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24.神像破碎,亡者復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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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會有任何結果。”薩姆斯說。
狂風襲面而來,天空像是血一般鮮紅。云層則如黑曜石那樣漆黑。沒有雨意,空氣并不濕潤,它們聚集在一起僅僅只是為了降下風暴與閃電。
地面熊熊燃燒,入目所及皆是濃煙滾滾的廢墟,尸山血海統統被火焰籠罩薩姆斯扭動頭顱,收回它的視線,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它唯二認可的大敵臉上。
那張猙獰的骨面已經變得焦黑,從外太空強行突入大氣層顯然給它造成了一點麻煩。既然存在于物質界,就必須遵守這里的規矩。
晦暗的血光從那幽深的眼眶內一閃即逝,怪物什么也沒說,背后那對漆黑羽翼扇動的速度卻開始越變越快。
惡魔終于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
“百萬生靈埋骨之所!如此合適的終結戰場嘿,沈,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落地?”
無人回答它的問題,只有愈發冰冷的狂風。一道閃電自漆黑的云層中猛地劈下,照亮了天空,雷鳴隨后響起。它沒有擊中作為盾牌的薩姆斯,或是正在迫降地面的怪物,但它是一個開始。
在它之后,一連串的閃電接連砸落,仿佛神祇降怒般聲勢浩大。
怪物為此改變了策略,開始旋轉、繞圈以躲避閃電的襲擊。而面對那些實在無法躲避的,它就舉起手中的薩姆斯,將體型仍然十分龐大的惡魔當做盾牌來使用。
薩姆斯對此卻只是發出一陣狂笑,仿佛毫不在意這種事。它一連承受了十幾道閃電,本就因火焰與大氣層摩擦而變得焦黑熔爛的軀體此刻看上去更加慘不忍睹。
肌肉與骨骼之類的東西通通消失,下顎搖晃地掛在了獸首之上,堅硬的鬢毛也早已融化,變成了一種污泥般的事物滲進了它的血肉之內.
但這不是結束,怪物甚至在快要抵達地面之時將薩姆斯一把扔了出去。惡魔好似一枚血肉導彈撕碎了空氣,凄慘地撞進了一片殘垣斷壁里。
在疼痛和吼叫之中,它還沒來得及恢復精力,兩根漆黑的長矛便從天而降,瞬間刺穿了它的身體,隨即化作火焰之鏈,將它死死地束縛在了地上。
艾瑞巴斯眼見此景,無奈地放下了手臂。陰云消散,雷霆消失,天空恢復了一片血紅,一道流星卻從天而降,沉重地落在了小教堂前方,使得地面開裂,仿佛天災降臨。
煙塵四散之間,黑暗齊聲高呼,那些魑魅魍魎在其中七嘴八舌地念誦起了一個名字,僅有單音節,卻被它們以完全不同的語氣一一道出。
有的漠然,有的崇敬,有的憤怒,甚至還有滿懷肉欲的渴望.
而這一切都和艾瑞巴斯沒有半點關系,黑暗使徒沒有理會它們,只是謹慎地在寬大的袖袍中掐緊了手指。
就在此刻,煙塵的逸散卻忽然為之一窒,兩點狂怒的猩紅在其中一閃即逝。一道漆黑的光撞碎了煙塵,攜帶著互相矛盾的高溫森寒徑直沖向了正站在小教堂門前的艾瑞巴斯與大不凈者。
后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到底在發生什么.但它也不需要明白,因為襲擊者對它根本就沒有半點興趣。
一道晦暗的血光悄然綻放,它的顏色暗淡深紅,仿佛一道結痂了一萬年卻始終未能真正好轉的舊傷口。
直到此刻,遲鈍的多洛爾才反應過來,并恐懼地后退了一步——它的行為讓自己被教堂那倒塌的大門絆倒了,肥胖白凈的身體就那樣滾進了教堂之內。
在這一刻,帝皇的塑像齊齊開始散發光輝,好似有一枚太陽正從教堂之內升起。
艾瑞巴斯感受到了那股從他背后升起的恐怖熱量,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并透過一道虛幻的波紋看向了那個襲擊他的怪物。
后者手中的那把利劍甚至已經劃破了他的臉,卻不得存進分毫,正被一道金光閃閃的波紋牢牢地卡在了空氣中。
“真是可怕。”
在大不凈者的慘叫聲和溶解聲中,艾瑞巴斯面不改色地對那個怪物點了點頭,并進行了問候。
“你好,沈大人。”黑暗使徒彬彬有禮地說。“很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能支撐得更久一些。”
怪物稍微張開嘴,嚴絲合縫卡在一起的尖銳利齒在此刻露出了一條不規則的小縫,黑煙從中逸散而出。
艾瑞巴斯忽然面色一變,毫不猶豫地舉起雙手,將那金光變作了震蕩波般的術法,試圖以此來擊退怪物。
他成功了,但也沒有成功。圓形廣場在這道術法的作用下變成了一個仿佛被導彈轟擊過的巨大深坑。磚石變作粉末,在空氣中漂浮。人體的碎片與惡魔的以太血肉再無芥蒂地混在了一起,在泥巴中打滾,變成了抽象的潑墨畫。
盡管殺傷力如此巨大,可他真正想要打擊的對象卻根本沒有被擊中。
此時此刻,它正飛在天空,冷冷地俯瞰著艾瑞巴斯,懷中還抱有一個正在幻覺中來回經受折磨的阿斯塔特。
“那道術法會摧毀他的心智!”艾瑞巴斯站在毫發無損的教堂邊緣笑意盈盈地喊道。“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如何,沈大人?我替你解開術法,你放我走?”
