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虛血途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以理服人,以力制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以理服人,以力制人,陵虛血途
“嚇嚇嚇嚇嚇……”
“不要,不要過來啊……”
“父親母親,我還不想死啊!”
一個個年輕人癱軟在地,宛如蛆蟲在扭動。
一個個老人呆立當場,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看著眼前這道比城墻還要高出無數的身軀,他們心中全都只剩下了恐懼。
即便它沒有造成任何破壞,即便它沒有刻意地展露出氣勢。
但人類對于龐大的生物本就走著天生的恐懼,尤其是這種滿身鱗片的——蛇!
這道身影當然就是小白!
感受著眾人的恐懼,小白故意對著壯漢吐了吐杏子。
在將頭顱伸入院子,與眾人只剩一面破碎不堪的墻壁之隔,杏子就快貼到壯漢臉上時。
小白的整個身形瞬間消散,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是那些古泉鎮百姓,早已因為恐懼癱軟在地。
“這就是魔獸嗎?”
他們一個個全都傻了,呆呆地問著自己。
“這就是槐安大善人為他們擋下的魔獸嗎?”
捫心自問,若是有可能,他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愿面對這樣的存在。
只不過他們哪里知道,不論是槐安還是那些修行者,在面對這道射影的時候,心里除了恐懼之外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賭坊掌柜同樣癱坐在地上,但他因為狠,比起其他人卻是要好上不少。
他看著消失的蛇影,嘴里也忍不住罵了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那個鬼東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這句話,道出了多少人的心聲!
蘇大和談小魚看著消失的蛇影也是吞了吞口水。
這種氣息他們都感受到過,就在除夕時的落一峰上。
是那頭身軀龐大的惡熊。
也就是說,剛才的巨蟒是傳說中活著的靈階魔獸!
真正讓他們兩人感到震撼的,是那道蛇影竟是在他們的目光中變小了。
而且若不是直接飛向他們,他們都難以看清那道影子。
所以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這道影子竟能夠變得如此之小,而且竟是他們的師傅、大師兄耳垂上的那枚耳環!
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枚耳環。
蘇大更是記得,在師傅伊然第一次進入萬山獵場之后,他的耳垂上就多了這枚耳環。
可他們如何都想不到,作為伊然佩戴的唯一裝飾品,竟會是魔獸所化。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曾聽說,除了王階之上的魔獸能夠化為人形外,還有魔獸能夠變換大小的!
蘇大和談小魚齊齊咽下口水,然后喊了聲:“師傅”、“大師兄”!
伊然摸了摸兩人的腦袋,但是并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壯漢一行人。
若只是說有多么恐懼,古泉鎮百姓,壯漢一行以及槐安它們三伙其實都一樣。
但若真要細分,他們三伙的恐懼又都不相通。
古泉鎮的百姓是無知的恐懼,是人在遇到未知時的本能。
壯漢一行人則不一樣。
他們很清楚那道氣息的恐怖,知道那是自己一行人根本不可能抵擋的力量。
他們知道,那曇花一現的氣息絕對不止六階,而是恐怖無比的靈階!
甚至他們也明白,之所以那道蛇影一閃即逝,不光是為了威嚇他們,也是為了讓那些古泉鎮百姓明白魔獸的恐怖。
能夠隨手召喚出靈階的魔獸,他們不懂這是什么手段。
但是他們明白,擁有這種手段的家伙,一定不會是什么簡單的家伙。
一行人全都沉默了,道理講不過,拳頭又沒有別人硬的時候,就只能憋屈地接受這樣的事實。
槐安的恐懼和壯漢他們又不一樣,他敢于為槐樹拼命,放棄一切。
但心底同樣無法克制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因為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
魔獸不看血脈只看實力,但是他們不一樣。
那種來自血脈深處的威壓,讓槐安幾乎抬不起頭來。
而那種恐懼是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但其實,槐安心里還有著一絲開心。
因為這讓他了解到,天地間他們不是唯二的存在,他們還有其他的同類!
有一有二有三,那就還會有四有五有無數!
感受著無比的靜默,伊然看向古泉鎮百姓,然后嚴肅地問道:
“已經見過了魔獸了,你們還感覺槐先生和槐樹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你們知道,他們在這百余年里,為你們擋下多少危機嗎?”
“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他們默默地付出了無數,你們可以當看不到就沒有發生。”
“但不代表他們所做的沒人看到,就沒有任何意義!”
聽著伊然的慷慨陳詞,大多數古泉鎮的百姓都沉默了。
他們的思想因為無知而容易動搖,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自己的思想。
他們同樣能夠想象得出,在面對魔獸時需要面臨的危險。
說是守護者,在大難來臨之時,可不就是最先死之人!
伊然又將目光轉向了壯漢一伙,然后繼續說道:
“你們費盡心機將他們找出來,是覺得自己能夠代替他們守護古泉鎮呢?”
“還是覺得不是同族,就該得到不公正的待遇?”
“你們自己也看看,槐樹受到了你們多少的摧殘,卻也不愿傷到你們。”
“而你們卻自以為是洋洋得意。”
說話間伊然身上的殺氣暴漲,直接壓迫向壯漢一行人,冰冷無比地說道:
“也就是你們沒有傷到無辜之人,沒有做出大惡之事,否則今日就不是讓你們感受一番恐懼了!”
