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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季平安:金剛搗碓,其勢如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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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季平安:金剛搗碓,其勢如降魔(六千字求訂閱)第一百九十章季平安:金剛搗碓,其勢如降魔(六千字求訂閱)

  棲霞鎮上空,一縷縷薄云浮動。

  下方的環形演武場上,被一拳打死的散人尸首堆在墻角,散發出濃郁血腥氣。

  季平安耳畔,周圍人群中的喧嘩聲漸漸熱烈。

  名為“丁煥”的老者背負雙手,穿著一身干練的綢緞衫,袖口干凈整潔,卻掩不住暮氣與老態。

  這時候越眾走出,面露不忍,看向陳慶生道:

  “終歸只是個晚輩,便是有些冒犯,也罪不至死。”

  陳慶生冷笑道:

  “丁老魔,你終于還是出來了,此前聽聞你也投靠了新武一派,我還不很信,如今看來是真的了,你貴為江湖名宿,這些年總是在各處調節武林紛爭,也算賺了些名聲,何必非要摻和進來?還是說,你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還貪戀權力?”

  丁煥面色不悅,卻還是一副四平八穩的語氣:

  “你對新武的誤解太深,武道想要往前走,便不能止步不前,而任何嘗試都必然有代價,你我身為老前輩,該為他們保駕護航,而不是成為絆腳石,阻撓時代大勢。”

  陳慶生忽然朗聲大笑,震動的周遭梧桐樹葉片紛落。

  笑聲中,丁煥臉色逐漸難看:

  “你笑什么。”

  陳慶生收斂笑容,面帶嘲諷:

  “我笑你虛偽。武道當然要進步,我何嘗又曾阻撓過?只是你們這幫走新武路的人做的太過,太貪,若只是自己去改走新路,老夫心懷敬佩,可你們做的是什么?要逼迫所有人轉向新武,徹底廢棄正統武夫途徑,以此建立新的武林秩序,獲取權力!”

  他說著,語氣突然激烈起來:

  “若只是爭權奪利,也便罷了。

  這座江湖從來也不干凈,但你們不該要徹底斷絕舊武!你很清楚!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武夫途徑絕對不弱,只是走起來太艱難罷了,但再難,它也是一條可靠的,足以走出頂級強者的路!

  而新武呢?無非是投降向奇門術法,乃至將自己變成半人半鬼的怪物…中低層武夫的確會更強,但代價是徹底斷絕了問鼎武道的機會!

  這些新武夫,當踏入坐井之后,全面弱于舊武,便是明證!長此以往,武夫途徑徹底斷絕,你們都將成為罪人!”

  這一番話擲出,慷慨激昂,頓時引起不少武夫跟從。

  而許多心向新武的年輕人也面露動搖、驚愕。

  這些東西,以往他們是不大清楚的。

  丁煥面色沉了下來:

  “你太偏激了。”

  陳慶生笑道:

  “今日我意已決,你也不要想著幾句話就讓我留手,新武既然想踏破我這塊老招牌,那盡管來。或者,你這個金盆洗手多年的老狗,要第一個上?”

  丁煥臉色一變,眼看著老宗師就要遞出拳頭,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人群中,季平安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而隨著這場對話結束,今日這場爭鋒也真正進入主題。

  新武四派陣營內,一名披著寬厚袍子的中年人,原本坐在一張大椅上,此刻站起身,同時雙肩一震,抖落袍子,撕裂上衣,顯出半裸的上半身。

  引起一陣驚呼。

  他的雙臂竟然是灰鐵色澤,仿佛鋼鐵鑄就,胸口也嵌著大塊鋼板一般的“骨”,那鋼板沿著雙肩向后,在后腰上匯合,如同披著一副半身甲。

  “這是天殘派門主,這一派武者每一個都身體不全,喜歡用鋼鐵改裝肉體,后來轉向新武后,嘗試將修行者鍛造兵器方法用在軀體上,把身體當成法器鍛造。”俞漁撇嘴點評。

  季平安卻突然想起了“紅影”那雙被鍛造過的雙手,倒是與這一派一脈相承。

  天殘門主起身,大手一抓,竟拎起兩只用一條鐵鏈連通的重錘,踏步走入場內。

  將一只錘子“咚”的砸在地上,拖拽旋轉,掄起風車一般,頓時青磚龜裂,土石崩飛,空氣被撕裂出嗚嗚聲。

  聲勢駭人。

  “陳慶生,且吃我一錘!”

