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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天子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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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說的皇帝召見景面授機宜,

  其實就是朱厚照把那一堆公式和景灌輸了一下,

  而且把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朱厚照看他一愣一愣的,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或許是他‘拔苗助長’得火候不對?

  景端詳了數息,最后抬頭,“…恕臣斗膽,陛下是如何得出這些結論的?”

  朱厚照只能糊弄他,“這些日子,朕不是召見了西洋諸國的使臣么?過程中,與他們進行了相關方面的探討,之后自己做了思索得出了這些。不過,卻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對的,你呢,應該想辦法去建立一個團隊,去驗證這些設想。”

  他確實會問一些相關方面的問題,

  因為他想知道現在西方的科學發展到什么程度。

  所以這倒算個理由。

  后面又說要景去驗證,這樣就把這個謊扯得更圓一些。

  而且他們自己去驗證的過程,也是理解和學習的過程。

  景大致信了,但他還是不明白一點,“可是陛下,這些力、算學…還要,把力給算出來,又有什么益處?”

  朱厚照停頓了一下,額…

  他用拇指刮了刮腦門,“伯時啊,朕想問你個問題。”

  “皇上請問。”

  “前些年,京師規劃司一直在研究一個問題,便是這高層的建筑要怎么建。以往,是查古籍、或者憑借老師傅的經驗。

  但建造過程中會發現,他們的經驗也不一定完全準確,畢竟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這種憑借感覺、經驗的東西雖不能說錯,但卻不準確,朕若是去問,這么粗的房梁到底幾根能承受住,沒人能夠回答朕。”

  景眼珠子轉了轉,“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要將之算出來?”

  “對。人的感覺是會騙人的,不止是騙他人,有時連自己也騙了。可是數字不會,比如說,三個橘子就是三個,不會是四個,也不會是兩個,說起來有些傻,但事實就是如此。若是能把力算清楚、算得對,那么房子建多高,承受多大的力可以用數字保障,甚至將來造船,也可以把浮力算清楚。以一物及萬物,這個工作若是能有進展,必是受益良多。”

  這些話景理解起來有些深奧,不過他也能摸著一些門路,“陛下的話,微臣要回去細細琢磨。”

  朱厚照‘嘖’了一聲,“你琢磨話有什么用?你要琢磨朕給你的這些東西!還有,組建個算學家和格物學家的團隊,朕寫的這些東西不一定都對,仔細驗證、補充,然后形成成果。

  以便將來在京師高院之中進行普及,讓更多人明白。讓后人在此基礎上繼續研究,形成更多的成果!對了,你那個女兒…不是挺善于此道的嗎?你回去問問她。”

  景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得有些懵,只能點頭稱是。

  “你到底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明白就快去弄。至于地圓說的那個事兒,你自可和人去辯論,若是一個人連自己認為得正確,都不敢說出口,那叫什么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皇帝‘脾氣’來得莫名其妙,一頓罵把他給轟走了。

  實際上書朱厚照想盡量少說,

  少說,少錯,畢竟這些東西的來源他確實不大好解釋。

  可惜連累跪在外面的載也平白遭了嫌棄。

  朱厚照只瞄了他一眼就猛一甩手,大喊道:“跪到里面來!”

  載縮著腦袋,帶著幾分可愛,迅速的踱了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

  朱厚照掐著腰,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尤址,把圣旨拿給他。”

  載也聽到了部分傳言,所以倒沒太多意外。

  現在看來,皇帝是連圣旨都寫好了。

  “老二,你要記得,新錢幣是朝廷的臉面,也是百姓、商人日常所需,更加關乎貨幣改革的成敗。其中道理,你這幾日應該請教明白了吧?”

  “是,兒臣已與朝中重臣,仔細探討過了。父皇放心,兒子一定盡力所為。”

  “朕不要聽什么盡力所為,朕要你做到這些要求,便捷、耐用、美觀、防偽,還要承載著我漢人的文化,甚至會成為一個時代的符號,這個差使,關乎著我大明的國運,所以不是盡力所為,是一定要萬無一失!”

  載提了提氣,“父皇重托,兒臣斷無推脫之理,唯有實心辦事,若是不成,兒臣任憑處置!”

  “這還像個樣子。說說你有什么要求和困難。”

  載說:“兒臣聽博望侯之言,西洋列國也有自己鑄幣的,兒臣想見一些外國的使臣,博采眾長,這當中若是他們提出什么交換的條件…請父皇允許兒臣酌情做主。”

  “這是小事,你一向知道分寸,自己去做就是。”

  “謝父皇。”

  說著他便要退了出去。

  “等等。”

  朱厚照往里走了幾步,從一個盒子里捏了一撮細細密密的白色顆粒出來,說:“這白糖是你獻給靖海侯的?”

  載不知道天子怎會知道此事。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順勢承認就好。

  “正是。”

  “都是建廠,你便再兼個白砂糖長的差使吧?當然,若是你覺得分身乏術,朕也可以再托旁人。”

  朱厚照開始給他加量了,

  一個人,一樣事處理的好,不代表兩樣事,三樣事都處理的好。

  這其中的區別在于用人、分權。

  然后因為放手一些事,就會與自己的預期有差異,然后犯錯、痛苦,再體會、提升。

  不外如是。

  如果事必躬親,這個人就算再有才能,也會受限。

  “父皇哪里的話,能得父皇信任,兒臣只覺受寵若驚,絕不會叫苦叫累。而且,為父皇分憂…固所愿爾,不敢請也。”

  朱厚照心中有幾分寬慰,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總算沒白疼你,正巧你也封了親王,封賞越大,差使越重。你就是叫了苦,朕也不會聽。”

  “多謝父皇厚愛!”