古泉鎮的老人全都低下了頭,只感覺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羞愧難當。
而那些年輕人或是心存惡念的,雖然還是不善地看著槐安,但一時間卻也不敢開口。
他們很多人的褲襠都還沒有干透,實在是不想再經受一次之前的恐懼了。
以壯漢為首的修行者,在伊然殺氣的壓迫下,一個個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他們身上再也不敢顯露出絲毫煞氣,但壯漢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說道:
“前輩,你真能保證他們不為惡嗎?”
“你真的愿意相信他們這樣的異類嗎?”
“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在變得強大之后殘害普通人,那后果又該誰來承擔?”
看著還在堅持的壯漢,伊然冷哼一聲,然后嚴肅地說道:
“我只相信事實只相信真相,相信他們用一百多年來證明的結果!”
“若是你能用一百多年堅持去做一件事,那么我也能夠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做好那件事。”
“至于他們變強之后,我也會變得更強,若他們為惡我自然會出手斬殺他們。”
“但你們也要明白,若是你們為惡,我也不會在乎你們是人還是什么,都會統統斬殺!”
壯漢徹底沉默了。
別說一百多年,讓他毫無利益地去守護一幫普通人,即便只是三十年、四十年,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聽著伊然最后的威脅,壯漢撇了撇嘴,強撐一口氣說道:
“等著瞧吧!老子就是不相信,異族會真心實意地守護鎮子!”
壯漢依舊嘴硬地堅持著,只是卻已經有了離去的想法。
看著還在嘴兇的壯漢,談小魚又不能忍了,氣鼓鼓地罵道:
“我大師兄都相信了,誰還管你信不信!”
“有本事你就跟槐先生他們一樣,守護古泉鎮一百年啊。”
“要是沒本事。那就別在這里唧唧歪歪了。”
“早點從哪來,就往哪里去!”
聽著談小魚的言語,壯漢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被這么一個小家伙毫不留情地訓斥,讓顏面盡失的壯漢感到無比的憤怒。
但勢必人強,壯漢雙臂一揮,帶著濃重的怨氣卻是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一群人花費月余,自以為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想要借此大發一筆橫財,可是到頭來,卻是什么都沒有撈到。
槐安看著本就簡樸,如今更是破敗不堪的院子,眼睛有些失神。
今日的大起大落讓他明白了,善惡終有報,自己和槐樹那么多年的努力并非沒有收獲。
槐安看向伊然,直接便跪了下去。
伊然精神力一動,直接攔住了槐安,然后快步上前抱住槐安的雙臂,笑著說道:
“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對得起良心的事,就不怕這種惡人鬧事!”
“我相信,這個世上總有公道可言,即便公道可能會來得很晚很難。”
“可是它一定會到,一定不會讓誠心之人傷心!”
槐安面露真摯之意,對著伊然抱拳道:
“多謝前輩為我們主持公道,更加多謝前輩拯救我們于危難!”
“此等大恩,我們實在是無以為報。”
伊然擺了擺手,輕松愜意地說道:
“我不是什么前輩,你這樣為古泉鎮默默付出的存在,才當得上一句前輩。”
“也不用想著什么報恩,能夠替這些普通百姓守護家園,就已經是最好的報恩了!”
伊然嗅了嗅從槐樹下酒壇中散發出的酒香味,然后對著淮安笑道:
“真要謝的話,不如就請我喝酒。”
“酒這東西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槐安悲戚的眼神中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從空間戒中取出桌椅直接擺在了院內。
將整整五壇酒擺在桌子上之后,槐安笑著說道:
“正想見識一番公子的酒量!”
伊然對著蘇大努了努嘴,然后看向院墻外的眾人。
蘇大立馬心領神會,走到了破損的院墻處,大聲喝道:
“看什么看,還不趕緊走,都是一幫子墻頭草,連是誰在照顧你們都不知道,白活了那么大歲數。”
“還有,你們就不覺得褲襠里有些涼嗎?”
“還好這是大冬天的結了冰,不然可得被你們這群人給熏死!”
賭坊掌柜看著有趕人架勢的蘇大,立馬變得無比殷勤,同樣對著那些人毫不客氣地吆喝起來:
“走走走,趕緊走,還待在這里等死呢?”
說完就是一腳踹在了趙高的屁股上,惡狠狠地說道:
“你這狗東西,還不趕緊滾,老子早就想打斷你三條腿了!”
趙高聞言立馬踉踉蹌蹌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著遠處跑去。
他今天不光是掉了幾顆牙丟了幾分顏面,名聲徹底臭了。
今后的古泉鎮可能再也容不下他們一家。
賭坊掌柜看著趙高狼狽不堪的身影,心里也在想著:
“蘇大這個小兄弟,脾氣也真是好,面對這種恩將仇報的雜種也能夠放任他們離去。”
“要是老子,多少得打斷他三條腿,讓他在床上躺幾個月。”
滿眼兇光的他,突然臉色一變,笑瞇瞇地說道:
“什么老子不老子,什么打斷三條腿,我可是正經生意人!”
看著很快散去的人群,他也轉身對著蘇大說道:
“蘇小友,若是不嫌棄的話,閑來再到賭坊一聚。”
蘇大摸著腦袋,憨然笑道:
“以后所有機會,定與掌柜討些酒水。”
“至于賭,那就還是算了吧!”
賭坊掌柜也沒墨跡,說完之后便直接掉頭離去。
幾人喝著只能算是最普通的酒水,吃著最廉價的干果小食。
一番暢飲之后,在微醺之間,槐安默默地低下頭走向了槐樹,雙臂張開將槐樹抱住。
槐樹也知道度過了這次的危機。
在蘇大和談小魚震驚的目光中,它伸出兩根枝丫搭在了槐安背上,就像是一對互相擁抱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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