  中年人咧嘴一笑,手中大錘破風襲來。

  天地靈素灌注,空氣仿佛玻璃般被生生震碎了,鐵錘如流星般擊出,發出連串的空氣爆炸聲。

  陳慶生腳步一側,如鬼魅般挪開距離,中年人右臂擰轉,扯動鐵鏈,牽引著重錘橫向掃過,嚇得沿途武夫紛紛退避。

  老宗師眼神一凝,抬手輕輕推出一掌,按在巨石般的大錘上,二者甫一接觸,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幕無比詭異。

  仿佛一個人站在鐵軌上,抬手輕輕將疾馳的火車頭逼停。

  然后肉眼可見的,一股“顫抖”從錘頭向后蔓延。

  整條繃直的鐵索抖動,天殘門主怒吼一聲,觸電了一般丟下武器倒退,虎口崩裂鮮血如注。

  陳慶生一襲白衣飄動,眨眼功夫沖到近前,一拳遞出!

  后者兩條金屬雙臂于身前豎起,手臂上一個個淡金色符文亮起,滋生雷電,彼此勾連,撐開一面虛幻盾牌。

  陳慶生一拳接一拳,眨眼功夫打出十幾拳,打的盾牌劇烈閃爍,中年人口鼻竄血。

  當陳慶生又一老拳砸出,金屬雙臂“咔嚓”龜裂,飆出血箭,堂堂天殘派門主倒飛而出,卷著狂風砸向新派陣營人群。

  重傷認負!

  人群驚駭,爆發出一陣呼聲,季平安與魏華陽同時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切只發生在很短的時間,新派的第一位高手就敗下陣來。

  棲霞鎮深處,一座大宅內。

  武林盟的高層們正聚集在“聚義堂”內等待結果。

  主位上,一名容貌陽剛,頗為英俊的短須紫衣中年人捧著青花茶盞,氣度從容鎮定,頗有盟主之風。

  此人,正是武林盟主,江槐,坐井上境武夫。

  “嘖,都在這躲著呢?都不敢去瞧瞧結果?”

  寂靜的氣氛被打破,一群高層抬頭望去,只見堂外的庭院中,一個穿著式樣古怪的旗袍,手中拎著一只古怪的“煙袋”作為武器的女子慵懶地走了過來。

  江小棠打了個哈欠,似乎才睡醒般,迎著一群武夫的目光,渾然沒有半點畏懼之意。

  身穿紫袍的江槐抬眸,看向自己的妹子,有些無奈:

  “你在外頭如何穿著,我管不著,但此處畢竟是武林盟…注意影響。”

  江小棠嗤笑一聲,略顯尖俏的瓜子臉上閃過譏諷:

  “我穿個什么衣服爹活著的時候都不管,要你來管?還是說,非要我把你那點破事說出去…”

  江槐臉上隱現怒容,卻終究什么都沒說。

  堂內其余高層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聽不見。

  眾所周知,江家兄妹矛盾深重,持續多年,但武林各派也都明白,二人再如何不對付,終究是一家人。

  外人少摻和就對了。

  江槐放下茶盞,轉移話題:

  “今日新舊爭鋒,我終歸是盟主,若是現身偏幫哪一方都不好,干脆由他們打去。”

  江小棠扭著腰肢走進來,在空位坐下,翹起二郎腿,繡花鞋腳面上,白皙的皮膚上一根根青筋纖細骨感。

  她語氣嘲諷:

  “四個打一個,你還說你不偏幫?”

  江槐搖頭,神色認真:

  “別看新派勢頭大,但陳慶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那是一頭猛虎,只是太久沒有露出爪子罷了,新派武夫中下層更強,但到了坐井境界,單對單,打不過正統武夫。”

  江小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所以?你覺得陳慶生可以一挑四?”

