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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您親戚叫啥?”
“我認識整個村的人,你告訴我名字,我把他找來…”
說完閑話后,薛廟村村長沒忘正事。
他過來,主要目的就是幫徐二愣子探親。
“我這一脈啊,獨了。”
“沒親戚…”
徐從搖了搖頭。
徐家堡子的祠堂早就荒廢了。哪怕真有親戚,也算沒親戚。更何況他們家本來就是貧戶。人都說人窮三代后絕戶。他們家也不遑多讓。數遍整個徐氏宗族,就沒幾個旁枝散葉。
“沒親戚?”
村長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回鄉探親的老人竟然沒親戚。
不過這事也并非多么稀奇古怪。大逃荒之后,不知多少家里都斷了戶。若非絕戶的人太多,兩村也不可能合并到一起。
薛廟村固然有姓徐的在,可與面前這位老人的關系恐怕只有姓徐這一點了。
“是啊,逃荒后,活的人不多。”
“親戚…都死了。”
赤地千里,遍地白骨。徐二愣子的眼里似乎又重想起了昔日的場景,他拄著棗木棍,餓的前胸貼后背,一步步朝西京遷徙。
所幸他遷徙的時候,身體還好,能走動,沒掉隊。
但即使沒掉隊,活下的人亦不多…。
“老人家,您要不要…到村里看看?”
“就當是觀光了。”
村長聞言,心中多了一層陰云,有點壓抑。
他提出建議道。
“太爺爺,反正也要下塬,就去一趟薛廟村。”
“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一旁的徐晴建議道。
她心知老爺子對鄭鄉約很是介懷,包括鄭鄉約的孫子他都有點看不順眼。畢竟剛才老爺子的話,她這個知道內幕的人聽了,不覺是在夸贊鄭鄉約,而是在暗地里進行諷刺。只是現今在人家的地盤上,因此這諷刺并不怎么露骨。
如今鄭村長盛情相邀,他們一行人不好不去一趟。
而這話,老爺子若是開口,心里面難免會添上一些堵。
所以,只能讓她代勞。
得到了探親團的懇切答復,鄭村長便帶領村民開道引路。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塬下的薛廟村,順帶走進了村里的村委會。
“這村委會…我記得是以前大隊的倉庫改建的。”
“老大爺,還有沒有印象。”
一個村干部熱情介紹道。
“有點印象。”
徐二愣子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三層辦公樓,回道。
時間流轉,以前的憋仄小土屋也有了極大的變化。他住在這里有九天九夜。故此,雖然村委會里沒有往昔一丁點的地標建筑,但這個方位,他卻很熟悉。腦子稍一回想,就仿佛又置身了其中。
現代的村莊大同小異。
參觀了一會后,徐二愣子便領著兩代人朝鄭村長道別。
他們踏上了去縣里的公路。
有時候,一些舊物并不難找。只是新生的人和老去的人少了交際。所以深埋在黃土下的舊物便永遠深埋,難以重見天日。
“這是照片…”
徐二愣子入了弘文學堂,他說明來意后,校領導很欣然的答應了這個老人的請求,派遣校工挖掘了花園的淺層,將一個紅木匣子取了出來。
紅木匣子一打開,一疊泛黃的黑白照片映入眾人眼中。
“老先生。”
“這些照片,我希望放在校史館。”
“還有…關于學校以前的一些事情,還請老先生給我們講明白些…”
“一所優秀的學校,總要溯根尋源的…”
校領導道。
“樂意至極…”
徐二愣子望著與曾經弘文學堂截然不同的學校,點了一下腦袋。
民國七年,五月。
距離徐從入京讀書已經過了大半年。
“你們夫妻成婚竟然沒有通知我和興民,真不夠意思。”
“唔…,這是我們兩人缺的禮金,祝你們百年好合。”
惜花胡同的一間四合院民宿里,徐從和陳羨安剛剛吃完飯,洗腳后準備上床歇息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陳羨安央使著徐從去開門。
門一開,屋外就傳來了趙嘉樹與孫興民的道喜聲。
“是他們倆?”
