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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神位之論,尋覓尹喜

  第一一二章神位之論尋覓尹喜第一一二章神位之論尋覓尹喜(1/2)

第一一二章神位之論,尋覓尹喜  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

  酒樓客房,王鯉坐在窗前。

  桌上一盞孤燈如螢,天上圓月光華更亮。

  宣紙凈白如雪,執筆蘸墨,王鯉目帶思索,徐徐落筆。

  下山一年了。

  他仍然清楚地記得自己的任務,監察三位香火修士與三位王朝官員,觀察三位普通凡人和三位蜀山弟子。

  截至今日,完成度一般。

  香火修士,他殺了一個土地梁碩。

  王朝官員,無有監察。

  普通凡人,馬識算一個,梁玉蓉肯定也是一個。

  蜀山弟子倒是認識不少,除了幾個叛徒,也有李君寧,顧峰和葉云深加起來算是一個。

  但,一年多的時間,他倒有十個月躺在床上,所以這般進度也算不得慢了。

  總之,不管完成了多少,總該記下來的。

  王鯉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忘記這些事情,但以文字的方式重新記述一遍,既能令他有更多的感悟,也可從中查缺補漏,找尋自己未曾發現的過失。

  他更愿意寫凡人的故事,馬識也好,梁玉蓉也罷,總是更容易喚起他心中的共鳴,這也許是因為他過去更長更深刻的人生中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并且也可算過得苦楚。

  角度和立場的改換并非一時能成。

  王鯉認可自己作為蜀山弟子的身份,也愿意維護宗門的發展、強盛以及名聲,包括他在安平城大張旗鼓,除了震懾宵小,也有向百萬凡人宣揚蜀山之名的考量。

  當他將自己所知的馬識的故事寫完之后,筆鋒一頓,悠然思忖。

  李君寧曾言:凡人來做土地,更能明白凡人需要什么,不過宗門弟子可能會有議論。

  當時,王鯉的回應是:

  「他們的意見不重要,我不管以前如何,總之在我眼里,土地神位,并不是給他們收斂香火以備轉入神道的工具。」

  李君寧口中的宗門弟子,指的是如曾擔任安平城土地的梁碩一般的外門弟子。

  蜀山一萬神位,多由外門弟子出任。

  蜀山共有十萬弟子,其中內門十二仙山弟子不足兩萬,剩下的八萬多都是外門弟子。

  他們的意見真的不重要嗎?

  重要,因為他們也是蜀山弟子,甚至是蜀山的重要組成部分。

  不重要,因為外門弟子莫說八萬,哪怕再翻幾十上百倍,也不足以影響內門的決策。

  前者溫情脈脈,后者殘酷冷漠。

  但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王鯉不應該那樣說。

  雖然李君寧不會對外轉述,可君子慎言,這般言語的確不該,哪怕當時他心有怒氣,對土地神梁碩多有怨憤,但是不當牽連所有外門弟子。

  其次,王鯉覺得自己應該適當地站在宗門位置考量。

  八萬外門弟子,雖然不是蜀山最強大的實力所在,但也正是由于他們的存在,讓蜀山對蜀山域的管理和掌控愈發齊整和完善。

  相應地,有梁碩這樣的叛逆,肯定也有盡心盡責的外門弟子在履行土地之責。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做法顯然也是不合適的。

  最后,與內門弟子不同,外門弟子雖然可以晉升內門,但他們大多數天賦一般,悟性一般,出身也一般。所以,蜀山的一萬神位,在他們眼中可能是比修行更接近長生的途徑,甚至也許能夠改變他們背后整個族群的未來。

外門弟子對蜀山的貢獻無法抹殺,宗門需要付出相應的報酬和獎勵,而神位,是最頂級的那一層。甚至可能比晉升內門  的誘惑更大,畢竟即便內門弟子也不是都能渡過天劫,否則蜀山的仙境不會那么稀少。

  可是…

  凡人難道就不重要嗎?

