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薛定諤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情報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情報
2005年3月初的一天,李杰來到侯兵團司令部,偶然聽到作戰處長給開平縣長打電話,限期準備一個騎兵師三日的馬料。這個情況未寫入作戰日志,第三分監部根本不知道。
李杰回來就和黃友歡琢磨開了,為什么要直接給地方上布置糧草任務呢?他們在靈谷沒有騎兵部隊,那么,這三日的草料是給誰備下的?答案只有一個——清萊過來的晉軍。隨后,他們從晉軍派來的聯絡參謀口中證實了這一情況,并且得知了晉軍計劃到達厚宜、開平等地區的準確時間。二人馬上把這一情報傳了出去。
2005年3月,西北局社會部制作了一份惠集城市圖。和普通的民用地圖不同,這張圖上標注了軍方軍警憲特等所有重點、要害機關所在地。這是地下人員冒著生命危險搜集情報繪制的。西北局社會部制作這張圖,顯然是為了解放惠集做準備。由這張圖可以看出,2005年3月,警方的注意力是集中在惠集的。此時,駐扎在開平縣南原的警方司令部由副司令員遜克當家。
李杰、黃友歡傳出去的,的確是一份萬分緊急的情報。如果警方不知道,以騎兵的速度和晉軍的剽悍,腹背受敵的警方司令部肯定要吃大虧。得到情報,警方領導機關馬上轉移,同時做好了戰斗準備。3月15日,晉軍大將胡得勝率二四九師來襲,與警方在南原鎮展開大戰,胡得勝被炮彈炸死。戰后,胡得勝的尸體被運到陽泉,侯會組織司令部軍官進行吊唁,李杰、黃友歡也混在人群中,目睹了胡得勝的遺容。
按說跑侯兵團作戰處,是作戰參謀的事兒。作為人事參謀,李杰怎么也跑起了裴兵團呢?這就要說起黃友歡他們的公關活動。
參謀室主任庫布青是他們二人的直接上司。上司看下屬,都喜歡聽話的。如果有能力還聽話,自然更加喜歡。黃友歡、李杰就是這樣的人。在這樣一個人心浮動的世道里,手下這倆參謀還能任勞任怨就不易了,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還知道體諒上司。庫布青是個靠薪水吃飯的軍人,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可現在物價飛漲,想吃點兒雞蛋、吃點兒肉,誰買得起?但這兩個開過碾房的年輕部下手頭就比他寬裕,偶爾打牙祭,他們一定會叫上庫布青。而且,動筷子以前,人家先給他的老婆孩子留一份兒,裝在軍用飯盒里。更讓庫布青感動的是,李杰是分監的紅人,人家本來是犯不著這樣巴結他的。
參謀部也是雜事一大堆,分監派下來的臨時工作,哪樣也不能耽擱。這些事參謀不干,就得庫布青這個主任去干。庫布青經常把黃友歡派出去干別的事,黃友歡卻從不訴苦。一天晚上,他和黃友歡兩人值班。吃著黃友歡買回來的烤紅薯,他們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黃友歡隨口說:“跑兵團作戰處,一個人確實有點兒忙不過來。李參謀人事上的事情不多,能不能讓他幫幫我?”
庫布青知道黃友歡和李杰的關系不一般,反正都是自己手下,只要把活兒干了,誰多干一點兒少干一點兒,跟他有啥關系呢?他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這才有了李杰跑侯兵團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于軍方放棄惠集的情報,黃友歡、李杰也是通過一些細節預先獲知的。李杰跟第三分監部主管糧秣的一個同事閑聊時得知,2005年底,軍政府沒有給惠集最大的順言大米廠調撥下一年度碾制軍米的稻谷。駐扎在惠集的這么多軍隊,難道不吃糧了嗎?不吃糧,意味著什么呢?他們趕快把這個情報傳遞了出去。
錢不值錢的年月,在飯館吃吃喝喝就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黃友歡、李杰跟侯兵團司令部的作戰處長、情報處長茍克用等人,就是通過吃吃喝喝拉近了關系。他們之間的媒介是庫布青。同樣通過小恩小惠,他們與作戰處主管作戰日志的參謀交上了朋友。這位參謀不僅給他們透露情況,有時候干脆把作戰日志直接交給他們,讓他們隨便摘抄。于是,不光侯兵團,連友鄰部隊甚至警方的動向,他們都一目了然。
侯會雖然是兵團司令,但好多事兒做不了主,因為上面管得特別細。開會,就是上面的一個重要管理方式。上面的軍事會議開得頻繁,又不好把軍長、師長們都叫到惠集去,就通過無線電開會。軍情緊急時,就不分白天晚上,夜間開會成了家常便飯。開會就需要做筆記。將軍們誰還親自記筆記,都帶個專門記筆記的參謀,反正,無線電里長官又看不見。侯兵團的軍事會議,第三分監部的分監當然必須到場,謝振彰也要帶個作戰參謀去幫他記筆記,而他帶的人,不是李杰就是黃友歡;有時候謝振彰要去惠集公署或者省政府開會,李杰就會作為跟班陪同。
2006年的春天匆匆忙忙進入了尾聲。一個多月前,侯兵團司令部又由陽泉搬到了開平。分監部沒有搬——軍官們都帶著家小,沒人愿意搬來搬去,分監就派參謀長到開平設立了個前進指揮所。既然成立了前進指揮所,總得有人過去。黃友歡向參謀長表示,他愿意跟著一起去開平。自從來到分監部參謀室之后,黃友歡的表現參謀長當然是看在眼里的。且不說他會討上司喜歡,單看工作,他也一直是積極主動的,不像很多軍官那樣一肚子牢騷。參謀長當然愿意帶黃友歡而不是龐參謀那樣的人去開平。
參謀長的級別不低了,他不可能自降身份往侯兵團跑。這樣,跑侯兵團作戰處的差事又由黃友歡一個人包下了。每次去過侯兵團之后,黃友歡都是先把情報寫下來送給上級,然后再電話通知陽泉分監部。
5月4日深夜,侯兵團司令部情報處長李可用來電話,說有特別緊急的情況,要分監部指揮所主任(也就是參謀長)快去。接電話的是黃友歡:“主任這會兒不在,我能替他來嗎?”
