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只龜 第278章 他未贏,我未輸
第278章他未贏,我未輸
洞虛又哭又鬧,失態于歸望山下。
歸望山上四道人影出現,不在同一山峰,卻相互拱手。有人過問月門,他們自然欣喜。
但卻沒有洞虛的情不自禁,反而一個個盡是好奇。
歸望山特殊——本質上而言,玄庭、鎮幽與歸望山其實是一教三門。
就像蘇禾前世傳說中的截教、闡教。同根同源卻不同宗?
也不太對,他們關系要更近一些,并沒有分家。或許說主脈支脈更好,只是沒有分出誰是主誰是支。
不過世人只知歸望,不知玄庭和鎮幽。
大約因為玄庭和鎮幽,從未有弟子出現過……
紀妃雪一步高登,不是她要飛身玄庭山,而是玄庭在牽引她,這種牽引并不讓人反感。
歸望山上四人匯聚一起,有老有少。
老年道人摸著胡子,問道:“可要向師妹恭賀?三位師兄借我點賀禮可好,我南逸峰連根草都沒了。”
那童子狀的道童,瞥他一眼:“自然要等師妹從玄庭山上下來了。初次登山要見傳承,且不知需要多久。”
他第一次拜師,足足十余年才從歸望山傳承殿走出。
玄庭山上沒有傳承殿,但一定有類似的手段。
這一位師妹他聽說過,有一半龍族血脈,天賦高到不可想象,所需時間恐怕更久——天賦越高,所遇傳承越強,所需時間自然越多。
有這般時間足夠師弟準備好賀禮了,他瞥一眼那老道,別又想一毛不拔,又想占便宜!
那老道面色一尬,摸著胡須似是沒聽到童子聲音,強行岔開話題,問道:“除了天花和霞光,四靈虛影和吼聲是這位師妹自己喜好顯露吧?她怎用龍龜長吟開場,不用龍吟?”
此乃道起之地,自然有幾分特權。不同人跨過問月門,天地有不同慶賀。
他們歸望山大多是道韻顯現,道光飄渺。
玄庭山,只聽名字就比歸望山花哨了許多。
童子面露微笑:“這一位師妹與龍族關系何須多言?大約是想借此機會告諸天萬界,她視龍族平等?”
龍族兩位老祖不在,下面的家伙生生將族中一位天才推了出去。
說好的神獸不會自相殘殺,不會針對家人呢?
龍族從未將師妹當做過家人?
童子微微皺眉。
紀妃雪登高而起,一步步走入玄庭山,身形就在光華之中隱去。
直到此刻,歸望山外,登仙鼓才一聲聲鼓鳴聲傳向玄荒。歸望山收徒,萬年難遇一次,自然與眾不同。
天雷一般的鼓聲傳遍四野,頓時吸引了玄荒各大勢力的目光。只是這次鼓聲之后,新入門的弟子,并沒有畫像凝聚出來。
不知是歸望山隱去新弟子身份,還是那弟子不想太過高調?
噗通!
一聲水花聲,蘇禾跌進一片水潭中,四爪一劃,縱身而起。四下望去,背后一座山崖,崖上一條瀑布落下。
頭頂星辰,四方虛無。
那和尚不講武德,拉歸望山做幫手。幸好媳婦引起動靜,他能借著紀妃雪過門異象,急速逃走。
只是分寶巖上秘密無數。逃出沒多遠便一頭撞進一處隱形結界中——撞進來前沒有感知到半點兒異常。
蘇禾能感知到,不是他走錯路撞上了結界,是結界被他吸引,反撞上來了。
胎盤水珠!
吸引結界的是從野和尚那兒搶來水珠!
水珠已經煉化,蘇禾整頭龜都在吸引結界。
這不是和尚的手段。結界之后便是這片瀑布水潭了,這是分寶巖原本就有的地方,或許是一片奇特巖洞?只是這巖洞可以隨意移動。
蘇禾在水潭之下,又發現兩顆同樣的水珠。水珠蠕動,其內有一虎一豹兩個胎兒。
這水珠就來自這片水潭!和尚曾進來過!
