核科學的開創者嗎？我們有鼎鼎大名的亨利·貝克勒爾、瑪麗·居里、皮埃爾·居里和讓·佩蘭。”
“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我們法國偉大的核復興計劃！”
周喬：“…”
倒吸一口涼氣，法國人這么有民族自豪感的嗎？復興這個詞，好熟悉啊！
不過，有那么多先賢前輩在，尤其是鼎鼎大名的居里夫人（周喬小學時就耳熟能詳），法國民眾對核科學的擁護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大部分民眾擁護，不代表沒有反對者。
法國有一名記者曾出過一本書，《核電：一場法國災難》(Nucléaire:unecatastrophefranaise)。在法國，也經常會有反核游行，尤其是當福島事故爆發的時候。
另外，周喬他們此行的圣阿魯斯卡斯汀小鎮，里面的一千多位居民也對此深惡痛絕。
他們的許多親人，都因癌癥或白血病而去世，上哪兒說理去？最關鍵的是，打官司一直打到現在，也沒能打贏，沒有任何賠償。很多材料，因涉及機密，他們也無法獲取。
當然，核科學是一個大類，除了核電、核武，還在農學、醫學、檢測、分析、輻射加工、食品衛生、地質、考古等許多領域都有廣泛的應用。
再往大一點說，想要走向星際時代，飛出太陽系，核動力必須要有突破性的進展。
在大約七個小時，期間經過一次轉機之后，周喬他們降落在了法國里昂圣艾休伯里機場。
里昂是法國第三大城市，也是法國東部最最重要的交通樞紐。這座城市，扼巴黎至地中海沿岸的主要通路，東連瑞士、意大利，南下西班牙，北上德國、盧森堡，向西則可連接法國大部分地區。
下飛機之后，莉姿夏爾蒂聯系了之前多米特里院士給的那張名片上的警官，對方很重視，派了專車過來，護送他們前往圣阿魯斯卡斯汀小鎮，并留了幾名探員在那邊，和小鎮警察一起，負責安保工作。
當天晚上，他們下榻小鎮上的一座酒店之內。
只是，大家都很謹慎，自帶了面包、巧克力、牛肉干、瓶裝礦泉水、飲料等等。
小鎮的鎮長安東尼率領許多鎮民，對莉姿夏爾蒂一行人的抵達，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只是，他們也知道科考隊自帶了干糧，所以很尷尬地沒有設宴招待他們。
由于小鎮條件有限，這家酒店房間也不多，而且為了安全起見，莉姿夏爾蒂要求兩人一間，于是，墨菲和絲黛芬妮一間，周喬和另外一名男科學家一間。
周喬不免有些遺憾，這樣就不能偷偷溜去她們的房間了。本來，若都是單人間，他可以上半夜去墨菲那邊，下半夜去絲黛芬妮房間，盡享齊人之福。
莉姿夏爾蒂安慰大家，條件艱苦，大家再忍耐忍耐，等這次任務結束，多米特里院士可是給了大家三天假的，到時候去巴黎中轉，在巴黎好好玩個兩三天。
到時候巴黎最好的酒店，給大家安排上。
小鎮沒有什么娛樂，寂靜的夜晚，大家在院子里生起篝火，搞了一個簡單的篝火晚會。一邊烤棉花糖和奶酪，一邊載歌載舞。
棉花糖特別松軟可口，周喬身邊，二美環繞，是整個科考隊伍里大家最最羨慕的存在。
有人就開玩笑，說莉姿夏爾蒂故意讓大家二人一間，就是怕周喬偷腥。
有人就笑，正要偷腥，二人一間不是更好嗎？
弄得墨菲很尷尬，她臉皮薄，不善交際，若是以前，她只會板著臉，理也懶得理，甚至冷哼一聲，直接離開。但現在不是跟著周喬久了，體內基因轉錄悄然發生變化，自閉癥癥狀就沒有那么明顯了。
絲黛芬妮嬌笑著，跟隊伍里另外一名女科學家開玩笑，毫不在意對方的打趣。
在他們熱熱鬧鬧的時候，在酒店斜前方，大約兩百多米遠的一棟房子里，一雙眼睛透過窗戶，穿過黑暗，朝這邊張望。
房間里沒有開燈，這名男子靜靜地看著，無人察覺。
事實上，當周喬他們剛剛抵達小鎮的時候，就被這名男子給盯上了。
這名男子叫萊諾，是小鎮的居民，但同時，也是核電站在小鎮收買的臥底和眼線。
在周喬他們抵達的時候，萊諾還混在人群中，跟著安東尼鎮長一起，對周喬他們的到來進行了隆重而客氣的迎接。
萊諾冷笑一聲，關上窗戶，退后幾步坐在沙發上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哈嘍，彼得，科考隊已經抵達小鎮，住在康奈爾家的旅店里，剛好在我家對面不遠。”萊諾輕聲說道。
電話那頭，彼得留著大絡腮胡子，酒糟鼻，正坐在核電站的辦公室內，擁著一名如花似玉的女下屬，嘻嘻哈哈。
“知道了，盯緊他們，隨時匯報情況。”
“我辦事，你放心。就是…”
“少廢話，不會少你的錢！”彼得不耐煩地掛了電話，繼續和女下屬嬉戲。
“彼得，萬一對方查出來什么，不是糟糕嗎？為何不直接干掉他們？”懷中的女人嬌笑著，笑容甜美，但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露易絲，我的小寶貝，你不懂，干掉他們簡單，但是對方是美國人，還是那個什么多米特里院士派來的，干掉之后不好善后。而且，若是對方剛來就失蹤，那不是告訴外界，我們顯得很心虛嗎？”
