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去了兩天。
陳澈白天跟著王振出去看看場子,順便蹭吃蹭喝,晚上回來修煉疊浪功。
雖然沒辦法長時間開啟高壓狀態,但進境也算是神速。
這一天傍晚,陳澈剛到家附近的胡同口,一個小乞丐突然竄出來,將一封信送到了他手里。
拿出一文錢打發了小乞丐后,陳澈將信塞進了懷里。
等回到家后,他這才拆開了信。
和他想的一樣,給他寫信的是張若遠。
“陳兄,你想要的宅子我已替你找到,地點位于內城東區豐云街梅花弄弄尾。
明日辰時我在那宅子里等你,有要事相商。”
看完信的內容,陳澈搖了搖頭。
這張若遠越來越神神叨叨了。
想必是因為張家那邊給了他不少壓力。
第二天卯時。
東區豐云街梅花弄,陳澈提前一個時辰來到了張若遠信里提到的那房子附近。
這是一套臨近內外城城墻的四合院,面積確實很大,只是中間的院子就有上百平米。
陳澈透過圍墻上的墻洞向內看去。
院子里雜草叢生,看樣子已經很長時間沒住人了。
但周邊的宅子卻是有剛打掃過的痕跡,不出意外應該是張若遠讓人打掃的。
“這宅子住七八個人絕對沒問題…”
陳澈在心中暗自估算。
這四合院除了大門之外,另外三邊都是套間,總共加起來可能有十間房,比他原來的家要大四五倍不止。
“我,母親,舅舅剛好一人一套。
中間的院子里再放一些練武的器具…完美!”
陳澈越看越覺得滿意。
在這么大的宅子里,他至少可以放心咳嗽了。
而且,這地方比起外城也更安全。
“不知道要多少租金?”
想到這里,他又擔憂了起來,有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在周圍繞了幾圈后,他依依不舍地離開。
一個時辰后。
陳澈再度來到了宅子大門前。
此時的大門已經敞開,還沒進門,陳澈便看到張若遠正孤身一人在院子里等他。
“張兄,別來無恙!”
陳澈笑著走進院中。
張若遠見此趕緊迎了過來。
“陳兄,實在抱歉,時間太匆忙了,這院子我還沒來得及仔細收拾。”
“無妨,待會兒我自己收拾。”
陳澈環顧了一眼四周后,笑問道:“這宅子我很滿意,張兄,不知這里一個月要多少租金?”
張若遠聞言從懷里拿出了租房的文書,遞給了陳澈。
“一個月五兩銀子,不過我已經給你交了三個月的租金了。”
陳澈聽此頗為詫異。
張若遠卻是一臉歉疚。
“陳兄,都怪我好大喜功。
這幾天家里逼著我交出了那幾個特色菜的菜譜。
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張家所有酒樓飯館里就都會有那些菜了…
而那些店的分成…我給不了你。”
陳澈聽此并不覺得意外,反而笑著安慰道:“沒事的,至少讓張兄你出了點風頭不是?”
“唉…陳兄,伱就別說這些了。
你不知道,你寫的那話本實在是太受歡迎了。
我之前哄騙他們說那是我寫的。
現在我父親每天要關我六個時辰,讓我專心寫話本,可我哪里寫的出來啊…
我怕我遲早露餡兒,到時候他們找上你。”
張若遠訴苦道。
陳澈卻是不慌。
現在的他加入了天狼幫,是天狼幫的高級幫眾。
就是張家發現話本是他寫的又能怎么樣?
還能把他抓走關起來專門寫話本不成?
有句話說得好,打狗…
算了,反正他現在是背靠大樹心不慌。
大不了就和天狼幫合作唄。
不過由于顧及到張若遠的感受,他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
“陳兄,這銀票你收好。”
張若遠這時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塞到了陳澈手里。
看到銀票上寫著的“五十兩”,陳澈瞳孔微微縮了縮。
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
“張兄,你這是…”
陳澈沒急著接過銀票,而是先詢問了一句。
“我家里最近在查酒樓的賬目,以后我恐怕不能經常給你分紅了。
這是我所有的私房錢,這內城居不易,要花錢的地方有很多,我先將這些錢當作分紅預支給你。”
張若遠真誠道。
陳澈聽此心中頗有些感動。
由于幫服還沒做好,所以他今天穿得是便服。
不出意外,張若遠應該不知道他加入了天狼幫。
如果張若遠心思壞一點,今天大可以帶家族的人過來…
但他不僅沒這么做,還把私房錢都拿出來給了自己。
不得不說,這人確實夠朋友。
在這亂世之中,更顯得難得。
陳澈接過銀票鄭重道:“張兄,這份情誼我記在心里,以后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不推辭。”
“要不你告訴我一些那話本的后續劇情,我回去也好應付一陣。”
張若遠苦笑道。
“也好,咱們進去再說。”
陳澈笑著應了下來。
一個時辰后,陳澈送走了張若遠。
看著這偌大的宅子,他心里終于對這個世界有了些歸屬感。
匆忙趕回家中,陳澈將要搬進內城的消息告訴了母親。
王柔原本正在煮午飯,聽到這話直接楞在了原地。
“你哪兒來的錢?”
王柔下意識地問道。
“我幫我一個朋友做了點事,他預支給我的,那房子可大了!”
陳澈半真半假道。
見王柔一臉擔憂之色,他又補充道:“您放心好了,錢的來源沒問題的。
而且搬去了新家,還可以把舅舅接過來一起住,多好!”
王柔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廚房的那小灶臺上。
突然間,她眼圈就紅了。
看到這一幕,陳澈心中咯噔了一聲。
他倒是忘了。
這小平房是父親留下的…
當年父親和母親就是在這個房子里成的親。
他腦海里甚至能浮現出一個畫面。
燭光下,父親在自己的那房間里讀書,母親懷著身孕在一旁做針線活。
如今父親失蹤十九年,這房子便成了母親唯一的念想。
如果要搬走的話…母親最后的念想也沒了。
“母親還是放不下…”
陳澈心中有些酸楚,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小廚房內安靜無比,片刻后,王柔擦了擦眼角,轉過頭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搬吧,這里太小,你一直住在這兒也沒法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