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薛定諤 第二百八十四章 死得其所
第二百八十四章 死得其所文山雪本章字節數:6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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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云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仰面躺在一艘小船上,面對的是被厚厚的云層掩蓋著的陰沉的天空。海上的浪非常的大,船顛簸得很厲害。他想爬起身來,卻發現肩膀疼痛難忍,根本就動彈不了,便索性又躺了下來。剛才在“基埠”號上發生的那一幕又回到他的腦海里,便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手扶著船幫爬了起來。
周圍空空蕩蕩,看不到一艘船路過,只有附近的天上偶爾飛過幾只海鷗。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手腕,才想起根本就沒戴手表。不知道“基埠”號拋下他后走了有多久,這時他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套上了桔紅色的救生衣,原來那個被他們拿走的背包就被扔在自己的腳跟那兒,船艙里還扔了把全新的未拆封的船槳。他趕忙爬過去把背包拉過來。打開一看,那些資料已經沒了,畫也沒了。不過被小衛他們拿走的那支原來阿卡送給他隨身的自衛手槍倒被放回了包里。包里還有一個指南針,一把望遠鏡,還有幾個罐頭和礦泉水。另外還有一張紙,上面用鋼筆寫著:
“沒有必然的理想,也沒有偶然的現實。努力活著吧,這才是最現實的理想。用指南針對著東方一直劃,就會看見陸地,不要放棄。
槍還給你。如果遇上海警,務必放下武器,不要抵抗,以難民的身份就地申請救護。
你的同胞。”
柳天云氣得咬牙切齒,他懊惱地用力拍打了一下船幫,“無恥!”,他憤恨地罵道。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也不知道仰光在哪個方向。他也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劃過船,唯一的一次是在曼谷讀書的時候跟牟子寬他們一起去公園玩過。現在,他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寧愿剛才在“基埠”上被一槍打死。他拿出那個指南針,才發現船頭是對著東南方。他把船槳插到水里,用力地劃著,卻發現船只是在轉著圈,根本就不按他預想的方向走。
漸漸地,恐懼和孤獨戰勝了憤怒。求生的欲望變得比什么時候都要強,反而使得柳天云冷靜了下來。他再次把船槳插到水里,不斷地變換船槳入水的位置,每劃一下,就觀察船運動的方向,終于發現原來剛才船槳太靠近船身,入水也太深了。他重新調整了一下劃槳的姿勢,船終于按照他的意愿向前運動了。他頓時精神大振,再次拿出指南針,把船頭對準了東方開始奮力地劃動起來。
“羅德康德”號是一艘泰國海軍向美國英格爾斯船廠訂購的掃雷艇,在接近退役的時間里被泰國海岸警衛隊申請調入,現在已經成為海警的鎮宅之寶。它滿載排水量1100噸,已經是掃雷艇當中的頂級尺寸了。但它在這片海域搜尋了將近一個小時,仍然一無所獲。
就在早上十點半的時候,泰國海警值班部門接到一艘路過附近海域的韓國籍貨輪的報告,說是在距離丹老群島以西八海里的地方發現一艘救生艇,上面好像有人活動。具體方位是在安達曼海以東洋面附近海域。由于韓國貨輪對附近海域不熟悉,因此無法展開救援行動。海岸警衛隊正好在丹老群島有一個補給基地,接到報告后火速出動,同時派出“羅德康德”號和“山鼬”直升機對該海域進行搜尋,并通過無線電通知附近的漁船注意觀察,發現情況立即報告。
艇長伽達放下望遠鏡納悶道,whe
…他凝視著海面,腦子突然一亮。洋流!南北走向的安達曼海比較狹長,這里的洋流也是由南向北的。如果救生艇上的人把船駛向東面的話,小船會沿東南方向移動。看來得向那個方向搜索!
