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不好意思,今天誰都別想走
“對，就是現在。”
秦嵐狠狠點頭：“我和他離婚之前有個女兒，馬上就到放學時間了，他肯定要去接女兒，正好可以找他。”
高寬眼神變了變。
他其實，還沒想過和陳陽明目張膽對著干。
畢竟曹昆還是他們現在公認的大哥，這層窗戶紙沒捅破之前，雙方還不至于撕破臉皮。
可現在，陳陽好像有了一個軟肋，可以拿來利用。
“干爹，秦小歡是法院判給我的，陳陽他卻硬生生把她搶了過去，這件事還希望您能替我做主啊干爹！”秦嵐見高寬猶豫，再度咬牙催促。
高寬被她這么一說，終于點頭。
“那好，走。”
他率先從位置上站起，一群人互相看了看，同時起身，浩浩蕩蕩出門。
遠處，負責監視高寬的曹家仆人見狀大驚，匆匆跑到樓上。
“曹爺，不好了！”
“高寬要對陳陽動手！”
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曹昆猛地睜眼。
“什么？”
“這么快？！”
同一時刻。
中海市第三實驗小學。
放學時間已到，校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來接孩子的，擺攤的，過路的，全堆在窄窄的小街上。
這是中海很普通的一所小學，不僅設施老舊，早些年的規劃也漸漸被時代拋棄。
但它是秦小歡的母校。
被陳陽從國際雙語帶出來后，陳陽又把她送回了這里。
只是這一次，他給班主任發了八萬八千塊的紅包，叮囑她不準再給秦小歡布置任何作業，也不要管她。
一棵上百歲的槐樹，從學校的院墻內伸出了枯黃的枝丫。
枝丫這頭，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小販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枝丫這頭，是一架老舊的秋千。
秦小歡孤單的背著書包，坐在秋千上，望著校門口的人來人往。
母校是她要求回來的，可她沒想到，因為之前的轉學，她硬生生耽誤了半個學期的課程。
再回來的時候，雖然陳陽給老師發了紅包，但她還是留了一級。
這意味著，她又被分到了一個全新的班級。
除了教室還是那間教室，同學和老師，全都是陌生的。
她很孤單。
不僅是在學校里沒有朋友。
她也永遠失去了媽媽。
雖然這段時間那個漂亮的凌阿姨對她很好，但秦小歡望著校門口那些跟著媽媽走的小朋友，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是酸酸的。
秋風掃著落葉，從她腳下簌簌劃過，學校里的小朋友越走越少，秦小歡望向校門口的目光，也越發殷切。
她心里有些害怕，今天，爸爸會準時來接她嗎？
就在她越等越急的時候。
那道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現在校門口。
陳陽穿著一身比周圍所有家長都要名貴的多的長款西裝，手上戴著皮手套，頭上梳的油光抹亮，并且由黑衣紅唇的蕭紅綾陪著，像一個明星般，四處張望著自己的女兒。
這段時間，陳陽的形象不知不覺就改變了很多，站在人群中，已是和普羅大眾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爸！”
秦小歡一聲尖叫，從秋千上跳下來，一路百米沖刺，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
“小歡！”
陳陽身子一蹲，用一雙有力的大手，抱起女兒，帶著她在天上轉了大一圈。
“小歡，今天在學校里乖不乖？”
“嗯！”
懷里開心的不行的秦小歡重重點頭，忽然說：“爸爸，你變帥了！”
陳陽笑了笑：“爸爸不是一直都很帥嗎？”
“不！”
秦小歡搖搖小腦袋，忽然指向一邊：“你以前是那樣的！”
她指著的，是一個遠處的老男人。
禿頂，穿著汗漬漬的白背心，騎著小電驢，小電驢后面拉著孩子，孩子哭哭啼啼，父親罵罵咧咧。
陳陽忍不住一笑：“那現在爸爸是什么樣子？”
秦小歡雙手比了個夸張的動作：“爸爸現在像個大明星！”
“說得好！”
“真乖！”
能被女兒這么夸，陳陽像是當場喝了蜂蜜一樣，狠狠的親了一口小歡的臉蛋。
小歡咯咯的笑著，但看到旁邊的蕭紅綾，臉上忽然黯淡下來：
“爸，你又給我找了個新媽媽？”
蕭紅綾一陣莫名其妙，兇巴巴的把她一瞪：“誰是你媽媽，別亂喊，叫姐！”
小歡被她嚇了一跳，連忙縮到陳陽懷里。
“爸，這個媽媽好兇…”
陳陽摸摸她的小腦袋，把她放下來：
“這個不能叫媽媽，還真的得叫姐，小歡，叫紅綾姐。”
小歡抱著陳陽的大腿，偷偷瞄了蕭紅綾一眼，卻快速縮回去，沒喊。
蕭紅綾也不管她，自顧自的抄著手，高冷的轉向一邊。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陳陽再度一笑，牽起女兒的手。
“走，爸爸帶你回家。”
“嗯！”
秦小歡牽著陳陽手，開心的一蹦一跳，跟著他往街口走去。
可剛走出幾步，她忽然停了下來。
“爸爸…”
“怎么了？”
“我想吃那個，可以嗎？”
秦小歡臉上做出可愛狀，指著路邊賣麻辣燙的小攤子。
