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果 第三百二十一章 金烏再現,殺機暗藏
荊州,東平郡。
荊州地勢多平原,又兼水路發達,造就了一片繁華盛景。東平郡處于荊州,又是姬氏諸王之中東平郡王的封地,既有地理優勢又有郡王經營,使得東平郡成了荊州位列前茅的繁華之地。
然而,再多的繁華,在兵災之下也顯得脆弱不堪。如今的荊州即將成為兩方的戰場,東平郡的郡城中也不見昔日的人來人往。
東平郡王站在王府中的高樓上,看著街上蕭條,亦是忍不住輕嘆。
這位郡王在諸王之中實力不算高,也就是五品,但由于擅長經商,將封地搞得有聲有色,猶勝那些地位更高的王侯。
他最為得意的就是自己的眼光,總是能夠做出適合的選擇,所以才能經營起一番家業。
所以,在近些時間里接連的變故之中,哪怕交好的其他王侯以及一些官員相勸,他也始終保持著中立,沒有靠向威臨南方的圣德太子。
而那位兩百年前的太子也是需要諸王的支持,沒有直接動手。
不過隨著三州之地的穩固,剩下的余地也是越來越少。
東平郡王已是察覺到一些不服的聲音在消失,原先揚州還有一些官員有陽奉陰違的傾向,現在卻都成了圣德太子的死忠。
“要不是因為宗室王侯有權印鎮壓氣數,保護心神,說不定本王也已經成了他們的一員了。”
東平郡王取出袖中的王侯權印,道:“殿下,本王堅持到現在,希望不要得到一個不利的噩耗。”
白玉所制的權印之上正閃現光華,更有淡淡的氣息顯現,這代表著另一個執掌權印的人到來,并且,地位不低。
果不其然,東平郡王話音落下的瞬間,赤紅的身影就出現在高樓之中。
東平郡王轉身,一襲朱紅宮裝,強勢威儀的女子映入眼簾。
“堅持至今,臨關頭了,難不成還打算從賊?”長公主緩緩道。
伴隨著她的話語,無形的威壓傾軋而至。
“要是殿下不給本王一點信心,本王應該是要從賊了,”東平郡王面對長公主的氣勢頓時就是身形一矮,但還是堅持著道,“至少這樣,本王的家眷還能保住性命。”
“若是能給信心呢?”長公主露出一絲笑意。
“那本王就還是鐵桿忠臣。”東平郡王毫不猶豫地道。
“是嗎?”
長公主看向這個和自己交情不淺的堂弟,輕笑一聲,也是取出一枚權印,乃是金玉所造,上有鳳鳥之形。只見她將手上的權印一抬,一股恢弘的氣息陡然降臨,東平郡王只覺自己手中的權印迸發出一股斥力,竟是要從自己的手中脫離。
明明權印乃是印主心血所造,絕不背棄,此刻卻是要斥開印主,甚至有通過心血反噬的傾向。
“經天緯地圖?!”東平郡王面露驚色,“宗室竟然交出了經天緯地圖?”
也唯有經天緯地圖才能操控權印,因為權印之所以能夠壓制地方官員的道果,就是因為其被經天緯地圖賦予了一縷氣息。
而這,也說明神都中的宗室已經臣服于那位姜天子。
并且,這也代表著諸王的權力隨時都可以被天子收走。他們能夠號令地方官員,是因為權印的壓制,沒了權印那就只能期待地方官的忠心以及自家養的私兵了。
于是乎——
“愿為吾皇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東平郡王義正言辭地說著,向著神都方向遙遙一拜。
信心有了,那么該下注的就下注,切莫猶豫。
表完忠心之后,東平郡王迅速說道:“本王還知道三位郡王、四位也有著為吾皇效忠之心,殿下可以去尋此三人,全了他們的忠義。另外,聽聞神都風傳吾皇曾在殿下宮中過夜,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前面一句話還是正常的,后面那句就讓東平郡王的形象和宗室里的老頭子們對應上了。
“此事與你無關。”
長公主斥聲說著,問道:“你既然和其余郡王有聯絡,可知曉曾經回返神州的姜氏族人中,如今可有在南方之地的?”
佛國的那些姜氏主家之人都死在了大尊手中,但在南方,絕對還有姜氏主家的人剩余。
東平郡王聽到長公主的詢問,感覺有些奇怪,但他還是老實回答道:“確實是有一些昔日姜氏主家的叛逆停留在揚州,試圖忤逆吾皇,但是不久之后都銷聲匿跡了。聽說是被龍宮給收攏了,歸順了龍宮。”
歸順?