  江槐搖頭道:

  “若是他真有搏命的心思,的確很可能做到,甚至會獲勝,但代價就是將余下的壽命燃燒干凈。”

  紫衣盟主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武夫越老氣血越弱,這一點終歸無法與那些‘仙師’們相比。而想要從衰落狀態回歸巔峰,也只有以自身為爐,燃燒血肉精神這一條。但這也是取死之道。”

  江小棠沉默了下,忽然明白了什么,顰眉道:

  “你是故意讓雙方爭斗,好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江槐沒有否認,濃密的眉毛下,略顯深邃的眸子望向堂外,說道:

  “新舊理念,各有優劣,我不好評判,但無論過往的‘十老’,還是如今的新武四派,都是威脅江湖穩定的力量。”

  是威脅你對武林盟的掌控吧…江小棠心中嘀咕。

  江槐仿佛看出她的想法,憂心忡忡道:

  “最近的江湖不平靜,四圣教回歸,各路牛鬼蛇神頻出,據我所知,這可能涉及一樁席卷九州的大事,朝廷與五大宗門都在密謀行動。

  這個時候,江湖必須盡快穩定下來,而不是讓新舊爭斗憑白消耗大家的精力,正如大周國師曾說過的,攘外必先安內。

  我本想在今年武林大會上,再慢慢引導雙方對抗,但局勢變化太快,我只能提前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引爆沖突,如此,武林盟才能擰成一股繩,對付四圣教。”

  呵,說的義正詞嚴,我都信了…江小棠腹誹,身為女子,她不喜這些權力爭斗。

  這時候,外頭一名江家弟子奔來,拱手道:

  “稟盟主!天殘門主重傷落敗,只撐了不到十個回合。”

  江槐并不意外,淡淡道:

  “再探再報。”

  而隨著第一場結束,鎮子中的中立派們,也很快收到消息。

  “師父,陳宗師贏了第一場,幾乎沒費吹灰之力。”

  一座小院被推開,一個短發青年激動地回來說。

  院子屋檐下,一名穿著灰撲撲長袍,胡須老長,一身草藥味道的老醫師正用雙腳踩著石碾,一點點碾碎藥草,聞言頭也不抬地說:

  “知道了。”

  短發青年噎住,扭頭又去打探,“藥王派”的老醫師碎碎念搖頭:

  “打的越兇,命越短哦,這幫子武夫,怎么都這般不惜命…唉…”

  一座茶樓內。

  聽雪樓主坐在窗邊喝茶聽曲,就看到街上紅纓飛奔過來。

  沒上樓就急吼吼地將事情描述了一番,聽雪樓主不禁神往:

  “不愧是老牌強者,龍虎山天師一脈底蘊的確不凡。”

  陳老宗師低調了太多年,此番一戰立威,頓時令各方唏噓感慨。

  可相比于那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各大勢力的掌舵者都意識到,這也許是陳慶生最后的輝煌。

  演武場。

  天殘門主落敗后,一個新的身影走了出來。

  竟然是個光頭,卻非僧人,而是半張臉都繪制著宛若臉譜般的,靛青色的惡鬼圖案,露出的手臂上也是覆蓋著同樣的“紋身”。

  俞漁繼續賣弄情報:

  “這是地獄門的門主,這一派介乎于奇門與武夫之間,喜歡采集特殊的草藥,珍禽血液,混合朱砂,在身上繪制惡鬼紋身,以此為媒介,施法召喚天地間游歷的惡靈、猛鬼…呵,這一道‘鬼術’,也只是我道門上不得臺面的旁支罷了。”

  季平安淡淡道:

  “不要小覷惡鬼術,歷史上,這一傳承也曾出過一些厲害人物,比如‘畫皮仙人’、‘鬼王’之流,還是有些本事的。”

  畫皮仙人?

