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星空隱秘道尊傳法(六千字求訂閱)第一百八十四章星空隱秘道尊傳法(六千字求訂閱)
將兩條線索…交匯?
桌旁三人眼睛猛地一亮。
季平安繼續說道:
“假若邀請謝文生的信為真,可以推理出,南宮家的確是四圣教的一個據點。那問題就出現了,倘若是自家據點,為何還會容許‘南宮傲天’的存在?
“四圣教難道發現不了眼皮子底下的一個表現如此異常的重生者?這完全不合理。他們完全可以悄悄處理掉,不讓這個消息傳遞出來。”
這…三人陷入思考,覺得的確不對勁。
季平安繼續道:
“而且仔細想想,謝文生獲得的聯絡方式也很有問題,猛地看上去足夠謹慎,但實際上卻完全沒必要。若需要個中間人,那直接讓他聯絡城中某個鋪子就好,為何要直接聯絡南宮家?倘若謝文生這條渠道被人截胡,那豈不是置自己于險地?”
是哦…俞漁恍然大悟,覺得這樣的確不夠“茍”。
季平安靠坐在椅子里,慢悠悠拋出第三個疑點:
“況且,南宮傲天的出現實在太過巧合,還記得我之前分析過嗎,在當前階段,各個重生者會傾向于蟄伏、隱藏自身,如謝文生這種人終歸是少數,可夏侯傲天表現的過于明顯了,就仿佛…在刻意吸引人們的目光。”
黃賀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所以,公子您判斷,南宮家可能是被拋出來釣魚的誘餌?”
季平安頷首:
“是的。只有這個假設才能解釋掉疑點,因為是誘餌,所以才可以堂而皇之告知謝文生,但四圣教肯定也在南宮家安插了眼線,倘若謝文生真的獨自前往,自然有人會接引他,可若是他懷有異心,或這條線索被發現,也可以拋掉這枚棄子,保證真正藏身地的安全。”
俞漁托腮,一副的確如此的表情,旋即質疑:
“可就憑這點,并不足以讓你判斷出今晚的事情吧。”
季平安點頭,說道:
“在意識到,南宮家可能是被推出的‘替身’后,那么對方的意圖就值得玩味了,還記得我們最早得知‘重生者’存在時,曾討論過一個方案嗎?”
沐夭夭舉手:“釣魚!我記得!”
當初第一次會議,眾人就構思過:
搞出一個大事件,將重生者釣出來的計劃。
后來,裴氏的案子充當了這個作用。
季平安頷首:
“其實二者是同樣的邏輯,當初知道重生者的人少,所以可以制造事件釣他們出來。可如今,隨著各大勢力陸續察覺,這個思路變的難以實施。但反過來,卻可以釣走城內各勢力。”
黃賀眼神一亮:
“您是覺得,四圣教刻意制造了‘南宮傲天’,絕對有所圖謀。”
季平安笑道:
“沒錯。若說之前我還不確定對方的想法,那當請帖送上門時,一切就清晰起來了,先放出疑似重生者的消息,吸引各方的注意,再主動遞上一場宴會…這個時候,道門、御獸宗等勢力,就算有所察覺,也仍舊會前往。
這是個陽謀,畢竟若是真的,就必須搶到手…并且,武廟安穩了太久太久,盜竊國運的條件也極苛刻…如今這一代的修行者,根本沒經歷過爭奪氣運的年月…對此缺乏警覺與提防,而對方算準的就是這點。”
就像和平年月出生的人,缺乏對某些危機的警惕。
三人面面相覷,他們的確壓根對“國運”會被盜沒有概念。
可季平安不同。
他是舊時代活到如今的“老人”,能更好地把握住同為“舊時代”的重生者們的思路。
這并不是智商的問題,而是思維模式的不同。
欒玉等人之所以沒想到武廟,不是愚蠢,而是因為生在和平年代,各大宗派斗爭都有個“規矩”在,所以沒想到這幫老一輩重生者這么不做人…
“甚至于,我懷疑謝文生這條線,也是對方刻意布置的。目的是通過更柔和的方法,讓人們查到南宮家,但他們低估了謝文生擺爛的堅定…”
季平安清咳一聲,說道:
“而局勢變化的緊迫,也令他們沒有時間慢慢布局…呵,之所以敢打武廟的主意,大概也是想趁著各大勢力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冒險賭一次大的,否則等各大派強者抵達余杭,就沒機會了。”
季平安嘆道:
“當然,截至目前,我都還只是憑空猜測,并沒有證據。也許是我想多了,杞人憂天,所以我沒有與你們說這些,而是暗中進行了一些準備。”
準備?