黑暗中傳來了無數聲大笑,它們為艾瑞巴斯的挑釁和侮辱獻上了喝彩,其中只有少數對此發出了不屑且鄙夷的冷哼。
黑暗使徒將這些事盡收眼底,不做任何反應,至少暫時是如此。
他放下雙手,頗具欺騙性地將兩只手都露在了袖袍之外,仿佛要當著沈的面施展下一個來自亞空間中的混沌邪術。
與此同時,他的影子卻悄無聲息地攀附上了他的背后。只待一個契機,它就將成為另一種東西。
天空中的怪物無動于衷地看著他,仿佛早已看穿一切,充滿冷意地搖了搖頭。黑煙自它的羽翼兩端升騰而起,怒焰自腳下開始緩慢地蔓延,悄無聲息地將整個教堂全都包圍。
烈焰升騰而起,在它們冰冷的打量之下,艾瑞巴斯總算是收斂起了笑意,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
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已經回歸至高天的大不凈者,和那些徹底化作粉末的帝皇塑像,毫不猶豫地邁動左腿,后退著進入了這座教堂。
殘破的彩繪玻璃窗中折射出的光線灑在了他的牧師長袍上,也讓艾瑞巴斯那張刻滿經文的臉上的微笑變得圣潔且虔誠。
他笑著張開雙臂,如享受般再次對著天空中的怪物高呼了起來。
“碎片就在這座教堂內,我說的對嗎,沈?”
怪物不作回答,只是緩緩降落。
它停在了那深坑之前,和艾瑞巴斯遙遙相望。它懷中的那名阿斯塔特仍然處于可怕的幻覺之中,在毫無意義的巨量時間中被磨損了心智。
只是這么一會的功夫,他的心智便已經徹底沉淪。黑暗使徒所言不假,幻覺很快便將徹底摧毀他
而怪物搶在那以前殺了他。
火焰深入了他的胸膛,摧毀了生機,但也斷絕了折磨。
怒焰和拯救從來都無半點關系,它沒有辦法幫助怪物破除那正在折磨伊哈拉爾的恐怖邪術。殺戮的力量一向只能用來殺戮,這是它天生的局限性,也是過度強大帶來的一種枷鎖。
怪物低下頭,恰好看見了伊哈拉爾的眼睛。他正在死去,很快便將魂歸某處,然而在此之前,他卻仿佛認出了沈
緊接著,他艱難地露出了一個非常丑陋的微笑。
怪物抬起頭,揚起手,將伊哈拉爾的尸體拋入了那個深坑之中,并開始邁步。
本不存在的火焰自它的甲胄中涌出,在瞬間便將這個深坑填滿,化作了一大塊漆黑的石頭。
然后,地面開始震顫,轟隆作響,一道石碑從填滿深坑的石塊中悄然升起,其上寫著許多名字,以及一個用諾斯特拉莫語寫就的詞匯。
復仇。
怪物揚起雙翼,怒焰燃燒,化作流光消散,卻又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把暗啞無光的利劍,被怪物提在了手中。
那把劍曾經名為永不回頭,是一把精工動力劍,大師之作,擁有絕佳的平衡性與威力。而現在,它的平衡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劍身變得寬大,扭曲的字符在其上停留,護手好似怪物頭頂的犄角般猙獰無比,一顆骷髏在劍格的最中央張嘴咆哮。
怪物將它緩緩舉起,火焰燃起。
艾瑞巴斯皺起眉,側過頭,瞥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木門。當他將頭轉回來時,那種一直存在于他身上的可笑偽裝盡數消失。所留下來的,只有一種平靜的若有所思。
“果然,功業即將完成前的那一晚最令人難熬”黑暗使徒如是說道。“但你可曾有想過一件事,沈?我真的是為了這塊碎片來的嗎?”
