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果 第三章 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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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觀位于龍淵湖西,萬壽山下。
道觀占地頗廣,約有五十多畝,內有六殿六閣十二樓,三廊七門十八堂,規模之大,便是放諸玄門,也算是位于前列。
不過鐵柱觀最有名的,還是其后方接仙臺上的參天鐵柱。
有人說,鐵柱觀的鐵柱鎮壓著龍淵湖水脈,以絕水患,也有人說,鐵柱實乃抵天之物,代表著初代觀主欲圖通天的修行之志。
各種說法不一而足,再加上鐵柱觀本身以“鐵柱”為名,更是引得他人諸多遐想。
當飛舟來到萬壽山附近河域之時,出艙的姜離三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如山峰般屹立的鐵柱,還有岸上見到飛舟包圍而來的十數個披甲衛士。
姜離見狀,眉頭輕挑。
這些衛士皆是修行之人,那位四皇子連避居都帶這么多衛士,可不像是什么無心于權力之人。
張道一見狀,解釋道:“最近神都之外屢有詭秘傳聞,疑似妖神教的妖人出沒,四皇子到底是皇室貴胄,出行時,宮中撥出了一些侍衛隨行,保護安危。”
這倒是能說得過去,不過
姜離怎么覺得這張道一和四皇子反倒更顯熟稔啊。按理來說,難道不該是孟修吾來解釋的嗎?
也就在張道一話音落下,一道藍影掠過。就見岸上悄然出現了個面白無須的陰柔中年,輕輕揮了揮手,聚攏過來的衛士便立即散去。
他該是一個宦官,或者用比較通俗易懂的話來說——一個太監。
隨后,那宦官雙手攏著,低眉順眼地道:“張道長、孟公子,還有這位姜離公子,四皇子殿下請諸位前去一見。”
他說到三人時,將張道一排在首位,于無形中表達出三人在其心中,或者說在其主人心中的地位。
并且,能夠直接道出姜離之名,顯然是張道一二人在離開前,對那位四皇子說過他們的目的。
姜離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有誤,亦或者是張道一二人有所隱瞞。不只是孟修吾和四皇子有交情,張道一同樣也有。
并且,張道一和四皇子的交情,比孟修吾那邊還要深。
如此的話,也難怪說那位四皇子無心權力了。在大周,與三清派有交情的皇子,無疑是絕了登基的可能,甚至連未來受封都要受到限制。
他日后就算是成了王爺,也不可能如魯王那般掌握實權,而是會被排除出權力中心,成為一個邊緣人物。
張道一和孟修吾聽到宦官的話語時,目光往右方看去。那里是一條木質的長廊,一直通到一處臨湖的釣臺,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正在往這邊看來。
姜離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去,卓絕目力輕易捕捉到一張英挺俊朗的面孔。
四皇子名喚姬承源,外表看起來三十來歲上下,留著和陸小鳳一樣的兩撇胡須,五官端正,帶著隨和與風雅。
見到姜離看向這邊,四皇子遙遙點頭致意。
然后,姜離再看向中年宦官,道:“請回傳四皇子,殿下之盛情,姜離心領了,只是姜離還有要事,就不便與殿下會面了。”
無心權勢也好,韜光養晦也罷,反正姜離是懶得摻和這皇子間的事情。
尤其這位四皇子還和張道一有交情,就算他當真沒爭奪天子之位的想法,其本身也是個麻煩,沾染上一星半點,對姜離同樣沒什么好處。
“姜公子。”
中年宦官的聲音微微壓低,陰柔中凸顯三分厲色,“現在的姜氏,沒有拒絕皇子的資格。還請最好多加思量。”
說話之時,淡淡的氣機浮現,如綿里藏針,看似綿柔,實則暗藏銳利。
落地鳳凰不如雞,也許在其他地方,姜氏還能有點話語權,但在神都,姜氏中人不說是無立錐之地,但也絕對沒有在雍州的余裕。
在神都,沒人會為姜氏的受難而出頭,朝廷之中,姜氏沒有朋友。
就算有,也絕不敢暴露。
好在姜離早就考慮到這一點。
“是嗎?”
他淡淡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物事。
一股無形之氣擴散開來,中年宦官見到姜離手中之物,急忙躬身行禮。
但他還是不敢置信地質問,“你怎么可能有權印?!你怎么可能使用權印?”