那是個很簡陋的路邊攤，就擺在街邊，后面支起幾個小桌，一群小學生圍在桌上，吃的大汗淋漓。
陳陽皺了皺眉：“那個不衛生，爸爸帶你去餐廳吃牛排。”
“不！”
秦小歡嘟起小嘴，留在原地：“凌阿姨每天都只會做牛排，我都吃吐了，我想吃麻辣燙…”
她拉著陳陽的手指拼命搖著，臉上滿是央求。
“求求你了爸爸，就吃一次，就一次！”
自己的小天使做出這副表情，陳陽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那小攤雖然看著很破，也不衛生。
但味道重，科技多，正是小學生的最愛。
架不住女兒勸，陳陽只好來到攤前。
“老板，來三份麻辣燙。”
“好勒！”
正在低頭忙碌的老板應了一聲，忽然身形頓住。
抬頭一看。
錚亮的高檔皮鞋，筆挺的名牌西裝，手腕上價值好幾百萬，平時只能在抖音上見到的豪華名表，還有超過一米八身高之下帥氣的臉…
老板尷尬的笑了笑：“先…先生，你吃麻辣燙啊？”
“怎么，不賣嗎？”陳陽有些莫名其妙。
老板咽了口唾沫：“賣，當然賣。”
“一份多少？”
“九塊。”
“紅綾，掃碼。”
陳陽面無表情的一聲吩咐，帶著女兒在旁邊滿是油漬的小桌上坐下。
并且，隨手把自己勞斯萊斯的車鑰匙，丟在了桌上。
老板看的一愣一愣的，很快做好三份麻辣燙，端了過去。
“先生，好了。”
“嗯。”
老板小心的擺好三份熱氣騰騰的麻辣燙擺到桌上，動作很輕，生怕濺出半點油星子到陳陽身上。
陳陽倒是沒什么架子，自顧自的拆了兩雙一次性筷子。
一雙遞給小歡，一雙遞給蕭紅綾。
“你吃嗎？”
蕭紅綾更沒架子，接過筷子就要埋頭開干。
可忽然，她電話響了。
“什么？！”
“好…好…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蕭紅綾當場站起。
陳陽看著她：“怎么了？”
“我哥他術后出現感染，我得馬上去醫院一趟！”蕭紅綾臉上很急。
陳陽直接把車鑰匙丟給她。
“快去。”
“好。”
蕭紅綾重重點頭，轉身就走。
她走的很急。
甚至把腳下的小板凳，都隨之帶倒。
秦小歡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轉過頭來：
“爸爸，紅綾姐姐怎么了呀？”
陳陽微微搖頭：“沒事，你不用管。”
他的語氣很是平淡，并不想把大人的糟心事告訴女兒，只是輕輕用手幫她梳理著頭發。
秦小歡哦了一聲，轉回頭，把陳陽那份麻辣燙推到他面前。
“爸爸，你也吃。”
陳陽看了看碗中葷腥，沉默片刻，笑著點頭。
“好。”
他抄起筷子，和女兒一起大快朵頤。
雖然只是一碗簡簡單單的街邊麻辣燙，但這次，陳陽覺得異常美味。
大口吃完，陳陽拿紙擦了擦嘴。
“小歡，吃好了嗎？”
“吃好了。”
“那咱們走！”
陳陽拿起小歡的書包，牽著她的手，準備離去。
剛剛蕭紅綾開走了車。
但這里距離半山別墅也不算太遠。
此刻華燈初上，父女倆手牽手，一起回家，路上聊些知心話，也不錯。
但這一切，只是奢望。
陳陽才剛剛站起來。
三輛賓利，兩輛路虎，蠻橫的沖進小街，急剎在了麻辣燙攤前。
車門打開。
西裝革履的高寬和高雄，還有大批墨鏡打手，以及珠光寶氣的秦嵐，徐曼，羅紅英等人，紛紛下車。
這么多衣著光鮮的人突然出現在這條極其平凡的小街上，周圍的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但又不太敢靠近。
畢竟那群人，好像有錢到跟他們不是一個物種。
而在場中，高寬眼神掃過破爛的小攤，忽然一聲冷笑：
“陳陽，你還真有意思。”
“曹家十八萬一桌的宴席你不吃，結果跑這里來吃九塊錢一碗的麻辣燙？”
“嘖嘖嘖，連湯都給喝干了！”
他身邊的一眾人皆是鄙夷的看著陳陽，他的形象和這個滿是地溝油的小攤，確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秦嵐抄著手冷哼一聲：“他就這個德行，骨子里就是個窮狗，曹家那么高檔的宴席他怎么可能吃得來，只有這種垃圾他才咽的下去！”
羅紅英在旁邊也跟著翻白眼，全然忘了就在幾天前，她還在菜市場里跟小販因為幾毛錢吵的不可開交。
見到這么多人找來，陳陽把女兒往后扯了扯，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
“我吃什么，跟你們無關。”
“現在我要帶女兒回家，請你們讓開。”
他往前跨出一步。
高寬這邊幾十個人，同時跨出三步。
直接一個半包圍，將陳陽死死困住。
“陳陽，你打了我弟弟，該不會以為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吧？”
高寬的語氣，冷了下來。
陳陽知道高寬會來找他，但絕沒想到，會是在半個小時后。
他緊緊牽著女兒的手，直面著高寬：
“你不爽我，可以，我們單獨找個地方，該打打該殺殺。”
“但是，你先讓我把女兒送回去再說。”
話說到這份上，秦小歡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濃濃的殺氣，害怕的抓緊了陳陽的褲子。
高寬低頭看了看她，再抬起頭來時，眼神已是帶上一絲猙獰。
“不好意思，今天你和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