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只龜 第185章 白虎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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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帝巨猿立在半空,三個方向盡皆被圍,退無可退。
但巒帝并不在意這個,反而轉頭看向蘇禾,眼中一抹凝重,一抹悵然。
這是第幾次被這頭小龍龜破了計劃了?
一次兩次是運氣,三次四次便是氣運了。次數再多,那便是本事了。
無論是封皇宮中鬼物尋到太廟,還是鳳冢中凝聚佛祖外衣,以及這次破開囚籠,都不是簡單氣運之說所能解釋的。
吃一塹長一智,連吃數塹,就該將這龜當作真正的對手來看待了。這與道行無關。
哪怕是個凡人,能三番五次破壞他的計劃,也該將這凡人當作同等級的對手!
巒帝看著蘇禾,微微一笑:“朕收回初見時的狂妄,蘇禾道友重新認識一下。”
巒帝聲音沉穩:“朕名曜!本封皇懷南侯世子,十一萬七千年前掀封皇舊山,故帝號曰‘巒’!”
四周一眾大能,同時靜音。巒帝喚蘇禾的稱呼變了,由小友變作道友了。
那便意味著,接下來,封皇宮針對蘇禾小友的諸般算計,很可能便是巒帝親自出手布置了。
道友,是可論道同行之人。交手、對戰都是論道。
蘇禾微微瞇起眼睛,他竟然從巒帝語氣中感覺到了真正的鄭重。這種感覺頗為奇妙。
與巒帝對視許久,蘇禾嘴角升起一絲笑,沉聲道:“龍龜,禾!”
蘇禾的簡介沒什么可說的,一句龍龜禾足以代表一切。
巒帝點點頭:“道友可帶著妻女先行離去了,接下來的戰斗,非此刻道友所能參與,期待萬年內能與道友真正論道!”
巒帝看著蘇禾,好像在叮囑好友一般。
不知是不是錯覺,巒帝總覺得。這次玄黃洞天恐怕便是這頭龍龜收獲最大了。
玄黃洞天才剛剛開始,尚有十二年才會結束。這種感覺沒來由!
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以前的蘇禾,是腆著臉沖進大能的戰場,左右橫跳,若沒有龍龜一族、鳳凰一族與紀妃雪的護持,這龜早死十次了。
但終有一日,這龜會堂堂正正站在他身前,也許這次玄黃洞天,便是真正的起始?
蘇禾笑了笑,點頭道:“告辭!”
巒帝說的對,這般戰斗不是他能參與的,連旁觀都不該!除非冥祖、泰祖再借著完整的卦象,送他一身力量。
蘇禾后退,轉頭看向前方的白虎遺跡。
名叫遺跡,其實就是一道空間裂縫,通過這里能到達真正的遺跡,此刻隔著裂縫,能看到遺跡沖諸般光芒閃爍,有大能在其間戰斗。
白虎遺跡,是白音那妮子給他留下的白虎虎骨吧?
我家媳婦留下的東西,其他人也想搶?蘇禾敢肯定,就憑那妮子的性子,殺進白虎遺跡的人,毛都得不到!
被賣了還在幫忙數錢。
蘇華年站在蘇禾身側,看一眼白虎遺跡,微微笑了起來,雖然沒有蘇禾離開后的記憶,但白音帶著夫君盜取虎血,搶奪虎骨她清清楚楚的。
白虎遺跡是什么,不想也知道。自家地盤,沒有闖蕩遺跡的價值。
她輕輕搖頭:“夫君,白虎遺跡我便不去了。”
她沒忘記紀妃雪的請求,還要去三元宮取回龍族遺落在那里的龍鱗。
蘇禾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不要走遠,有任何事飛劍傳書于我!”
蘇華年點點頭,轉頭看向賴在紀妃雪身邊的丫丫,輕笑道:“你要跟娘親走,還是留在阿爹身邊?”
丫丫眨了眨眼,一家人剛聚集,就要分開?
旁邊紀妃雪卻拉住了丫丫的手,咯咯笑道:“我家小公主哪兒都不去,要跟在我身邊!”
先前將丫丫送出去,只因不知封皇宮有怎樣的后手底牌,只怕護不住小家伙,稍有差池這家都毀了。
現在巒帝底牌已經暴露,丫丫還是留在她身邊的好。此地白云宮,是白音那家伙的行宮。
白靈古靈精怪,她前世白音怕也不遑多讓,不會是省油的燈。白澤樓里可見多了白音的荒唐記憶。
丫丫在白云宮,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么特殊情況,還是留在身邊的好。
丫丫眨眨眼,看看爹娘看看大娘。
咱成香餑餑了?