  兩者之間,必然要均衡。

  一個土地神位,在王鯉眼中算不得什么,隨意拋給凡人,說定下便定下。

  可實際上背后說不定外門弟子都在怎么議論。

  安平城的事情為他賺取了不少聲望,但這件事肯定也有外門弟子對他心生不滿。

  王鯉想了片刻,還是搖頭。

  他不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什么問題。

  錯誤,必然要彌補。

  蜀山要為安平城的事情承擔責任,那外門弟子也是蜀山弟子,且梁碩扮演重要角色,當然同樣難辭其咎。

  你可以說梁碩的事情是個例,但他仍然是外門弟子的一份子。

  一個土地神位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但一條性命對凡人來說同樣重要。

  蜀山給出補償,外門弟子憑什么沒有任何損失?況且說到底,神位是屬于蜀山的,根本上是由于宗主的實力與身份得來的,靠的不是外門八萬弟子。

  外門弟子做不好的,那就凡人來做。

  神位是蜀山給外門弟子的一條出路,但說穿了,它從來都不是外門弟子的自留地。蜀山給外門弟子的不是只有神位,他們的貢獻和所得已經由外門總務堂進行過相匹配的發放,神位更大程度上是一種激勵。

  若有怨言,要么憋著,要么躲著,要么退出,要么直接來找我,或者去找內門長老,或者直接去找宗主。

  既然人仙陳無咎長老將決定權交給我,我又做監察使,那我便定了!

  哪怕我讓一條狗去做土地,那也是最終決定!

  旺財:?

  此事揭過。

  再寫梁玉蓉,王鯉眼前仿佛又出現她的面龐。

  奮筆疾書,片刻之后,輕嘆收尾。

  希望她下一世能有一個好的出身、人生和結局。

  梁玉蓉體內那篇劍意手書,王鯉完整地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更對地府表達了十分的尊重和敬意,雖不知道地府愿不愿意給個薄面,但他已經盡力了。

  再往后,記下所有人和事,夜色已深。

  晾干墨跡,卷起紙張,王鯉忽地感覺有些不對。

  這般記事,好像是在寫日記,可正經人誰寫日記…

  搖了搖頭,他收起宣紙,盤坐榻上,安然修行。

  一邊領會著元神境所帶來的玄妙,一邊繼續煉制劍丹。

  有了悟空的經歷,他知道自己先前還是小心了,劍丹能夠容納的材料超乎想象,他那塊首山銅最多剩下幾斤,同時,他也將宗主李靈虛先前贈予的庚金之精也一并煉入,此物是鑄造飛劍的絕佳材料,既添鋒銳,又增靈性,一舉多得。

  次日。

  走街串巷。

  王鯉除了看凡人的精神與生活狀態之外,也關注著城中是否存在異常。

  但不是所有城池都是安平府城,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有杜小玉,更不是所有地方的蜀山鎮守和山神土地都在尸位素餐、謀害人命。

  南豐府很安寧。

  這是好事。

  轉了半天,王鯉買了幾串糖葫蘆喂貓,也買了幾個肉包喂狗,然后返回虞樓,準備吃頓午飯便前往下一處。

  虞樓還是一樣的客人滿堂。

  進門,老掌柜微垂的眼簾抬起,看了一眼,他便恍然:「哦,昨天來過的小客人,還上樓嗎?有房!」

  王鯉笑道:「您的記性的確很好。」

「嘿嘿,昨兒跟  您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呢?」

  「她…回家了。」

  「噢,我跟您說,那姑娘昨天我沒認出來,可我就感覺很熟悉,后來呀,我坐在這兒想了又想,昨晚回到家里,我突然想起來了,她很像我以前的一位熟客。」

  王鯉已經準備上樓了,聞言腳步一頓:「您覺得有人和她很像?」

  老掌柜煞有介事地點頭:「非常像!除了長相和衣著,其他都很像,我認識的那位姑娘,她更文靜,也不愛穿紅衣服。回頭一想…也已經十年了,她呀,那時候總是扮成假小子,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每回都要老頭子我偷偷找人送她回去,她父親也是個好官,這家子本該平步青云的,可惜,可惜啊…」

  「十年了,您還記得她。」

  「當然記得,老頭子我有七個兒子,偏偏沒個女兒,大膽點兒說,她來得次數越多,我是越把她當成女兒。」至此,他憂郁地轉了轉頭,掬著笑容:「您昨兒的房間還在,小二也都在候著。」

