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 第三十四章、出兵
午夜時分，拉克爾剛剛入睡，就被外面的喊殺聲驚醒。
“剛到就急著攻城，看來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暗自吐槽一句，拉克爾當即起身，快步走向指揮部，全程沒有任何慌亂。
不是他的心態多么強大，主要是被敵人鍛煉了出來。
因為生活環境的緣故，黑夜對地心種族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自從發現了人族不擅長夜戰之后，“夜襲”就成了地心種族的標配戰術。
靠著夜間作戰，地心種族在前期的戰斗中，著實占了不少便宜。
受此影響，莫西公國軍隊也只能跟著被迫改變作息時間，將士兵分出兩班倒。
城墻之下，充斥著無數刀光劍影。黑壓壓的一片，看一眼都讓人膽寒。
率先發起的進攻的是一群頂著狼頭的怪物，單純從身形上來看和銀月狼族有幾分相似，或許雙方從前是近親。
但身材要消瘦的多，仿佛一陣風就能夠把他們刮倒。
就是這些瘦弱的身體，爆發出來的戰斗力，卻是絲毫不弱。
沒有使用云梯，狼人的爪子就是最好的攀登利器，哪怕城墻修的筆直，他們一樣能夠貼附在墻面上。
要不是守軍經驗豐富，時刻留心城墻下的動靜，搞不好就被敵人偷了城。
為了應對地心種族偷襲，守軍還特意裝備了魔法燈。
在敵人發起偷襲的一剎那，奧古斯堡瞬間燈火通明，被照的和白晝一樣。
行蹤暴露了，狼人士兵的攻擊卻沒有停下來，無數利爪吸附著城墻，迅速完成了攀登。
見到這一幕，守軍士兵立即采取反擊，滾木、巨石如潮水般向下傾泄。
魔晶炮在怒吼，魔法弩在嘶喊，弓箭手更是忙碌個不停。
城外的地心種族也沒有閑著，獨屬于地心世界的攻城器械，此刻紛紛亮相。
怪異無比的破魔床弩，瞄準城頭上的魔法燈就是一陣狠射，對地心種族來說，這些照明設備比城頭的魔晶炮威脅更大。
突然間城墻開始顫抖起來，意識到情況不妙，經驗豐富的拉克爾當即下令道：
“有敵人從地下攻擊，魔法師團立即出手攔截！”
奧古斯堡有魔法陣守護，想要避開魔法陣掘地洞，工程量非常恐怖，正常情況下是行不通的。
只是這次的敵人是地心種族，從小就生活在地底世界，挖洞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明顯不能以常理度之。
炫麗的魔法飛舞，屬于地系法師們的高光時刻到了，匯聚的土元素不斷注入城墻之下，原本挖出來的洞穴頃刻間被填埋。
“敵人早有準備，直接攻擊敵人的城墻！”
伴隨著狼人將領的一聲令下，原本用來打洞的魔法機械，隨即出現在城墻下。
鉆頭轉動聲響起，原本堅固的城墻，迅速出現了一個個孔洞，防御魔法陣就像不存在一般。
“天啊！
用秘銀制作的破魔鉆頭，怎么可能？”
一名老魔法師的驚呼，讓城墻上的守軍官兵臉色大變。
在亞斯蘭特大陸，“秘銀”可是萬金難求的魔法材料，只存在于強者的實驗室，通常被用來加工制作一些傳奇武器。
下方足有數十個鉆頭，均是由秘銀加工而成，如此暴殄天物的做法，完全超出了守軍官兵的認知。
縱使搜遍整個莫西公國，都不一定能夠籌集如此多的秘銀，結果居然被敵人加工成了攻城器械。
一瞬間拉克爾就明白：敵人為何能夠避開城防魔法陣。
有這么多的秘銀武器，再堅固的魔法陣也是白給。
“不用保留，拿出所有的守城器械反擊！”
拉克爾總督當即下令道。
理智告訴他，再不抓緊最后的時間反擊，儲備的守城器械很快就會變成廢品。
沒有魔法陣的保護，城墻是經不起折騰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從城墻上出現第一個洞開始，城墻失守就只是時間問題，
“轟隆隆……”
一陣巨響過后，城墻應聲而倒。
出現了一個缺口，無數狼人士兵立即噴涌而入。
不等指揮官下令，守軍士兵們已經自發撲了上去，同狼人廝殺在了一起。
一名士兵身上的盔甲被狼爪穿破，鮮血染紅了身體，靠著頑強的意志力本能的揮舞著手中長槍，盡最后的力量抵御著狼人士兵的入侵。
類似的畫面，不斷在戰場上出現。
城墻崩塌了，但守軍的意志沒有崩潰，戰爭依舊在持續。
士兵們的臉上滿是堅毅，仿佛已經忘記了疲憊和恐懼。
在這場慘烈的戰爭中，他們是勇敢的抵抗者，是保衛家園的英雄。
與之相對應的是狼人士兵的狠辣，一名狼人士兵倒下了，身后還有無數地心狼族補上。
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恐懼，仿佛死亡不是終結，而是原本就屬于他們的歸宿。