僅此一次,沈的精魄在怪物的身軀中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不在乎。”沈說。“我只要你死。”
艾瑞巴斯點點頭,勾動手指,以靈能吹向了虛幻的哨笛。他的影子在這一刻從背后猛然躍出,怪物橫劍朝它斬去,但那陰影中竟然出現了一只潔白如羊脂玉般的右手,將劍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黑暗涌動,影子開始被動地塑形一個高大的巨人就這樣出現在了教堂之內,他長相英俊,臉上同樣刻滿經文,金光閃閃,將他整個人映襯地極具神性。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天神般的巨人,他的眼中卻毫無任何神智可言,只有一種呆傻的靈智,仿佛提線木偶般,沒有任何自我意識可言。
怪物低吼一聲,抽回利劍,然后舉劍再砍。它的力量已經得到了極大的增強,那巨人卻握著流血的右拳輕輕一擋,便將劍刃拍歪。
他的確沒有神智,就算這樣,也沒有乘勝追擊。曾經充斥在皮囊內的虛假意識在艾瑞巴斯的掌控之下煙消云散。
黑暗使徒早已向諸神說明,他所需要的不是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假原體,而是一個趁手的、好用的、完全聽從他命令的工具。
諸神應允了他的請求,其中三位都渾不在意,只有萬變之主詳細地詢問了艾瑞巴斯的計劃,并對此給予了大力支持。
祂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洛珈·奧瑞利安的軀殼會在艾瑞巴斯手中遭遇何種對待,也并不在乎艾瑞巴斯到底是不是在借用祂們的力量謀求一些他本不該染指的東西
一如既往的,萬變之主不在乎這些事。
祂僅僅只想看見變化,無窮無盡的變化。
所以,此時此刻,艾瑞巴斯得以站在這里,并冷眼旁觀木偶和怪物之間的戰斗。但他的一縷思緒卻已經飄遠,直到遠去教堂之外,并觸及一個被束縛在地面上的惡魔。
薩姆斯立即察覺到了他的到來,那丑陋的臉上緩緩咧出了一抹笑意。
“你失敗了。”艾瑞巴斯毫不留情地說。“而且,這和我們談好的合作并不一樣,薩姆斯。”
“合作?”
“是的。我要求你將沈拖在他的船上,至少要等到我的人拿回那最后的一滴血,伱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現在看來,你似乎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在和一個惡魔談論言而有信?你未免蠢得有點荒唐。”薩姆斯獰笑著問。
“不,我只是在和你談論規則。”艾瑞巴斯如是說道。
他虛幻的靈體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并蹲在了薩姆斯身邊,伸出手,開始觸碰那些鎖鏈。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辦法,火焰竟然開始緩慢消散.
惡魔低頭凝視他的手,獸瞳內竟然閃過一絲厭惡。
“你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令人作嘔了。”它說。“你不相信任何神,任何事,也不曾真的敬畏任何東西。你是一個天生的雜種,艾瑞巴斯,就連無生者中的雜種都會為你感到吃驚。”
艾瑞巴斯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反問道:“一個惡魔和我談論這種事?不過只是操使靈魂消解這些火焰里的憎恨罷了,你吞噬靈魂的時候可有半點猶豫?至少,我可不吃人。”
薩姆斯忍不住為他的話露出了獠牙:“我了解你越多,就越對你感到惡心,艾瑞巴斯。你不是人類,但你也不是無生者。就連那群由荷魯斯創造出來的偽物都比你看著要順眼.”
艾瑞巴斯微笑著對它搖搖頭,站起了身。鎖鏈從惡魔傷痕累累的身體上滑落,混沌之力再次開始在它的軀殼內涌動,并為它恢復傷勢。
“現在,回到那艘船上去。”艾瑞巴斯說。“只要我拿到那滴鮮血,你就能得到一個機會,和沈解決你們之間所有的問題。”
他話音落下,那虛幻的靈體便消散在了原地,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教堂之內。
此時此刻,木偶已經和怪物將這里徹底摧毀,他們之間每一次的碰撞都顯得無比駭人,沖擊波源源不絕地震撼著地面,讓大地開裂,教堂倒塌,神像破碎.
艾瑞巴斯卻仍然站在原地,他凝視著這一切,竟然顯得無動于衷,并不急于立刻去獲取那塊碎片。
“你還能支撐多久,沈?”他輕聲發問,聲音在戰斗的響聲中精確無誤地傳達到了沈的耳邊。
“我研究過你們,我知道,你們真正的形體,那出眾的殺戮天性必須要在亞空間之內才能得到完全的釋放。物質界的你們是不完整的,升魔后得來的強大力量被局限在了自己原裝的軀殼之內。”
“你每使用一點力量,那軀殼崩潰的日期就提前一點.我甚至不需要專心操縱那具皮囊和你戰斗,只需要拖住你,就能讓你萬般悔恨地回到亞空間。”
怪物朝他投來冷冷地一瞥,仿佛是在問,那你為什么還不動手?