  俞漁愣了下,隱約想起自己在青云宮典籍中看過這個名字。

  但太久遠了,記不清。

  季平安當然不會解釋,對方曾經宣稱要剝他的人皮制作鬼畫符,只是后來被他殺了。

  死后整個人血肉被劍火灼燒干凈,只剩下一張皮,被他塞了稻草,放了風箏…

  總之,無論哪一世,他對這些陰森森的東西都不喜歡。

  而正如他說的那般,地獄門主的確比天殘派更難纏。

  其走出后一聲不吭,直接灌注靈素入紋身,覆蓋滿全身的惡鬼紋身亮起,引得陰風怒號,陽光被遮蔽,一個個虛幻的鬼影浮現、附體。

  陳慶生也表情凝重了些許。

  武夫途徑戰斗方式單一,對這種鬼玩意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燃燒氣血克制。

  二者纏斗起來,這次是陳慶生猛烈攻擊,地獄門主瘋狂躲閃,二人交手數十個回合,都沒奈何對方。

  陳慶生見狀故意賣破綻,后者召喚出靛青色惡鬼發出尖嘯,針對神魂下手,大群武夫臉色大變,雙手捂住耳朵,眩暈欲吐。

  陳慶生卻眼眸大亮,神識凝成拳頭打出,擒拿住后者,然后一拳拳燃燒氣血,將猛鬼打散,震開陰云。

  陽光灑落時地獄門主發出慘叫,七竅流血,重傷落敗。

  而接連打敗兩名強者,也令舊派一方聲勢大振。

  丁煥也臉色不佳,目光投向剩下的兩派首腦,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百聞不如一見,陳宗師手段不減當年啊。”

  人群中,兩道身影一同走出。

  前一個,乃是一個膚色深棕的中年漢子,是曾經前往過神都觀摩大賞的斷刀門主。

  后者,是一個膚色偏白,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一雙手瑩白如玉,乃是大周第一幫派天地會的總舵主。

  相比于前面兩個,這二人起碼從外表上,看不出特殊。

  俞漁低聲顯擺,小聲比比:

  “那個斷刀門是開始用法器,取代原本的兵器,然后改良了門派武學,讓人去適應兵器,而不是兵器適應人,這也是新武的一條路。至于那個小白臉,更干脆是將術法與武學結合了,算是新武中走得比較‘正’的兩個。”

  季平安“恩”了一聲,說道:

  “也應該更強。陳慶生快撐不下去了,除非拼命。”

  俞漁愣了下,狐疑道:

  “真的假的。”

  場上。

  陳慶生打敗第二人,也是深深吐了口氣,額頭沁出一層汗珠,顯然并不如外表那般容易。

  這時候看到二人走出,冷笑道:

  “終于忍不住了嗎,準備一起動手?”

  斷刀門主沉默,沒吭聲,天地會總舵主笑了笑,說道:

  “陳宗師已連敗兩人,收手吧,繼續下去還能保全威名,何必非要在這里搏命。若您退去,我二人可承諾留下舊武這一脈。”

  陳慶生怒極反笑:

  “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你莫非真當老夫愚蠢?信你的鬼話?事已至此,你們要么將我打死在這里,要么我將你們打死,沒有折中的選擇。”

  皮膚白皙的總舵主笑容收斂,嘆氣道:

  “前輩逼迫至此,我二人只好得罪了。”

  話落,他上前一步,雙出。

  那本就白皙的雙手籠罩薄薄的白光,變得純白如玉,劃過空氣留下一串白色手掌的殘影,眨眼功夫,竟好似漫天遍野都是掌印。

  斷刀門主抿了抿嘴唇,“噌”的一聲拔出一柄寬闊的斷刀。

  其上烙印細密陣法紋絡,呼吸般閃爍起來。

  他人隨刀走,將那門板大的斷刀舞的虎虎生風。

  陳慶生豪邁大笑,只身迎了上去,三名武夫交手,牽扯的周圍風聲爆碎。

  一縷縷白色的湍流浮現,音爆聲不絕于耳。

  殘影幾乎交織成一團,只是逸散出的氣流,就割的人臉頰生疼。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最后的結果。

  然而這次交手持續的時間,卻遠比前兩次都漫長。

  雙方似乎陷入拉鋸戰,陳慶生一次次猛攻,都被打回,老人白色的衣衫上開始破損,染血,頭發散亂,大顆大顆汗珠落下,氣力逐漸不支。

  臉頰紅潤,氣勢卻不似最初。

  每一次揮出拳頭,都仿佛在宣泄夕陽最后的絢爛。

  而另外兩人也不好受,被打的一次次吐血,卻咬牙堅持,只是相比之下,終歸要好許多。

  “不好,這樣下去陳宗師要輸。”有人做出判斷。

  “新武實在無恥至極,車輪戰都罷了,竟還二打一!”有青年怒罵。

  “這樣熬下去,陳宗師恐怕要死在這里。”有人動容。

  但更多的人還是一顆心漸漸冷下去,仿佛已經看到了終局。

  武林盟大宅,廳堂內。

  氣氛壓抑而沉悶,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就連江小棠,也只是自顧自地抽悶煙,仿佛宣泄心中的沉悶。

