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不修行 第一百一十章 季平安的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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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搞,主角們的風頭都給你搶走了。”
宴會廳內,當張夫子返回坐席,徐修容瞥了季平安一眼,用“傳音入秘”的法訣,將話語凝成一束,塞進他的耳朵。
季平安一臉無辜,他能有什么辦法,不過身份的暴露早有心理準備,或早或晚而已。
“還有,你什么時候與張夫子見面過?前天你中途離開那段果然不只是吃個餛飩。”
女監侯又揪住這茬,美眸佯嗔,一副不爽的樣子。
但語氣中自是沒有怒意的,反而因為翻白眼顯得有些風情萬種。
“現在不方便說話,等宴會結束,回到院里你老實交代。”她又補了句。
季平安就很無奈,心說你這是欺師滅祖知道不。
多虧了這是個正經的仙俠世界,要是在《瓊明》那種版本的仙俠里……簡直不敢想。
短暫的插曲過后,宴會進入正常節奏。
五大宗派各自入席,而后由以鹿國公為首的朝廷一方主持,大都是禮儀流程,乏善可陳。
中間甚至有歌舞助興,雖然在他看來,在一個修行者的聚會搞這個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甚至還不如找弟子切磋來的更“仙俠”。
但索性是禮部官員操心,也就隨他們了。
而隨著宴會進入主題,人們的注意力也徹底從他身上挪開,重新關注其各大派的天才們。
季平安無聊之下在桌子底下發消息,但俞漁正襟危坐,任憑符紙嗡鳴震動,也不搭理。
儼然是用這種方法對抗“社死”,還挺有趣的。
終于,隨著宴會過半,如約進入關鍵環節。
以陳道陵為首的道門長老先行起身,而后是其余宗派。
一群大人物們離開宴會廳,與鹿國公等人一同前往另一座殿宇,商討神都大賞具體事宜。
其余弟子進入“自由活動”環節,不必那般嚴肅。
可以互相交流、切磋、四處逛下園林等。
季平安本還以為,會有人找過來,但并非如此。
各大門派的弟子大多還是自己玩自己的,少部分聚集。
至于他……既然當眾承認,詩詞乃是承襲自國師……并非“原創”,槐院的書生們也就沒有多少結交的心思了。
季平安見狀,決定不再繼續苦等。
星官雖可預見未來,但基于某種天道規則,想要躲起來避禍,往往是極難成功的。
正確的做法,是根據占卜結果,進行分析,并提前進行準備。
與其煩躁等待,比如主動引對方出來。
想到這里他站起身,對旁邊矮桌旁,甩開腮幫子沉浸在美食世界的少女說:
“我出去轉轉。”
“哦。”沐夭夭頭也不抬,腮幫子鼓鼓的,將季平安面前的菜肴據為己有。
走出大殿,季平安素隨意找了個方向,緩步閑逛,結果沒走多久,就有一名仆從匆匆趕來,看了他一眼,說道:
“可是季司辰?”
季平安“恩”了一聲,好奇道:
“怎么了?”
那名青年仆從松了口氣,笑道:
“可算找到您了,是國公爺尋您過去。”
季平安詫異道:
“本官與國公素無來往。”
仆從說道:
“這就不知道了,許是與什么詩作有關,咱們是下人也不敢細問。”
季平安定定看了他幾眼,心想這套路有點熟,笑道:
“好,請前頭帶路。”
另外一邊。
隨著欒玉起身離席,御獸宗的弟子們也隨意起來,彼此吃喝閑聊,圍繞的話題無非是其余宗派實力,以及今年大賞的規矩。
少年趙元吉起身,直接奔著欽天監方向去了。
“你干嘛去,欒姨說了,宴會上不能胡鬧。”趙元央見狀,小大人一樣平靜說道。
趙元吉一臉冷傲:
“我會連這些都不懂?放心,我就是與他們說明白,上次大意了,等過兩天大賞再重新打過。”
少年人最好面子,被洛淮竹擊敗這件事令他難以忍受。
必須在這個公開場合把事情說清楚。
“幼稚。”趙元央板著臉,嘀咕了一聲。
分明在場修行者中,她年齡最小,結果說話倒是一副老氣橫秋模樣。
等大哥走了,其余幾個宗派開始有弟子過來“搭訕”。
一個道門女弟子走過來,伸手笑道:“小妹妹真可愛,你多大……”
“三歲啦三歲啦。”趙元央面無表情,“滿意了嗎?”
