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 第一百三十二章、投資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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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總督府出來，哈德遜腦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這筆交易，究竟是虧了，還是賺了，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很難捋清楚。
不得不承認皮爾斯伯爵是老政治玩家，一出手就打在了他的軟肋上。
或許對哈德遜個人來說，男爵和子爵并沒有實質上的區別，僅僅換了一個稱呼，并不能帶來實質性的利益。
可是對其他人而言，子爵和男爵之間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屬于階層上的跨越。
在外界眼中，跨過這一步，就算是跨入中等貴族的門檻，剩下的只差時間積累。
要不是塵埃尚未落定，消息還沒有傳出，科斯洛家族都要舉族大慶。
估摸著分布在全國的各支脈首腦，都會親自趕過來參加慶典。
不知道東窗事發的卡約男爵，正忙著處理領地公務，就被家族騎士召喚到了總督府。
看著跪在大殿內的一眾親信仆從，卡約男爵整個人都傻了。
不待他反應過來，皮爾斯伯爵的鞭子已經抽了過來。幸好他的父親死得早，否則這波就是雙打。
一直抽到他皮開肉綻，倒地哀嚎，皮爾斯伯爵才勉強壓下了怒火。
什么也不需要多說，卡約男爵就知道手下那幫廢物，肯定是出賣了他。
只是令他搞不明白的是，為何這么一點兒小事，自家的叔父會如此勃然大怒。
“混賬東西，老實給我交代，這件事你摻和了多少？”
面對皮爾斯伯爵的質問，卡約男爵腦袋瓜子都給整懵逼了。
“摻和多少”？
這是什么鬼？
貌似除了在來特、懷頓兩郡之中投放了幾瓶誘蝗藥劑外，最近他沒干別的事啊？
“還不承認，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說話間，一個不起眼的小瓶從皮爾斯伯爵手中飛出，穩穩的落在了卡約男爵面前。
看著眼前熟悉的小瓶，卡約男爵看一眾仆從就越發不順眼了。拿去坑人的藥劑，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這里，這不是赤裸裸的出賣么？
難怪外界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自己就被逮住了，感情是有內鬼出賣。
“叔父，此事我也準備和您商議的。只是當時，您忙著組織人手鎮壓蝗災，沒給我單獨交流的機會，才……”
不等卡約男爵解釋完，皮爾斯伯爵越發的憤怒起來，用手指著他顫顫巍巍的罵道：
“你這蠢貨，這是想要害死家族啊！”
見到這一幕，卡約男爵越發的迷湖了起來。僅僅只是投放幾瓶誘蝗藥劑，怎么就牽扯到了害死家族的份兒上。
要是道爾頓家族如此脆弱，早就被人給吞噬了，何來今日的輝煌。
“叔父，這是誤會啊！我怎么會……”
不解釋還好，這么一解釋。皮爾斯伯爵的鞭子再次向他抽來，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仿佛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誤會個屁！
勾結教廷，在東南行省投放誘蝗藥劑。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你這混小子都敢干。還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干的？
今天我不……”
搞清楚了咋回事，卡約男爵直接欲哭無淚。“勾結教廷”，這頂帽子可是要死人的。
雖然王國法令之中沒有明文規定，但貴族之中早就形成了潛規則——不和教廷為伍。
頂著這樣的罪名，不光在阿爾法王國混不下去。在超過九成的人族國家，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哪怕是道爾頓家族這種大勢力，一旦被實錘和教廷勾結，王國之中也不會有他們的立錐之地。
“叔父，冤枉啊！
我和教廷可沒有關系！
按照您的吩咐，對待教廷中人，我從來都是敬而遠之。連話都不曾多說幾句，又怎么會和他們勾結呢？
