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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深化

  第451章深化皇帝沒有在早朝那樣的場合叫人家把家里的田產換成梅記的干股。

  一來這種做法并沒有先例,那干股是什么、怎么樣,都不好說。所以倒顯得是在搶錢。

  無非就是在搶錢的時候還找個理由騙騙你。

  當然,最主要的是,大事、新奇的事最好是從‘嘴上說’先開始辦,看看效果,辦得差不多了再‘紙上寫’。

  簡單的說,如果朱厚照要頒布這個圣旨,那么他是寫自愿還是強制?

  如果寫自愿,結果響應者不多,作為皇帝他去失去了轉圜的空間和余地。如果寫強制…實際上五百萬兩銀子也買不來整個北直隸的土地。

  這也是一種政治智慧,有些事,先做再說,先說再寫。做得不對,我可以重說,認錯嘛,上嘴皮碰下嘴皮,或者正話反說、反話正說,反正中國人于這一套也很有套路。

  如果說得不對,我可以再寫時糾正。

  想一下,如果完全是反過來,寫好講、講完了做,做不下去,怎么辦?朝令夕改?

  “聽濟之先生的意思,陛下這是驅虎?”

  “對,兵法上有個說法叫圍三缺一,恰是如此。”

  就是再怎么樣,也要給人一條生路。免得敵人魚死網破、狗急跳墻。

  這一次雖然不是打仗,但也算是一種圍三缺一了。

  “驅虎不成呢?”

  “那便只能吞虎了。”

  李、劉二人一頓,換成先帝不會這樣子做,但現在這位,真的驅虎不成,肯定是抓起來。

  所以王濟之樂觀,并不是盲目,他繼續說:“先前都說要再三考慮的那些勛貴之臣,在陛下驅虎之后,紛紛來人求教,這田地換干股,是怎么個換法,到時候分利又是怎么個分法,以往沒做過,真叫我每個細節都說得清楚,一時倒也沒那么容易。”

  所以說他走進了內閣。

  “內閣左天子之令,西涯先生和于喬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這個關口,由內閣去向群臣解釋正是合適。而且這也是提前準備,否則問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卻答不上來,這也尷尬。”

  李東陽和謝遷都是極聰明之人。

  皇帝不僅派出了錦衣衛、還派出了東廠,北直隸地區廠衛之害大起,搞得許多人都以為宦官之亂要再現了。

  如此聲勢浩大的驅虎之策,其目的就是要讓這些人盡入彀中。

  謝遷沉吟說道:“那要把梅老板請來。”

  “誒,于喬莫急,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好嘛,李、劉二人這下便清楚了,原來是都弄得差不多了,

  “好在有濟之銜命而來,這便好了。我們之間都可以商量著辦事。”

  王鏊自謙,“西涯先生才是元老,眾望所歸。”

  “我們相識已久,濟之的人品才學,一時之冠。陛下選中你入閣,朝中盡皆擊掌。”

  因為不管怎么說,皇帝還是用正臣的嘛。

  “好了,都不要這樣客套了。”謝遷嚴道:“這是個急事,倒不如先議議吧?”

  “好!”

  信息傳遞的速度是有限制的,京里的大人物,能第一時間感受到宮里的意思。

  換到宛平縣里則不同。

  雖然也有人在解釋,可這年頭百姓原本就不相信官府,現在又涉及到田產的事,許多鄉紳根本就覺得是在純粹的騙人。

  事實是這樣,靳貴也沒有辦法。

  當初他出宮,皇帝是仔仔細細的交代,用意很清楚:只是叫這些人解釋一下,并不是強征他們的地。

  換在哪個時代,你的‘巨額財產’叫政府看一下來源雖說有些難受,但也不是多要命的事。

  更何況,這也不是人人平等的年代。

  如果這都做不到,那么這巍巍皇權真的該展現一下力量了。

  所以說靳貴沒有空間去為這些抓起來的人再做些什么,不過想來也覺得應該的,“買田的憑證拿不出來,賄官的賬本倒是在你們府里搜到了幾本。許是我太實誠,實在想不通為什么你們還叫冤。”

  毛語文帶回來了五人,都是鄉紳。

  “靳侍從有所不知,審桉官之下,沒有幾個說不冤的。”

  “這還不冤?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哪個地方沒有鄉紳多占土地?!自古都是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把我們這些人都殺了,天下也就該亂了!”

  靳貴略有意外,說這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人,臉色泛黑,右眉上方有一顆凸起的黑痣,這還好但臉色陰郁,看著就有股子邪氣。

  “天子說,如果什么都不做,也總歸是要亂的。既然如此,就把你們這些禍亂之源先抓起來。便是大明要亂,也要叫你們先陪葬。所以說你這些讀了幾本書就亂說的歪理不必講了,占了老百姓的田,就是違了朝廷法度!”