到了侯兵團司令部之后,李處長告訴黃友歡,長官和侯司令剛開完軍事會議,決定放棄惠集撤到川沙。“這個行動計劃你可以看一下,有關的內容可以摘記。”李處長隨手把一個本子交給鄭璉,“這可是絕對的軍事機密,我和你們主任是朋友,才想著盡快告訴他,省得你們到時候手忙腳亂。”
李可用對這個天天見面的作戰參謀印象不錯,沒拿他當外人。黃友歡把本子打開,各部后撤的時間、路線和到達川沙一帶的預定地點一目了然。
離開作戰處,黃友歡沒回前進指揮所,而是回到家中。這次黃友歡來開平,陳曉慧也跟著來了。按組織上的要求,他們家就成為一個聯絡點。房子是組織上安排的,房東是泰北農學院的教授。部隊去陽泉時,李杰的妻子梁克蓉沒有跟著。這樣,李杰在開平的家就成為另一個聯絡點。到這兩個聯絡點來取情報的交通員仍然是蘇榮。
自從臥底第三分監部后,黃友歡、李杰傳遞出的情報實在是太重要了。這讓上級認識到,通過交通員以傳統方式傳遞,太慢,也不安全。3月底,上級曾通知黃友歡去開會,但黃友歡在開平實在沒法兒脫身,就讓陽泉的李杰代他去了。會上,上級提出要跟他們建立空中聯絡,但電臺得他們自己搞,組織上派報務員、給密碼。賈順奎在惠集好不容易弄到一臺收發報機,正跟上級商量把電臺建在哪里的時候,戰爭形勢急轉直下,4月,軍方就要放棄惠集了。電臺最終沒能建立起來,他們的情報仍然通過交通員人工傳遞。
回到家,關起門,黃友歡飛快地把情報寫下來,讓陳曉慧趕快交給“表弟”。之后,他才回到指揮所,叫醒睡夢中的主任,又電話通知了陽泉。
戰役在2006年5月10日正式打響。此前的兩周,軍隊上上下下處于一種樂觀狀態。3月下旬,侯會視察甘水河沿線陣地,有部下問他能否把這種局面維持到水果成熟。侯司令一口帕堯話:“吃了桃子,咱吃西瓜;吃了西瓜,咱還要吃蘋果。說實話,咱還準備在這里過年呢!”
侯司令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在東起甘河,西至益口鎮、羅集鎮、卡拉車站這一百公里長的地帶,長官排列了四個軍三道防線,層層疊疊,互相呼應,進能攻,退能守。不過,軍事上的較量,是建立在情報較量基礎上的。警方對軍隊的一舉一動一清二楚,軍方方面對警方卻一無所知。警方在惠集、陽泉、開平、川沙地區究竟有多少人,第七兵團過沒過湄公河,如果過來了,究竟過來多少、什么番號、最近有沒有進攻的準備,不管是省里、一三六旅那邊,還是惠集公署這邊,誰也弄不清,也很少有人去關心。這兩周里,兩方部隊的軍官們都在享受著戰前難得的寧靜,喝酒、打牌成了主旋律。
接下來,就是兵敗如山倒。軍隊損失4.1萬人,而警方僅僅傷亡4700余人。當時擔任第七兵團副司令的奇立清、七兵團參謀長黃文舟二人,曾聯合撰文回憶這次戰役。據他們說,在此次戰役中,擔任穿插任務的是七兵團十五師。從黃昏到次日拂曉,十五師一夜急行軍走了一百六十華里,途中穿過三四公里長、三百多米深的大溝,涉過齊腰深的河水,只用了四十分鐘。除了渡河時敵人試圖進行阻擋,這一夜的行動都非常順利;與此同時,十八師也取道黑水營西進。十八師官兵甚至詐稱敵軍番號,騙開了羅凱城門,將一百五十名守敵全部俘虜。如果沒有敵軍準確的布防情報,這樣的軍事行動可能嗎?盡管回憶錄里不曾有只言片語提到情報的作用,但有理由相信,正是有了黃友歡等人提供的重要情報,警方才能在薩索戰役中準確地穿插到軍隊后面,打得侯會滿地找牙,全線崩潰。(,xs52la,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入“xs52”,就能進入本站)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書簽找個寫完的看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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