  老掌柜不想再多說,看起來肯定也知道了梁家的事情,王鯉也不惹他煩憂,轉身上樓。

  王鯉有些輕松,至少,他不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記得梁玉蓉的人。

  上樓時,他碰到一個背著長槍的青年,紅纓飄飄,銀槍透亮,面容沉肅,煞是英武。

  王鯉見他下來,主動停步站在一旁。

  而他見王鯉上去,也主動退了一步站到轉角處。

  兩人一怔,隨后互相點頭示意。

  王鯉伸手相請,對方猶豫一霎,邁步下樓。

  錯身之際,他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謝謝,便也回了聲不客氣。

  然而,當王鯉上樓走到一半,突然聽到對方呼喚:「等等。」

  回頭,他面帶疑惑。

  對方眉頭微皺:「你是…王鯉?」

  王鯉眨了眨眼,反問:「師兄?」

  對方卻搖頭,接著拱手:「在下韓元,外門弟子,你才是師兄。」

  聞言,王鯉卻不急回應,而是再度打量他幾眼。

  從韓元剛剛直呼他的名字,便知曉對方并不怎么認可他這位師兄,甚至可能頗有怨言。

  王鯉回想昨夜,沒料到自己的猜想居然確實成真的了。

  他笑著邀請:「韓師弟,坐一坐?」

  韓元看他神情,思索數息,點頭應下。

  二人上樓,進入房間。

  「按照昨天的上吧,如果不記得的話,你們隨意安排。」王鯉對小二吩咐一句,回頭看著韓元,「韓師弟,你對我有意見。」

  是陳述,而非疑問。

  韓元解下長槍,靠在身旁,坐下來后坦率點頭:「不錯,不只是我,還有許多外門師兄弟都一樣,當然如果你去問的話,他們不一定敢說,畢竟你的身份非比尋常,整個蜀山無論內門還是外門,都沒什么人敢招惹你。」

  王鯉不掩笑容,「那你為何又敢?」說著,他也看向韓元身旁的長槍。

  韓元注意到他的眼神,當即也不遮掩:「師兄您看到了,我不是劍修,也不向往做一名劍修,我這一生,孑然一人,只有長槍為伴,若蜀山容不得我,那我還清恩情,離去便是。」

  「韓師弟倒是灑脫,可萬一我要是狠辣一些,你就不怕自己走不了嗎?」

  韓元也笑了起來:「師兄若是狠辣之人,那方才估計也不會讓我先行。再則,雖然外門對你有意見,可也僅限于一事,對你在安平城的所為,師兄弟們都佩服得緊。事實上,在您決定將土地神位交給凡人之前,整個蜀山流傳的只有對你的稱贊與欽佩。」

王鯉給他奉上一杯茶,道:「神位  很重要?」

  韓元雙手接過,「非常重要。你也許無法理解,外門不同于內門,甚至可以說,仙靈云海上下,猶如兩個不同的宗門。除了少部分有機會晉升內門的弟子以外,其他人都知道自己一輩子也無法進入云海之上,所以希望只能放在神位上。而蜀山雖然有一萬神位,可所有位置都已經有人選,他們壽命悠長,不知多少年才能退出一個位子來,大家的期望很大,可一直以來總是伴隨著更多的失望。」

  王鯉恍然:「我懂了,所以先前流傳的什么美名,多半也和這尊突然讓出來的神位相關?」

  「不錯。不過師兄也不要誤會,我自己對神位沒有任何期盼,我屬于外門的少部分,我相信自己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進入內門。」

  「所以你在為其他人打抱不平?」

  「是。」

  王鯉輕笑起來。

  少頃,韓元不禁疑惑,甚至帶著些不忿:「師兄為何發笑?難道在你的眼里,外門弟子就不值一提么?」

  「當然不是。」王鯉先否定,又問:「你覺得,在我眼里,我更在意的是什么?」

  韓元望著他,想了許久,終是搖頭。

  「我現在頂著監察使的職務,但實際上我并不清楚往昔的蜀山監察使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師兄不必自謙,就監察而言,你做得很好,那般妖邪之輩,自當犁庭掃穴,徹底凈空。」