俞漁一下支棱起來,粉白精致的小臉上,大眼睛忽閃:
“對啊,那兩個你是怎么回事?”
“替身法器。”季平安淡淡道:
“跟你們前往南宮家的,并非我的本體,而是一件法器。”
你哪里來的這東西…俞漁張了張嘴,嘴巴幾乎能塞進一顆雞蛋。她距離那么近,都沒察覺出明顯的異常…這種替身法器,可不便宜…
但眼界極高的圣女也沒太驚訝,畢竟道門里也是有類似的方法的。
不過倘若她知道,那替身并非只是“替身”,而是擁有比本體更強的武力的傀儡,就大概得意不起來了。
黃賀忽然說道:
“公子您一個人留下,肯定也不夠吧。”
季平安坦然點頭,說道:
“所以我趁著所有人都趕往南宮世家,去尋找了西山齊念。”
眾人表情一肅。
季平安似笑非笑道:
“四圣教的人不會想到,已經禁足百年的齊念會在今晚下山,打破他們的一切計劃。畢竟,這同樣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思維慣性!
四圣教利用了城內各方的思維慣性,設置了這個調虎離山之計。
季平安同樣利用思維慣性,打出了齊念這張名牌。
而黃賀三人知道齊念承他的情,也解開了禁足的心結。
至于暗網的存在,他沒有說。
但三人跟在他身邊這么久,多少都意識到:
他可能繼承了一些“國師”留下的勢力,只是沒必要說破罷了。
而在季平安將那柄失去力量的刻刀丟在桌上時,三人終于從恍惚中回神。
明白了整件事的經過,看向季平安的目光愈發復雜起來。
從細微的疑點入手,大膽猜測出真相,并暗中聯絡勢力布置,最終在所有人被蒙在鼓里的時候,反手狙擊四圣教,完成又一次獵殺…
這聽起來簡單,可真想做到卻極難,起碼整個余杭城內,只有季平安一人完成了這個壯舉。
在百萬人一無所知中,將余杭城從災難中拯救了回來。
黃賀面色尊崇,熱血澎湃,覺得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人。
沐夭夭也一臉崇拜,再次感覺到了當初,季平安在欽天監內布局反殺妖族刺客的風范。
就連嘴上不服,一臉不過如此的俞漁,心中其實也是佩服的,難得地沒有唱反調,而是矜持地抬起下巴:
“還不錯。”
季平安擺手笑笑,不甚在意:
“沒什么可說的,其實就算我不出手,也不會出問題。你們忘記監正了嗎?”
監正!
三人如夢方醒,面露恍然。
是了,四圣教不會知道,欽天監正早已入城。
而以“觀天”星官的修為,就算因涉及重生者,難以提前預知,但事發后阻斷還是沒有難度的。
季平安懷疑,自己的那個大弟子之所以沒有出現,要么是刻意想看看自己的成色,要么…就是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自己如今終歸只是破九,所以縱使觀星術造詣更深,但在“看清未來”這件事上,還是不如監正的。
“之后得找他問問。”心中暗忖,季平安笑罵道:
“好了,累了一天了,都滾吧,我得睡覺了。”
三人猶自沉浸在震撼的情緒中,聞言雖還想聽細節,但終歸不忍打擾,各自回家。
等房門關閉,季平安臉上的笑容斂去,眼神中透出興奮的光來。
他從懷中先取出“紅影”的碎片,“當啷”一聲丟在地上,又從錦囊中倒出,上次熔鑄為一的,屬于“朱尋”與“咒殺散人”的兩塊。
三塊碎片甫一碰撞,當即透出淺藍色輝光,互相成排斥,原地旋轉起來。
季平安對此并無意外,他伸手抽出道經,輕輕一甩,喚出穿古典巫師長袍,戴尖頂軟帽的器靈小姐。
姜姜面無表情瞥了眼他,一字一頓:
“又找我,給你,護法?”
