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花的海洋

　　人生流浪馬氏十姐妹，依次叫作馬蘭花、木蘭花、白蘭花、玉蘭花、吊蘭花、珠蘭花、春蘭、米蘭、君子蘭、萬代蘭；

　　此外，‘京師五妓’各叫作金菊花、木棉花、水仙花、火棘花、土牛花，也可以叫做金、木、水、火、土五行花；

　　劉美麗為琉璃花，楊曉蓮為楊花，一葉青葉子靜，八葉金環金玉妹，大女真那蘭德馨，小女真那蘭德清，夜來香黑水妹，野丁香黃曉英，茉莉花蘇玉卿，櫻花武艷云，梨花李玉秋，杜鵑花杜曉曉，蘆葦花盧香君，吳桐花吳亞男，雞冠花張惠芳，芍藥花林美青，月季花劉嘉玲。

　　至此為止，花名封號暫告一段。日后還會有增添封賞。姐妹們說，這樣好不好？”

　　萬花宮主此問既出，宮殿內頓時群花呼應，掌聲四起。

　　這時，程圓圓揮手制止“花言笑語”，道：“今日我們可謂是百花爭艷，萬花宮殿是一片花的世界、花的海洋。如此盛大的花宴，應有助興的節目。我提議，請姐妹花們各自以自己的花號為題作詩一首，否則罰酒一杯。你們說好嗎？”

　　公主話音剛落，群花更是云集響應，無不精神振奮、滿目生輝，恭等公主的按排。然而，出乎眾人意料，只見公主首先喊道：“護花使者。”

　　“屬下在。”皇甫梨奇應聲站起。

　　“就由你先開始！”萬花公主笑瞇瞇地向他說道。

　　皇甫梨奇聽到公主命他先來以花作詩，頓時臉羞得通紅。他哪有絲毫的準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這“鐵手護花使”并非等閑之輩；他不愿當眾出丑，更不愿受罰白喝這第一杯酒。因為，在這一瞬之間，他已計上心來。只見他向萬花公主寒愴地說道：“公主！我只是名護花使，是位男士，沒有封花號。公主讓我怎么作詩？”

　　程圓圓聞聽此問，不禁微微一笑，當即說道：“怎么沒有？你本身就是梨園子弟，你就叫梨花好了！現在我命你即興作詩一首，只要詩中含有花意，我就算你過關；否則，罰酒便是。”

　　“這…”皇甫梨奇沒料到公主又將了他一軍，這豈不是故意在使他難堪？然而，公主竟當機立斷封他為梨花，他怎好再作推辭？于是，他開始緊皺眉頭，眼球左旋右轉，苦思冥想，終于湊上來了兩句：“護花使者無花號，命我作詩真苦惱。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呵！作完了？”萬花公主不禁笑語相問。

　　然而，皇甫梨奇卻說道：“不！還沒作完！”

　　“那你接著說！”程圓圓笑說之際，眾花睽睽，無不都在竊笑觀望，打算看看“護花使”究竟還會作出什么洋相之詩？

　　這時，只見“鐵手護花使”尋視著宮殿里的這一個個花容月貌，不覺又攢出來兩句：“百花叢中護花使，萬花宮庭賽太保。萬花宮殿香滿樓，我今不罰這杯酒。”

　　“好！好美的一首詩！”“夜來香”黑水妹忍不住稱贊道。

　　“好！好！算你過關。”公主也忍不住樂道，“此鳥果然是不鳴則已，鳴則一鳴驚人。”

　　“讓公主和姐妹們見笑了。”皇甫梨奇謙虛地向眾人歉意道：“我這四句詩飽含詩情畫意，完全符合公主之意。我既已過關，這酒當然也就不用罰了。不過現在我護使提意，我們是不是也請公主當場作詩一首？”

　　皇甫梨奇這一說不要緊，頓時惹得群花呼應，一致同意公主當場即興作詩。然而，萬花公主依舊面色從容，好像早有準備，含笑應許眾多姐妹花的要求。于是，萬花宮殿開始雀然無聲，眾花拭目以待，恭聽萬花公主的詩聲。

　　這時，只聽萬花公主獨自吟誦道：“巾幗女杰花為名，不讓須眉顏秀清。群花綻放萬花宮，花香四溢滿宮庭。”

　　“妙哉！妙哉！”只見身著青衣的“飛云道姑”從庭后贊許著走將出來。

　　公主見師傅也前來助興，便迎上前去，說道：“師傅過講。快請坐！”