  作為江家一份子,她知道江槐袖手旁觀才是對的,而且她自認也不是什么爛好人。

  但眼見一位舊武宗師就要為了捍衛武夫的道,燃燒掉最后的生命,如夕陽落山,篝火漸漸熄滅,她終究還是心中涌起感傷。

  “稟盟主,陳宗師快撐不住了。”有弟子疾奔來報。

  一身紫衣,眉毛粗黑,蓄短須的江盟主深深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不忍,但轉瞬就被他掐滅,沉默了下,說道:

  “調集人手過去,防止人死后雙方繼續發生沖突。起碼要護住龍虎山的其余弟子。”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

  “將準備好的棺材抬出來,之后送過去。”

  “是。”弟子恭敬退去。

  藥王派小院中,短發青年垂頭喪氣走回來,蹲在院子里不動。

  搓著草藥的灰袍老醫師抬頭,看了弟子一眼,說道:

  “怎么不去看了?還是結束了?”

  青年搖了搖頭,說道:

  “陳宗師恐怕兇多吉少了。”

  老醫師沉默了下,拿出一個瓷瓶丟過去:

  “若是人沒死,你替我送一份大藥過去吧,算作盡一份綿薄之情。”

  青年捧著藥瓶,想了想還是起身出去了。

  茶館內,聽雪樓主也得知了最近的戰況,她漂亮的眼睛黯淡下去,似乎看到一代宗師落幕。

  所有中立派的人們,都覺得這次爭斗已成定局,最后無非是看新武一派會遭受多大的損失。

  演武場上。

  隨之局勢愈發明顯,陳慶生節節敗退,終于有人忍不住喊道:

  “陳宗師,回來吧!”

  其余舊派的人們也都不忍地出聲喊著,可卻知道徒勞無功,這時候就算想退,也已經無法后退了。

  “師父…”

  陸青臉色煞白,死死攥著拳頭,他身后的龍虎山弟子們也面色哀戚,有女弟子哭了出來,但卻強忍著不出聲,擔心干擾到自家掌門。

  “武林名宿”丁煥則嘴角緩緩揚起,又很好地掩飾下去。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裴錢沮喪地低聲說著,他想看到的是轟轟烈烈的宗師對決,可眼前的一幕卻令他鼻子一酸。

  俞漁也沒了看戲的熱情,她有些不爽,不太想這個老者死去。

  但她修為又不大夠,總不能為了個無關的人,動用不多的保命底牌。

  她還沒大方到那種程度,頓時一陣為難。

  人群中。

  戴著斗笠,按著劍柄的魏華陽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嘴唇張開,又閉上,再張開。

  雖然做了那么多年的道門掌教,但她內心里終究還有昔年“女俠”的那一面。

  想要開口指點,但偏生身份敏感,一旦遭到過多關注,麻煩會很大。

  正在她舉棋不定之際,忽然間,站在人群中負手而立的季平安開口念道:

  “金剛搗碓。”

  他的聲音不算大,卻夾著一股暗勁,恰好壓過了場中的喧聲,送入氣力不支,即將落敗的陳慶生耳中。

  仿佛福至心靈,陳慶生本已陷入絕境,聽到這四個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身體下意識隨之擺動:

  右手將捶如降魔杵,左手微屈如碓臼。

  金剛為神名。鋼如精金百煉,堅而又堅,其手所持者降魔杵也;搗碓者,如谷之在臼,以杵搗之。

  是為:

  金剛搗碓式!

  “嘩啦啦。”陳慶生拳架擺開,天地靈素忽如潮汐滾滾而來,澎湃如朝陽,熾熱如熔爐。

  一拳打出。

  天地初開!

  “轟!”

  斷刀門主與總舵主突然臉色一變,被打的連退數十步方止。

  駭然變色。

  “誰在說話?!”

  感謝:雪冰婧百賞支持!

  (本章完)

飛翔鳥中文    國師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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