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朝的學子被送到各朝游學歷練,搞出來的幺蛾子可是不少。
正兒八經的儒家讀書人倒也罷了,他們是最能適應各朝的環境,甚至對各朝風土人情極為推崇。
畢竟各朝對讀書人的優待,完全不是正德朝能比的。
在各朝的地盤上,只要考中秀才,基本上就能一生無憂,不但不用交稅,還會有許多人主動給他送錢。
然而在正德朝,優待是一樣沒有,頂多就是入學的時候,視家庭情況減免束修,想要不交稅,根本就是百日造夢。
不交稅的早就完了,要么在遼東種地,要么去見了閻羅王。
在正德朝諸多儒家讀書人的眼里,各朝簡直就是天堂,對他們儒家士子實在是太好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讀書人往往是最貪婪的,得了權勢想要錢財,得了錢財他想要更多,但經歷過“毒打”正德朝讀書人們,已經懂得了收斂貪婪之心,因為各朝給的實在要多了。
正德朝的許多儒家讀書人,在見到各朝對待文人士子的種種優待之后,頓時萌生了再也不回正德朝的想法。
天堂就在眼前,他們又何必再回去正德朝那凡俗人間,與那些個臭丘八并列。
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一場游學歷練,將這句話的真義展現的淋漓盡致。
十多年的時間,朱厚照打斷了儒家讀書人的嵴梁,卻沒能抹去他們骨子里那份自以為是的清高。
世事都有兩面性,出去游學歷練的儒家讀書人十之六七都是一去不回,可不管怎么樣,到底還是有幾個腦袋清醒的,沒被各朝表面的“繁華”所迷惑。
如跨劍行歌,頗具俠風的周皓;如酷愛讀《正氣歌》的蘇穆;如做事一板一眼的洪文濤 這一場游學歷練,就好像一面照妖鏡,把心思不純的讀書人都給剔除,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來日必成國家棟梁。
哪怕去了就不再回來的讀書人中,也有幾個學識不錯的,可忠心不夠,要之何用。
儒家讀書人這回鬧了不小的笑話,其他各家學子卻是大展拳腳,在各朝掀起一番不小的風暴。
醫家,法家,公輸家,墨家,道家,兵家,盜家,陰陽家,堪輿家 正德朝似是而非,僅僅披著一張諸子百家皮的百家學派,在各朝可謂是大放異彩,肆意宣傳正德朝是如何優待各行各業精英的,使得各朝三教九流無不對正德朝充滿了向往。
在各朝皆是奉行士農工商政策,三教九流無論做的多么出色,地位待遇都不怎么高,而正德朝的出現,恰好就給了那些有本事有手藝的人一個機會。
短短時間內,大量能工巧匠,能人異士瘋狂涌入正德朝。
雖然其中不乏濫竽充數之輩,可有真本事在身的,還是一點不少。
朱厚照因此又狠狠地收割了一波人才。
日月學宮百家學派弟子為正德朝拉來了大量各行各業的人才,卻也惹出了不少的亂子。
就好比盜家那個喜歡盜墓的陳阿三,在正德朝不敢隨意亂來,去了外面就像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的亂搞一氣。
在宣德朝洛陽附近,一日連挖十三座大墳,行為極其猖狂,最后被錦衣衛抓到送回正德朝,并勒令禁止其終身不準進入宣德朝境內。
對此朱厚照亦是惱怒至極,丟人都丟到國外去了。
只是他事務繁忙,隔一天就把事情給忘了,沒能嚴懲陳阿三,讓其僥幸逃過一難。
正德朝的學子在各朝游學歷練,搞得風生水起,各朝也不甘示弱,紛紛鼓勵國內文人士子走出去,多多歷練一番。
當各朝的文人士子來到正德朝,見識到正德朝的風土文化,政治潮流,無不萬分震撼,乃至難以置信。
藩王:除了頂著藩王封號,其他什么都沒有,國家不出錢奉養藩王,皇帝還支持藩王分家,自力更生。
商人:該交稅交稅,不交稅就抄家。
讀書人:特權沒有,優待沒有,只有百家學派的弟子不斷擠壓儒家學派的生存空間。
官員:能干就干,不能干遼東種地生孩子去。
正德朝的一切讓各朝文人士子都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多年養成的三觀都被沖擊的稀碎。
尤其是正德朝對待文人士子的政策,更是讓他們無法接受。
沒有特權,沒有優待,怎么能顯示出讀書人的清貴,清貴的讀書人豈能與一般泥腿子,臭丘八并列之。
“暴君,千古未有之暴君,如此對待讀書人,難道就不怕遭遇亡國之災嗎?”
有讀書人實在接受不了看到的一切,當街破口大罵。
“汪兄,不可胡言!”
立即就有人捂住那名讀書人的嘴,害怕其繼續出言不遜,頂撞天威。
這里是正德朝,不是他們所在的朝代,亂說話很容易招致禍端。
而且正德朝的皇帝脾氣不好,萬一要是降罪下來,把他們丟去遼東種地,那就麻瓜了,他們這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遼東艱苦環境的摧殘。
似這般大罵朱厚照,對朱厚照打壓儒家政策不滿的各朝讀書人并不在少數,以他們的思維智商,也理解不了朱厚照所作所為是為何。
正德朝的學子去其他各朝游學歷練,其他各朝的學子來正德朝求學問道,這是一場偉大的思想文化交流,必將碰撞出無比絢爛的璀璨光輝。
短時間內,或許還看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但從長遠來看,對大明十六朝都是具有無窮益處的。
思想與思想的碰撞,才能創造出奇跡。
朱厚照一手推動十六朝文化交流,可不是只看眼前的利益,他更大的謀劃還在后面。
取長補短,去糟取精。
永遠是一個國家進步的最佳體現。
若因為自己的正德朝在目前擁有其他各朝沒有的技術力量,占據一定優勢,就蔑視各朝,覺得各朝毫無優點,那朱厚照的氣量未免就狹隘了些。
當一個人開始蔑視別人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逐步踏入深淵。
朱厚照能夠走到今天不容易,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會回顧自己有沒有走錯路。
值此大爭之世,他更是不敢有絲毫大意,蔑視各朝,夜郎自大,在他心里就沒出現過。
越是局勢緊張,他就越是冷靜。
“陛下,臣聽聞有些出去游學歷練的學子,不打算再回來了,我朝是不是該采取一定行動策略。”
百家協會的會長楊慎問道,名義上是問那些不肯回來的學子該如何處理,實際上卻是在試探朱厚照對儒家學派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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