  這人大概是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天下王爺公主,哪一個是沒占的?難道只許他們家占?坐天下也不是這么個坐法!”

  毛語文臉色一變,抽刀就向前,他不會當著靳貴的面殺人,但是刀鋒錚鳴,冰涼之感落在那人的脖子間,倒是也嚇得他咕冬一聲咽下了口水。

  靳貴轉身,平靜的說:“你以為王爺公主,不交田嗎?還在犟嘴,無可救藥。”

  隨后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站著的宛平知縣,“此人姓趙名簡,你帶人先丈量他家之田,隨后組織百姓分田,記住,風浪急時老實些,什么時候貪都不能這個時候貪。”

  “是!”

  “你們安敢如此!那可是我三代積攢的家財!”趙簡瘋魔了起來,也在使勁掙扎,“我在京中可是有人的!他一定會向皇帝奏明我的冤情!”

  毛語文頓時來了興趣,“說說,是誰?”

  “他是太常寺的少卿,正四品的官!”

  這也不小了,畢竟侍郎也就是正三品,像東宮詹事府詹事也是正三品。

  “姓什么?看看能不能給你使上勁。”

  此人算是愚笨之人,但在此情急之下,一般人也很難理智思考,“姓關,名廷。”

  馬永成恍然點頭,“喔,是他呀。”

  趙簡一聽倒是興奮,“公公聽過此人?他是小人的妹夫!最是了解小人家中情形!小人的確是冤枉的。”

  馬永成滿臉堆笑,“好說,好說。你安心待在這兒,咱家這就先去找他一趟。”

  “哎,公公若是能幫忙,小人必有重謝。”

  靳貴頓時說不出話來,怎么一邊說著冤枉的話,一邊還當眾暗示賄賂?這是被嚇昏了頭了呀。

  所以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帶下去關起來吧。”

  這馬永成也不是什么厚道人,這個關口還要騙一個死人。

  靳貴也不煩那么多了,宛平縣離得近,這里的情形他正好寫封奏疏遞進宮。既然已經在命令知縣分他的田,那結果還是盡快定下來為上,萬一田分完了,上面推翻了他定的結果那也蠻被動的。

  但他這么按部就班的做法,搞得毛語文是著急上火。

  所以他也只得把火兒撒在剩下幾人身上,啪得一下勐拍桌子,道:“還有哪個骨頭硬的!咱別的喜好沒有,就喜歡骨頭硬的!”

  一時之間幾人皆是心懼膽顫。

  不過這么大的動靜,宛平縣的百姓那里也瞞不住,一聽說要分出這些人的田產來種,群情一瞬間便是高昂了。

  多少白胡子老頭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官府干過這種事。

  “陛下,奴婢回來了。”

  劉瑾從外面匆匆入宮回到皇帝身邊。

  葵兒大夫要走,不過卻叫皇帝給拉住了,“不礙事。”

  隨后面向劉瑾,“怎么樣?”

  “兩重天,有些人急得不得了,要王閣老趕緊告訴他們如何換上梅記的干股,有些還是死守著。”

  “再等等吧,還沒見血。”

  “是。”

  皇帝揮揮手,叫他下去,不要在這里礙事。

  “陛下…傷神了。”

  朱厚照明白的,“好,朕不想。”

  但這種環境挺無聊的,他干脆偏了偏頭,仔細的盯著葵兒姑娘看。

  她眼睛大而彎,臉上潔白透光,脖頸細長似天鵝,整個人也是高挑、亭亭玉立。

  葵兒給瞧得害羞,忍不住低下了腦袋。

  朱厚照則笑了笑,“這下麻煩了,不是傷神,就是傷腎。”

  姑娘是學醫的,一下便懂,瞬間臉色大紅。

  于是皇帝有些忍不住,他是皇帝,他可以的。大抵是心里有這樣的聲音,所以抬手把人家的柔嫩的手也抓住了,

  葵兒姑娘立時心跳便快了起來,她早知是有這么一天。

  “滿搦宮腰纖細,年紀方當笄歲。剛被風流沾惹,與合垂楊雙髻。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舉措多嬌媚。朕覺得,柳永這首詞說的那嬌媚之人,應當不如葵兒姑娘。”

  這便是很直接的表達了。

  小女孩一身醫術卻完全不懂如何應對男人,但皇帝至情至性卻不是她討厭的那種。

  “陛下…民女…民女不讀書,聽不懂詩詞的。”她聲若蚊蠅,根本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朱厚照則輕笑一聲,刮了刮她的鼻頭,“聽不懂沒關系,你閉上眼。”

  她也真的就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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