蘇華年微微笑了笑:“好!”她看向丫丫:“不許調皮!”
丫丫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哪怕這三十年沉穩了多,必然也還是個熊孩子。
她和蘇禾對視一眼,轉身御劍而走,一路向西。三元宮甚遠,要出了白云宮,西南斜穿金翼府。
云霧纏繞,遮擋了蘇華年身形,蘇禾轉頭看著劍拔弩張的眾人,笑了笑向白虎遺跡方向退去。同時沉聲道:“翠花,你留在這兒!”
蛤蟆從他眉心鉆出來,惡狠狠剁了他一腳,又在外人面前叫它翠花,宰了這龍龜煲湯啊!
它哼一聲跳起來,落在鳳朝飛背上,鳳朝飛臉上一陣嫌棄,便要將蛤蟆掀下去,卻忽然一怔。
被白云宮禁錮的空間神通,回來了!
這蛙……白云宮主?
鳳朝飛愕然,還有沒有天理了?!白虎遺跡里,眾人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除了搶奪不知是什么的白虎遺物,更想得到的就是白云宮的樞紐,想著操控白云宮。
結果他家孔雀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做到了?
她回頭看去,便見蘇禾已經一頭撞進白虎遺跡。
蛤蟆縱身一躍,在鳳朝飛背上踩了一腳,向著乾坤畫卷跳去,蘇禾留下它什么目的,自然不用言語。
能不能使用空間能力,對這些存在而言,實在太重要了。
望著離去的父母,丫丫嘟著嘴悶悶不樂。
紀妃雪輕笑著:“大娘帶你去打架呀!面前這人可是你皇道道途最大的對手了!”
丫丫眼睛忽地就亮了起來。背后國運蛟龍盤旋,龍目瞥向巨猿中的巒帝。
巒帝輕笑著:“有時真的嫉妒四靈的天資!”
白靈才剛剛逝去,便有了蘇禾,蘇禾還未成長,又有一頭走上皇者道途的龍龜。
甚至聽紀妃雪和蘇華年的對話,那頭白龜很可能根本沒有死掉——這才正常,巒帝從不相信白靈那般存在會有死去的一天。
只是隱藏在背后,不知謀劃著什么罷了!
內衛早有專門的隊伍,就為調查白靈。
只是白靈神龍見首不見尾,卜算一道已達不可思議之地,內衛難有作為。
巒帝說著話,自巨猿中一步踏出,竟脫離戰陣只身在外,巨猿化作蒼龍。山河鼎嵌在蒼龍雙角間。
他看著丫丫,呵呵笑著:“國運不是這般用的!”
他竟像一位長者,真的在教導晚輩一般,動作極慢,足夠丫丫看的清楚。
巒帝抬手,在天空一撕,一條純黑色的國運神龍顯現出來,綿延無盡竟然不知有多長!橫亙在巒帝頭頂,隱藏云霧之間。一聲龍吟吹散了漫天云霧,聲浪瞬間席卷整個白云宮!
封皇大世界國運神龍,低頭看向丫丫身后的小蛟龍。小小的蛟龍尚且不足神龍一片鱗片大。
蛟龍抬頭望著神龍,卻沒有絲毫畏懼,仰天一聲長吟,凜然不懼!
巒帝哈哈大笑起來,望著丫丫背后的小蛟龍,想起了十一萬年,他剛剛爭奪天下時,占山為王,凝聚國運蛟龍時候的模樣。
那會兒的蛟龍,與此刻丫丫的小蛟龍一般無二。不過要大了許多。他乃是公侯世子,生來就有遠超丫丫的地盤。
不過當時的蛟龍,與丫丫此刻的蛟龍一般無二,都完美無瑕。這意味著領地內欣欣向榮,一派興盛!
不像他此刻頭頂神龍,強盛至極。但鱗甲間再沒有了當時的晶瑩剔透。
整整一個大世界,每日間不知有多少蠅營狗茍,諸般腌臜。國運神龍還能如此健康,已經是巒帝英明神武的表現了。
登基十一萬年,朝廷尚且沒有腐化,巒帝手段心智可見一斑!