“聰明。”
季平安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姜姜嫌棄的目光中解釋道:
“我上次就察覺到,倘若有更多的碎片能拼湊起來,會不一樣。”
不一樣…姜姜眼神一動,作為器靈,她關心的事情不多。而群星歸位的真相恰好在列,聞言勉為其難道:
“好吧。”
季公子的貼身女保鏢上線…
得到肯定答復,季平安這才深吸口氣,按照上次的經驗,施法幻化出星圖,并將碎片放在不同的位置,利用對“星空”的了解,不斷勾連。
房間內,一縷縷淺藍色的光點升起,圍繞著他盤旋。
季平安仿佛盤坐于星河之上的神靈,隨著“咔噠”一聲,三塊星辰碎片拼湊合一。
季平安神魂猛地一震,只覺精神抽離了身體,如同初次“修行”,神識外放一般的感受。
在姜姜的視角下,盤膝打坐的星官頭頂突然鉆出一個虛幻的小人,奮力躍入虛幻星海之中。
“轟——”
季平安只覺腦海中炸開驚雷,繼而,一道道支離破碎的“信息”浮現出來:
“天地初開…混沌窮…”
“四圣傳法…龍蛇并起…”
“…星辰輪轉…眾生歸…”
“天門開,紅塵仙…”
滋滋…
突兀跳出的“信息”極為古怪,它并不是用任何一種文字或聲音組成,而是單純的信息,并用季平安最熟悉的方式呈現出來。
方便他接受和理解。
然而這一句句信息卻充斥著混亂和缺失,仿佛從一臺老舊缺少油墨的打字機中一點點擠出,絕大部分都是空白,只偶爾跳出幾個清晰些的“字”。
并且很快的,連這些“字”都不見了,只剩下宛宛若電臺的白噪音充斥腦海,透出一股永恒孤寂的意味。
然而就只是這幾段文字,對季平安來說,就已經仿佛晴天霹靂,令他的思緒爆炸,無數念頭起伏!
他想要“睜開”眼睛,但完全無法做到。
整個人的神魂反復被抽離開身體很遠,到了一個哪怕是他過往的兩次神藏境界時,神魂都未能探索到的“深處”。
什么意思?
這就是星辰碎片中“存儲”的信息?
還是說,是我以此為媒介,通過占星術從“星空”中獲取到的信息?
季平安念頭急轉,試圖從那永恒的“噪音”中,獲得更多有用的內容,但他失敗了。
或許是三塊碎片所能存儲的信息有限,亦或經過無數光年的距離,信息的傳遞衰減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
就在他剛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突兀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再次被塞入了一些信息,這次,竟然是畫面。
無窮無盡的黑暗前方,突兀出現一個白色的光點。
然后疾速擴散,變成了一座一望無際的大陸。
它并不規則,只大體呈現出一個陸塊的模樣,邊緣環繞著海水,它起初是一片荒蕪,只有日月的光影一遍遍洗刷大地。
不知過了多久,開始有綠意浮現,然后以其為中心,綠色覆蓋了整個陸塊。
之后,開始誕生飛鳥與走獸,它們彼此廝殺爭斗,存活繁衍。
季平安想看清晰,但眼前的畫面如同幻燈片,每一幀閃過,都似乎過了無數年。
歲月的間隙中,他隱約看到人族出現,從最初的與野獸同行,到漸漸建立起原始的部落。
終于,畫面突然穩定了,季平安發現“自己”的視角被拉近,看到了大地上原始的木石建筑,穿著獸皮衣服,分工合作的部落。
忽然,他看到遠處走來一個樣貌模糊,寬衣大袖,頭戴高冠,手持拂塵的道人。
在這樣一個原始的時代,一名道人的出現令畫風變得古怪起來。
道人行走過大地,懸浮于部落上空垂眸觀察,引起了一群原始人的注意,并呼喊著跪地膜拜。
然而道人卻只是搖了搖頭,拂袖而去。
時間繼續往后推,漸漸的,部落被原始的王朝取代,大地上一座座灰撲撲的城廓出現。
一名名民夫背著石頭,在監工的驅使下為大王搭建高臺。
道人再次出現,屹立于云層上,揮動拂塵。
天空中烈日隱去,雨水落下,一名名民夫丟下工具,舉手山呼,監工也瑟瑟發抖,可道人又消失了。
接下來,陸地上的景物還在變幻,終于到了與當今有些許相似的時期。
道人再次出現,這次他堂而皇之行走于城池內,拂塵插在身后,雙手高舉捧起一卷“天書”,引發無數人旁觀,追隨。
道人穿過全城,步行走上了一座山峰,轉身于峰巔盤坐,將“天書”橫放在身前,開始講道。
空中有虛幻花朵飄落,晴空中飛舞著仙鶴與天女。
季平安聽不到聲音,只是旁觀著這一幕。
忽然道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驚奇,嘴唇翕動,仿佛在說什么,但他卻無法聽清。
道人輕輕嘆了口氣,拂塵忽地一掃,一縷奇異的星光徑直飛來,灌入季平安的意識,旋即他只覺天旋地轉。