  「師弟過獎了。不過我的意思是,在凡人和外門弟子之間,你覺得我應該站在哪兒?」

  韓元擰眉,好一會兒才搖頭說:「師兄此言卻無根據,凡人與蜀山外門并非對立。」

  「的確并非對立,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解決問題的時候,總要有答桉,而任何能夠真正解決問題的答桉都很難做到不偏不倚。蜀山是仙宗,但根基來自凡人,宗門的持續發展如果缺了凡人的參與,那就是空中樓閣,早晚有崩潰的一天。我并不否認外門弟子對蜀山的重要性,但我堅信蜀山不會虧待任何一位外門弟子。可是,凡人呢?」

  第一一二章神位之論尋覓尹喜第一一二章神位之論尋覓尹喜(2/2)

  此言一出,韓元頓時稍稍沉默。

  王鯉繼續:「凡人的管理職權,本身就在外門總務堂,內門從未插手此事,可謂一應權柄盡皆賦予下放。可結果你們都知道了。

  內門沒有推拒責任,但實際上應當承擔主要責任的不是外門嗎?

  神位不是外門的東西,不是所有宗門都是仙宗,也不是所有仙宗都有神位。所以,神位交給外門弟子還是交給凡人,本質上和外門沒有任何關系。

  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我堅定不移地站在凡人那邊。

  不是因為我看不起外門弟子,而是因為外門從來都不缺少關注,上至宗主,下至仙山長老,他們都會為外門提供資源和條件,希望有更多弟子能夠順利地進入內門。然而,歷來就很少有人真正將目光放在凡人身上。所以,我不怕會激怒甚至逼得外門競相攻擊我,因為我拿走的只是萬分之一的神位,他們已經得到和未來將會得到的,遠比這重要得多。

  所以,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韓元怔愣無言。

  王鯉不急逼問。

  許久,他道:「我認可師兄的視角和立場,可那凡人沒有任何經驗,如何做得好土地?」

  「這個問題,同樣充滿了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慢。凡人沒有經驗,難道外門弟子就有經驗?」

  「他們至少有實力。」

「神位加身,靈氣灌體,道法天成,土地該有的能力她一樣都不會缺。至于實力,在蜀山域做土地,最重要的是實力嗎?韓師弟,凡人是蜀山的根基,你我都曾是凡人,但現在我們都是修士了。學習,能改  變很多東西。以前的凡人,未來可能是仙人,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視角應該是動態的,而不是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

  話落之后,房間內陷入許久的沉默。

  韓元眼眸微閉,王鯉品茶靜候。

  桌上擺滿菜品,小二退去后,韓元睜開眼來。

  他苦笑拱手:「是師弟見知有障,心思存妄,多謝師兄指點!」

  王鯉卻拿起快子,溫聲細語地說:「其實,師弟說的也不算錯,只是正因為和師弟一樣想法的同門很多,乃至包括內門也一樣,所以,我想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那我就站到凡人那邊好了。反正歸根結底,大家都是為了蜀山。」

  韓元聞言,卻正經地道:「師兄不必安慰我,方才細細想來,許多人包括我在內,都以自己為重,哪怕我不渴求身為,也未能避免地忘了自己曾是凡人。此誠為吾之過也!」

  王鯉笑而不語。

  韓元又皺著眉頭說:「現在想來,外門不少師兄弟所言的確不夠敞亮,如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一般。」

  王鯉愕然:「此話怎講?」

  韓元正色:「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兩人同時沉默,數息后同時放聲大笑。

  片刻后。

  「師兄,你的考慮雖然有道理,但終于是拿走了本該屬于他們的東西。」

  王鯉微笑搖頭:「我昨夜曾深思反省,明悟慎言之道。可今日再想,又有不同感悟。」

  「哦?」

  「有些話,別人不能說,是不想影響宗門團結。可我卻可以說,也應該說,畢竟在很多人眼里,我…還是個孩子?」

  「哈哈,師兄,孩子可做不下安平城那種大事來。」

  「可還是止不住別人會這么想。既然如此,那我便如孩子一般,有什么便說什么。韓師弟想來會將方才那些話告知外門吧?」

  「當然,既已明了師兄所想所思,我又如何能讓他們繼續保留心中怨懟?」

  「好。那你不妨把我接下來的話也告訴那些難以理解,甚至反對更加嚴重的人。就說:神位不同于靈石、功法,也不同于師承、道統。神位給你,你可以拿;不給你,你不能搶。」

  韓元聽得眼眸震動,張著嘴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王鯉雖然只是內門弟子,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背后都會有人替他背書,也不會有人在這件事情上反對王鯉的決定,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擔任監察使。