瀑布流入水潭,又形成一條河流了出去。順著河流出去便是分寶巖。逆著瀑布上去,也可出去,透過瀑布可以看到,瀑布之外乃是歸望山腰。
這片潭水就像一條隱秘通道。連通了分寶巖和歸望山。
那和尚當是借潭水進的分寶巖!
此刻潭水被他霸占,不知那和尚又該如何逃走?
方才紀妃雪登高而去,進入玄庭山前,向這里瞥的那一眼他看的清楚,旁人看不懂,蘇禾卻讀懂她的眼神了:“勿動!”
紀妃雪渡過問月門,雖然一時間將所有人目光轉移,卻也將所有人從自己事情中拉了出來。此刻再在分寶巖弄出動靜,立刻便會被察覺。
此時宜靜不宜動。
蘇禾落在水潭中,伸爪一抄,撈起兩個水珠。這水珠應該是和尚離開后,才最新凝聚的。
蘇禾撈起水珠,向潭水之下看去。觸動潭底的一瞬間,內世界大畜卦微微顫抖了一下。
此地有卦!
蘇禾收起水珠,雙爪一劃,落向潭底,果然大畜卦微微顫抖起來。但還沒達到能汲取道韻的地步。
卦在淤泥之下!
歸望山有卦,理所當然,分寶巖有大畜卻也合情合理,大畜者大積蓄!
蘇禾在潭水底部來回游弋,仔細搜尋。
所謂的卦象在淤泥之下,自然不是直白的描述。區區泥層不可能擋住小六十四卦的吸引。
當是與兌卦一般,隱藏在特殊空間,但是隱藏的沒有兌卦那么深。故而小卦象才能感知到。
蘇禾游弋著,檢測著小卦象的跳動。爪子在淤泥中隨意翻動,感知著空間的變化。
游過三四里,爪子驀地抄到一件事物,蘇禾神情訝然,在他神識中,沒有感知到任何不同之處,這里只是一片尋常淤泥。
向上一抄,一枚凍成堅冰的符文便被他挑了出來。
內世界小卦象陡然歡呼起來,道韻如水流,滾滾而來。
蘇禾:“!!!”
說好的空間相隔,極難發現呢?區區淤泥,竟擋住了道韻流轉?
他想了想,又將卦象埋進淤泥中,卦象道韻果然消失。
這淤泥可以屏蔽卦象道韻。
又是寶物!
蘇禾眼睛一亮,抄起一片淤泥收入外相空間。歸望山的大畜卦,不好直接盜走,但是偷點兒泥還是沒有問題的。
骰子滴溜溜旋轉,追著淤泥落入外相空間。
品質×4
暗色潭泥,散出厚重的韻味。甚至隱隱有生機顯露出來。
果然是寶物!
天高三尺!
一潭淤泥被蘇禾點滴不剩的刮去,露出全石潭底,這時才看的到潭底石上,一條不大不小的裂縫,原先被淤泥遮擋,神識不曾察覺,此時卻顯露出來,順著裂縫向下,是一座水下洞府。
洞府不大,長寬皆不足百丈,有亭臺卻沒樓閣,只有一間草屋已經半坍塌。草屋前一只聚寶盆模樣的青銅盆,盆中滿滿一盆水珠。
敦敦實實,足有數百。
一只只小獸在水珠中涌動。
四方水流向青銅盆匯聚,被青銅盆凝做水珠落在頂端,但青銅盆已經滿了,那水珠只能跌落下來,消失不見。
水府失了一顆水珠,水潭底部一顆水珠冒了出來。
這是……天堂?
巨大的驚喜將蘇禾包裹,他爪子揮動,小心翼翼的將一盆水珠盡數卷走,落入外相空間。骰子滾動如雨噼里啪啦地落入外相空間。
水珠兒顆顆跳動,一枚枚多了起來,更有兩成從白至黑,提升了品質。
尚未煉化,只是凝聚在外相空間,蘇禾已經感知到身體的酥麻,不用看圣獸晶石中的人身正在急速凝聚。
蘇禾沒來及查看,目光落在空蕩蕩的青銅盆上。
總感覺這盆也在看著他!甚至帶著一股怨念,怪他取走水珠?
器靈?
這般一想再看青銅盆,果然靈韻非凡,這是一只凝聚了器靈的法寶!
