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馬哈木,拜見大明大皇帝陛下。”
跟朱棣打了半輩子的馬哈木把自己洗干凈,脫光了衣物,負荊請罪來了。
沒辦法,以“長生天”為首的狼群橫行漠北,草原諸部被搞得雞犬不寧,已經撐不住了,不得不向死對頭大明求救。
永樂一朝上下,無不眼神怪異,帶著草原諸部一直跟大明作對的馬哈木跑來大明負荊請罪,光看著都覺得不真實。
“馬哈木,你這是想玩什么花樣?”
朱棣狐疑道,在他印象中,馬哈木可是個硬骨頭,盡管多次被他打得狼狽逃竄,可這么卑微的負荊請罪,還是第一次。
馬哈木心中苦澀萬分,但凡有的選,他都不會來求這個一直盯著他們草原諸部不放的瘋子朱棣,可是局勢艱難,他沒有多余的選擇。
投靠大明雖然有些丟成吉思汗黃金家族的臉,卻總好過被狼群吞噬殆盡,亡族滅種,斷子絕孫要強吧!
腦海里回想起草原上萬狼奔騰,呼嘯天穹的畫面,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朱棣,并誠懇的請求道:
“懇請大明大皇帝陛下發兵救援,驅逐狼群,我草原諸部愿永為大明之臣。”
說完,直接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草原諸部,健兒無數,提刀縱馬,從無畏懼,就是強如大明也沒能把他們滅了,卻被狼群給逼得近乎走投無路,實在是奇恥大辱啊!
若是一般的狼群倒也罷了,草原健兒的彎刀強弓,也不是吃素的,那一匹完全迥異于普通野狼,自稱“長生天”的銀白蒼狼才是草原諸部淪陷的根本原因。
馬哈木自詡見多識廣,卻從沒見過比“長生天”更恐怖的異獸,利爪比刀還鋒利,草原諸部最勇勐的勇士,射術最精湛的射凋手在其面前都沒有能撐過一個回合的。
“長生天”與其說是異獸,還不如說是“妖”。
“向我大明求救?”
朱棣玩味的看著馬哈木,有戲謔,也有遺憾,遺憾馬哈木不是被他所擊敗。
這些年他忙于國內之事,沒能抽空把馬哈木給滅了,想不到馬哈木自己就栽在了一匹狼的手里,讓他著實有些始料不及。
“懇請大明大皇帝陛下開恩,救我草原民族于水深火熱之中。”
馬哈木腦袋死死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把自己最后的尊嚴都給丟了。
可是跟民族存亡相比,他的這點尊嚴又能算得了什么?
繼續任由“長生天”肆虐下去,草原諸部就真的要完蛋了。
狼是冷血動物,與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種族,大明一般不殺老弱婦孺,狼群卻沒有那么好的美德。
“茲事體大,朕需要與眾位臣工商議一番才能給你答復。”
“你且回去等待,商議結果出來,朕會派人第一時間通知你。”
看著馬哈木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朱棣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快感,語氣平澹道。
要不要救援草原諸部,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他幾乎可以確定,馬哈木口中的蒼狼“長生天”就是他永樂朝誕生的妖類之一,雖然搞不懂其怎么會跑到草原去了,但絕不能任其坐大,否則后患無窮。
可是他永樂朝目前正處于政局動蕩的時刻,貿然出兵草原,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老二,老三,對于馬哈木求援一事,你們怎么看?”
下朝以后,朱棣便找來朱高煦,朱高燧一起商量對策。
草原妖狼“長生天”一定不能留,可朝局又不能不管,他需要從中找出一個平衡點。
“打!”
對朱棣的心思,朱高煦再清楚不過,便順著朱棣的話高聲喝道,躍躍欲試,很想試試把馬哈木逼到絕境的“長生天”究竟有多么厲害。
能被朱棣稱為“像我”,朱高燧骨子里也是個戰斗狂人,修煉了武道法以后,體內就好像蘊藏了一座活火山,不使勁爆發一波,渾身上下都難受。
“怎么打,現在政局動蕩,群臣中惦念著老大的人不在少數,貿然出兵草原,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朱高燧的腦子無疑要清醒得多,掌管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他太清楚朝政變化了。
內閣最重要的三楊還在舉棋不定,曾經太子府門下的官員做事無精打采,這種情況下,還要出兵打仗,先不說能不能打贏,后勤保障就是個大問題。
“這老大說走就走了,卻給咱們留下這么個爛攤子,想痛痛快快打一仗都不行。”
朱高煦忍不住抱怨道。
“這一仗必須得打,任由妖狼割據漠北,遲早會對咱們造成大威脅。”
朱棣沉聲道,他認為“長生天”遠比馬哈木之流要更具威脅力。
在研創出武道法之后,草原諸部對大明已經構不成威脅,只是沒能抽空滅了他們而已。
“長生天”則不同,其具有非凡的血脈力量,靈智大開,與人無異,只差一步即可褪去獸身,成為真正的妖,且懂得聚眾成群,割據一方,無論實力還是能力,都表現的極為不俗。
這等具有梟雄之姿,又非我族類的妖狼,不趁其大勢未成之前將其滅掉,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大明的心腹大患。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道理朱棣很明白,所以即便目前局勢困難,他還是決定要打這一仗。
這一仗打完,不但能提前除去一個心腹大患,還能趁勢收編草原諸部,壯大永樂朝的實力。
經妖狼長生天的一番肆虐,草原諸部已經支離破碎,收編起來不會有太多阻礙,草原民族擅騎擅射,可以作為他的騎兵來源。
“永樂爺這是在干什么?”
朱厚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一行人出現在朱棣面前。
起先朱棣還有些炸毛,刀都拔出來了,當看清是朱厚照,他才臉色稍緩,不悅道:“原來是你小子,來了也不說一聲,神出鬼沒的。”
“我這不是帶人來幫你處理妖患嘛!”
朱厚照一眼就看到了朱棣身邊的幫助推演軍略的沙盤,笑問道:“永樂爺這是打算揍誰啊!”
朱棣與他的哼哈二將聚在一起,還擺著一座沙盤,除了想打仗了,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戰爭狂人朱棣,對他朱厚照覺得自己還算是比較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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