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燼天下 第1110章: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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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越下越大,雨中的明爭暗斗也越來越兇險,解朝秀輕握茶杯的手因興奮而微微顫抖,目光望著黑漆漆的海面,他其實一眼就能認出來剛才那個人就是重嵐,但無論多少次,他還是會被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震驚,半獸人的體格是經過藥物催發、比習武之人還要強健百倍的存在,可在純血的辛摩族面前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辛摩族的由來是個謎團,連他這樣活了數千年的怪物也無法得知他們真正的起源,只知道這是唯一一個因為嗜殺好戰驚動了上天界,幾乎被追殺殆盡的種族,這么多年以來,純血的辛摩族以近乎全勝的驚人戰績聞名天下,重嵐更是史無前例的創下了十年掀翻三十五座流島政權的記錄,這樣的人忽然來到螺洲灣,必然是讓這群結黨營私、牽一發動全身的黑商們惴惴不安,既不敢得罪他惹火燒身,又不想真的讓他成為同伙夜長夢多。
能不動聲色的讓對方知難而退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但顯然重嵐此行是勢在必得了。
解朝秀不動聲色的平復情緒,忽然有些好奇的望向了重嵐身邊的兩個人,流島敢和辛摩做朋友的人不多,而有實力讓辛摩稱兄道弟的人就更少了,這兩個人到底什么來頭?如果說重嵐那一腳是在意料之中,盲女和小公子的戰斗也算合情合理,那么貓女那邊的戰斗就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貓女是以敏捷著稱的半獸人,可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男人瞬移到了背后,甚至被對方一腳踢成重傷昏迷不醒?
坦白說那一腳似乎還是因為憤怒失去了理智,否則那種距離下一劍砍斷脖子直接斃命也是很輕松的事情。
解朝秀轉了茶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大概半年多前,重嵐受傷的消息像一顆炸彈在黑市傳開,純血辛摩族有著非常強悍的自愈能力,一般不需要治療就能自行恢復,但那一次他的傷曠日持久,最后罕見的請了大夫專程根據辛摩的體質配了藥,作為同行,他雖然很謹慎不會親自和這么危險的人交涉,但出于好奇還是打聽到了一些令人震驚的消息——重嵐是在飛垣受的傷,打傷他的人,是傳聞中的戰神后裔。
飛垣,這兩個字對他而言是特殊的,他曾經兩度去往那座神秘的孤島,但一次也沒有找到想找的人。
飛垣,這個名字對萬千流島而言也是特殊的,因為這是唯一一個擊敗了上天界,徹底脫胎換骨的國家。
解朝秀的眼底一顫,一個更加危險的名字在腦中迸出,但他只在瞬間的心驚肉跳之后就被另一種狂喜取代,甚至不由自主的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還在暗戰的街道,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蕭千夜已經連續擊敗了幾個試圖攔截的敵人,雖說有重嵐兩人暗中跟隨,但其實他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幫助,僅憑一己之力就第一個出現在了九重天塔下的空曠廣場上,而此時距離最近的爭奪者還在數百米開外艱難的前進。
解朝秀有一絲疑惑,抬頭望向九重天塔的頂端,蒼禮并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可如果再不出手,這第一枚龍符勢必要被他輕而易舉的拿走了。
他在猶豫什么……還是說已經有了和自己相同的猜忌?
想到這里,解朝秀放下茶杯無聲無息的走入雨中,然后像一片浮萍點足掠起,踩著空中的金蓮不請自來的踏上天塔頂端,果然如他所料,蒼禮面容凝重的盯著下方,只用余光稍微掃過這個忽然間站在窗臺上的訪客,兩人心照不宣的一起看向左側副塔,蕭千夜并未借助法術,他只是順著塔壁連續跳躍就借力站到了塔頂,那里有唯一一扇敞開的窗子,一眼就能看到擺放在正中間的精致神龕,他謹慎的用劍氣護體,摸出懷中的金蓮令咔嚓一聲扣入鎖扣,頓時左塔明光萬丈被瞬間點亮,螺洲灣歡呼一片,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龍符搶奪的第一個勝者已經出現!
云瀟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亮起的塔,心中沒有半點輕松反而更加緊張的拉了拉身邊的重嵐:“這么簡單就拿到了?那座塔上竟然沒有任何人阻攔?”