蘇禾嘆了口氣,凝聚器靈便與人無異,卻不能留在這里了——絕非他貪戀青銅盆可以凝聚水珠。已經盜竊到的水珠足夠蘇禾揮霍。
一個器靈隨時有可能呼喚歸望山人來。
攤爪落在青銅盆上,勾回來便往外形空間塞去,青銅盆上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出來。
“喂喂!這誰家的龜,這般沒禮數?我攢了萬年的寶珠被你盜走便罷了,怎的還惦記我本體了!”
青銅盆哇哇叫著。愈加堅定了蘇禾取走盆的心思——靈智太高了,更不好留下!
蘇禾往回拽著,就見那青銅盆抖了抖,長出一對饅頭一般粗壯的小短腿來,從蘇禾爪子中掙扎著跳出來就跑。
即便再反抗它都沒有攻擊蘇禾,它沒有攻擊的能力!
“嘿嘿,哪里跑!”青銅盆剛跑出半丈,就見一道煙霧融入水府中,籠罩整座水府,一只蛤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費勁叉著腰一步步向它走來。
青銅盆一個哆嗦,轉頭就跑,卻被背后龍龜一把抄了起來。它更叫的尖銳了,盆耳下方探出兩只小臂膊,握著拳咚咚砸在蘇禾鱗甲上。
發出了青銅盆碰撞鱗甲的沉悶聲音。
它大叫著:“大膽!你這龜,可知我主乃諸天萬界頂尖大能?今日敢搶我身子,他日我主歸來必敲你龜殼,放你龜血,拿你燉烏雞啊!”
它大叫著,就聽煙霧中那蛤蟆討厭的聲音傳來:“王八燉雞?做出來記得給我一碗,要用盆裝的那種!”
青銅盆一怔,便被蘇禾扔進了外相空間,它哇哇叫著,一顆骰子無情地落了下來。
品質×2
器靈不是真的生靈,骰子照落不誤
抗議的叫聲霎時走音,好似進行了特殊活動一般,叫出了舒爽聲。
蛤蟆一臉嫌棄。
蘇禾外相一閃,又將青銅盆扔了出來。
青銅盆丁玲咣啷落地,頓時一陣發蒙,就見那龜雙爪一劃,向裂縫外而去,竟要離去了。
走,走了?
不要它了?
忽然間,竟有撕心裂肺的感覺升起來,好似被負心漢拋棄的良家。
但第一個想法并不是批判這渣男,而是被拋棄了,它該怎么辦?怎么才能重獲這龜的青睞?
“喂!”青銅盆大叫起來:“你不要我了?!”
有用!
蘇禾雙目一亮,果然品質點對器靈一樣有效!這盆姓蘇了。
蘇禾轉過頭來:“我要去探查分寶巖,外面尚有敵人。”
探查?
那盆丁玲咣啷地跌落了下來,收了手腳。盆中水蕩了蕩,一副畫面顯露出來,正是分寶巖中場景。
此刻分寶巖一片安靜。
蘇禾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邊逃邊搜尋的和尚。
青銅盆極其貼心的將畫面放大,定在和尚身上。
“他在找什么?”蛤蟆湊過來疑惑著。
“找這片通道!”蘇禾想了一下,便確認下來。佛母舍利被他強搶,歸望山眾人現身,和尚不敢在此盤桓,他在找直接離開分寶巖的通道,想借瀑布源頭,直接出去。
可惜這片結界挪移了位置。
和尚幾番搜尋終不得門路,臉色越來越差,看著外界漸漸消失的異象,將心一橫,一身佛力涌入胸前卍字符文,頓時佛光大漲,緊接著一身佛光內斂,好似金皮一般貼在身上。
和尚就那么漸漸進入隱身狀態。自分寶巖正路,向外而去。
但邊走邊搜尋,卻不是在尋找通道了,行走中還不忘布置下一道道窺探之術。
他在搜尋蘇禾!
苦然和尚眼中還有最后一絲掙扎,便是那龍龜有孔雀真身,又是古靜齋佛子,也不可能這么快煉化舍利——那是一位菩薩留下的舍利,便是龍龜撐破了肚皮,也不可能全部煉化。
能舔掉一層皮,都是天賦異稟。
找到他,想辦法搶回舍利!