長公主聽到這個消息,譏嘲一笑。
怕是未必吧。
如果姜離的懷疑為真,那么這些姜氏主家的余孽落入龍宮手中,那是必死無疑。
另外,自己這個堂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果斷,在見到希望之后就直接投了姜離,一口一個“吾皇”,主打一個忠心耿耿。
“被收攏了,那就算了吧。”
長公主止住這個話題,接著道:“就依你之言,將消息傳遞給能傳遞的王侯,另外,諸王之中有誰已是從了叛逆,你也給本宮一一道來。”
“這是當然,”東平郡王果斷回道,“已經能確定一心從賊的,有越王和吳王兩位親王,以及四位郡王,分別是”
正說著,突見遠方天空升起了一輪太陽,和天上大日相應,本就炎熱的氣溫進一步提高,空氣因為高溫而出現變化,使得天空中的光線都出現了扭曲,如同火焰在燃燒一般。
“金烏!”東平郡王心神一震。
對于這金烏,他又怎會不認得。
雍州之戰時,就是金烏凌空,使得諸王以此為借口拒絕出兵支援。
那時候雖然有不滿姜離執掌朝政想要給他添堵的因素,但金烏帶來的威脅也是實實在在的。
如今金烏再現,昔日之景再來,東平郡王已是可以想象接下來的局勢了。
“是天子為青玥練的太陽法相,”長公主看了眼遠方的大日,道,“若非叛亂,如今她已是皇后了。”
要是封了后,可就不適宜直接領軍了,加上封后同樣需要大典,昭告天地,所以此事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長公主這一言,無疑是進一步安了東平郡王的心,讓他知道天子無意對付姬氏。
東平郡王聞言自是精神一振,同時也是得到了更多的信心。跟著吾皇走,準沒錯。
他正要繼續說起那些叛逆,卻見長公主目光一轉,落到了樓外。
一道腿帶甲馬符,身著勁裝的身影騰身上了高樓,單膝跪地,稟報道:“殿下,發現那人的蹤跡了。”
長公主的眸光陡然熾盛,炎光在眼瞳中劇烈燃燒。
她都沒讓神行太保進行匯報,就直接道:“帶路。”
“等等,殿下——”
東平郡王就見到長公主周身火焰沸騰,直接化作一道炎光,劃空掠出了高樓,都沒等他說完話。
本是要聯絡諸王中有心歸附的,收攏可用之力,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長公主卻突然離開了,這叫東平郡王都不知如何反應。
“這”
他來回踱步,最終還是咬牙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能猶豫。”
“來人,來人!召集府中兵卒,隨本王拿下郡守府,以迎王師。”
同一時間,荊州洪郡。
身披鐵甲的天兵整齊進軍,隊列之中還可見一個又一個身材昂藏,足夠近丈高的巨人。
他們一個個披著黃色大袍,頭戴黃巾,儼然是一副黃巾力士的打扮。
自從太平教被滅之后,黃巾力士已是成了絕響,卻不想能夠在此軍列之中見到如此之多的黃巾力士。除了力士之外,還有一個個持著雷幡的術士,觀其氣息,也是太平教獨有的道果承載者——律令。
上萬的黃巾力士和律令隨著大軍行進,神威氣勢合為一體,論威勢,還要勝過朝廷所聚集起來的十萬天兵。
不過當那輪大日升起之時,天有二日,所有的神威都在大日的照耀下失色,熱浪席卷,氣溫迅速升高,便是有修為在身,此時也是不耐炎熱,汗如雨下。
中軍隊伍中,龍須虎托著申侯,踏風而行,飛到騎乘這一匹赤鱗馬的開陽長老右側,道:“主帥,看對方之意,是要一路占領荊州,隨后帶領大軍直接殺到震澤啊,我等是要進行攔截,還是坐視不管?”
若是不進行攔截,會讓震澤之外的龍宮人馬遇敵,以那位屠龍道人的殺龍手段,絕對能給龍宮一個不小的驚喜。
如此倒也達成了己方的目的。
但是,這樣一來,就將震澤附近的揚州直接暴露給敵軍了。十萬天兵一轉道,就可直接進入揚州。
可若是進行攔截
怕是損失慘重。
兩種選擇,各有利弊,不過以當下情況來看,還是攔截為好。雖然如此一來損失慘重,但至少能保證揚州不受威脅。
申侯是傾向于讓路的,他一個臥底,當然是要怎么壞怎么來,但他不能表露得這么明顯,所以故意詢問統領大軍的開陽長老。
這粗鄙武夫絕對想不到后續利弊,只會權衡當前,他定然會選擇靜觀其變,任由朝廷大軍前往震澤。
申侯一邊鄙視著武夫,一邊嚴肅請教。
開陽長老坐在高頭大馬上,自有一股兵威煞氣在身,恍如久經沙場的老將。
他也看向遠方天空中的大日,沉聲道:“讓他們過去。等到他們過去之后,我軍便可從后方包抄,只要能夠拖住敵軍的三品,屆時敵軍人馬就是甕中之鱉,前后受難。申侯道長,你覺得此計如何?”
這粗鄙武夫夠狠的啊。
申侯心中轉著心思,‘不過有貧道在,可不會讓你得逞。若是有必要,貧道就替家主···不,是吾皇,替吾皇除了你這個鼎湖叛逆。’
他既然敢提出讓路,自然是能夠想到如何反弊為利。但是,有他這個臥底在,又豈會容局勢當真反轉?
“此計甚妙,”申侯哈哈一笑,“就依主帥之計,讓路。若是敵軍昏了頭,膽敢長驅直入,便讓我軍包了這個餃子,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道長所言極是。”
開陽長老亦是哈哈笑著,看著申侯的笑臉,心中殺機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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