重嵐難得的收斂了笑意,他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凝重的望向仍是一片漆黑的右塔,直到蕭千夜拿著龍符回到兩人身邊,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耐心又等了好一會,終于在半個時辰之后才看到相同的明光被點亮,重嵐托腮想了想,認真的道:“這一路少說也有三四十號人出手阻攔,反而到了左塔忽然如此順利,蒼禮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人,多半是要開始懷疑你們的身份了,明天去天街,務必要更加小心才行。”
“明明是他們技不如人。”云瀟理直氣壯的接話,重嵐聳聳肩膀,雖是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但語調還是刻意加重略帶玩笑的提醒她,“你們不是想調查山海集到底牽扯了多少勢力組織嗎?就這一路上我們遇到的那些人,至少有三個勢力龐大的門派,各個都是流島數一數二的狠角色,真要一起得罪了還挺麻煩的,不過你倆的身份要是曝光,想必他們還是得腳底抹油趁早開溜的,哈哈。”
云瀟懶得和他貧嘴,跑向蕭千夜擔心的檢查了一番,天塔頂端的兩雙眼睛不約而同的互換了神色,蒼禮起身關上窗子,同時散去螺洲灣的暴雨和水霧,他靠在休息的躺椅上揉著隱隱作疼的額頭,嘆了口氣:“剛才我的人回報,說是重嵐少主還在南風苑和十娘喝酒,呵呵,那女人真有本事,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不怕龍傅找她麻煩呀。”
“她倒是敢說重嵐不在,只怕南風苑一晚上就能被夷為平地,龍傅和重嵐,換我也選重嵐,畢竟命比生意重要。”解朝秀淡漠的幫辛十娘說話,蒼禮擺擺手,問道,“秀爺大晚上親自登門拜訪,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那兩個人的關系,是否過于密切了?”解朝秀拉了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回憶著云瀟撲向那個人的動作,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格外的違和,讓他的眉峰不由蹙起,蒼禮望了他一眼,笑道,“你自己男扮女裝,懷疑別人女扮男裝?”
“重嵐不也換了身衣服?”解朝秀不以為然的輕哼,蒼禮嘖嘖舌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嘀咕,“還挺好看,不過和你比起來還差了點。”
“我確實感覺他很眼熟。”解朝秀再次說起這件事,眼中似乎有意味不明的神色掠過,“我一定見過他。”
“看著弱不禁風,功夫不錯呀,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蒼禮一臉平靜地說話,不慌不忙的輕輕一笑,“他手上的那柄劍挑起的幻象能直接壓制我以靈力幻化的雨水,甚至能將其凍結成冰雪反攻盲女。”
“我看見了。”解朝秀的黑眸在燭火下閃動著異樣的光澤,“若是和他同行的另一個人比起來,他的劍術其實并不特別出彩,真正厲害的是靈力,他擊退盲女的那一下,所彈奏的音律根本不在調上,但就是這么外行的幾聲樂響就能直接讓盲女無法動彈,他的術法一定在劍術之上,而且……要高的多。”
“嗯……”蒼禮罕見的露出了憂色,“真不愧是重嵐帶來的人,我聽說那家伙好像確實認真做了幾年生意,把一個快破產的家族企業經營的風生水起,還賺了一大筆賭金,難道是想借此機會帶著一群實力差距巨大的混血同族金盆洗手放棄危險的戰爭財,安安穩穩做個奸商安度晚年?呵呵,秀爺,你說他會不會是真的想加入十方會議?”
解朝秀擺擺手,不置可否的冷笑:“怎么可能,重嵐現在就是山海集的‘潛規則’,就算他覺得戰爭財風險太大,也完全沒必要為了做生意賺錢加入另一伙黑商組織,他目的不明,你更要小心謹慎才是。”
蒼禮頭疼不已:“麻煩了,難怪這次連宗主都親自現身讓我謹言慎行,靜觀其變。”
“蒼禮,明天的天街會場,我要單獨帶走那位小公子,在此期間,你幫我拖住重嵐他們。”解朝秀打斷他的抱怨,沒有任何表情的抬起眼,蒼禮不明所以,拖著下腮回道,“秀爺懷疑他們的身份?”
“你不也在懷疑?”解朝秀只是略微彎了彎唇,笑起,“否則為何撤去塔頂的暗衛,讓他輕而易舉的拿走龍符?我記得天街的主會場前幾年才重新改造過,請的還是流島最負盛名的天工坊,據說一磚一瓦都暗藏玄機,今天有重嵐在場你也不好冒然動手,畢竟是能一腳把末邪踹到深海里喂魚的對手,沒必要和他硬鋼,但是明晚上到了天街,就算是重嵐也得遵守開始的約定不能再動手,你也想借此機會好好試探他們的來歷吧?”
蒼禮淡淡的笑著,表情越是平靜,目光就越是咄咄逼人:“可我不想在天街打起來,最多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解朝秀的臉上浮動著詭異的笑意,撩著一縷長發夾到耳后,他的皮膚光潔如雪,一顰一笑更是嫵媚動人:“一炷香足夠了,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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