先前卻是陷入了死胡同,龍龜有龜殼守護,破不開防御,那就鎮壓困住,連龍龜一并帶回,焚香聯系菩薩,交給菩薩處理便是了。
他悄悄退去,在退路上留下一枚枚探測手段。
水府中,蘇禾笑了笑。看著青銅盆滿意極了:“先前你說,你主人是何人?”
青銅盆抖了抖:“……無主!”
有主人還能被人這么輕松的搶走?倒是萬年前上代掌教想收服它來著,但還沒來得及,就與封皇宮上代帝皇同歸于盡,羽化歸仙了。
它在此地躺了萬載,尚無人發現。
蘇禾:“……”
他轉頭看向蛤蟆:“幫我盯著這盆,先隔空查看分寶巖,看看可有符合泰祖所言之物?”
現在不好立刻出去,要等紀妃雪那兒靜下來。
蛤蟆應聲而上,一腳踢在青銅盆上,將它踢得丁玲咣啷地響著,踢到角落,借用青銅盆觀測分寶巖。
蘇禾則返回水潭,又將淤泥平鋪水底,隔絕了旁人觀測,才帶著大畜卦返回地下水府。
內世界小大畜卦已經瘋了,大約是卦象特征,大畜卦道韻異常充沛,不要錢似得向小卦象滾滾而來。
小卦象掛在太阿山上,受不得這般刺激,正在撲簌簌地顫抖,痛并快樂著。
蘇禾趴在地上取出一枚變作黑珍珠一般的水珠,放入口中,再次運轉真元。
玄庭山上,紀妃雪凌空踏步,一步步走上玄庭山頂。玄庭山外懸浮著四十九座浮空島遙相呼應,玄庭山上,宮殿連綿。
西殿閃爍,示意她當進入。這是拜入玄庭山,第一個該去的地方,但主殿之內卻一道力量牽引著她,直入大殿。
舉步而入,紀妃雪便怔住,第一次在清冷仙子臉上出現一絲驚慌。
她甚至下意識便要退出去,卻又生生定住了。
微微顫抖著,向大殿內看去。
富麗堂皇的大殿,里面卻顯出的極其寒酸。只一個木架,擺滿了雕刻工具。
一把粗木椅子,一條木刻的青龍。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但這工具架,她只看一眼便知是誰的物品了。
還有那條青龍……
母親!
以前只知道那個不靠譜的父親與歸望山有關,很可能出自歸望山。此刻再看,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出自歸望山了。
歸望、玄庭、鎮幽。并駕齊驅,他的工具和木雕卻占了玄庭主殿。
這還是那個笨手笨腳的書生么?
紀妃雪眼中閃過一道說不明的意蘊芒,舉步走了進來。牽引她的是木雕青龍。
栩栩如生,宛如母親在世。
紀妃雪一直覺得她和母親關系一般,一個從來不管她死活,只逼著她一步一步向前修行,逼著她一次次突破極限,甚至不惜雇殺手截殺的她的母親,母女關系又怎能好起來?!
哪怕紀妃雪知道,她這么做對自己好,但是一步步都安排好,一步步強逼她去做……
任誰也歡喜不起來。
直到母親化虹離開那一天,帶著慌張的神情,沖到她所在的小島上,瞬間刮掉自己一身鱗片,一片不落全部塞進她懷中,深深看了她一眼。
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便化作一道彩虹消散開來。
若非化虹太快,她會毫不猶豫的掰斷龍角,碎下龍爪,那眼神恨不能將一身龍軀化作寶物塞給她。
到死都沒問問她想不想要那些寶物……
紀妃雪順著牽引走到青龍面前。好似看到了活著的母親。看著那龍爪,看著那鱗片,身子微微顫抖,目光對上青龍寶石所鑄雙眸。
腦海一震。整個意識都被牽入青龍木雕雙眸之中。
一片幻境在眼中展開。
一望無盡的大澤,大澤上一座小島,島上樹木成群,一棵大樹下一座木屋,屋前諸般仙草、靈植編制的巢窠,里面一枚潔白無瑕的龍蛋。
澤水涌動,每每舔舐上來,蕩漾著龍蛋。
一條青龍盤踞島嶼之上,威風凜然。只是瞥過青龍雙目,才能看到青龍眼中病怏怏的目光。
優韻讀書聲,自小屋前傳來,一個書生手捧書卷繞著院子旋走。讀一則,看看巢窠又看看盤踞的青龍,臉上露出幾分傻笑。
那青龍回頭望著他,眼中目光也變帶有幾分癡:“呆子!”