巒帝脫離戰陣,召喚國運神龍。眾人神色凝重起來,連紀妃雪都正色了幾分。將丫丫向上一甩,丟進玄真道人的乾坤畫卷中。
她微微瞥了一眼封皇大世界國運神龍。玄黃洞天特殊,雖然開在玄荒界,卻勾連諸天萬界,沒有脫離任何一界。不但山河鼎可以在這里正常使用,連國運神龍都能凝聚。
原本國運神龍,出不得領地的!出了領地,威勢瞬間減弱,甚至能被人趁虛而入,行屠龍之術。
紀妃雪輕笑一聲,看著巒帝一掌打去。
早是敵人,何必多言?
早是敵人,何必多言?
巒帝抬手一抓,將國運神龍抓下,與蒼龍戰陣融合。戟指一點,好似御獸一般,被國運加持的蒼龍咆哮一聲,被他御使著縱身向紀妃雪而去。
“這才是國運的用法!”巒帝輕聲道,似乎在教導子侄。
一聲碰撞,龍炎與掌風霎時間充斥天地,將整片天地都燃了起來。
蘇禾一頭鉆進白虎遺跡,便聽背后聲響。轉頭看去,卻見外面除了赤紅的火光,竟不見他物。
這個時代頂級的戰斗,一點兒不輸太古時期。
甚至暴力程度猶有過之,依著白音的話,這個時代的修士,舍了長生,盡皆化作了一身戰力。
雖然手段比起太古時,少了太多。但戰力卻直線上升。
這個時代沒有人推開仙門,沒有仙人手段,卻有不輸仙人的戰力。
難怪同是踏天七重差距卻有天壤之別。
這個時代的踏天七重囊括了太古時期,踏天、仙門、仙尊三大境界!
蘇禾沒有再關注外界戰斗,而是轉頭向白虎遺跡內看去。
在外面能感知到白虎氣息,進了白虎遺跡反而感知不到了,只隱隱約約有白虎威勢從四面八方傳來,根本不能確認虎骨所在。
前方兩道人影打的不可開交,卻是封皇宮安國公封楠和玄天門掌教尹沅。
從戰況來看,尹沅……在挨打!
不過他手中一只粗糙的毛筆,每每在危急時刻能建奇功。蘇禾沒見過這支筆,但猜測應該是玄天門鎮教之寶,傳說中的驚神筆。
一筆落下天地變色——真的變色!此刻天空赤橙黃綠,好似一塊調色盤。尹沅隨手一筆,諸般色彩便化作一幅幅畫卷。
或蒼龍擎天,或青狼嘯月。畫風詭異,似乎每一幅畫落下,都是一處詭地。規則難以琢磨。
但封楠只一面銅鏡懸掛頭頂,不動如山,手中一根鐵索煉化的長鞭,一鞭麾下,任憑何種詭地,盡皆一鞭粉碎。
蘇禾突入,交戰的兩人同時停了下來,低頭看向蘇禾,尹沅嘴角勉強升起一絲笑:“蘇禾小友,外界戰況如何?”
先前突然大批封皇宮官員沖入白虎遺跡,紀妃雪被困的消息早傳開了。
先前外界必然情況緊急,鳳朝飛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脫離白虎遺跡,此時卻不知如何了。
蘇禾笑了笑:“前輩安心,我家娘子破困而出,斬了弒火九人,此刻巒帝被困。”
或許巒帝能脫困,但封皇宮留在外面的一眾官員,必會折損大半!
尹沅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一筆點出,一道筆墨化作一桿長槍,直沖封楠而去。
封楠好似不受蘇禾消息的影響,聽而不聞一般,依舊穩扎穩打,銅鏡一轉,一道光芒擋下槍芒,反身一掌向尹沅打來。
尹沅身上破爛畫袍無風自鼓,撐起來勉強擋住封楠手掌。
回頭笑著向蘇禾道:“小友先行一步,此處遺跡法則特殊,你我雖見面卻到不得同一層。你看我便如看鏡中景物。小友無需管我,自去遺跡內部,爭奪遺跡寶物便可。”
蘇禾點頭,難怪感知怪異,封楠同尹沅就在他前方不遠處交戰,蘇禾卻感知不到任何交戰余波。好像就在看電影一般,電影里爆炸再劇烈,炸不到外面的人。
白虎遺跡,似乎將不同境界的人扔在不同維度一般。
蘇禾不再多想,縱身而起身下水浪翻滾,向前方橫沖而去。
一進白虎遺跡便有種奇妙的感覺,前方有東西在呼喚他,但不是虎骨。
水浪翻滾,蘇禾風馳電掣,霎時間穿過百里地界,背后方才還在戰斗的尹沅和封楠,同時消失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蘇禾定住身形,又向后退了十里,兩人又重新出現,尹沅還在挨打,被封楠銅鏡一道光破了畫卷,一條鞭子狠狠抽在背上。
一個踉蹌,又看到了遠處的蘇禾,他嘆口氣。堂堂十大仙門一派掌教的威嚴,今日在蘇禾面前卻是徹徹底底的丟完了。
出現在哪兒不好?非出現在他們身邊!