季平安凝神,令自己迅速地清醒過來,猛地一用力,這次終于睜開了眼睛。
眼前搖晃的景物恢復了穩定,視野中出現了古色古香的房間。
燭火灑下的橙黃燭光。
以及姜姜不知何時來到自己面前,近乎貼在自己鼻端的,眉目如畫,卻呆板僵硬的蒼白臉龐。
季平安:“…”
姜姜:“…”
二人彼此沉默著,若是有人站在一旁,就會看到二人的姿勢是何等怪異:
季平安手持星辰碎片盤坐,穿著巫師服的器靈小姐漂浮在半空。
頭部下沉,腰腿部高舉,頭重腳輕地近乎“趴”在空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者。
虛幻的黑發從耳側垂落,在空氣中輕輕地漂浮。
季平安沉默道:“看夠了沒有。”
“啊。”器靈小姐這才仿佛后知后覺地嚇了一跳,嗖地一下縮了回去,神色略顯不自然地飄在半空,側過頭去:
“我看你剛才呼吸停了,好像死了。”
“…”季平安揉了揉眉心,緩解頭腦的脹痛,同時看向手中閃爍淺藍光輝的,拼在一起的星辰碎片,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姜姜瞅瞅他,忽然說:
“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季平安沉默了好久,才輕輕吐出兩個字:
“道尊,我看到了道尊。”
姜姜愣了下,抱著胳膊鄙夷道:
“你…在…騙我。”
她覺得這個謊言太拙劣,是季平安欺負她沒見過世面,編瞎話唬她。
然而季平安卻空前嚴肅地搖了搖頭,說道:
“沒騙你。”
姜姜狐疑的盯了他好一陣,終于也有些緊張起來,憋了半天,有些期待地問:
“道尊長啥樣?”
她有點好奇。
這就體現出器靈和人思路的詫異了,正常人聽到這個消息,無非是震驚與愕然,并好奇具體內容。
可姜姜關注的是道尊長啥樣…因為她作為“道經”中誕生的特殊生命,并沒有常規意義上的父母,上代掌教最多勉強算的上“養父”。
若非要找一個親人,大概只有傳說中,上古年代第一個獲得道經,并從中參悟出無窮道法,并開創了修行體系的“道尊”了。
“…沒看清。”季平安沉默了下,只能如此回答。
姜姜嘁了一聲,確認對方是在騙自己了。
季平安卻懶得和器靈計較,而是揉著眉心,竭力消化著看到的一切。
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其實是翻涌的情緒。
雖然對“有所發現”這件事早有預期,但借助“占星術”窺得的畫面,仍舊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前面的那段信息,似乎對應著過去、現在與未來發生的事…”
“而后面的畫面,則是九州大地從古至今的發展過程…”
季平安很確定這點,因為他上輩子為研究星海,曾經以頂級神藏境的修為,強行朝星空探索,試圖擺脫大地的引力。
但他失敗了,在抵達一定高度后,天地靈素變得無比稀薄,以至于無法支撐起他的飛行。
只好無奈回返。
也就在那一次,他回頭的時候俯瞰大地,第一次清晰地看清了腳下九州陸塊的輪廓——
與方才畫面中的那個,幾乎別無二致。
“關鍵的情報有兩點,一個是前面那些破碎的信息…天地初開混沌窮…指的是世界誕生。
四圣傳法,龍蛇起陸…四圣?真的存在四圣?除了道尊、佛主、妖神外,還有第四尊圣人?不可能是魔師…年代和成就對不上,那是誰?
群星歸位,這是對現在發生事情的預言…天門開,是重生者們感應中的,未來將發生的大事?屆時,傳說中的紅塵仙會出現嗎?”
“另外,則是道尊的出現,按照九州典籍的記載,道尊出現于大約一千九百年前,乃是人中龍鳳,因為偶然獲得了‘天書’,也就是‘道經’,成為了最早的修行者,從而開啟體系。
但我看到的畫面中,道尊在更古老的年代就已出現。
他并不是從凡人中走出,而是走向了凡人。”
季平安有些恍惚。
再一次咀嚼起“道尊”最后時候,打給自己的那一道星光中蘊含的信息。
準確來說,其中包含兩樣東西。
其一,為一段極為簡短模糊的信息。
與許苑云曾說的,重生者們具有的那種模糊的“意識”相似,令他意識到,不久的將來會有大事發生,需要提升實力。
除此之外,還多了一點,就是:
一旦獲得星辰碎片達到“九”這個數量,會獲得一些好處。
但具體是什么,并不知道。
其二,則是一股模糊的,尚未消化的奇怪力量。
沉默了好一陣,季平安突然拿出道經,以指代筆,書寫文字:
辛瑤光: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