這不是幻象,是封存在青龍木雕雙目中的記憶!
父親的記憶,還是母親的記憶?從畫面角度竟不能辨別記憶主人。
紀妃雪看著畫面中的書生——還真是凡人!
難怪眾人會有閑言碎語,卻不知凡人與青龍,如何誕出她的?
紀妃雪看向畫面中的書生,只見書生靠著青龍哈哈笑起來。眼中盡是寵溺。
卻聽青龍聲音極弱,極弱:“夫君,我…現不出人身了…”
紀妃雪星眸一凝,她…曾凝過人身?她心中一凜,只見書生心疼的摸著龍鱗,微微搖頭:“夫人想那許多作甚?人身龍身有什么打緊的?早知你凝聚人身,代價這般大,我才不許你亂來!”
青龍微微低頭,眼中一抹憂傷,口中似在呢喃,配合著目光,紀妃雪一下子就知道她在說什么了:拼盡所有,卻只擁有一季人身……
看她目光,并不后悔凝聚人身,只恨人身時短。
書生哈哈笑著:“不妨,不妨!等娘子身體大好了,我帶娘子回去,給他們顯擺顯擺,咱紀天宸娶了一位龍族公主!”
他哈哈笑著,眼中一道精光閃爍著,就他這事便是講出來,也無人會信啊!
他笑過轉頭,看向龍蛋,臉上更帶有欣喜:“等閨女出世,就帶你們回去見見鄉親。”
他摸著龍蛋,臉上寵溺更甚,口中亂七八糟的胡說著:“閨女,記著,咱們家在北方,大晉國,翠珠城!”
書生聲音好似念書一般,報地名還有韻律:“翠珠城西有兩座山,好似駝峰一般連接在一起,兩山交匯處,有一洞穴,冬暖夏涼,最適住人了,以前爹爹沒地方住,便經常住在那里……”
他說著,似乎陷入了回憶,笑著:“就是山太陡峭了,攀爬不易……不過你不怕啊!你是龍!”
書生看著龍蛋,又笑了起來。傻笑著,又去旁邊撿來諸多樹枝,加固龍蛋的巢窠。
龍孵化,因龍制宜。這顆龍蛋屬水,母親卻屬土,那便在水元充沛之地,以仙草靈植為巢,細心照料。
記憶一點一點推進,全是碎片,卻沒有一片有用的,沒有一片記錄書生區區凡人,為何有了現在的道行,沒有一片記錄母親化虹因由。
全部都是那小島上,一人一龍加一顆蛋相伴的場景,從早到晚,從星辰到大日。
釣魚、獵鴨、吵架……
還有書生笨手笨腳的煮飯,點燃了不止一次木屋,甚至有兩次差點兒燒到龍蛋。
然后書生就被青龍追著滿島逃竄,到半夜歸來,便是滿頭大包。青龍則掛在他身上呲牙咧嘴……
龍者可大可小,大則遮天蔽日,小則猶如蟲豸。掛在書生脖子上,輕而易舉。
一段段記憶,一天天過去,每天都是這般的日子。
只是書生一天一比一天年長……
從青年到中年,甚至有了幾根華發,但是龍蛋依舊沒有動靜。
這記憶似乎無窮無盡,紀妃雪靜靜看著,卻一個聲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畫面中。
“是你來了么?丫頭…”那聲音慈祥,是書生留在記憶中的。
紀妃雪神情一緊。
又聽聲音自嘲:“自然是你來了,其他人誰又進得來呢?丫頭……你母親,還在嗎……”
紀妃雪呼吸一窒,便聽聲音道:“應該不在吧……她的命那么苦……”
紀妃雪星眸凝聚,就聽那聲音帶著唏噓和心痛:“那人以你母親身體為戰場,與我斗了三千年,三千年我都不曾救得你母親……他不曾贏,我不曾輸……”(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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