  哪怕在某些老人的眼里,他的想法、說法和決定是錯的,可在這樣一件事情,他們仍然會予以支持。

  王鯉想得到這些,所以他很狂妄甚至囂張地說了。

  韓元也能想到,所以他無力反駁。

  「韓師弟,再吃點?」王鯉說。

  韓元木然地拿起快子,此時再看王鯉,仿佛又重新認識了一遍。從相逢互讓到現在,短短的時間里,王鯉給他的顛覆一次接著一次。

  王鯉卻好似拋開了方才的一切,半個時辰后,酒足飯飽,兩人告別。

  「韓師弟往何處去?」

  「我去尋一個朋友,他今年要入京趕考,我準備送他一程,再陪他到考舉結束。」

  在蜀山域內安危無虞,更何況韓元是道基境,倒也沒什么值得擔心。

  「之后我會回蜀山。」韓元看了看王鯉,頗為復雜地道:「我會將師兄的話傳出去的。」

  王鯉笑了笑:「不必刻意,有人問起再說,別忘了告訴他們,是我說的。」

  「師兄,我知道他們影響不了你,但你真的毫不介意樹敵嗎?」

「我不希望和任何人  成為敵人,但我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和任何人都安好無恙。」

  「師兄看得透徹。」

  王鯉也直言:「主要是靠背景。」當然,他現在的實力也夠了,外門弟子絕大多數的巔峰就是元神境,煉虛境屈指可數,歸道境一人也無。

  韓元不禁笑了起來,拱手拜別:「師兄,那以后蜀山再見!」

  「蜀山再見,一路順風!」

  「嗯!」

  目送韓元遠去之后,小貓蹲在王鯉肩頭說:「公子,我覺得您應該讓更多人支持你。」

  「支持我做什么?做宗主?那不是靠人望,而是靠實力,況且真要如此,那我本來就是在爭取更多人的支持。」

  「呃…我沒有這種想法,只是覺得更多蜀山弟子站在你身邊的話,將來不管做什么都會更方便。不過公子確實很有理想,居然想做宗主。」

  王鯉白了她一眼:「是你在誤導我,我可沒有想法。」

  「嘿嘿,那就當做沒有吧!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去找靈虛師祖的師父,尹喜。」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問過陳長老了,他說也許會在蜀都隱居。」

  「蜀都?我們去過,但是上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且皇后的事情他也沒做什么。」

  「要是能被你發現就奇怪了,皇后之事,他也許知道,也許不知,誰也不曉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們無法揣測他的心思。你想想,他都多少歲了?」

  「唔,至少幾萬歲。」

  「那就是了,天知道他現在是什么境界。而且,當年的道德經還在不在也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對他老人家開口。」

  「那公子還敢去?」

  「不去,就永遠沒有機會。其實我還真有幾分把握,畢竟讓我去找尹喜的人不是哪吒,而是祖師爺。」

  「噢,那我覺得肯定沒有問題,祖師爺算無遺策!」小貓很是認真地說。

  王鯉點頭:「沒錯,祖師爺算無遺策!」

  旺財:「汪汪汪!」

  王鯉發現了,每次一到拍馬屁的時候,旺財總是表現得很積極。

  這難道就是「狗腿子」的真相嗎?