從外界進入白虎遺跡,出現地是隨機的。尹沅嘆口氣道:“速走!不在同一層面,走出百里便不可見。你向前走,若百里之內才能現身的,便是在旁的層面,無需擔心。”
蘇禾了然了,對著尹沅點點頭,祝他好運。轉身離開。
登高而起,漂浮在半空中,雪隱用出,隱去身形。白虎遺跡這規則,看起來就適合他的雪隱。
登高而望,就見前方千里處,兩道身影,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這邊,似乎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但看著蘇禾陷入隱身。又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了。
一頭狼,一頭五尾獨角的赤豹。
貪狼、猙。都是熟人,龍神祭上也同畢方、朱厭聯手同他過玩游戲的兩頭神獸。
不過當時貪狼識時務,最后并沒有真正出手。猙的性子更合蘇禾脾氣。它雖出手了,卻是唯一將那場獵殺真當作游戲的。
后來在龍門內,還想參蘇禾木洉他們對白虎的圍剿,可惜被結界阻擋加入不了戰圈。
蘇禾剛才被尹沅和封楠戰況吸引,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們。
蘇禾嘆了口氣,又從隱身狀態退了出來,身下水浪一翻,片刻而至,自高空落下,站在貪狼與猙的對面。
三獸相對無言。
貪狼和猙看著蘇禾,心中百味雜陳。
當年那頭小龜,這會兒……更小了!蘇禾體形比起龍神祭時候還要小了一號。但是一身龍龜威勢,卻讓貪狼與猙都感覺恐懼。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頭龍龜隨手一爪子,就能拍死它們了。
講道理,只是三十年啊!
哪頭神獸沒有一覺睡過三十年?當年當著眾人面開天的小龍龜,此刻已經開了第二重天。
境界與它們一般無二了。
而它倆在第二重天卻足足滯留了近萬年!一種憋屈的感覺升起來,它們勉強能算白靈同期。比白靈年紀略小,但到現在也差不多都三萬歲了。
它們老老實實的遵循著神獸的開天規律,萬年一重天。
但龍龜一族完全不講道理!
不過三十年,再看蘇禾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仿佛又看到同期白靈一騎絕塵的樣子。
尤其猙,二十年前,這頭龜帶著媳婦強搶鳳朝飛鎮壓地的火山陣法,那兩位存在一不小心就將它的鎮壓地打的粉碎,沒了鎮壓地修行都停滯了十幾年!
關鍵近日才知道,鳳朝飛也不是外人,還是龍龜親小姨。
合著,你家家庭矛盾,受傷的是外人?
三只神獸靜默片刻,蘇禾悠悠開口:“這次還要和我玩游戲?”
猙和貪狼同時向后退了一步。
三十年前,真的戰斗,它倆都有鎮壓蘇禾的手段。但此刻……獸類的感知極其敏銳。它倆加起來,都不夠龍龜塞牙縫的。
瘋了打架?
猙幽幽開口:“猙和龍龜,世交!咱給白靈上供過——好幾次!”
貪狼緊忙點頭:“貪狼一族和云夢澤也是——我家老家伙都被長公主打過的!”
能被紀妃雪打,但還活得好好的,那一定是自己人!
理由很充分,蘇禾笑起來:“那給我說說白虎遺跡的狀況?”
貪狼和猙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贊同,同時挺起了胸膛,悄咪咪的向蘇禾靠近,小聲傳音道:“白虎遺跡中的戰斗暫且不說。”
“俺倆發現……”
兩人傳音中同時定了一下,才繼續道:“白虎遺跡其實是只丹爐!”
蘇禾一愣,好熟悉的設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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