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劍吟 第六百四十九章-山下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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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春夜,仍寒。
西隆、東徑二山之上,皎月當空,月前大戰之痕,似已被歲月洗磨干凈,兩山重顯寧靜,柔和月光灑落山體之上,仿佛為齊云雁北之門戶,披上了一層銀衣,由遠望去,儼然一幅歲月靜好,人間值得之景...
夜空之上,“伊啊,伊啊”的雁鳴聲隱傳天際,原是已至春分,正是大雁趁夜北飛之時,雁群穿越山門之景逢時顯現,蔚為壯觀。
可大雁們還不知,下方的西隆、東徑山下,有多少枯骨掩埋,而雁群們翱翔的天際,又有多少殺機暗藏。
頭雁奮力扇動翅膀,領著雁群欲快速飛過,可早有獵手,于夜空之聲,無聲翱翔,靜靜觀望著北飛已是筋疲力盡的雁群,鷹隼更知,只要將頭雁襲殺當場,雁群自亂,于是收起展開之翼,化作俯沖之勢,沖著頭雁撲殺而去。
雁群雖疲,但是警覺仍在,尤是飛躍雁門之時,更是警惕萬分,故而在那鷹隼撲殺將至之時,已是瞬間察覺,于是紛紛松開口中銜著的蘆枝,欲喝走鷹隼...霎時間,西隆、東徑天空蘆枝紛落,儼然另一幅壯觀之景。
隨風掠過,蘆枝終穿過西隆山中層層初春密林,落于林中,恰巧也落于一處秘穴中行出的眾人頭上...雖說蘆枝輕巧,倒不痛不傷,不過卻是令好不容易行出秘穴的幾人稍驚,紛紛抬首,望向蘆枝來處。
天色尚暗,一番找尋,終見天空鷹雁糾纏之景,許是見得群雁協力,終令鷹隼退去,下方眾人皆是會心一笑,慕容谷中壓抑之心,正可借之松弛些許,尤是背負劍匣的少年,實沒想到慕容谷還有這樣一條秘道,不僅可直通谷外,且無任何機關,直讓少年感嘆,此前從凹谷闖入,實乃下下之策,不過轉念想到,若是沒有陳大哥與尺夜大哥等人相助,即便闖上蓮花山,怕也只會落得被奪舍的下場,便又釋然...
正思忖間,身旁陳慶澤已然開口,此刻已換上了一身干凈衣衫,盡管布衣粗簡,但確遮不住他灑脫俊逸面龐:“兄弟真的不在谷中多待些時日?”
身旁少年,聽得陳慶澤開口,方從天上鷹雁之斗中收回目光,暫斂思緒,迎上布衣男子,展顏笑道:“陳大哥的心意,小弟怎會不知,只不過...小弟卻有師命在身,需得趕去望離山莊。”
“看來兄弟也是想要入那鏡花水月,一探究竟。”聽得少年直言,要去望離山莊,陳慶澤稍稍一怔,隨即釋然而笑,繼續說道。
“望離山莊,可不是尋常之地,兄弟此去,萬不可大意...不如在望鄉坡小住幾日,待將家中安頓一番,讓我三人陪著你一同前往。”
陳慶澤話音才落,一旁夢孤星也接過話來:“大哥之言不錯,何必急于一時,我兄弟三人陪著...”
