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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鶯鶯的目光看向別處,說道:“他們,自是不敢說的。”
燕南天聽到這話抬起了頭來,問道:“有何不敢?”
王鶯鶯道:“這天地之間,氣運早為定數,這里多些,那里就會少一些,陛下勵精圖治,治國有方,使這天下安居樂業固然可增國運,可這卻只是一小部分,微乎其微的,真正能使得陛下長生的,乃是大氣運。”
“大氣運又從何而來?”
王鶯鶯的目光看他,一瞬之間燕南天心中顫動了起來。
只聽王鶯鶯開口道:“搶來!掠來!”
燕南天在一陣沉默過后,忽的喘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在恍惚之間,竟是確信了眼前之人說的話。
氣運,真的能令朕長生?
一句話下,他的思緒顫動,忽有起勢之心。
王鶯鶯面色平靜,說道:“陛下要明白的是,此路所面臨的障礙是巨大的,揮出刀劍,便意味著大景將踏入非凡之境地,入此大局,那便是仙凡之爭,輕則國祚覆滅,重則萬劫不復,天下必逢亂局,人道受天地所眷顧,因其平安無事,若起爭端,將不受天地所護,到時候便是妖孽謀國,修士貪運,若無從應對,天下將民不聊生,國之氣運將一點一點被蠶食,直至新的人皇出世,一切歸于最初。”
燕南天聽到這樣的話頓時心中一怔。
這的確是嚇到了他。
若是真踏出這一步,他的確沒有半點法子。
到時候,天下將傾,誰又能力挽狂瀾?
燕南天從那暢想之間回過神來,他虛起了眼眸,伸出手來,卻是忽的掐住了王鶯鶯的脖頸。
王鶯鶯面色不改,縱使被掐著脖子,卻也平靜的看著燕南天。
燕南天厲聲道:“妖道!”
王鶯鶯目視著他,努力的開口道:“這不是正是,你,所想知道的嗎…”
燕南天猛的將其甩開。
但王鶯鶯卻只是踉蹌了一下,很快就穩住了步子。
她抬起頭來,看向燕南天道:“若是陛下怕了,那便安行國道,莫誤家國,莫使天下遭劫,要么,便舍棄這身下天子王位!”
“放肆!!”
燕南天怒從心起,本欲殺其泄憤。
王鶯鶯卻是不卑不亢,她眼中帶著怨恨,看著這高高在上的帝王,不發片語。
“來人!”
“將其打入冷宮!好生看管!”
燕南天最后卻收了殺心,怒而喘息了幾聲后,便離開了這里,回了那御書房中。
而王鶯鶯則是被驅趕去了冷宮。
她無所怨言,如今只是為了償還這因果,旁人不敢說的,她說了,后果是如何,她也說了,她已經給了燕南天答案。
無所多言,她只求山門平安。
在王鶯鶯知曉自己被打入冷宮時,她心里就已經明白了,燕南天動了心思,只是一時心中難以接受,總有一日,他會動心思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將自己打入冷宮。
自己一個才入宮的秀女,一無背景,二無依靠,哪有那資格進冷宮。
可轉念想來,王鶯鶯卻又討厭這樣的結局。
如果真的要選的話。
她寧愿被賜死,也不愿等到燕南天再來找她…
歲月流轉,江湖上一代換一代。
新朝換舊朝,江湖上的面孔也變了又變。
年輕之秀慢慢在這江湖上積攢起了名聲,南邊道上的一個女鏢頭,師承南北樓王樓主,行走江湖,名聲頗顯,因其名,江湖人故稱其為魚女劍,余有魚。
這些新秀慢慢接管了這座江湖,一代換了一代。
有人傳言說,魚女劍終將接替她師父的位置,成為那南北樓主,但又有人說,余女俠親口承認她志不在此,總歸傳言頗多,這同時也讓人想起了南北樓來。
算下來,南北樓也已經老了。
這么多年來,南北樓少有培養新人,這兒反而更像是當初一輩的江湖人養老之地,再加上這些年少有作為,更是名聲不顯。
當初南北樓的赫赫威名,如今早已不在了。
再加上這江湖上門派頗多,風頭一蓋,這南北樓,便再沒了聲音了。
甚至有時候問起年輕一輩,都沒人知道這南北樓到底是哪里,又是什么勢力。
而身為南北樓樓主王平安,卻不在意這些。
他也老了,如今頭發黑白交接,胡子悠長,早不似當初的少年模樣了。
“啪啪啪…”
不遠處坐著的人拍了拍掌,此人已經老如枯槁,眼眸凹下,不成模樣了。
據他自己所言,自己已經高壽八十有余,年過古稀,已經是半只腳邁進棺材板里面的人了。
“呵呵,王樓主劍術不減啊…”
老人家的聲音沙啞,笑著,卻被胡子遮蔽了面容。
王平安收起了劍,轉頭看向他道:“你還有雅興出來曬太陽?”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這風可冷,當心將你的命給吹走了。”
老人家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之時,雁地破滅,出走西北的趙無極。
這么多年過去,他已經老的不成模樣了。
趙無極呵呵笑著,說道:“能死在大襄,我已經很滿足了,還是要多謝王樓主收留。”
王平安道:“這兒是大景,早就已經不是大襄了。”
趙無極點了點頭,他的確已經認命了。
這般天時,在他有生之年,襄之一字,怕是沒有再興起的機會了。
他看著王平安,卻道:“我當年若出走北漠,不見得沒有半點機會。”
王平安道:“后悔了?”
趙無極搖了搖頭,說道:“其為異族,其心必異,父為太祖,我又怎會投敵異族。”
王平安聽到這話臉色才好看了一些,說道:“你這人還算知道些道理。”
趙無極笑了笑,卻沒答復。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去,卻見秋色盎然,那落葉撒下,已然到了深秋之際了。
“王樓主。”
“嗯?”
“我這一輩子,成事不足,最對不起的應該就是太祖,我時常在想,若是當初我不逃走,天下會不會還是我趙家的天下。”
王平安坐了下來,說道:“對于我們這些江湖人而言,這天下跟誰姓,并不重要,只要他不是異族,能使這百姓安居樂業,使這天下太平,那誰的天下又有何所謂呢?”
趙無極釋懷了,他長舒了一口氣,呢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