  王鯉剛剛投去眼神,旺財立刻看了回來,而且眼神有些危險,似乎感覺到了某人在腹誹它。

  收回目光,御劍騰空,再入蜀都。

  這一次,王鯉未再選擇御劍入城,而是在城外十里一座小鎮上早早落下。

  市集內,他買了一匹毛色鮮亮的高頭大馬,又讓馬販子幫他備齊全副鞍具,回頭逛街時,給貓狗買了一堆零食,順便給自己挑了一把紙扇。

  「公子這是要做什么?」小貓發現了異常。

  王鯉笑道:「這回咱們不做修士,做一個準備進城做生意的富家子弟。」

  「哦,角色扮演。」

  「這個詞…我說過?」

  「上次你不是讓我扮…」

  「住口。」

  小貓偷笑。

  王鯉:「其實是為了看看蜀朝的官員如何,整個蜀山域,還有哪里的官比蜀都的更大嗎?」

  小貓:「我覺得小官也有觀察的價值。」

  「非要抬杠是吧?」

  「公子,奴家錯了。可我猜那些官員應該都認識你了,葉欽退位后,皇室估計早就讓他們把你記熟了。」

  「所以,你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

小貓轉而伸出爪子在王鯉臉頰上輕輕一點,頓時一張薄如蟬翼的金色面具蔓延開來覆蓋面部,微光閃爍后頓時又陷入隱匿,好似滲  入皮膚之下。

  「公子只需動念,便可改換面貌與身形,若要精致一些,最好對照鏡子,否則第一次可能變得不像人樣。」

  「明白了。」

  不多時,一位面容俊俏、眉眼帶笑、秀氣橫生卻又隱含華貴的白衣青年騎著白馬,優哉游哉地進入蜀都。

  入城后,先找牙行,拍出銀票和金錠,這些古老中介們的動作也快得嚇人。

  王鯉中午入城,黃昏時,牙行已經確定了七八家有誠意的待售店鋪,且通通符合他張口胡謅的那些條件。

  然而王鯉卻不愿意忙活下去,只丟下一句我要休息便走了,而他的去處也不是酒樓,而是教坊司外。

  站在坊前,靡靡之音便已入耳,燈籠成排不見尾,道上處處如白晝。鱗次櫛比的樓宇間滿是紅粉,一家連著一家,一街連著一街。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安平城…好吧,又一次提到了安平城,但是安平城的那條街真的拍馬也比不上這里,如此大的規模,著實給王鯉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公子,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小貓也震撼了,甚至有些害怕。

  王鯉眼神不移,內心堅定:「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么話?作息就要做全套,現在我身后至少有二十個人盯著我,而且他們都有不同的主人,我若不去,他們必然生疑,往后再要混進那圈子里,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小貓回眸一望,不解道:「為什么短短一個下午就有那么多人啊?公子你早就料到會這樣嗎?」

  「我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提前預料?其實我只想釣一個可能存在的惡霸,然后通過惡霸去找官府,看看主理官員如何斷桉,再追朔他的上官。我雖然裝成普通的富家子弟,可做事不會拘泥凡人,這樣一來,至多幾天就能了結,還能有不少時間辦我們的正事。」

  「那現在的情況,似乎超出您的預想了。」

  「的確。可現實出現后,我發現自己也能想得通。」

  「為什么呀?」

  王鯉邁步向內,臉上是對周邊一切都十分熟悉的微笑,不時對樓上女子頷首示意,神態毫無羞澀。搖著紙扇,他邊走邊說:「葉氏做皇族也有好幾千年了吧?」

  小貓倒吸一口涼氣:「公子是想?」

  折扇合攏,敲打貓貓頭。

  「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隨便發散思維。我只是這么一說,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我什么都不會做。」

  「喵~可是,如果有呢?」

  「那我也不一定要做什么。」

  小貓驚訝:「咦,這便不是公子的作風了。」

  王鯉微笑:「畢竟剛剛讓他們針對神位而議論我,再換王朝皇室,他們會不會說我和我爺爺把宗主架空了?」

  「公子你錯了。」

  「哪錯了?」

  小貓一本正經地說:「不是剛剛,那已經是十個月前的事情了,他們討論了十個月,現在估計一部分人都忘了,記得的人要么是像早晨碰到你的韓元,要么就是真的無法放下的。」

  王鯉頓了頓,頷首:「你說得有道理。」

  小貓興奮:「那我們要做什么嗎?」

  「不。」

  「啊,這又是為什么呀?」

  「因為我還不知道身后究竟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嘿嘿,公子的稱呼已經暴露了你對他們的觀感了,不過您說得對,悄悄跟蹤別人的人,很少有好人。要不要我去抓瞎他們的眼睛?」小貓躍躍欲試。

  王鯉不再回拒,只道:「記住他們,過幾天再去。」

  小貓直接甩起尾巴:

  「好嘞!

飛翔鳥中文    劍仙大人不會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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