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為什么問他呢作品:《》
“我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五年前?”
“好像是。”
云禮說道:“那時候你還很稚嫩,一副地痞流氓的架勢,在外游歷被偷了錢財,反手就來偷我的,被我抓個正著。”
“這糗事有什么好提的。”
“你還不好意思?”
“你提我也提了,不知是誰,上青樓的時候腿都打顫,好幾百歲的人了,連青樓都沒去過。”
“我那是潔身自好。”
“是啊,前兩天還有奏折彈劾你在翠云樓一擲千金,身為宰相,不知檢點。”
“誰又胡咧咧,那是傳言,信不得。”
“整個朝廷都知道,上京城的百姓也知道。”
“咳咳…”
兩個人互相說著對方的糗事。
從認識開始,一樁樁一件件都不錯過。
云禮很珍惜這位不要臉的朋友,但唯一讓他覺得不開心的,這位朋友卻做了皇帝。
說著說著,云禮卻是話音一轉,說道:“我說,你要是這次過去,死了怎么辦?”
趙靈均愣了愣,說道:“沒想過。”
云禮點了點頭,說道:“說起來,裕王應該不會殺你,大概會給你關起來,耀武揚威,回頭我再幫你把傳國玉璽藏起來,他就更不敢殺你了。”
趙靈均哭笑不得,說道:“這點子不錯。”
云禮想了想,說道:“說真的,這次你要是真敗了,要不然你也別想著做皇帝了,沒意思,我帶你去修仙界,見識見識這世間的廣袤,這不好嗎。”
趙靈均沉思許久,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是很喜歡陌生的地方。”
“嗯?”
“總之…”
趙靈均輕嘆了一聲,說道:“我沒想好。”
云禮像是看出了他的糾結,說道:“這皇位就這么讓你舍不得?”
趙靈均頓了頓,卻也恍惚了。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總歸,自己是不會就這么離去的。
他心里是不甘心的。
趙靈均道:“我不是舍不得,我就是想試一試,祖輩的光輝照耀著我,這是我的使命,這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我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那群蠢材將大襄給葬送了,其實說來,若是這些個皇子里,但凡有一個有先皇的半分風采,我都不至于來。”
聽他這樣說起,云禮也明白了些許。
“祖輩的光輝啊…”
云禮呢喃著,又想起了自己在云府做掌事的歲月。
那時候,他也在祖輩的光輝照耀之下,追趕著祖輩的步伐。
所以當趙靈均說起的時候,他尤為理解那樣的心情。
云禮看向他,說道:“你別死了就成。”
“死不了。”
趙靈均這樣回答道。
趙靈均離開上京城后,云禮盡管心里有千百個不愿意,也還是領了那太師的職位。
他一心輔佐著年幼太子監國。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經過他的手。
朝堂里的官員不知道吐了多少唾沫,隔日一早的奏章也全是彈劾他的。
但云禮卻不在意。
這是他最后一次做這樣出格的事情。
魚紅豆的日子過的有些痛苦,但同時,卻又快樂著。
蘭先生手把手的教他打鐵的功夫。
魚紅豆起初不明白,但經歷了千萬錘后,他逐漸的發現了那火燒鐵錘之下的深意。
千磨萬煉。
人就如鐵胚一般,千錘萬打,方才能夠變得堅韌無比。
“當!”“當!”
鋪子里不停的響著敲打聲。
一柄寶劍從那火爐里升起,經過淬火滋啦作響。
魚紅豆抹了一把汗,將那劍胚取出,手中長巾抹去。
銀光閃耀,劍鋒錚錚。
他一時有些看愣了,這是他頭一次打出一柄完整的劍。
“蘭先生!!”
“蘭先生!!”
“我成功了!”
魚紅豆欣喜的喊著。
打著瞌睡的蘭亭緩緩睜眼,看了一眼那柄劍,說道:“還成,接著打吧。”
盡管蘭先生的評價平平無奇,但魚紅豆還是為此感到欣喜無比,這樣的成就感,是他未曾體會到過的。
魚紅豆繼續忙活著,不亦樂乎。
但下午的時候,妖坊卻來了人。
聽蘭先生說,來的人是這數座妖坊的主人。
魚紅豆對此感到好奇,便也想看看這人是何等風采。
“蘭先生近來可好?”
“還好,這兒挺自在的。”
蘭亭與獾妖閑聊著,魚紅豆也看見了他以為風姿絕然的人,但見到的人,卻與他想象的差別甚大。
這人的模樣,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當獾妖回過頭去,目光正好與偷看的魚紅豆對視。
魚紅豆一怔,就要躲開。
“我很嚇人嗎?”
魚紅豆頓住了步子,后背流下了冷汗。
獾妖和煦一笑,隨即上前,將其托在掌心之中舉起。
“吾此番來,是來找你的。”
魚紅豆聽到這話愣了愣,“找,找我?”
獾妖帶著他出了妖司。
魚紅豆站在他的肩頭,一直走向那妖坊的一處山泉邊上。
四下無人。
獾妖才開口道:“早年你去林鹿仙官那里拜訪的時候,我就想見你一面,奈何那時我有事在身,不過如今也不算晚。”
“你們都說我去過,可我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
“我知道,蘭先生都與我說了。”
獾妖和煦一笑,說道:“準確來說,我這一次也不是來找你的。”
魚紅豆愣了愣,說道:“我不明白。”
獾妖頓了一下,開口問道:“有些事,我想問問陳先生,不知可行嗎?”
魚紅豆咂了咂嘴,說道:“你們都在說陳先生,可我真的不認識什么陳先生,你要找的是陳先生,不是我啊。”
獾妖頓了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此事。
他看向魚紅豆,思索良久后,說道:“如今妖坊面臨著一個難題,無論如何,妖坊都處于人間,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道氣運囊括這座天下,我妖坊,不可與朝廷為敵,可如今,天下分裂,兩方都有機會,我有意下場,為妖坊謀求出路,好讓天下妖怪安身,可如今我卻不知該如何抉擇。”
“所以我想問問,到底該選哪一方最為穩妥。”
魚紅豆不解的看著他。
他不明白,很不明白。
這樣的家國大事,已經不是頭一個人這樣問他了。
為什么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