卡約男爵急忙解釋道。
現在他是真的怕了。僅僅只是在兩郡之中投放誘蝗藥劑，以自家的力量還兜得住，可牽扯到了勾結教廷，那就完犢子了。
聽完自家侄子的解釋，才知道鬧出誤會的皮爾斯伯爵，臉色好看了很多，只是滿腔的怒火依舊難以平息。
“蠢貨！
就這么點兒事，都干不好。在王都中待了這么多年，居然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現在被人拿著證據找上了門，還不自知。我怎么就沒發現，你小子如此廢物呢？
下黑手不是罪，可下黑手被人家逮住了，那就是罪孽深重。
作為一名貴族，必須要有一個光鮮亮麗的外表。陰暗的手段，只能放在桌面之下。
卡約男爵既然被人家逮住了，哪怕沒有勾結教廷的罪名大，同樣也是一個無法洗去的人生污點。
一旦鬧開了，不光卡約男爵完蛋，道爾頓家族同樣要跟著蒙羞。
面對自家叔父的訓斥，卡約也是欲哭無淚。明明他已經很小心了，為了隱藏身份，甚至都沒有派自己人去干。
事后還派人將雇傭來的倒霉蛋，盡數給滅了口。計劃堪稱是完美，遺憾的是依舊沒能避免東窗事發。
“叔父，此事我做得非常隱蔽。除了這幾個親信之外，其他執行者都被滅了口。
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暴露的。這東西，您是從什么地方獲得的？”
卡約男爵硬著頭皮問道。
就算是要死，那也得做個明白鬼。何況這次還死不了，真要是準備大義滅親，皮爾斯伯爵也不會費力氣教訓他。
“哼！
自以為是的東西！
東西都被人家給送上門了，還不知道是誰拿過來的，你可真夠厲害的。
自己慢慢想吧！
要是想不明白，你就一直在這里待著，別回去了。
省得繼續丟人現眼，令家族蒙羞……”
皮爾斯伯爵沒好氣的說道。
苦心培養出來的侄子，居然就這種貨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不過貴族的人生路，就沒有一帆風順的。年輕時代不遭受波折，往后遭遇的社會毒打，只會更加嚴重。
幾乎所有的大貴族子弟，都要派出去歷練，為得就是讓他們遭受挫折。
失敗不可怕，只要能夠吸取教訓、積累經驗，大貴族有得是本錢教學費。
天才終歸是少數，以家族血脈為傳承的體系，誕生天才的概率就更低了。
大部分都是中人之姿，通過后天教育，慢慢磨礪出來的。
包括皮爾斯伯爵自己，同樣是經歷過無數次挫折之后，才走出來的。
只是對卡約男爵來說，現實太殘酷了一丟丟。凡事都怕對比，如果四周都是同檔次選手，就算是失敗也不會氣餒。
可卡約男爵面對的，明顯不是普通選手。來特、懷頓兩郡之中匯聚的人才實在是太多了，讓他不得不謹小慎微。
可惜再怎么謹慎，終歸還是要采取行動。偏偏這邁出的第一步，就讓他慘遭社會毒打。
冷靜下來之后，回顧了一遍最近兩郡之中的變故，卡約男爵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投放蝗災的區域，基本上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唯獨讓山地領躲了過去。
原本以為是大地之熊的緣故，現在看來分明就是本該投放在山地領的藥劑，沒有發揮作用，而是作為指證他的證據出現在了這里。
后悔已經晚了，東窗事發、屁股開花。現在打都挨完了，又不能揍回去。
懊惱的卡約男爵，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光子。明明做出了決定，不在哈德遜氣數耗盡前招惹麻煩，沒想到……
山地領，哈德遜正忙著和貝爾斯登瓜分戰利品。要運作爵位，王國的獎勵估摸著是沒戲了，但省內的獎勵還在。
通過一系列的內幕交易，一共獲得了兩百萬磅黑麥、十份生命原液、一堆魔晶石，還有一些基礎修煉資源。
沒有辦法，災年糧食價格高漲，現在已經是有價無市。要不是看在貝爾斯登的面子上，估摸著還換不到這么多東西。
對待大功臣，哈德遜從來都不吝嗇。直接將所有收獲擺在幼熊面前，霸氣的宣布道：“貝爾斯登，這次你的功勞最大。
這邊是魔晶石，另一邊是糧食、生命原液、基礎修煉資源，反正兩邊的價值都差不多，你先選吧！”
見到這一幕，貝爾斯登沒好氣的翻了翻熊眼，毫不客氣的將魔晶石據為己有。
選擇題？
簡直就是在侮辱熊的智商。除了魔晶石外，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基礎修煉資源，哈德遜拿來用正好合適。擱在貝爾斯登身上，屁作用沒有不說，就連口腹之欲都滿足不了。
生命原液也差不多，里面蘊含的那么點兒能量，對貝爾斯登來說，還不如哈德遜煉出來的飼料丸。
