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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兄長莫不是說笑,干爹還在的時候,兄長難道不還是個孩童嗎?”

  陳長生笑道:“是孩童。”

  長川聽后亦是一笑,也沒在意陳長生這般好似胡言的話語。

  “那兄長呢?”

  陳長生思索了片刻,說道:“時常買你干爹的酒喝。”

  他們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不知不覺時間便過去了,那天邊浮起了一抹紅霞,落進了酒肆里。

  他是真的說不上來這件事。

  “不知道?”

  “嗯,不知道。”

  長川聽著,時不時會點點頭。

  他聽的很認真,也沒有敷衍了事。

  “當年啊…”

  說起的都是當年。

  忽然間覺得,面前的人并不一定真是自己的兄長,或是叔叔…

  “干爹竟這般厲害…”

  話到這里,長川卻是忽的思索了起來。

  嘮叨起這些,墨淵才忽然覺得歲月過的慢了些,人間的日子,總是要比那碧波湖千年的修行慢上許多。

  墨淵則是不倦的說著,他的話至來都多,說的自然也夸張,三兩件小事便能嘮叨好久好久。

  墨淵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

  長川問到:“墨叔叔是怎么跟我干爹認識的?”

  “這個啊…”

  長川順著話茬往下接,但他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對他而言,一壺酒并不值多少錢。

  墨淵一眼便看清楚了長川的心思,但他卻并沒有拆穿什么,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盡管長川有些不信,但他還是與這兩個人聊了許久,他也喝了個半醉半醒。

  墨淵笑著對他說道:“你好歹是開酒肆的,這酒量可遠遠不行。”

  “叔叔說錯了,賣酒的又不一定能喝酒,要是誰人都像叔叔你這樣能喝,那我早便發財了。”

  “哈哈哈,是極是極。”

  墨淵摸了摸袖子,從中摸出了一個物件,遞給了長川,說道:“叔叔我稀罕你這侄兒,頭次見,也得個有禮才是,來,拿著。”

  長川愣了一下,接過手中一瞧,卻見什么都沒有。

  “這…”

  “什么都沒有啊。”

  墨淵玩笑道:“好東西,瞧不見。”

  長川無奈一笑,卻也沒多說什么。

  只當是自己這位叔叔喝醉了。

  但陳長生卻是看的清楚,那是數縷福祿,保他平生安健富貴。

  這份因果,可就說不清了。

  “那豈不是說,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當有份禮才是。”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一時卻不知道該送些什么好。

  墨淵說道:“陳先生要是不知道送些什么,不然就送個名頭?”

  “名頭?”陳長生不解道。

  長川也有些不解,“什么名頭。”

  墨淵解釋道:“遇到了難事,可以將陳先生搬出來。”

  陳長生無奈一笑,說道:“這算是什么。”

  長川聽后也是不禁一笑,問道:“聽叔叔的意思,兄長的名頭很了不得?”

  “那是自然。”墨淵笑道:“就在這大襄而言,你若是對那皇帝說陳先生是你兄長,他都得禮讓三分。”

  長川聽后不禁笑道:“叔叔吹的厲害了,侄兒哪敢要這名頭啊,不敢不敢,不敢。”

  墨淵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等哪天你可以試試。”

  陳長生見墨淵這幅模樣,不禁搖頭一嘆,說道:“你啊你…”

  墨淵嘿嘿一笑,就如當年。

  陳長生轉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二人也得走了。”

  長川聽后起身道:“我送送叔叔跟兄長。”

  墨淵擺了擺手,說道:“別送了,壺里的酒,你都還沒喝完呢,哈哈哈,走了!”

  長川見自己這位‘叔叔’跟在‘兄長’的身后走出了酒肆。

  他送到了門口。

  瞧著這極有意思的兩人,他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暢快。

  長川覺得,‘兄長’或許說的有些是真的,但這位‘叔叔’定然都是說的假話。

  待那二人走遠過后,長川才嘀咕了一聲:“哪來的叔叔,又是哪來的兄長啊…”

  他搖頭一笑,卻也沒多在意。

  這一下午,聊了許多,喝了許多,暢快就好。

  他哼著小曲,隨即收拾起了桌上的東西。

  這時,卻又是沒有一點醉了的樣子。

  至始至終,他都不清楚自己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墨淵跟在陳長生身旁。

  他笑著說道:“這侄兒為人不錯,將來定會結識許多誠心之人。”

  陳長生看向他,說道:“你這話真是從未少過,本來他還信的,你一來,他便覺得我二人是來騙酒喝的,要是換做別人,早便將我們轟出去了。”

  墨淵笑了一聲,說道:“不也一樣喝了酒嗎,再說了,我也沒白喝,不是嗎。”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那福祿氣一給,這因果可就斷不了了。”

  “那又如何。”

  墨淵笑了笑,說道:“先生不怕,墨淵就不怕。”

  “你啊,比那老龍王還不如呢。”

  “先生過譽了,比起沒臉沒皮,少有人能強過我幾分。”

  “可不是夸你。”

  他們走出了秋月坊。

  出了坊后再度來到了那兩棵松樹下的山包。

  墨淵這一次卻是什么都帶齊了。

  擺了刀頭,倒了酒,燒了紙錢,上了香。

  墨淵笑著對那墳包說道:“張老頭,你這干兒子不錯。”

  他愣了一下,卻又覺得奇怪。

  墨淵一時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對那墳包說話,他張了張口,卻是覺得自己怕不是得了什么癔癥。

  那墳包里的尸骨可聽不見他的話。

  身為一尊真龍,他再清楚不過了。

  墨淵也只道了這一句,隨即便什么都沒說了。

  但他卻站在那墳包前看了挺久。

  陳長生也站在一旁,看著那墳前香燭升起的青煙。

  許多念想好像在歲月之下淡去了許多,但不可否有的一些人仍舊是沉重的。

  墨淵忽的開口,喚了一聲:“先生。”

  陳長生轉頭看向了他。

  墨淵說道:“我以前還不明白為什么先生時常對墳堆說話。”

  “現在我明白了。”

  陳長生聽后并未說些什么。

  他搖頭一嘆,說道:“這可不是件好事。”

  墨淵想了想,道了一句。

  “興許吧。”

  他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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