同樣是為了種族生存而戰，為了勝利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或許他們不是亞斯蘭特大陸最強大的軍隊，但交戰雙方表現出的這份戰斗意志，絕對是大陸頂尖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血腥的戰斗還在持續中。繼狼人士兵之后，無數蜥蜴怪又加入了戰場。
生力軍的加入，為地心陣營注入了信心。
就在戰爭發生傾斜的瞬間，一聲劃破天際的嘶鳴，上千名獅鷲龍騎兵出現在了戰場上。
與之同行的還有莫西公國的全部飛行魔獸，這些飛行魔獸身上坐滿了士兵。
“援兵來了！”
用空軍投送援兵，莫西公國無疑是開創了亞斯蘭特大陸人族軍事新篇章。
援兵數量不算多，對比城外的敵軍明顯沒有優勢，但援軍帶來的信心穩住了守軍士氣。
本來就抱著決死一戰的心，現在突然出現了生機，無數守軍士兵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這些士兵身上的各色圖案。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騎士團的標配。
圖案不一樣，意味著來自不同的騎士團。
出現這一幕，意味著援兵來自各地。看似偶然的統一支援，實則是在宣誓著莫西公國的團結。
很明顯，這種立威行動不光是做給地心種族看的，也是做給前線官兵們看的。
沒有戰馬的騎士，戰斗力會大打折扣，不過如果是守城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
城墻破了，但城墻沒丟！
糾纏了一夜，直到天色放亮，雙方依舊圍繞著城墻展開爭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交戰雙方早已經殺紅了眼，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了殺戮！
這是意志力的比拼，交戰雙方誰都沒有讓步的意思，奧古斯堡攻防戰逐漸向絞肉機進行過渡。
類似的血戰，不斷在大陸各地上演。面對地心種族突然發起的總攻，各國奮起反擊。
奧古斯堡只是其中的一個小插曲，區別在于有些戰場人族扛住了地心種族的攻擊，有些戰場則不幸淪陷。
大決戰直接刺激到了人族聯盟議會，原本爭吵不休的各路議員，在最短的時間內高票通過《清洗地心種族的議案》。
作為北大陸的區域霸主，兼五國聯盟的老大，阿爾法王國理所當然的接下了支援四國盟友的重任。
計劃非常完美，阿爾法王國上下也愿意出兵，可是受統帥之爭的影響，出兵日程遲遲提不上來。
翡翠宮，新一輪的王國高層會議再次開啟。
不同于以往的少數人會議，各地的大貴族也出現在了會場上。
在阿爾法王國高層聚會，人多了不一定事多，但問題一定嚴重。
“人族聯盟已經做出決議十天了，各國均公布了出兵時間表，就剩下王國遲遲沒有動靜。
五國聯盟內部，對王國的不作為，已經非常惱火。
再繼續拖下去的話，五國聯盟的關系必將受到影響！”
外務大臣奧馬爾侯爵嚴肅說道。
以效率著稱的阿爾法王國，突然一下子掉到了各國后面，知情的明白這是受內部權力斗爭的影響，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在故意拖延。
如果是普通的國際公益行動，效率低點兒也就低點兒，只要能夠解決問題，誰也不好說什么。
可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
四國戰場的局勢，此刻都很緊張。
周邊的異族又牽制了他們大量的兵力，要是沒有援兵加入，最后的結局很有可能悲劇。
危難關頭，本該是盟友們發揮作用的時候，偏偏阿爾法王國在這種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如果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此戰過后五國聯盟的關系搞不好就名存實亡了。
作為阿爾法王國國際外交上最重要的一環，五國聯盟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對外可以震懾異族聯盟，對內能夠提高在人族聯盟中的話語權。
最少在侵吞獸人帝國之前，阿爾法王國不能失去五國聯盟！
問題的嚴重性大家都清楚，壓力一下子轉移到了阿爾法一世和凱撒四世兩個當事人身上。
王國的權貴們都來了，今天無論如何，都必要有一方做出讓步。
“各國均確定了出兵日期，那么我們也對外公布吧！
時間就定在三天后，正好趕在法蘭克人和伊利比亞人的前頭，算是給盟友們一個交代。”