“而且，里昂警方居然也派了探員過來保護那些人。”
“可是，萬一他們查出來一些信息，影響了核電站的運營，我們不好向上頭交代…”露易絲很擔憂地說道。
法意邊境，原本有6家核電站，有2座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關閉，現存還有4家，足足有十三座反應堆，每年產生的電力和利潤驚人，去年收入超十億歐元，不止有法國政府控股，還有其他一些財閥參與進來，共享這塊大肉。
“沒事的，三年沒有出事故了，他們能查出來？殘留的那點核輻射早就弱化沒了。”彼得冷笑道。
“真沒事？”露易絲狐疑。雖然這種事屬于機密中的機密，知情人甚少。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當然了，很多人早在三年前就被解決了。等這支可惡的科考隊走了，我們也馬上離開這里。”彼得壞笑著說道。
“嗯嗯，我也不想在這里多待，萬一癌癥找上我們，那就麻煩了。”
“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來，我們再喝一杯！”彼得開始給兩人倒酒。
第二天，周喬他們早早起床，開始了工作。
莉姿夏爾蒂將大家分為幾個小組，第一組負責采樣，并監測附近的水源、土壤和植物樣本中的核輻射；第二組則負責采訪居民，了解各個患者的病史，統計疾病的種類和嚴重程度；第三組則給所有人采集血液樣本，取回來之后，在科考隊架設的臨時基地里進行分析。
他們帶了不少儀器設備，臨時基地就架設在旅店的院子里。
周喬、墨菲和絲黛芬妮是臨床醫生，對疾病本身的了解遠勝其他人，所以就被分到了采訪居民，尤其是患者和患者家屬這一組。
圣阿魯斯卡斯汀小鎮，其實是在半山腰上，山下，一條寬闊的河流奔涌而過。
河水異常清澈，兩岸即便是冬天，也有不少綠色植被。
再遠一些，大約五公里，一個高大的核反應堆矗立在河邊，散發著微弱的輻射。
五公里之內，沒有人煙，而圣阿魯斯卡斯汀小鎮，是離這座核電站最近的居住區。
周喬他們去拜訪的第一家，就是位于小鎮的東面，是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居住，有兩個可愛的女兒，都在鎮上讀初中。
男子叫伯納德，妻子叫艾瑪。
伯納德患癌兩年多，一直在與癌癥作斗爭，手術，化療，被疾病折騰得形容枯槁，身體相當虛弱，但是他的妻子艾瑪，卻令人驚奇地氣色極好，珠圓玉潤，是一位漂亮的法國女郎。
“如果沒有那座核電站，我們這個小鎮山清水秀，本應該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之一了！”在門前的草地上，伯納德夫婦熱情接待了周喬、墨菲和絲黛芬妮。
周喬和夫妻倆交談，了解他們的病史，記錄情況，并告訴他們，稍后會有同事過來采集血液樣本。
“親愛的艾瑪，你的皮膚好絲滑啊！”絲黛芬妮忍不住夸贊女主人。
艾瑪開心得眉眼含笑，說道：“我已經老啦，就算再漂亮，也比不上你們兩個年輕的美女。”
其實，真正論漂亮，自然是墨菲和絲黛芬妮要強上許多倍。但是來人家家里嘛，自然是揀好聽的說。
“你保養得挺好。”墨菲看了艾瑪一眼，也忍不住道。
艾瑪就笑道：“很奇怪，我和丈夫一起居住在這里，一直‘享受著’核輻射，前些年，我丈夫患癌，但是我卻安然無恙，而且很令我們震驚的是，我的皮膚卻越來越好，比我年輕的時候都要滑膩。”
艾瑪看了伯納德一眼，忍不住對周喬三人道：“因為這個緣故，這個家伙老是懷疑我出軌。天吶，上帝能作證，我可是守規矩的婦人。再說，就這么個小鎮，我上哪兒出軌去啊。”
言下之意，鎮上的男人，她都看不上。
但是說完，卻忍不住多看了周喬幾眼，心說要是小鎮上有周醫生這么帥氣年輕的小伙子，我可能會出軌試試。
周喬沉吟片刻，就對伯納德說道：“伯納德先生，其實核輻射的后果是不確定的，大部分人會遭受難以自我修復的損傷，但是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額外的‘療效’。”
“療效？”伯納德和艾瑪都驚呆了，核輻射還有療效？這位醫生你是在搞笑嗎？
周喬說道：“在這里，我的意思是變美，比如您的夫人，她極有可能就是非常罕見的核輻射受益者。”
有點后悔搞這個情節了，寫得戰戰兢兢，畏手畏腳，畢竟，我們國家也有很多核電站。我會盡快簡化過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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