“陪著四弟同去!”葉凌寒接過二哥語勢,笑言道。
‘四弟’之言一出,倒令少年稍怔,幾人相識一眼,隨即齊聲大笑,一旁霖兒與背著老李的薛虎,皆面帶笑意,瞧向幾人。
“實不瞞三位哥哥,我下山雖是不久,但李叔受傷,我想先送他歸師門修養膝傷,順便看望師父,而后再動身前往望離山莊。”少年暫斂笑容,正色開口,其實何嘗不想與陳慶澤三人一同南下汴京,只不過心中卻有牽掛,令少年不得不設法婉拒。
其一卻如所言,李叔受得磨難,在慕容谷中又斷了雙膝,雖是得了尺夜醫治,但少年始終擔心,便想趁著南下之機,將李叔送回不歸山靜養,也好探望師父,同時也可請教自己在慕容谷中遭遇的一些疑惑。
其二卻是因墨門眾人與慕容姑娘,天涯大哥與咫姐姐只受得些許輕傷,但墨門眾人卻是受傷不輕,好在接下慕容谷主之位的嫵兒姑娘,允下自己之請,將已被夷為平地的金雞山給了墨門眾人,讓他們可不再飄零江湖。
可正因如此,少年才更是擔心,倒不是擔心慕容嫵會為難墨門眾人,而是擔心一旦陳兄三人同自己一并離開,谷中沒了高手坐鎮,萬一有覬覦慕容谷的江湖宵小得知谷中變故而趁火打劫,嫵兒姑娘卻要如何抵擋。
更何況望經歷了慕容谷種種,少年亦知這江湖之大,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望離山莊一行,又不知會遇到何種危險,陳大哥三人已有家室,又怎能腆著臉讓他們伴自己再去冒險。
陳慶澤似是看出了少年心思,攔住兩位兄弟話來,繼續開口:“木兄弟要先回師門,我等不便同往,不如先待在谷中,正可助尺夜兄安頓下來,待得一切事畢,再出谷不遲。”
夢孤星聽得大哥之言,顯出幾分失望之色,不似葉凌寒,生性灑脫的他,在谷中悶了多年,如今有機會出谷,自是想要再闖蕩一番。
葉凌寒知曉二哥心思,在旁寬慰道:“二哥不必氣餒,大哥不是說了,待得咱們谷中事定,咱們自會出谷去尋木兄弟。”
“那是自然,到時木兄弟可要好好陪二哥痛飲一番才是。”夢孤星自知出谷不得,只能與少年定下他日暢飲之約。
顧蕭自然是滿口應下,其實不必夢孤星開口,少年亦是欲在望離山莊查出那‘一晌貪歡’的線索后,約上一眾摯友相聚一番...正當心中暢想著他日重聚之景時,卻聽秘道之中傳來步履之聲。
在場眾人皆有所察,皆回首望去,只見曾經的谷主侍女六人,手托錦盤,快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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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亂了慕容谷,令谷主自行了斷而亡,身為谷主侍女的六人,尤其傾慕谷主的大姐,本該恨他,可轉念又想到,倘若不是這少年相助,只怕眾人早已喪命在索命奪魂的功法之下,不由慶幸。
她六人與慕容嫵本就交好,如今嫵兒接下谷主重任,六人也樂于相輔于她,而慕容谷中那群風凌當紅袍弟子,本就非是極惡之人,如今自然也愿助嫵兒師姐重建慕容谷。
大姐自于蓮花山巔,瞧見了嫵兒師妹看著少年的目光,就已看出了她的心思,暗暗思忖這少年一表人才且武藝非凡,如能促成他與嫵兒師妹的秦晉之好,不僅可了卻嫵兒師妹相思之苦,又可為慕容谷得一助力,免得谷中之事泄出江湖,引得宵小覬覦。
但其后幾日,瞧得少年與那碧衣少女眉目情意,便又暗自為嫵兒師妹惋惜,本還想要趁著少年尚在谷中之時,再撮合一番,卻不料少年在向嫵兒師妹為墨門眾人求得金雞山之地棲身后,便不見蹤影,忙問起谷中弟子,才知似已從密道離谷而去。
六女又怒又疑,怒的是這少年無禮之舉,疑的是眾人皆不知的密道,他是如何知曉,本想點起風凌當眾弟子追去問罪,但卻被慕容嫵攔下,眾女此時方知,是谷主死前,將谷中之秘,連同這出谷之法傳于嫵兒師妹。
而慕容嫵攔下眾人后,面對六位姐姐要留下少年之諫搖首否去,更是拜托六人,去風凌當中取金銀細軟,追上少年相贈。
六女本想拒絕,可想起嫵兒現已是谷主身份,有拗不過她,只得應允,當即去風凌當中取來細軟金銀,依嫵兒指引,從密道而出,追少年而去。
許是見那碧衣少女立于少年身旁,又想起嫵兒師妹暗自傷心之狀,莫名火氣,大姐更是示意眾人先將金銀稍放,跨前開口:“小兄弟,我家谷主既已允了墨門眾人在谷中修養之事,你為何著急離開。”
面對莫名之火,少年稍怔道:“姐姐此話從何說來,在下離開時已向谷主辭行,卻不知姐姐為何事而怒。”
少年言辭舉止不曾失當,倒是令大姐自覺理虧,正當兩難之際,卻聽得碧衣少女開口:“看諸位姐姐行得如此急切,想來是有重要之事相告,還請姐姐明示。”
少女之言,更是妥帖,自是顧全了眾人顏面,大姐與眾姐妹相視一眼,只得棄了‘興師問罪’的念頭。
將錦盤接過,大姐稍定心神道:“我家谷主,擔心少俠此去,路途辛遠,故差我等送來金銀盤纏,還望少俠收下。”
知是慕容嫵心意,少年不好拒絕,雙手接下錦盤回道:“多謝谷主心意,還請諸位姐姐替我轉達謝意,待他日事畢,自當再來拜谷以謝今日贈金。”
六女見狀,亦不好再多言,只得還禮離去,而顧蕭同樣攜霖兒等人起程,正當六女歸谷之時,卻迎上手持書信追來的咫尺二人,身后尺夜亦是汗水滿面,足見這一路趕來,見得少年已準備動身,忙開口喚道。
“木兄弟且慢!”