柳天云也不知道自己劃了多久,肩膀的疼痛已經麻木,但體力愈加不支,肚子也餓了起來。只是當他一想到牟子寬,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焦躁起來。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抬起頭,似乎看見前方有幾點黑影。他從包里拿出望遠鏡一看,是幾個小島!他不由地興奮起來,馬上放下船槳,從包里拿出小衛他們留給他的罐頭,看了看,還是“姆林”牌的午餐肉呢。他打開罐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只要有體力,就能最終回到仰光或者西貢,到了那兒,再找到牟子寬就好辦多了!他想起小衛他們留下的那張紙條,又拿出來看了一下,心里不禁生出一絲感激。是啊,先得想辦法活著。
一口氣一盒午餐肉已經吃光了,又喝掉了整整一瓶礦泉水。他把空了的午餐肉罐頭扔進海里,拿起槳準備繼續向東前進。突然,他覺得從東北方向傳來細微的嗡嗡聲。他一驚,放下槳,回過身去舉起望遠鏡向遠處眺望起來。似乎有一個小黑點向他這個方向移動著,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黑點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架直升機。柳天云頓時緊張起來,他不知道這架直升機是否沖著他來的。但是不論是與不是,自己的行蹤一旦暴露了的話,可以肯定會被泰國當局拘捕。他馬上檢查了一遍身上所有的東西,確認自己原來那本假護照不在身上。他想,即使被海岸警衛隊堵住了的話,他們也不可能馬上確認自己的身分,不如像阿卡那樣直接申請難民,還會有機會脫身的。
他不知道的是,由于前些年大批臺灣犯罪分子或偷渡者在海上被泰國當局查獲,當局對來自海上的無合法入境手續的人開始實施嚴厲的監管措施,抓獲后在身份甄別完成之前只能在監獄里待著。
那架直升機顯然發現了他,調整好方向直向他飛了過來,然后在近距離內圍著救生艇盤旋起來,螺旋槳吹出的氣流把救生艇附近的海水幾乎攪了起來。柳天云在大風中都可以看得見直升機的機身上coastgua
d的字樣還有泰國特有的國旗標志,還看得見后艙那兒那個端著望遠鏡觀察他的警衛隊員。原本胸有成竹的柳天云陣勢搞得慌亂起來,難道他們認出我了嗎?他本能地抓起船槳又開始劃了起來。
這時直升機機頭的高音喇叭響了起來:“we’
ight.”慌亂的柳天云劃得更快了。因為他知道鄭煌和泰國海軍的關系匪淺,因此并不想被他們抓去。
伽達接到直升機的報告,不由得精神一振。“okayfolks,thechoppe
ack!”他又呼叫直升機:“howistheco
直升機突然降低了高度,靠得更加的近,巨大的氣流攪得柳天云幾乎喘不過氣來,無法動彈。“pleasestayhe
t!”直升機的高音喇叭又響了起來,語氣明顯地嚴厲起來。
完了!柳天云知道不妙。他轉頭向四周張望了一下,似乎看不到有什么船在附近的海域。這時,他看見那個在后艙監視他的那個警衛隊員手里的望遠鏡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一支m16步槍,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柳天云想起了包里的手槍,突然決定改變自己原來的計劃。不能束手就擒!他猛地撲向背包,抓起背包,一個翻滾跳入船另一邊的海水里。直升機上的人吃了一驚,后艙的警衛隊員趕忙舉起槍,向海里張望著。
柳天云在救生艇身的掩護下,從包里拿出手槍,扔掉背包,然后按照標準流程,打開保險把子彈頂上了膛。他深吸了一口氣,左手一把抓住船幫,右手架在左手手腕上,瞄準那個持槍的警衛隊員扣動扳機。
“砰砰砰!”柳天云緊張得緊扣住扳機不放,九毫米自動手槍一下子射出好幾發子彈。他也不知道自己射中目標沒有。
對方也還擊了。一串子彈打在玻璃鋼船身上和海水里,把柳天云嚇得閉上眼睛,左手一松又縮到船身后面。然后一探頭,又開了幾槍。
伽達的耳機里突然傳來呼叫:“we’
e!”他大吃一驚,救援直升機的武裝火力很弱,如果對方有武器的話,直升機的目標太大,很難保護自己。
!”一名隊員報告。
ow!”伽達對著話筒命令道。他拉了一下警報,然后對著揚聲器喊道:“ale
t!”頓時船上一片忙亂。前甲板的20毫米機槍的帆布槍衣被卸了下來,機槍手馬上就位,進入戰斗狀態。
柳天云看著直升機拉高,然后一掉頭飛走了。他心里一陣高興,用力扒住船幫,又爬上了救生艇。正當他拿起船槳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槍響,船邊濺起一串一米高的水花。他轉頭一看,只見一艘海岸警衛隊的巡邏艇正高速向他沖來,船頭的機槍清晰可見。
剛剛的射擊明顯是警告。機槍又冒出一串火花,這回明顯近多了,還有一顆子彈擊中救生艇的頭部,就聽見“當”地一下,柳天云的耳朵登時嗡嗡直響,船身被推得打起轉來。他趕忙趴倒在船艙里。過了一小會兒,巡邏艇的馬達聲清晰起來。艇上的高音喇叭開始對他喊話:“we’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柳天云絕望了。他在船艙里翻了個身,仰面朝天,望著天空。他笑了起來,奶奶的!他罵了一句。就這樣完了么?老子可不想坐人妖的牢!他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在扣動板機的一剎那間,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家人,美麗的山,美麗的水;還有過年時的人山人海,海浪般的呼喊聲,張敏的青春明亮的笑容,還有牟子寬的笑臉;還看見了火車上挑著擔子擠在自己身邊,身穿藍色土布中山裝,額頭刻滿皺紋,抽著無咀煙的老鄉,咧著嘴對他笑道:“放假回家啦,細伢?”……
胡教授和小林站在和平門拱底下,看著緬甸這一邊通向泰國的長長的車隊,好像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一樣。許久,胡教授轉頭對小林說道:“hey,ma
內比都時間6月12日早上8:30分,仰光市慈濟醫院產科。牟子寬握著剪刀,雙手顫抖著,他抬頭再次問主任醫師道:“a
“yes!justcutit!”醫師遠遠地站著,看著牟子寬的眼睛堅定地答道。牟子寬咬緊牙關,用力一剪。
”哇———!”
gs!”主任醫師微笑著抱起嬰兒走到電子秤前放下,“good!hugebaby,fo
ams.”他把嬰兒放入小青的懷中,“you’vedo
他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來望著牟子寬問道:“haveyoupickeda
牟子寬抬起臉,看著小青笑了笑,回答醫師道:“yes.he
life!lifeissobeautiful.”最新網址:aidu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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