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燼天下 第1160章: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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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似乎略有所思,天澈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的問道:「你準備什么時候去六欲頂?既然已經有了魔教的線索,你肯定還是要親自過去解決吧?」
提到這件事蕭千夜就頭疼的揉了揉額心:「要不是凌波意外中招,我是真不想千里迢迢去管閑事啊,畢竟那地方是魔教的老巢,誰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而且現在解朝秀和蒼禮下落不明,別云間和天工坊也是敵暗我明,還有……」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眼前閃過帝仲恢復之后的模樣,不知為何心頭一顫,又是一陣莫名的不安。
「還有就是上天界吧?」天澈倒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嘆了口氣微微加重了語氣,「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不過你要是累了煩了想回來,昆侖山隨時歡迎。」
「我倒是想留下來,再也不走了。」蕭千夜自言自語的嘀咕,回憶著過去種種心中感慨萬千,「真沒想到那一年我執意離開昆侖山回飛垣,到如今最懷念的地方……竟然不是自己的故鄉,而是這座干凈的雪山。」
天澈欲言又止——干凈,不僅僅是高峰白雪,清風寡霧的干凈,也是與世無爭,遠離世俗的干凈吧?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天澈一邊收拾著書架一邊笑瞇瞇的說話:「我看你也閑不住,干脆去蘇州找阿瀟去唄,我也不指望你去指點新弟子的修行,少給我帶些奇奇怪怪的人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蕭千夜笑了笑,回道:「人家愿意學,你也愿意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帶回來的人,扔給我教還有理了?」天澈翻了個白眼反駁,罵道,「我看你以前教阿瀟的時候挺有耐心的,難道那時候就別有用心了?」
蕭千夜被他一句話說的臉頰微燙,索性閉嘴不回話了,天澈憋著笑:「被我說中了嗎?果然越是臉上一本正經的男人越是不能相信,她那么喜歡你,你就板著一張冰山臉死活不回應,搞了半天你才是那個戲精,騙了所有人。」
「師兄,你饒了我吧。」蕭千夜擺斷天澈,頭皮麻煩的找理由開溜,「我是要去找她,免得留在山上被你們數落。」
「你活該。」天澈雖然嘴上低聲罵了一句,手里卻飛速用靈力寫了一個大致的地址給他,「他們好像是挨家挨戶的在找,你有點蒼穹之術,到了蘇州應該能很快能見到她。」
蕭千夜點點頭,當真是一分鐘也不敢多留轉身就跑了,短距離的光化之術對他而言并不難,很快他就從一望無垠的昆侖山脈來到了春江水暖的江南道,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雅致浪漫的城市,蕭千夜只感覺迎面吹來的微風都充滿了溫柔的香甜味,擦肩而過的行人操著一口他并不是聽得很明白的方言,也是軟黏黏好似能融化人心,最后一絲夕陽的余暉映照在城中的小橋流水上,熒熒閃爍,同樣是徹夜通明的城市,同樣是鶯歌燕語不絕于耳,但給人的感覺竟是截然不同的舒適溫馨,明明街道兩邊也有無數小攤販吆喝著做生意,明明高大的酒樓也是熟悉的燈紅酒綠,偏偏就是有種奇怪的魔力,能讓人放下警備,只想悠閑的漫步其中。
江南素有水鄉之稱,臨水而居,煙霧繚繞,頗有詩情畫意,但他并沒有閑心游玩,而是順著點蒼穹之術風靈的指引徑直來到了一處高門大院附近,江南的建筑風格不同于長安,是青磚白墻,清冷的色澤看著質樸清新、平靜悠遠,而他所處的這間大宅子應該也是當地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很遠就能看到守夜的家仆正在點燈,蕭千夜疑惑的四下打量,隨手撩起一只風靈詢問:「她真的進去了?」
風靈在他指尖微微顫動回應,蕭千夜只能耐心等候,一晃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就在他遲疑要不要親自進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的時候,忽然周圍的風靈又是一動,隨即帶著他往后院的方向走去,蕭千夜箭步跟上,果然聽
見寂靜的草坪上傳來兩聲微乎其微的腳步聲,隨后就有熟悉的火焰氣息撲面而來。