　　“好！”“飛云道姑”含笑向眾姊妹花致意：“能參加如此盛大的花宴，老身深感榮幸。和你們一起，我仿佛也像你們一樣這么青春年少。我既然遲來一步，就應該做個表率。老身我也愿作花詩一首，請公主和姐妹花們賞閱。”

　　此話既出，群花欣喜若狂。飛云道姑，老顏綻放，不覺已詩意滿懷：“人言牡丹為花王，花之王后數月季。花香之祖為蘭花，百花盟主吊鐘花。花之魁首梅花開，萬花之相芍藥來。長壽之花山頂茶，曇花一現月下美。凌波仙子水仙花，花之君子白荷花。花中隱士金菊花，月下老人桂花香。百花爭艷萬花宮，萬紫千紅夜來香。梅花香自苦寒來，霧里看花茫如海。梅開二度今宵樂，月宮嫦娥心扉開。”

　　“飛云道姑”朗誦完畢，殿內一片聲色嘩然，蘊味無窮，余音飄香。贊聲漸止，只見白艷麗起身說道：“師太的花詩可謂是包羅萬象，看來我們眾姐妹也不必逐一而作了。”

　　“不行！”公主馬上否決道：“誰也別想躲過這一關。你既然站起來了，我就先照顧你。命你盡快作牡丹詩一首，否則罰酒三杯。”

　　眾姐妹聞聽公主的戲謔之辭，更是神清氣朗，恭等“白牡丹”作詩。然而，白艷麗并沒立即作詩，而是先為自己解說道：“公主！你并沒有限制這詩必須為自己所作。所以，只要我背誦出牡丹一首，總該算過關吧！”

　　“行！答應你的要求。開始！”公主爽快地答應她的要求。

　　于是“楊州八妓”的第七妹“白牡丹”白艷麗朗朗吟詠道：“白花冷淡無人愛，亦占芳名道牡丹。應似東宮白贊善，被人還喚作朝官。”

　　“嗯！白居易的《白牡丹》，真是詩對其人。不僅是聲色迷人，富有花意，而且詩中暗含你的心底之秘。妙極了！算你過關！白牡丹你請坐下。下面請白水仙作出你的花號之詩，后面的姐妹請各自做好準備。”

　　萬花公主按排完畢，白水仙已起身朗誦道：“白水茫茫霧中仙，亭亭玉立賽香蓮。生機一片她最強，今宵飛到萬花堂。”

　　緊接著，白丁香起身吟詠道：“白色丁香斗新妝，七竅虛心吐異香。何似花神多薄幸，故將顏色惱人腸。”

　　等到白丁香坐下之后，她身旁的“黑牡丹”黑燕云起身朗誦道：“去春零落暮春時，淚濕紅箋怨別離。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只欲欄邊安枕席，夜深閑共說相思。這是唐代名妓薛濤的《牡丹》詩。”

　　“紅牡丹！該你了！”公主望著“紅花十三妹”的老大丹雨春說道。

　　“是！”丹雨春應聲站起，朗誦道：“”《惜牡丹花》白居易：惆悵階前紅牡丹，晚來唯有兩枝殘。明朝風起應吹盡，夜惜衰紅把火看。”

　　“黃牡丹”黃雪芹起身吟誦道：“洛陽千古斗春芳，寶貴爭夸濃艷妝。一自《清平》三闋后，至今傳誦說王花。”

　　“黃牡丹”吟詠完畢，輪到梅蘭花和杜彩云。未等公主開口，梅蘭花已主動起身，當眾說道：“我是蓬萊十二妹的大姐梅蘭花，對應十二月季花的‘正月花’紅梅。現在我背誦唐朝詩人張繼的《早梅》詩一首，請姐妹們品評。一樹寒梅白玉條，迥臨村路傍溪橋。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

　　贊聲過后，杜彩云起身說道：“我是來自蓬萊的十二妹，公主送給我‘十二月花’白梅的花號，我在此就吟誦《梅花詩》一首。瓊姿只合在瑤臺，誰向東南處處栽？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自去漁郎無好韻，東風愁寂幾回開。”

　　隨后，蓬萊二姐王杏香以自己的花號“二月花杏花”吟誦含有“杏花”一詞、詩兩首——

　　其一，朗誦自作的《杏花詩》：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滿園春色關不住，二月紅杏出墻來。

　　其二，朗誦晚唐詩人杜牧的《清明》：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三姐“三月桃花”王桃紅朗誦含有“桃花”一詞、詩二首——

　　其一桃花開遍上林紅，耀服繁華色艷濃。

　　含笑動人心意切，幾多消息五更風。

　　其二，朗誦唐朝詩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去年此地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其三，吟誦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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