  “嗯。”朱厚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像是白砂糖這種功勞,你直接與朕講。是你的功勞,就該是你的。難道在你的眼里,你老爹是賞罰不分的昏聵皇帝?”

  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爹…兒子絕沒這么想。”

  “那你怎么想?這樣的功勞,自己不要?要繞一圈到靖海侯那里?”

  這家伙抿了抿嘴唇。

  模樣帶著些為難,“爹,這件事…是當兒子的多心,把簡單的事做復雜了。”

  朱厚照沒有立即回他,而是低頭摸了摸鼻子,接著眼神一偏,“尤址。”

  “奴婢在。”

  “肚子餓了,去找些吃的來。”

  尤址也是玲瓏心思,遵了旨意以后走出門,還把外面候著的那些下人都給叫走了。

  皇帝要和二殿下說悄悄話,不要任何人知道。

  朱厚照則拍了拍載的肩膀,“老二,來。”

  他帶人去了偏方,偌大的房間里擺放的都是地圖、書籍等各種資料。

  “有句俗話,叫知子莫若父,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心思大體不出我這雙眼睛。但你這件事做的,我看不懂。梅家…缺你這份功勞?還是你外公有別的心思,想更進一步?”

  “爹,外公他都養老了,沒想再要什么。”

  老二自小不像他大哥那么胡咧咧,心思深,有的事情藏起來,誰都不講的。

  “難言之隱?”

  載猶豫了一下,然后重重的點了頭,“嗯!”

  “好。”朱厚照也很干脆,“我等著你想說的時候告訴我。”

  “真的…可以嗎?”

  “混賬話,父子之間,難道因為你心里一點兒小秘密,你老爹我就要把你怎么樣?我也不是事事都告訴你。”朱厚照挑眉說。

  “可是…孩兒也是父皇的臣子,臣子不應該對君主有所保留。”

  “這就是朝堂上的真相,人人都知道臣子應該對君主怎么樣,他們都會這么說,但君主不能全部相信。因為涉及到人自身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載當即給他跪了下來,“爹,孩兒不孝。不過孩兒這樣做絕不是為了自己,今天、今天孩兒便把它說出來。”

  朱厚照面色一動,“不必了。”

  老二不是為了自己,必然是為了他那個大哥。

  他不想聽到自己的兒子們在他的面前相互說壞話。

  “我不想知道了。”

  載則十分詫異,“那…”

  “好了,起來吧。不管怎么說,白砂糖這是個好東西。其實所謂的為民謀利,便是一點點改進百姓日常生活中的這些小物件兒。這一點,你很好。這個廠子放在戶部的國營資產司,你后面認真辦。正式開始生產出白砂糖以后,你遞個東西進宮,我會去看的。”

  “是,孩兒謹記!”

  “好,那下去吧。”

  朱厚照略微有些嘆息,開海、認識世界、辦廠子、推動產業發展等等這些事情他都有辦法,唯獨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也只能先這樣了。

  到了第二日,他在超常批閱奏疏之時,張璁忽然單獨來了,而且帶著很厚的一個奏疏。

  朱厚照看他神色大約也能猜到,“官銀走私這件案子,你可超過了期限了,這個結果一定會令朕滿意吧?”

  “未能限期完成,此臣之責也,請陛下降罪。”

  尤址把這厚厚的一本奏疏拿了過來,他放在手中稍一掂量,“你用的這些人里,有的人雖然德行不高,但應當是有些才能的吧?”

  “德行不夠,便是有些才能,也上不得臺面。”

  朱厚照把東西放下,手掌拍在上面,“你要用人,肯定是不能把他們都殺了,怎么樣也要讓你閣老的威信不墮。這東西,朕不看了,給你20個人的名額,饒了他們死罪。把他們送到爪哇去,就當做是代替你受這茬苦。走私的臟銀一共追回來多少?”

  “回陛下,一共六百七十四萬兩。”

  “朕留五百萬,零頭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買船、招人。拿下爪哇,朕給他們復名。”

  張璁的心就像在天地旋轉一樣,“陛下英明,臣代他們謝陛下不殺之恩!”

  爪哇島和呂宋島不一樣,前者更加的富饒,朱厚照不想和什么人共享。這些人過去是黑社會也好,自己招兵買馬也好,反正他們想辦法吧。

  不然這幫犯了重罪、但有些有能力的人,殺了可惜,用又沒地方用,而且還得考慮不能讓張璁成為‘跛腳首輔’,想來想去就是這個法子了。

  “等到事成的時候再謝恩吧。”朱厚照低下頭去,那意思就是張璁可以走了。

  不過這家伙轉身之后仍聽到里面傳出聲音,“張閣老,這活下來的20個人,必定都是你的得力手下。爪哇島遠在千里之外,你可得幫忙照顧好他們的家人。”

  張璁心一沉,

  皇帝是怕這些人拿了銀子在海外自立為王。

  所以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張璁轉過身來,沒敢去看御案后的那道身影,“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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