在他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鳳九卿帶著云瀟是從院子里翻墻而出,顯然沒有預料到會在這里看見他,云瀟呆呆站了好一會才不可置信的撲上來,欣喜若狂的問道:「千夜!你怎么也來了!」
蕭千夜先是看了看云瀟,她束起了衣袖扎起來頭發,還有模有樣的換了一身黑色夜行服,而鳳九卿還是我行我素,大半夜穿了一身醒目的白衣,兩人站在一起,倒是有幾分傳說里黑白無常的架勢,頓時覺得場面有些好笑,他輕咳一聲,明知故問的道:「深更半夜,你們兩個從別人家里翻墻出來,到底要做什么?」
云瀟臉一紅,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鳳九卿,小聲嘀咕:「大半夜翻墻……你說還能干什么?」
「偷東西?」蕭千夜憋著笑,想也沒想的脫口,話音未落云瀟就急沖沖的捂住了他的嘴,剛才還只是微紅的臉頰頓時燒到耳后根,狡辯,「沒有沒有!我們才沒有偷東西,是找、找東西!」
鳳九卿還是板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冷淡的說道:「來的正好,你手腳比她利索,從明天起你跟我出來找,讓她在客棧里等著。」
「還要找?」云瀟苦著臉欲哭無淚,抓著蕭千夜的胳膊左右搖晃,一邊抱怨一邊不情不愿的回道,「爹,我們從長安城一路找下來,到今天這戶已經翻了六十八家大院了,雖然說不是偷東西,可不請自入、還是大半夜偷偷摸摸的進去翻箱倒柜,這算私闖民宅,是違法的!」
鳳九卿理直氣壯的反駁,一把將女兒重新拽回了身邊:「我一不劫財二不劫色,就進去找東西,找不到就原封不動的出來,只要不被發現,哪里違法了?」
云瀟掙脫他的手一溜煙又跑了回去,沖他做了個鬼臉嘟囔:「怎么沒被發現過?是被您用法術遮掩糊弄過去了,您還打碎了四對玉鐲、兩個花瓶,應該都是價格不菲的寶物。」
「我又不是沒賠錢。」鳳九卿狡辯了一句,指著她的鼻子提醒,「那可是你娘的遺物,之前不知道云家祖上的事情就罷了,如今知道了,那么重要的東西當然要去找回來。」
「我娘說過不找了。」云瀟義正言辭的看著他,緊緊絞著手,「我娘十八歲那年最后一次下山找尋自己身世的線索,那次回來之后她就決心告別過去重新開始,所以無論是親人還是玉佩她都已經放下了,她乳名叫「湫湫」,直到撫養她的婆婆去世之前才告訴她姓氏為「云」,十八歲之前昆侖弟子都喚她云湫,十八歲之后是她自己改了名字叫「云秋水」,您還不明白嗎?我娘不想拘泥于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只有往前看才能獲得新生。」
「可那是你娘的……遺物。」鳳九卿咬了咬牙,最后兩個字語音已然顫抖得無法自持,這種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然而越是清楚妻子的為人,他就越無法放下過去的愧疚,二十多年的時光對他而言不過彈指一瞬,對秋水而言卻是最為燦爛的青春,可是他從未理解過妻子的心情,從未考慮過妻子的難處,只是因為賭氣就和她天人永隔!他甚至在二十年多年后才偶遇了自己的女兒,沒有盡到一天父親的責任!
秋水為什么會死?她不是死于明玉長公主的算計,也不是死于天池幻魃的陰謀,而是死于內心的無法釋懷——是她帶走了古玉沉月,是她逃離飛垣隱居在昆侖,是她為了女兒不惜代價的毀掉了另一個女人的一生。
但他比誰都清楚,這不是兩個女人的恩怨,是他一手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局,卻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茍且偷生至今。
云瀟看著忽然沉默的鳳九卿,眼神隱隱藏著鋒利的光:「她肯定不希望您一直活在過去。」
鳳九卿閉目無
聲嘆了口氣,自從飛垣碎裂之災結束,他也掙脫了夜王的控制,但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像從前那樣繼續漂泊,而是在昆侖山深處不問世事的隱居起來,那個地方離西山墓園很近,有一片清澈的天池,明明是在巍峨的群山之間,卻罕見的長出了郁郁青草,風也褪去凜冽的外衣,有種神奇的和煦溫暖,一座座小小的墓碑安靜的豎立,無論身前是何種身份,死后皆以同等規格長眠在雪峰之下,偶爾會有山野精靈高歌路過,也會有山鬼山魈不避嫌的醉酒其中,他靜默的看著,一眼就能認出妻子的那塊碑,卻很少有勇氣走過去。..
那塊小小的碑,成為刺穿他心臟的利劍,只是看一眼都會痛徹心扉。
三人相對無語,半晌還是蕭千夜摸了摸云瀟的腦袋打破沉悶,他淡淡的笑著,并不想多說什么改變兩人各執一詞的看法,而是指了指旁邊高大的墻院:「明天起我陪你找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翻墻而已,又不是什么難事。」
「你……」云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沒開口就被堵住了嘴,蕭千夜搶話道,「我正好也想休息幾天,純當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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