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令狐坡將英子半抱在自己懷里,將她肩頭的衣服用刀割開,露出被鮮血染的肩膀,和大半個隆起的胸白。
當然,現在的他,絕沒有半點美人在懷的綺念。
只覺得,能不能把這女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真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這個面子了。
還好,是穿透傷,也就是箭矢穿肩胸而過。
不然的話,也得將箭頭捅出去,才能截斷。
因為箭頭是不能倒拔出來,否則對人身造成更大傷害。
令狐坡第一次給人治療箭傷,想著跟刀傷原理差不多,也沒啥手忙腳亂。
用獵刀先將箭頭砍掉,然后給英子嘴里塞了根樹枝,想的還挺周全。
這個時候,英子已是面如活尸,一條命已經丟了半條。
他做完這一切,右手抓住箭尾,左手推擋,咬牙用力猛的一抽。
“卟…”的一聲。
整個箭桿被拔了出來,鮮血隨涌而出。
昏迷中的英子猛的睜開雙眼,痛得咯吱一聲,嘴里的樹枝,頓時被她咬斷。
醒過來的英子,老實的很,其實她是沒一丟丟力氣掙扎。
斗大的汗珠兒,從她刷白臉上嘩嘩往下淌,看來是疼的夠嗆。
令狐坡心想,小娘們哎,更疼的還在后面,這可別怪我哦。
沒辦法!傷口又大又深,鮮血還在不斷往外涌,必須要及時制血。
他將獵刀在火上烤啊烤,一直烤到通紅,才又來到英子身邊。
“忍著點啊,必須把血止住,我這辦法最靈光,忍…忍著…”
一邊嘴里念叨,一邊將軟塌塌的英子扶正,再用一截樹枝卡在其嘴里,然后用通紅刀面,在創傷口狠狠的烙了兩下子。
“吱…”
一股股蛋白焦臭味,漂移開來,伴隨著模糊不清的嘶啞慘叫,十分滲人。
這是最原始的止血消炎方法。
他從一本書籍中讀到的,現在是活學活用。
從馬兜里尋來的金創藥,敷在傷口上,雙手按住創口先壓一會。
然后從衣上撕下布條緊緊包扎。
至此,一切完活,他也是累得滿頭大汗,差點虛脫了過去。
英子還挺堅強,嘴唇被樹枝磨得血肉模糊,她硬是沒當場昏死過去,這讓他頗感意外。
可傷口太疼痛,又流了許多血,她自知堅持不了多久。
昏厥之前吩咐令狐坡,“出這林子,去羅甸鎮上尋一家叫再來酒館,讓掌柜速找個郎中過來。”
被剛才這番死去活來的折騰,英子心里實在是害怕。
落在這粗暴的小獵戶手里,兇多吉少,想尋個真正的郎中過來。
不過,別說她現在傷著,連說話都費力,就算她完好如初,想要使喚動令狐坡,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果然沒挪動地方。
這荒郊野外的樹林里,留個傷號在這里,自己出去還要潛入羅甸鎮去尋找。
被盧景的人逮住,自己最終倒不會有啥事,可英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好不容易找到那家再來酒家,也尋得郎中,幾番折騰回來,發現只剩下被狼崽子啃的沒了人樣的一具尸體,到時找誰說理去啊?
分析利弊之后,令狐坡干脆就沒挪動地方。
他累了一個晝夜,又如此這般地折騰了大半天,又睏又餓的,實在讓人受不了。
翻出個大餅來,先填了填肚囊,喝了點酒,緩了緩精神,他在篝火旁邊先小盹了一覺。
等到晚上,最怕的事還是出現了,英子姑娘發起了高燒。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說個不停,是在埋怨令狐坡沒去尋人來。
不光嘟囔,身子還翻來覆去的不老實。
令狐坡也沒做任何解釋,給她頭上弄了條冷布巾,又喂她喝了幾次水和水泡餅,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種創傷后的高燒,挺過來也就活了,挺不過來,那還用說嗎?
在令狐坡心里,英子已然死了六七成。
這年頭的金創藥,不是抗生素,她傷的又重,大概率是挺不過來。
他已經開始琢磨,要是這女馬匪死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他不想被人追殺而流浪天涯,更不想被人殺死在某個地方,被野狗狼群分尸。
真的要死,他也希望自己是躺在床上,安詳的閉上眼睛,還有投胎機會。
胡思亂想中,極度疲憊的他,進入了夢鄉。
他的夢境,永遠都是很特別,半點安詳的意思都沒有。
總是有人在追殺他,但總有人死在他手里,他卻從來不會從噩夢中驚醒。
因為在夢中,他也是那么的冷靜,無恐無懼的模樣,太無趣了。
鳥雀的鳴叫聲,提醒他清晨的到來,小鳥濕乎乎的舌頭,在他臉上舔來舔去。
當令狐坡睜開眼睛,撥開那邊上長長的馬臉,扭頭看了過去。
這馬匪小娘們的命很硬,竟然沒死,燒也不知什么時候退了,睡的正香。
正是奇跡啊!
令狐坡欣喜確認,這女人和他差不多,是個連閻王爺都不愿看到的人物,命硬的很。
實際上,他很羨慕這女人的身體素質,非常棒。
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缺醫少藥,又這么折騰一遭之后,還能存活下來。
頑強的女馬匪,生命力旺盛的和小強似的。
到了這個時候,命其實也就撿回來了,傷口感染這種噩夢,也就不會再降臨下來。
死神飄然遠去,不曾留下半點痕跡。
把水燒開,喂英子喝了些熱水,又將大餅弄碎,泡了泡,給她也吃了。
令狐坡自己隨后飽餐一頓,干糧全都吃完,琢磨著是不是該上路走出林子。
當然,他也很擔心,這小娘們剛活過來,別顛死在路上,那可就太冤了呀。
英子這個時候,也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看了看身上七扭八歪包扎著一圈圈的傷處,終于有點羞澀的感覺。
不過,回想到昨晚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心里好像又寒了寒。
用燒紅刀面,封傷口這種事情,她從來就沒聽說過。
不過,她還算是理智的,沒往故意虐待或報復方面去想。
因為在他身上,有著太多的神奇之處,用火烙之法來止血,說不定也是他家秘傳的。
隨后,她又擔心起來,身上肯定要留下兩個很難看的疤痕。
想到這,她的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
女人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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