道門女弟子表情一僵,訕訕走了。
過了一會,一名墨林畫師走來,熱情道:
“在下素聞趙氏兄妹名聲,可否讓……”
趙元央:“不讓,下一位。”
本來打算為她作畫的青年尷尬地離開了。
連續“婉拒”了數人后,小姑娘不耐其煩,站起身走出大殿。
等走遠了,扭頭回望那邊燈火闌珊,趙元央小大人般嘆了口氣:
“可算清靜了。”
可接下來去哪呢?
她茫然四顧,并不認得路,抬起頭望見燦爛星空,低下頭夜涼如水。
她不喜歡今天這場宴會,一點也不喜歡。
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宅在宗門的小房子里,擼著自己的熊,或者趙元吉的大貓。
她不喜歡觥籌交錯,那些大人間的虛偽客套,她想去找欒玉,但這地方太大,也不知道欒姨在哪。
想著想著,她抱著膝蓋蹲在了地上,小小的一只,不大起眼。
就在這個時候,有腳步聲靠近。
她警覺地抬起頭,看到是個園中仆從,急匆匆的樣子:
“可是趙元央小姐?”
趙元央習慣性想懟,但忍住了:“有事?”
仆從說道:“欒玉長老找您,說是有事交待。”
欒姨找我?
趙元央眼睛一亮,站起身命令道:“快帶我去。”
白鹿園很大,比預想中都更大。
這般大的園林里,會有很多個院子,縱橫交錯的路徑,一般人極容易迷路,難以分辨位置。
季平安邁步跟隨青衣仆從,一路沿著走廊行走,七拐八繞。
不多時,宴會廳的絲竹管弦聲都微不可聞了。
周圍的燈火也愈發稀少。
到最后,對方更干脆領著他進入了一座偏僻的花園,周遭遍是假山亭臺、一根根蒼松勁柏。
“還有多遠?”季平安邁步行走間,忽然問道。
青衣仆從手中拎著只燈籠,在前頭領路,聞言笑著說:
“快了,快了。”
季平安說道:“這個方向好像有些不對。”
“對的,這園子可大了,您沒來過不清楚,咱這才是抄近路呢。”青年說道。
季平安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一邊感受著頭頂星輝灑落,一邊隨口說道:
“你對這里很熟?”
“那是自然。”
“可我聽說,這園子平素不用的,今晚的仆從大都是調來的。”
“放著不住人也有人打掃啊。”
“倒也是,每月能領幾個錢?”
“沒多少,勉強糊口。”
“只是糊口的話,不值得冒生命危險吧,而且習武修行不也都很費錢?”季平安隨口說道。
話落,前方行走的仆從手里搖晃的燈籠停住了。
他的腳步也停下,扭曲的影子斜斜投在地上,黑黢黢的。
他緩緩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笑。
季平安同樣微笑地看著他。
青衣仆從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瞇起眼睛:
“司辰的話我聽不大明白。”
季平安的笑容也斂去了,他嘆了口氣:
“我還以為有什么新鮮花樣……今天這種場合,你覺得自己能得手?”
青衣仆心頭一沉,突然意識到,情況發生變化,對方何時察覺出自己的異樣?
是方才,還是更早?
耳廓微動,憑借著武夫敏銳的六識,他并未察覺周圍異常,心中安穩許多,說道:
“雖不知你是在裝腔作勢,試圖拖延還是的確自信。但武夫搏殺,用不了多久。在其余人察覺動靜前,足以……”
他還在說話,可下一秒,這名偽裝成青衣仆從的武夫便以雷霆之勢,打出一拳。
“嗚!”
這一拳極為突兀,或也可稱為蓄謀已久,在此前的一程路途間,他體內的氣機便持續坍縮,將力量壓縮為一點。
為的,便是此刻。
這時右拳遞出的同時,一股壓縮至極點的沛然拳意流淌周身。
整條脊骨如同自行校正的大龍,發出連串的“噼啪”黃豆崩裂聲響。
季平安耳畔仿佛炸開龍吟虎嘯,那是摧枯拉朽的拳意沖撞神魂生發的幻覺。
時間仿佛變慢了。
兩人之間,那一只火紅的燈籠扭曲變形,以拳頭走勢為中央,一點點凹陷下去。
內里的燈油潑灑,赤紅火焰未及點燃燈壁,便炸成一蓬火星,在黑暗中極為醒目。
“嗚!”
拳頭卷起勁風,周遭的草木竟也隨之倒伏,季平安只覺勁風拂面,身影卻忽如一片落葉,輕飄飄被卷起,朝后蕩開。
任憑那拳頭迅捷如電,卻竟無法沾身。
而更在青衣仆從遞出老拳的前夕,他背負在腰后的右臂展開,五指攤開,繼而猛地一握!