此時此刻,姜離手中便握著一枚白玉印璽,真氣激發,無形的氣息顯露著權印的尊貴。
中年宦官幾乎是感應到這股氣息的第一時刻,就下意識地行禮,不敢在禮數上有絲毫的不周。
大周階級鮮明,在宗派江湖方面也許不明顯,但在朝中,階級上下,不可逾越。哪怕中年宦官再如何不信,在見到權印的第一時刻,也許行禮。
無論這權印歸屬于何人,哪怕是什么不得勢的皇子公主,官宦也絕對不能無禮,否則既是逾越。
“這就不是你能夠詢問的了,”姜離握著權印,淡淡說道,“現在,我有資格拒絕了嗎?”
本想著和你們正常往來,沒想到你竟然搬出皇子來,那么我也不裝了。
讓你看看公孫家贅婿的地位。
姜離手中所拿的,正是屬于公孫青玥的權印。由于過去的某些操作,姜離同樣能夠激發權印來,所以在臨行前,師姐特意派人將這權印轉交給姜離,讓姜離能夠在神都中方便行事。
“你和青玥都到真氣雙修這一步了啊。”玉簪流轉著微弱的光,天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帶著點老懷欣慰之感。
看來大徒弟也不是真正的不中用,至少這一步,算是可以宣布姜離這棵草有主了。
區區昆虛仙宮,還想搶公孫家的贅婿,沒門!
姜離拿著權印,自飛舟上飄然而起,如一朵浮云,落到岸上。
距離的接近讓氣息越發清晰,中年宦官感受著那股威壓,身體已是不自覺地往后退去。
盡管他沒有像地方官員一般容納地祇道果,受到權印的壓制,但在心靈上,他卻是已經被完全馴化為姬氏的奴仆。不光是他,還有周邊其余的侍衛,也皆是如此。
神都作為大周之都,天子腳下,乃是天子把控力度最強的地區,尤其這些太監、侍衛都還算是天子家仆,自然不可能會出現不忠心的狀態。
心靈上的臣服讓中年宦官不敢做絲毫阻攔,哪怕是想要追問權印的來歷,但當姜離握著權印走到近前之時,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靜立,讓姜離徑直從身邊走過,行往鐵柱觀方向。
走過長廊,張道一和孟修吾見到了無奈搖頭的四皇子。
“看來,這位鼎湖派的新起之秀不愿和我有所牽扯。”
四皇子并未用什么顯示身份地位的自稱,只是簡簡單單的用第一人稱,道:“看來這一次是無緣與他談道一番了,明明張道友對他推崇備至。”
不但沒有稱孤道寡,甚至還對張道一以道友相稱,四皇子的向道之心已是通過言行表達出來。
也許,就是因此,張道一才會和他建立起交情來。
“姜道友對天人合一的領悟別出機杼,想前人所不能想,便是如今的貧道,也不敢說能夠在道行上勝過他。”張道一謙遜說道。
“當真?”孟修吾奇道,“張道長的九天蕩魔真訣如今可是聲名赫赫,就連四品乃至三品的強者也有所覬覦,孟某倒是覺得,也許在實力上,勝負未知,但論境界,張道長絕對在那姜離之上。”
“不敢,貧道唯一有信心的,也許就只有天人合一之心境了。”張道一依舊謙遜。
他看不懂姜離那古怪的天人合一,便表示姜離能看到的風景,自己未必能看到,單憑這一點,張道一就不敢說自己的境界在姜離之上。
不過若論心境張道一這等冥合天地的天人合一,心境才是最大擅長。
“正好,”四皇子撫掌道,“這純陽真人之道果,其晉升儀式便和心境息息相關,張道友已占三分先機矣。”
“是極,孟某便在此恭祝張道友馬到功成了。”孟修吾笑著恭喜道。
他滿臉的真誠,看起來還當真是為張道一欣喜的模樣。
只是在目光回顧后方時,不經意間,孟修吾露出幾分在意。
與此同時,姜離行于大理石鋪就的寬敞大道上,心中若有所思,‘張道一此人,不是無的放矢之輩,他既然說優勢在他,就肯定是有幾分把握。而在他看來,他能夠勝過我的,應該是九天蕩魔真訣的特殊、道君弟子所擁有的某些手段,以及心境。’
以姜離觀之,張道一不像是會借助于外力的人,并且他有外力,姜離也有外力,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九天蕩魔真訣和心境。
思索之時,姜離已是可以見到鐵柱觀的大門,也就在這一瞬間,一種模糊的感覺襲上心頭。
似幻而非幻,朦朦朧朧,周邊的情景似有所變化,隱隱約約間,姜離聽到了某些熟悉的聲音。
有什么,從記憶的深處冒了出來,白霧般的景象遍布四周,演化出光怪陸離之景。
近幾天沒怎么運動,似乎有些便秘,然后今晚大號的時候有些艱難,以致于痔瘡出血了。
唉,我連三十都不到,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毛病啊,有志青年傷不起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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