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虛血途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兩個時代,一個鬧劇
第四百一十二章兩個時代,一個鬧劇陵虛血途第四百一十二章兩個時代,一個鬧劇“嘿嘿嘿……”
鄭武面對宋奎的質問,卻只是憨笑著。
半晌之后鄭武才開口說道:
“好多年都沒有這么酣暢淋漓的戰斗了,這家伙打起來還真是過癮!”
說完,鄭武又“嘿嘿嘿”笑了起來。
而遠處的宋奎看著在傻笑的鄭武,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難看。
只是他如今面對的同樣是一位王者,還是實力和地位都比自己高的王者。
所以即便他滿身殺意,但在問清楚緣由之前,他依舊不敢率先出手。
在這沉默的將近一個時辰內,他已經想了太多太多。
但想到的卻只有伊然一環套一環的算計。
從針對那些個長老開始,到把自己拉下臺結束。
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對方的把柄。
此刻的他已經開始后悔自己說的很多東西。
所以即便他心里滿是恨意,但還是按捺住那份沖動,等著鄭武給他一份答復。
片刻之后,鄭武終于按捺住了心頭的喜悅,對著宋奎說道:
“都是你們鎮惡峰的天才弟子啊,也虧得是你們鎮惡峰弟子,才做得出如此下賤的事情!”
宋奎眼神冰冷,但還是耐心等著鄭武接下來的話語。
“我之前跟隨徐北游出宗,想送他一程,也想看看會不會有人出手。”
“卻沒想到會釣到李巖這么條大魚。”
“你們鎮惡峰的人,還真的是睚眥必報啊!”
鄭武的言語不多,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暗中護送徐北游,卻是遇到了李巖的襲殺。
所以兩人便有了一戰,還是一死一傷的大戰!
“就因為這個,你便殺了一位王者?”
“徐北游那家伙的命,難道還能跟王者的命相提并論嗎?”
“你!你!你!”
這會,就輪到宋奎他氣得身體顫抖,話都說不利索了。
鄭武憨厚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看著宋奎反問道:
“照宋奎峰主你這么說,那就是李巖可以傷我殺我,而我卻不能反擊嘍?”
“我要保護徐北游,而李巖卻不依不饒要殺人,我便只能挨打嗎?”
李巖撕下身上破敗不堪的衣服,展露出壯碩肌肉。
而肌肉之上,有著無數縱橫交錯深可見骨的傷口。
只是這些傷口,正在飛速地愈合,顯然是伊然剛剛的丹藥開始發揮起作用。
鄭武低頭看看雙臂上的傷口,沉重地說道:
“剛開始我也不想殺人,可是你們也看到了。”
“若不是我的戰力稍稍高那么一截,今日死的就可能是我的!”
“所以說到底,這是公平一戰,誰死誰活都由天定,都怪不得誰。”
“只是他的所作所為,卻違背了洛天宗煌煌大宗的威名。”
“若不是李巖心生歹念,根本就不會有這一戰,當然也就不會死在今日!”
至于事實到底如何,除了徐北游誰也說不清楚。
而徐北游又能知道什么?
他根本就不認識鄭武,也不認識李巖。
他只知道自己被人襲殺,又被人救了。
襲殺自己的絕對是宗門之人,而救自己的同樣也是宗門之人。
但是對于他們的身份,徐北游卻是完全不清楚。
當然,徐北游也不在乎他們的身份。
因為他這就要離開洛天宗了。
等到今后的哪一日,他再回到洛天宗時,再去考慮報恩還是報仇也不遲。
至于如今宗門內的暗潮洶涌,他沒法去管。
即便有心,那也無力。
所以當鄭武和李巖還在戰斗時,徐北游就在鄭武的傳音下離去。
也只有在鄭武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徐北游才有機會擺脫那些暗中之人的視線。
只是徐北游走后好一會,戰斗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鄭武本就耿直,更是正義感爆棚。
對于李巖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本就看不上眼,今日又恰好撞在槍口上,再加上曾經襲殺伊然的過往。
讓鄭武看到李巖的時候,就已經動了殺心。
因為在鄭武看來,在將李巖斬殺后,無論是對現在的宗門,還是對未來的宗門都有利而無害。
更可以借此機會,直接消滅一個時刻威脅著伊然的存在。
這樣的機會,他鄭武怎么可能放棄!
至于他自己,鄭武卻是完全沒有考慮過。
因為他們是公平一戰,無論誰生誰死都只需自負其責。
宗門更不會為了一個死去的王者,去為難另外一位王者。
所以鄭武很自信,死的人絕對不會是他。
被打痛的也只會是鎮惡峰的那些惡人。
“無論李巖是否心生惡念,你都不該下如此毒手!”
“鄭武!你這是在毀掉整個洛天宗的基業!”
宋奎根本就不在乎鄭武的解釋,只想把大道理大帽子直接蓋在鄭武的頭頂。
笑天瘋死了,他只有怒意。
李巖死了,他同樣也只是心生怒意。
這些長老與他宋奎本就非親非故,唯一的聯系也就是他們的利益被捆綁在一起。
他的憤怒,也只是因為在這些人死后,鎮惡峰變弱了。
變弱之后,鎮惡峰能夠分得的利益就變少了,這才是他宋奎真正在意的東西。
尤其是李巖,能夠成為洛天峰的長老,與整個鎮惡峰的投入也脫不了干系。
但同樣的,鎮惡峰出了一位洛天峰的天階長老,一個年輕的王者。
讓鎮惡峰的話語權都高了很多。
可是這一切,都在今日化為了泡影。
鎮惡峰數十年的努力數十年的積累,在一朝之內成為過眼云煙。
所以,宋奎可以容忍伊然將鎮惡峰的污點全都暴露出來。
卻不能容忍鄭武將李巖斬殺!