哈德遜率先發難道。
作為軍方大佬，事關王國的戰略安全，這個惡人他必須做。
雖然有逼宮的嫌疑，但他的身板子厚實，最多被惦記一下，板子一時半會兒打不下來。
未來秋后算賬，最少也要等兩位君王權力斗爭分出勝負之后。
“元帥的提議不錯，我們必須要搶在法蘭克人和伊利比亞人之前出兵，不然盟友那邊不好交代。
陛下，該做出抉擇了！”
貝克特公爵神色略顯凝重的說道。
原本他是不準備冒頭的。
可是沒有辦法，哈德遜已經代表王國軍方表明了立場，各地大貴族催促的眼神，讓他不得不代表地方實力派表態。
“兩位陛下，你們看此事……”
宰相德爾加多侯爵的話音落地，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凝重到了令人窒息。
軍方、地方大貴族、王國政府，代表阿爾法王國最大勢力團體接連逼宮，王權在這一刻實質上已經遭到沖擊。
自古臣權和王權都是此消彼長的關系，三大團體聯合逼宮，必然導致君主權威被削弱。
對處在風暴旋渦中的凱撒四世和阿爾法一世來說，這場權力斗爭還沒有分出勝負，但他們已經成了輸家。
要是不能迅速妥協，在統帥人選上達成一致，三大團體就要替國王做決策了。
這種先例一開，無疑是拉開了架空國王的第一步。
誰也不敢保證，后續三方是否會繼續聯合，不斷架空王權。
類似的畫面，亞斯蘭特大陸上可是有先例的。
眼前這看似是三個群體，實際上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復雜綜合體，先天上具備合流的基礎。
“分兵四路，同時支援四國戰場，三天后出兵。
統帥人選直接進行公推，哈德遜元帥伱負責提名吧！”
凱撒四世緩緩說道。
面對咄咄逼人的阿爾法一世，他能夠做出的最優選擇只剩下了分兵了。
甭管阿爾法一世多厲害，四路大軍也只能選擇隨軍一路，被滲透的風險可以被降到最低。
“陛下，這次出征關系重大，所以統帥之人必須要有足夠的威望。
我提議貝克特公爵、理查德公爵、托烏斯公爵、祖埃爾侯爵，分別擔任四路大軍的統帥。
王國抽調八個常備軍團、再征召三十二個精銳軍團，直接一分為四同時支援四國。
為了此行的戰略安全，每一路大軍都必須配備足夠的高手隨軍，原則上：
圣域強者不低于一人；
八階強者不低于二十人，其中魔法師不得少于七人，可以由其他特殊職業者代替。
話音落地，大殿內的眾人神色各異。
四名前線統帥，正好對應著王國五大家族之四，唯獨漏掉了王室的人。
按理來說，哈德遜不應該犯這種錯誤的。
不過眾人暗自盤點了一番王室的將領之后，意外的發現居然無人可用！
王室的精英在獸人入侵中就慘遭團滅，力推的詹姆斯侯爵也在大陸戰爭中敗北，連帶著跟著他的王室軍官一起出局。
后續的戰爭，幾乎是哈德遜的獨角戲，其他軍官們表現的機會不多，王室的后備力量沒有能夠及時補位。
在注重戰功的阿爾法王國，沒有足夠的軍功，根本就無法服眾。
官兵們需要的是勝利，純粹為了平衡任命將領，勢必會在軍中引起反彈。
作為軍方老大，哈德遜自然要優先考慮軍方的利益。
凱撒四世讓他提名，索性就推出四個德高望重的老狐貍來，堵住各方的嘴。
縱觀他們獨立指揮的戰爭，沒有多少亮眼的大勝，但也沒有遭遇過大敗。
全程主打的就是穩重，所有的戰役都是直接和敵人比拼硬實力。
偶爾吃了敗仗，跑的也比較快，麾下的力量保存較為完好。
“其他人可有不同意見？”
凱撒四世略顯不爽的問話，言外之意所有人都能夠聽出來。
可惜知道歸知道，怎奈他的軍事能力，早早被打上了不靠譜的標簽。
親信們能夠找到理由反對哈德遜的提名，但要讓大家按照國王的意思提名，眾人瞬間就慫了。
政治行為是需要負責的，萬一舉薦的將領吃了敗仗，舉薦人一樣要受牽連。
除非是根基穩固的大貴族，否則遭遇這種變故，一次就能夠結束政治生命。
“哈德遜元帥，四名大軍統帥無一人是王室中人，要是你覺得王室后繼無人，我代表王室占據一席如何？”
阿爾法一世的突然發言，讓場上大殿內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越發凝重，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陛下言重了，王室之中還是人才輩出的，只是暫時還需要一些歷練。
陛下若是不嫌棄親自擔任統帥，自然不存在無法勝任的問題。
只是事情傳了出去，外界會以為我阿爾法王國無人，還需要您出來操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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