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周四的時候,方玉良到蒼南縣調研。
這幾天,秦志遠幾乎一直泡在市公安局。
在姜放和沈杰的強力配合下,綠金光已經借警容警紀整頓的機會,大體上掌控了這個強力部門。
這幾天,根據葛大軍和麻三的口供,他們秘密抓捕了不少參與長途站拐賣婦女案、二中教學樓倒塌案、人民醫院聚眾事件的相關嫌疑人和關系人。
孫慧鑫那邊,也終于在強大的政策攻勢之下開了口。
他的背后果然還有別人。
但因為供詞正在陸續的整理之中,所以,暫時還沒了解到具體情況。
需要說明的是,星期二,葛大軍與蘇麗穎終于辦理了離婚手續。
經過清點,葛大軍的那個秘密倉庫中,現金三千多萬,金條、金磚、各種珠寶首飾等,價值兩千多萬,合計大約六千三百萬。
另外,目前已經核實的,葛大軍這些年偷稅漏稅,超過億元,可謂觸目驚心。
此外,根據他的秘密賬本記載,他的輕語廣告與江野的關系十分密切。
種種證據表明,江野或許就是婦女拐賣案和多宗婦女失蹤案的幕后黑手。
但這些情況,秦志遠不需要親自跟方玉良說,呂金光那邊請示匯報十分頻繁,就差給方玉良端茶倒水了。
但無論怎樣,秦志遠這個秘書他是沒辦法替代的。
周四一大早,市委辦準備了一輛中巴,然后還有市政府那邊一位副市長陪同,市委秘書長、組織部、紀委、市委辦均派員隨行。
另外,還有市電視臺、日報社的記者跟隨拍攝、記錄。
這次去蒼南,將會在那邊待兩天。
第一天,會在鄉鎮幾個點進行調研,第二天回到縣城,召開會議聽取報告。
從時間上來說,安排的十分緊湊。
蒼南縣為了方玉良的這次調研,忙了半個多月,做了充足的準備。
但有些人卻仍然膽戰心驚。
這些人,都心里有鬼。
一方面決心好好表現,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方玉良到底什么脾氣、什么性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丟了頭上的烏紗帽,沒了屁股下的那把太師椅。
跟某些人的惴惴不安不同,方玉良他們的心情倒還不錯。
在去蒼南縣的路上,方玉良向秦志遠詢問了好多關于蒼南的情況。
秦志遠知無不言,用最簡潔的語言匯報了他所了解的情況。
程少華也不時插話,給秦志遠查缺補漏,補充他不掌握的情況。
方玉良不時點頭,偶爾還回應幾句,氣氛十分融洽。
車后面,坐著其他隨性陪同人員,包括那位副市長都羨慕的看著秦志遠。
誰都能看出來,這其實是方玉良在向大家傳達某種訊息。
縣委書記蔣同進、縣長陳松海、常務副徐高原以及其他常委班子成員、副縣長及重要行局部門的大領導,在高速口等候。
方玉良把蔣同進叫上車,直接趕赴上王鎮。
上王鎮是蒼南縣經濟情況最好的鄉鎮,這里盛產花崗巖,因此成立了大大小小上百家采石場和石頭加工廠。
早在三天前,縣委縣政府就下文,暫停了石頭開采和生產。
為了讓方玉良高興,他們特意選擇了兩家石頭加工廠,在他視察的時候開機生產。
幾個小時的調研很快過去,方玉良除了要求一定要關注安全生產和環境保護,并沒多說什么。
隨后,大家沒有吃飯,直奔營子鄉。
營子鄉這邊也已經做好了相關準備。
不過作為全市乃至全省的落后鄉,實在是沒有什么可看的。
正因為知道這邊情況乏善可陳,所以,幾家歡喜幾家愁,個中滋味在心頭。
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的,自然是心中坦然。
但某些心思沒放在發展經濟和為民謀福利上面的,則很不踏實。
比如蔡生。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辦法跟秦志遠取得聯系,但是孫雅那邊根本就跟秦志遠聯系不上。
甚至有兩次,才生逼著孫雅在他面前給秦志遠撥電話,仍是接通后隨即就被掛掉。
至于他連跟秦志遠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挽回什么影響,改變什么印象了。
他越來越清楚,隨著秦志遠在方玉良身邊的位置越來越穩定,他如果再不想辦法自救,徐高原根本就沒有可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誰都沒有前后眼,如果知道這種情況,蔡生絕對不會給秦志遠穿小鞋,甚至明目張膽的坑他、害他。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他就像一個等著宣判死刑的罪犯一樣,惶惶不可終日。
隨著車隊不斷接近營子鄉,蔣同進的神色也變得有些焦躁。
自從他上車,方玉良就沒跟他說幾句話。
哪怕是在大王鎮,方玉良也是金口緊閉,幾乎不怎么發言。
如今,要調研窮呵呵的營子鄉,他心里更加沒底。
本來,他想著好好表現,走通方玉良的關系,在蒼南縣好好打個翻身仗。
但方玉良冷冰冰的態度,讓他感覺自己前途無量。
方玉良確實不待見他,但這不怪方玉良。
要怪,就怪蔣同進自己沒有擔當,沒有魄力,更沒有定力。
哪怕他得罪了市委書記或者市長,最多就是不被待見,但這跟他施政一方有什么關系?
當方玉良聽說,蒼南縣竟被一個小小的常務副縣長把持政務,簡直覺得可笑。
可以說,蔣同進給方玉良的印象,比陳松海的還要糟糕。
這次干部調整,蔣同進在調整之列,會直接被發配到冷衙門養老。
正因為,他真懶得跟這個蔣同進多廢話。
“秦秘書,很快就到營子鄉了,說起來,你還在營子鄉工作一段時間,這里,也算是你的第二故鄉了。”
蔣同進自然不會放棄這渺茫的機會。
他能看出來,方玉良對秦志遠十分信任和看重。
既然走不通那條路,他就琢磨著,試試秦志遠這邊。
作為縣委書記,蔣同進再怎么不務正業,可也不會少了通風報信的人。
他可是知道,蔡生領著一幫人,再加上一個流氓一樣的何斌,可是沒少給秦志遠找事情。
現在,他當著方玉良的面問這個問題,說這句話,不是關心秦志遠,而是惡心,或者是挑撥。
當然,最終目的,還是引起方玉良的注意。
“是呀,蔣書記,營子鄉確實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這里,我學到了好多在市里行局機關學不到的東西,也得到了許多鍛煉。可以說,雖然在營子鄉的時間比較短暫,但我仍然感覺我有了長足的進步。”
這番話直截了當,開誠布公,沒有回避事實,更沒有妄自菲薄。
只是,秦志遠把自己遭遇的不公,變成了學習、鍛煉和成長。
程少華默默點點頭,秦志遠能夠這樣不卑不亢的正面應對,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同進同志,營子鄉是個落后鄉,這些年,你和松海同志,都做了哪些舉措呢?”
方玉良一開口,就讓蔣同進瞠目結舌,無法回答。
他能說什么?
說自己什么都沒做?
那是瀆職,是不作為。
說自己做了許多工作?
那是沒有能力,是庸碌無為。
說他跟陳松海都歇了,根本不問事兒?
呵呵,那跟自殺有什么區別?
不過,既然能夠爬到縣委書記這樣的位置,自然不會背著小小的困難下道,他自然有一番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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