糧食那就更坑了。盡管貝爾斯登的胃口大，但它也不是天天啃面包的。兩百萬磅黑麥，一頭熊吃到發霉也吃不完。
根據以往的經驗，一旦選擇了糧食，那么倉儲費、看護費、防火費……都會接踵而至。
作為一名牧場主熊，貝爾斯登現在最厭煩的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費用。一看到厚厚的賬單，熊大爺就煩。
對這一幕，哈德遜只是微微一笑。甭管選什么，最終的結果都一樣。
魔晶石，在貝爾斯登手中同樣過不了夜。相比慢吞吞的吸收魔晶石中的能量，哪里有開掛來得爽快。
過慣了奢侈生活的熊，現在已經回不去了。真要是重回過去的龜速修煉，熊大爺寧愿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
分贓完成，哈德遜正欲離開，就被幼熊攔了下來。
“哈德遜，別忘了你的子爵，還有本熊的一份。”
看著一臉認真過的貝爾斯登，哈德遜點了點頭。賴賬不是他的作風，自家熊在其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必須要予以承認。
“放心吧，貝爾斯登。這種事情肯定忘不了你的功勞，我這就在家族徽章上，加上你的頭像，讓你共享榮耀……”
不等哈德遜把話說完，貝爾斯登就熊掌一攤，直接撲倒在了地上，沒好氣的說道：
“哼！
休想欺騙本熊！
明明是你想把我的頭像放在家族徽章上，炫耀自己的功績，非要說什么共享榮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占便宜似的。
實話告訴你，雷德曼那老頭，早就準備好了徽章。只是凋刻的太丑，被本熊給拒絕了！”
家族徽章上刻魔獸，那都是常規操作。有一頭牛逼的魔獸，不放到家族徽章上炫耀一下，那都對不起貴族的虛榮心。
有這種想法的族人，多得去了。只不過以往的時候，貝爾斯登名聲不顯，拿出去裝不了逼。
現在名聲響亮了，哈德遜也準備這么干，沒有想到被自家老子搶了先。
“那好吧，我們的貝爾斯登子爵。待爵位落實下來后，在領地之中，你也可以享受子爵稱號。”
哈德遜無所謂的說道。
貝爾斯登莫說是稱子爵，就算是稱伯爵、稱國王，都沒有人會理會。
大地之熊一族的國王，關人類什么事？
誰吃飽了撐著，去關心魔獸種族誰稱王。
至于別的大地之熊收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打上門來，那就沒人知道了。
不過哈德遜覺得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不高。看貝爾斯登就知道，要不是他這個主人努力幫它變勤快，這貨就是一頭混吃等死的廢熊。
以懶著稱的種族不少，能懶到它們一族地步的，還真沒有幾個。哪怕領地之中最懶的匹格，也比貝爾斯登勤快。
“領地呢？”
不愧是高智商熊，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空有一個子爵的名頭，沒有自家的領地，那有什么意義？
“領地？
什么領地？
貝爾斯登，你不是睡傻了吧？
有人給我們劃分新的領地，我怎么不知道？
叫你平時少睡覺、少做夢，現在后遺癥就來了。夢里的東西，不要帶入現實生活中。
山地領的地盤，還是之前那么多。一寸土地都沒有增加，我上哪兒去給你分領地？
如果你硬是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們可以合伙開荒，開發出來的土地，也能算你一份。”
哈德遜鼓動道。
這年頭最大的風險就是開荒創業。薩拉姆山脈的丘陵地也就罷了，總算能夠看到回報。
盡管這個速度很慢，那也是回報。新開發出來的土地，估摸著過上個十八年，還是能夠回本的。
那一望無垠的沼澤地，純粹就是一個巨坑。
別人是怎么開發沼澤地的，哈德遜不知道。反正那動輒十幾米的淤泥，給開發帶來了地獄級的體驗。
折騰了大半年時間，看似開發了近萬畝地，可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不是沼澤牌化肥，幫忙回了點兒血，哈德遜都懷疑自己能否堅持下去。
樂觀點兒估計，不遭遇任何災害，風調雨順大豐收二十年，大概能夠回本。
實際情況肯定會更加糟糕，短期內這就是一個無底洞。以現有的生產力，不使用超自然手段，那就是有生之年的系列工程。
巨大的投資風險，單干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哈德遜也不得不找冤大頭合伙。