見是尺天涯追來,少年駐足,聞其略帶責備之聲:“木兄弟欲往望離山莊一行,我與蘇梅二人自當同行相助...”
知天涯大哥是在為自己不辭而別而惱,少年忙將其拉至一旁,笑言道:“天涯大哥,只是大伙經歷慕容谷中諸事,眼下無法離開你與蘇梅姐,更何況此行去之不知幾久,我擔心...”
“我知兄弟是不想我與蘇梅冒險,可你為救我二人不惜以身犯險,難不成將我墨門眾人當作忘恩負義,貪生怕死之輩了嗎?”尺天涯平日里處事從容冷靜,可墨門卻是其逆鱗,向少年提及時,略顯激動。
而咫蘇梅見得師兄此狀,亦上前與少年柔聲開口道:“木小兄切莫見怪,你于我墨門有天大的恩情,天涯他只是一時情急。”
霖兒在旁瞧得,稍忖片刻,當即上前道:“天涯大哥切莫心急,顧...木一他也只擔心墨門兄弟而已。”
尺天涯知是自己沖動,在咫蘇梅與霖兒的勸說恢復冷靜后,忙沖著少年致歉道:“是...是我沖動了,木兄弟多多見諒...”
可話鋒一轉,繼續又道:“若是執意不讓我與蘇梅同行,我便只有自裁當場以謝冒犯我墨門恩公之罪了。”
顧蕭見拗不過天涯大哥,只得應允,可卻在自己應下一刻,卻瞥見了天涯大哥與蘇梅姐姐同霖兒暗暗遞去計得的眼神。
“上當了!”顧蕭這才恍然大悟,原是霖兒早就被他二人說服,這一場戲,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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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澤兄弟三人難得見少年吃癟,自是樂呵在旁看戲。
相聚歡樂,總是短暫,待得眾人收斂笑意,已至暫別之時,少年將墨門眾人托付給陳兄三人,當即便要動身,卻在此時,聽得山外隱隱傳來聲響。
在場眾人皆是高手,只稍側耳,便已聽出乃兵戈箭矢之聲,不由警覺頓生,少年暫將李叔托付眾人,先行去往來時洞穴暫隱其身,自己則是運起輕功,向著山中發出箭矢聲響之地躍去。
西隆山中已入春,此前枯樹皆已生枝葉,可將少年身形掩蓋的同時,運輕功時卻也容易觸碰產生響動。
可少年自破境知天,再展踏雪七尋,已是更上一階,身形疾掠,卻片葉不粘,化作殘影,消于林中。
本還擔心少年孤身前往,但當瞧得少年輕功,陳慶澤心中頓安,有此等輕功傍身,且只是探查,莫說下方動靜不似高手,便是高手,只要不是那至高之境,想來少年脫身,亦無人能阻...念至此,便安心在此護住眾人,靜待少年歸來...
卻說少年全力施展,不消盞茶功夫,就已近了兵戈之地,也接近了西隆山腳,于數丈之外林中,斂去輕功,青衫身影翩然落下,墜于一葉之上,宛若晨露滴于葉端,只稍墜枝葉,如微風輕拂,不生任何響動。
待得落定身形,方凝目望去,這一望倒是差點令少年真氣不穩,墜下葉端來。
只見遠端林外,平原之地,百千輕騎,正將一黑袍之人圍困其中,而一眾輕騎手持大纛之上,金線所繡‘齊云’二字,正迎風招展,獵獵而響...
“是雁北軍...”少年忙穩住身形,再仔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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