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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生很少進到這死門里來。
這兒是死地,死門自然是又他的意義的,與生門的差別,就是在于這兒毫無半點生氣,無外乎是一個死后的長眠之地。
進入其中,陳長生在這院子里來回觀望著。
隨即從懷中取出了黑塔。
“可有察覺到什么?”
黑塔頓了頓,問道:“察覺什么?”
“魔氣,邪氣,尸氣…”
“半點沒有。”
黑塔眨眼道:“之前不是來過嗎這兒,這能有什么?”
陳長生道:“有個人告訴陳某說,那人的尸身頭顱就藏在南園之中,陳某覺得,不是這個南園,就是那個南園。”
黑塔卻道:“估計是逗你的吧,我是一點氣息都沒發現。”
若是能發現的話,早便發現了。
“是嗎…”
陳長生呢喃了一聲,隨即卻是思索了起來。
“或許還有別的南園。”
陳長生這般說著,據當初狐鈺與他說起往事時,陳長生便知道南園是矗立在一座山上的,據說是在人間,只是過去了這般歲月,早就不見那南園蹤跡了。
他搖了搖頭,隨即卻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這顆頭顱只有可能在修仙界。
黑塔道:“你就慢慢找吧,那頭顱絕對跟別的幾塊不太一樣,怕是不太好找。”
他頓了頓,卻道:“話說回來,你到底又是因為啥執著于這魔頭的尸身呢,再說,也不用非要找齊吧。”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陳某總覺得,那魔頭的尸首會與我有些關聯。”
“覺得?”
“下意識吧。”陳長生這樣解釋道。
黑塔聽后顯得有些無語,說道:“看感覺來最容易出事,依我看,你倒也不必找那頭顱,就算像你說的那樣,那魔頭如果真的回來了,光靠一個頭顱,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思索了起來。
翻不起風浪?
他倒不那么覺得。
那魔頭的本事絕對是通天的。
就不說別的,前些日那天機蒙蔽的情況說不定就是那魔頭的手筆。
這是他陳長生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轉念一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橫豎都敵不過,自己執意去找那個頭顱,似乎也沒什么作用。
可陳長生心中就是莫名的有些忌憚。
他也不知道為何而忌憚,這樣的忌憚,好似與生俱來的一般,好似野獸碰見了天地一般。
就是這樣的直覺一直在指引著他,仿佛故意要讓其深陷其中一般。
這很詭異,也尤為他難以理解。
“罷了…”
陳長生輕嘆了一聲,隨即離開了這里,回了生門。
滿月見他轉眼就回來了倒是有些錯愕。
“這就回來了?”
陳長生嗯了一聲,隨即便找了個地方盤坐下來,安心修行。
滿月見此也未多言,不再出聲打擾。
至于那邪鳳,就讓他待在地府里吧。
歲月飛逝。
于天下而言,這些年里戰事從未斷過。
人間的不太平已是常態,這個皇帝倒下,又會有下一個皇帝坐上那個位置。
短暫的王朝好似流水一般逝去。
百姓也逐漸對這朝廷感到有些麻木了。
當家國之念淡去,便唯獨余下了金銀催使著眾人奔赴戰場。
這是天下的悲哀。
戰事緊張之際,一向處于安寧的江湖也起了兵戈。
南北武盟內亂。
盟中兩派黨羽對立不止,一方想尋求機會,入天下局求那從龍之功飛黃騰達,而另一方認為,江湖不該參合這人間之事。
分歧越發焦灼,直至了兵戎相交的那一天。
欲求功利的一排集合眾黨羽欲要起勢,幾番糾結之下,兩派正欲大打出手。
直至那樓主出現,出言放任他們離去,這才沒有導致慘禍發生。
自此過后,南北武盟一分為二。
結合派眾,攻擊一萬余人從中剝離開來,其中武人共占七分,而余下的人繼續操持著南北武盟。
離去的這群人本欲東去投奔晉王。
可在這件事上,卻又出現了分歧。
“依我之見,此舉并不保險,晉王雖說勢大,但如今之情況,卻非良主。”
“屁話,若是畏首畏尾,何成大事?晉王之能有目共睹,據白夜之人說起,晉王如今之情況,卻是主動促成,可見晉王尤有把握,當是不二之選。”
“我有一選,不知當講不當講,雖說功利不似從龍,但好在足夠穩健。”
“還請道來。”
“在于邊關!”
“我等不入任何一人帳下,且以江湖之名前去邊關,阻攔那入關的北漠人,此舉若成,將來無論是何人上位,我等都有一功。”
“這如何算是良策?不成不成,若無所主,銀錢糧餉皆是為空,難成大事。”
“江湖本就如此,于這天下而言,名聲最為重要,舍棄一二,又有何妨?”
“你這是胡言之語!”
“我倒是覺得此法或許管用。”
“我倒是覺得投奔晉王才是明智之選。”
因為此事,分出去的人再度起了分歧。
因為這件事吵了許久,甚至到了愈演愈烈的程度。
兩方人馬本就是江湖性子,都是不服輸的主,也導致了這般爭吵始終都沒有低頭的一方。
索性再分!!
保守的一方人馬帶走了四千余眾,直奔邊關而去。
而另一方,則是投奔晉王而去,求那從龍之攻。
世事多變,方才安穩不久的江湖也再度凌亂了起來。
而作為樓主的王平安卻只是平靜而嘆,觀望著這天下大勢。
又過數月,南北武盟之中陸續又走了三千之眾,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人起頭,那便不會有結束的那一天。
而在不久后的某一天,王平安忽的收到了一張拜帖。
來自于南燕門。
當看到這封信件時,平安皺起了眉頭。
沒過幾日,南燕門便來了人。
王平安看到了一個少年,于那大雪夜里披著狐裘,從那馬車上走了下來。
二人目光相對之間,平安恍惚間明白了什么。
“這位,乃是裕王世子。”
在過去的近百年歲月里,‘裕王’這個封號,從不存在于大襄。
最近的一位,只在于景末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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