身家富裕，有擁有魔法施工能力的貝爾斯登，無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魔法配合人力開荒，或許這才是最正確的沼澤開發模式。要不然這個無底洞，早晚都能夠將山地領給拖垮。
“不需要開荒，只要分我幾十個山頭放牧，本熊就不和你計較了。”
說話間，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有氣無力的貝爾斯登，一下子變得活蹦亂跳了起來。
“沒有問題，只要你按時付費就行。反正租金你是知道的，東南行省缺山，物以稀為貴。
只是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么？
山地并不是什么理想的牧區，一旦養殖規模擴大，就會遇到各種麻煩。
最好的放牧的還是草原。遺忘沼澤一馬平川，只要把水排干，你完全可以在上面種上牧草，也可以種植你最喜歡的魔法竹筍……
大地之熊一族的壽命足有上千年，以你的天賦沒準能夠突破極限，活得比普通大地之熊更久。
貝爾斯登，你還不到三歲，正是奮斗的年紀，可不能這么早頹廢。
想想看，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牧場，養著數萬頭牛羊，有喝不完的獸奶、蜂蜜，吃不完的魔法竹筍……
這種生活，豈不是有無數母熊送上門來，為你開枝散葉。到時候你完全可以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大地之熊王朝，生一堆的熊仔子。
如果追求再高一點兒，你還可以飼養肉魔獸。就是那些魔獸和野獸雜交的品種，你可是吃過的，味道不錯吧？
餅，越畫越大。
說著說著，哈德遜都快迷失在自己刻畫的美好藍圖之中。被帶了節奏的貝爾斯登，此刻嘴角已經忍不住流口水。
雖然開發沼澤地曠日持久，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但以大地之熊漫長的壽命來說，貌似回本周期長也不算什么。
“怎么分？”
剛問出口，貝爾斯登就發現了不對勁。貌似又被套路了，只是順著哈德遜的思路走，它實在是沒發現這份規劃有什么問題。
“當然是按照出力大小分配！兩種合作模式：第一方式，大家一起出錢開發，我出勞動力和技術，最后的成果我們二八分賬。
第二種方式，錢還是大家一起出，勞動力和技術也大家一起出，最的成果直接五五分賬。
你看夠公平吧？
我可沒占你的便宜！”
哈德遜大言不慚的說道。
聽起來沒有任何毛病，只是具體實施起來，那就很難說了。
且不說成本怎么計算，光出勞動力和技術，那就是一個巨坑。
哈德遜手中有一大幫的勞動力，貝爾斯登可沒有。作為一頭大地之熊，魔獸的身份就注定它無法在人類世界招兵買馬。
“你還不是想要我干苦力吧？”
說話間，貝爾斯登不斷的搖晃著腦袋。偶爾干一回還行，數十年如一日的撲在開荒工作中，那簡直就是在要熊命。
“想什么呢，貝爾斯登。莫非你覺得你一頭熊干得活，能夠抵得上兩萬多名奴隸？
凡事都要講技巧。
你只需要在關鍵時刻，過去釋放一道魔法，輔助大家施工就可以了。
我可記得某些熊說過，自己的固化術能夠覆蓋一里地，還能夠持續半個月，總不會是在吹牛吧？”
哈德遜避重就輕道。
如果只有一個施工隊，那么只需要半個月施展一道魔法，固化溝渠兩邊的淤泥，剩下的時間任由奴隸們開挖即可。
可施工隊多了，需要熊的地方也就多了。何況開發沼澤地中，還需要處理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同樣需要熊出力。
這些多出來的工作，暫時沒必要談太多。只要貝爾斯登點頭，它的資產就會變成項目投資。
撤資是不可能的，哈德遜會以最快的速度，將賬面上的資金變成生產資料。
要么接受投資失敗的沉沒成本，要么就投身開荒事業。反正怎么選，哈德遜都不會虧。
這些東西，都會以書面合同全部明確下來。不給熊耍賴皮的機會。
見幼熊意動，哈德遜再次補充道：“好好考慮一下吧，這種大手筆的投資必須要慎重。
雖然機會難得，錯過了這一次，你的熊生中都很難遇到第二次。可機遇和風險永遠都是并存的，這世上就不存在穩賺不賠的買賣。
沼澤地開發，同樣充滿了風險。萬一遭到突發情況，或者是某些熊吹牛逼，都有可能導致項目血本無歸。
要是承擔不起風險，就當我什么都沒說。畢竟，那都是你賺到的血汗錢，萬一因為自己太懶的緣故，給賠了進去，可不能賴在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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