在看到鄭武沒有回話之后,宋奎又繼續怒斥道:
“鄭武!你可知道培養一位王者需要多少年,需要耗費多少資源和精力!”
“你如此施為,根本就半點不為宗門考慮。”
“你當真配得上洛天峰長老的身份嗎?”
鄭武從空間戒中又取出一套衣服穿在了身上,這才悠悠說道:
“我比他強,我便是洛天宗的根基。”
“我能斬他,我便能將他欠洛天宗的全部補上!”
說著,鄭武一挑眉頭,饒有興致地說道:
“至少在本王看來,不管是李巖還是你,對洛天宗的意義都不如本王。”
“本王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你們為宗門做的一切。”
“而本王卻能夠保證自己的未來必不會負洛天宗,所以與其相信你們,倒不如相信本王自己!”
宋奎眼神冰冷,身上的殺意迸發,手中長槍之上槍罡吞吐。
“既然鄭武長老如此自信,那本王倒是也想討教一番。”
“今日誰生誰死,全看天意如何?”
鄭武眼睛一亮看著宋奎,帶著些許興奮地說道:
“宋奎峰主的意思是要與我生死一戰嗎?”
鄭武出現時,言語都極為謙遜地用“我”這個字眼。
直到面對宋奎的挑釁,才將“我”改成了“本王”。
而此刻,覺得自己又能與王者一戰的他,又恢復了往日的謙遜,本能地用上了“我”這個字眼。
靈階的強者自稱本靈,王階的強者自稱本王,從來都是件約定俗成的事情。
但是對于很多謙遜的人而言,自稱本靈或是本王又太過招搖。
像伊然面對那些前輩,通常都是自稱晚輩。
一個人的謙遜,對修行的敬畏,從來都是件與修為無關的事情。而鄭武同樣也是如此。
但是從他言語間的變化,就不難看出他的性格。
無論是待人的謙遜,還是骨子里的傲氣,都在顯現著他對戰斗的渴望對惡勢力的憤恨。
宋奎看著鄭武,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殺意直沖霄漢。
然后舉起手中長槍,槍尖對準鄭武說道:
“那就死戰……”
然而宋奎話音尚未落下,他的身影便被一巴掌扇飛了出去。
“轟隆隆……”
大地劇烈地震動起來,轟鳴聲接連不斷。
之前被無數場戰斗波及都只是出現劃痕的山門,竟是轟然倒塌。
不知是何材質,但卻能擋住宋奎與伊然交手余威的柱子。
在宋奎的一撞之下,竟是徹底破碎。
伊然皺著眉頭看向來人。
看戲的宋天鵬、被打攪興致的鄭武、迷茫的胡春眾長老,全都皺衣服眉頭看向來人。
而那人卻是無視所有人的目光,直接看向洛空云。
不算冰冷的語氣,卻處處透著無情:
“洛師叔,既然你早就來了,何必任由這場鬧劇發展到這種地步。”
“雖說這個時代已經不屬于我們,但也不能丟了曾經殺出來的威名。”
“你說是吧,殺破云?”
“殺破云”三字一出,在場的所有長老峰主全都深深地吸了口氣。
能夠一巴掌拍飛王者宋奎的強者,整個洛天宗都沒有幾個。
所以除了那些個晚輩,所有人對他都不會陌生。
就算是伊然也見過他數次,也知道他的身份。
洛天宗第一峰洛神峰的峰主唐焌鵬!
沒有人想到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是讓所有長老都倒吸一口氣的,卻不是因為他的出現。
而是因為“殺破云”三個字。
因為這個名字已經太過久遠,已經跨越了好幾個時代。
他們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也沒見過眼前的老人。
但卻知道洛天宗歷史上抹不去那個句話:
“殺破云天見明月,戰開天路見日明!”
這句詩不是形容歷史上的那場血戰,而是說的兩個殺戮一個時代的殺胚。
一個被稱作為“殺破云”,一個被稱作為“戰開天”。
兩個人的名字在洛天宗里的名聲,就像是洛天宗在整個東洲。
然而這兩個名字隨著一個時代的落幕,很快就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戰開天”早就不知葬在了哪里,而“殺破云”這個名字也已經有上百年沒有被人提及。
即便是宋天鵬,也不知道洛空云這位慈祥的老人,竟是兇名赫赫的“殺破云”!
洛空云看著唐焌鵬,身上的氣勢也變得鋒銳起來:
“既然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你又何必死死占據那個位置。”
“你當真以為,洛天宗的天只有一半會綻放光明嗎?”
唐焌鵬沒有回應,只是淡然地說道:
“今日起,童玉接任鎮惡峰峰主一職。”
“宋奎,你與我一同前往極西無垠海,苦修三年后再回來!”
山門處最后立著的幾根柱子終于還是倒了下去,在轟鳴聲中宋奎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口中不斷溢血的他眼中沒有半點怨氣,只是低著頭回應道:
“宋奎領命!”
在那個殺紅眼的時代。
“殺破云”、“戰開天”一身兇名,可終究還是沒有為洛天宗斬開一片青天。
只因還有“金鵬子”、“血龍壹”。
鵬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龍之巨,不知其幾萬里也;餓而噬,其顱如駐天之峰!
一鵬一龍,同樣威壓了那個時代。
只是同樣已經無人知曉,鵬是誰,龍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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