狂風中,一片片青葉匯聚而來,“叮叮當當”拼湊出一柄草劍,劍身一縷淺綠星輝流淌。
剎那間,季平安一劍刺出,在暴退過程中,不沾煙火氣地將劍鋒抵在拳頭上。
“叮!”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火花閃爍,那由靈素包裹蓄力已久的一拳宛如砸在一桿長槍上,皮膚表面浮現一個白點,卻終歸未能破防。
好險……青衣仆從驚詫于對方反應迅疾之余,方松了口氣。
確認情報無誤,對方的確修為不高,便見那一柄草劍竟自行伸展,纏繞包裹向他整條手臂。
繞指柔!
武夫“呵”了一聲,肩膀處一抬,一放,一股股氣機循著經脈蔓延。
連串的“噼啪”聲里,他整條衣袖被炸開,連帶纏繞的鋒利草葉也斷裂成一寸寸飄落,只余一條古銅色流淌光澤的手臂。
“十二銅拳。”
季平安眼神透出一抹了然,認出這門武夫途徑頗為不俗的拳法。
青衣仆從一擊不中,毫無猶豫,身形如一抹凌厲箭矢激射而至,蓄力已滿的左拳再次遞出。
季平安如法炮制,身影仍如落葉般全然沒有半點重量,任憑對方拳勢如怒濤,卻好似打在空氣里,無法落到實處。
這是什么術法?
青衣仆從皺眉,兩拳落空,忽地深吸口氣,一口靈素下沉氣海,凝聚為兩股火線般氣機,沿著雙臂送入掌中。
卻未再出拳,而是十根手指一屈一彈。
“砰!”
“砰!”
每一次屈指,都彈出一截“子彈”般的虛影,如暴雨瓢潑。
季平安仍舊不慌不忙,身影時而側步,時而擰身,分明沒有半點大幅度動作。
甚至于,幾次挪移都在方寸間,好似閑庭信步,卻避開了每一道虛影。
身后墻壁、地面、假山卻在“篤”、“篤”聲里,被打出一個個指頭粗的圓洞。
整個過程說來慢,實則極快。
且雙方攻防之間,也在園中挪移,青衣仆從瞳孔收縮,心下或震動。
他原以為,對方所擅長者,無非對草木的操控,可截至目前,對方只用出一次術法,其余時皆以武道身法閃避。
這令他忍不住想破口大罵,這究竟是星官還是武夫?
尤其,令他越發心驚之處在于,對方似乎對他的拳法極為了解,如此方能用最小的氣力躲避。
“躲?你一個沒有錘煉肉身的星官,終究有極限!”
他眼神一厲,腳掌踏地如炮彈飛起,拳、肘、膝、腿……分明未佩刀劍,可在氣機加持下,全身的每一個部位,仿佛都堪比刀劍。
這也是武夫最不講理,令人頭疼的打法。
果不其然,面對疾風驟雨的攻擊,季平安仿佛也有些吃力,右手探入袍中,抽出一截握柄深黑,通體墨綠的戒尺。
開始以此為武器,抵擋對方攻勢。
只是戒尺的精髓在對神魂的克制上,可對方偏生是個武夫,這般情況下,戒尺也只是根堅固的棍子罷了。
“鐺鐺鐺……”
撞擊聲里,一方裝若瘋魔般的攻伐,一方則是單手背負在身后,只用一只手持握戒尺擋開一次次攻擊。
若是此刻有外人在場,必然會注意到:
相比于氣力全開的青衣仆從,季平安從始至終神色平靜,而那背負在身后,始終未曾動用的另外一只手,則更像是在防備著什么。
“躲!躲!躲!你就只會躲嗎?!”青衣仆從雙眸赤紅,漸漸打出火氣,只覺無比憋屈。
突然低喝一聲,一記重拳擊出。
雖照例給季平安輕飄飄避開,卻一拳砸在一座假山上。
可爆炸聲卻并未如約而至,層疊的內勁滲透進山石內部,拳頭落處,只有些許裂紋崩開。
而當收拳,這一座假山竟給夜風一吹,便簌簌垮塌,內部巖石竟被震成齏粉。
“這個時候還知道收斂拳勁,壓制聲音,以防驚動其余人,看來你并不如外表這般瘋魔。”季平安笑吟吟道。
旋即,他仿佛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說道:
“不過,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然后,他笑了笑,忽然站定不動:“再來,這次我不躲了。”
說著,他緩緩遞出左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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