是啊,為什么呢?或許只是出自有趣,又或者,只是因為我想羞辱你這樣的英雄,好找點樂子,打發時間。
黑暗使徒笑著轉過身,走向了那扇通往里屋的側門。屋子早已和教堂一起徹底崩塌,只是這扇門還依舊留在原地。
艾瑞巴斯能感受到其上凝聚的力量,他明白,這扇門背后所通往的地方早已不是一個牧師的居所,而是另一種地方.
他抬起右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急著推開,反倒在一陣沉默后松開了手。
暫時還不能打開它。
艾瑞巴斯冷靜且理智地后退了幾步,回到了他剛剛所站立的地方,竟然沒有焦躁,哪怕他已經為今日準備了接近萬年也是如此。
他揮動手指,牽引混沌之力,開始為木偶的戰斗增添籌碼。他不想讓這具皮囊損傷的太嚴重,因此一直收著力。
一個虛假殘缺的原體,對付一個完全無法發揮自己全部實力的大魔,倒也算得上是一場公平之戰,但艾瑞巴斯最為厭惡公平。
他不喜歡這種東西,若是世上人人平等,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源源不斷的混沌之力在艾瑞巴斯的意志作用之下進入了洛珈的皮囊內。只需再過片刻,他就將獲得勝利。沈將被迫回到他該待的地方,夜之魂號上的那滴鮮血也將被薩姆斯拿到手.
當然了,還有這塊碎片。
艾瑞巴斯側頭看向那扇頑強挺立的木門。
早在它的活性剛剛復蘇之時,混沌的汪洋內便立刻傳來了消息。群魔奔走相告,將此事傳遍了整個亞空間,就算是那些最不關心現實世界,甚至并非惡魔的個體都知道了此事。
艾瑞巴斯自然也知曉,而且是最早知曉的人之一。亞空間內沒有時間可言,但他并不在亞空間之內。他的靈魂可以進入混沌內部,尋求支持、啟示或更多東西,他的身體卻不行。
物質界的生活遠比亞空間要有趣的得多,而且,只有留在物質界,他才能得到一些自由做事的權力。
萬變之主雖然答應與他合作,卻一直在試圖影響他,好讓他變成祂的仆從之一。艾瑞巴斯從前倒也不是沒有信過神,只是,在一場戰爭之后,他便已經看清了所謂神明的真實面目。
祂們也是可以流血,也是可以死亡的。從真實且殘酷的角度去看,祂們和人類之間的差別僅僅只在于力量的多少.
艾瑞巴斯的野心正是由此而來。
是的,在混沌的庇佑下為禍蒼生,看著一個又一個愚蠢的人前仆后繼的死去,這很有趣,很符合他邪惡的天性。但他已經不再滿足于折磨凡人、阿斯塔特甚至是原體了。
他想要更多東西。
薩姆斯說他不是人類,它錯了。普天之下,除去人類以外,還有哪一個種族擁有如此可怕的貪欲?
艾瑞巴斯微笑著,滿懷喜悅與期待地開始等待。
圖杰阿繼續他的等待。
他已經等了多長時間?在這個小屋之內,他又待了多久?頹喪的調查員嘆息一聲,坐在霍斯特的木床上,用膝蓋撐起雙手,又用雙手捂住了臉頰。
他想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外界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他沒有任何辦法或手段可以得到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圖杰阿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保持著平靜和理智,思考著外界的情況。
他想,求救訊號應該早就發出去了,很快就會有另一只阿斯塔特戰團前來幫助.利塔特拉人會獲勝的,雖然他們在戰后必須遭遇嚴格的審查,但他們會贏,很多人都可以活下來。
這個想法給了他一點希望,也讓他有了繼續支撐下去的力量。
于是圖杰阿開始吃他的糖果,每一顆都必須用唾液來融化,直到廉價糖果的味道完全從他的嘴巴里消失,他才會開始吃下一顆。
就這樣,他慢慢地吃完了十三顆糖果,并將它們的糖紙一一攤開,平放在了屬于霍斯特的桌子上。
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糖紙是反扣著按在桌子上的。圖杰阿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將雙手放下,緩慢地站起了身,走到了那張圓桌旁,猶豫地伸出了右手
微風襲來,糖紙齊齊攤開,其上字句排列組合,形成了一句圖杰阿完全陌生,從未看過的標語。
不,不對,那已經不是標語了,而是一個名字,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寫它的語言,圖杰阿更是完全沒有學習過,可他偏偏能夠看懂。
呢喃著,他將它念了出來。
康拉德·科茲。
他衣兜內的碎片猛地亮起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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