陳羨安心中半憂半喜。
她連忙掌了另一盞燈,將衣衫扣子重新扣緊,在衣櫥里挑了件黃色的洋裙,套在身上后,就坐在梳妝臺上慢慢化著妝。
好在門外的兩個外客也知趣,一直停在院子里沒唐突的闖進來。
三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不是我不夠意思…”
“我給你們兩家到發了請帖,只是沒給你們個人發罷了。你們畢竟遠在燕京求學,我和羨安只是小事,要是耽誤了你們學習,那我就是大罪人了。”
徐從將煤油燈隨手放在廈屋的窗臺上,見趙嘉樹、孫興民進了門,他笑了一聲道。
他和陳羨安租住的四合院不怎么大。
沒有預設過客廳。
畢竟他們在燕京也沒幾個朋友。
趙嘉樹、孫興民雖說是朋友,但久沒相處,時間長了,關系也就淡了。此外,孫興民曾經追過陳羨安,去和這兩人打交道,難免會有一絲的尷尬。于是,夫妻二人默契的不聯絡同鄉舊友。
“那來到燕京后呢?”
孫興民在黑暗中點了一根煙,他抽了一口,質問道。
“興民,別這樣。”
趙嘉樹打了個合場,“徐從和羨安來京不久,徐從還要忙上學的事,抽不出太多的時間。”
他性格比較老道一些。
兩人不與他們見面,必有緣由。打破砂鍋問到底,未免會讓大家臉上難堪。不如各自裝作糊涂一點,亦好相處。
“嘉樹兄說的不錯。”
徐從點了一下腦袋,“我初來燕京沒有多少閑余的時間,得進行備考。羨安也是,她得照顧我,所以貿然打擾你們…,難免…”
多余的話他沒說,但意思很明白了。
之所以沒見二人,一是為了求學,二是他們新婚蜜月,沒時間去找朋友敘舊。
“你看,我就說…”
“徐從肯定是在忙考試的事情。”
趙嘉樹看了一眼孫興民,說道。
他們今天中午碰巧撞見了徐從、陳羨安二人出去,只是人潮密集,叫了幾聲,對方二人沒聽到,所以他們問了當地的租戶,才慢慢摸尋到了惜花胡同。
他最初的意思就是不打擾二人新婚,但耐不住孫興民勸,于是就登門送了禮金。
說話間,陳羨安的妝化完了。
她推開臥室門,笑道:“興民、嘉樹,你們兩個人來了。我這就下廚炒幾個菜,你們進屋先聊…”
平日里,她是不怎么下廚的。
與徐從生活,一般都是在外面吃。
當然,她和徐從兩人也不是全在外面吃,偶爾會下廚做做菜。
現在不是暑夏,前幾天買的菜肉窖藏還沒有壞,有做一頓飯的富余。
“羨安,你打扮這么漂亮,可不像是炒菜的做派。”
趙嘉樹打量了一眼陳羨安,見其身著鵝黃洋裙,又精心畫著妝容,于是搖了搖頭道。
“她一直這樣做飯。”
徐從聽到這話,心里頗不是滋味,回道。
“抱歉。”
“失禮了…”
趙嘉樹后知后覺,連忙道歉。
別的男人夸自己老婆漂亮,想想都不合適。只是他還沒適應過來陳羨安已經嫁人的事實,所以才會口出無狀,惹人不喜。
“沒事…”
徐從擺了擺手,示意沒有放在心上。
一句無心之失的話。
雖然不舒服,但沒到掛懷的地步。
“出來見人總要穿漂亮一點,不然失了顏面就不好了。”
陳羨安倒是沒聽出趙嘉樹的失禮。
她面帶笑容,朝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們聊,我去做飯了。”
臥房內已經亮起了一盞煤油燈。在窗臺上放的煤油燈就顯多余。當家的男人吹滅了燈芯,將熄滅的燈罩提到了屋內。
靜謐的春風卷著院子里的落葉,發出簌簌的別音。打更人一兩句的打更聲闖入了胡同里的四合院,與三個青年的交談聲混在了一起。
拔步床的床簾放下,在透明光線的照耀下,能看出一些雜亂的衣服在床鋪上隨意擺放。男人和女人的私物混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臥室內亦是紛亂,看起來一點也不規整。
徐從臉上有點火辣辣的痛,他為此強辯了一句,“你們幾個來的匆急,沒給我和羨安打個招呼,唔…,她平日里都有收拾的,只是今天有點累,就忙著沒收拾。”
女人賢淑不賢淑,就看內事處理的如何。
而陳羨安顯然對內事不怎么上心。
讓外客見了妻子的不賢淑,他于情于理也該解釋幾句。
“羨安,嗯,她的話…”
趙嘉樹做出一副理解的樣子,“這我明白。回頭收拾就行了,不必在乎這一時半會,我們只是坐坐,待會就走。”
“羨安她是新時代女性。”
孫興民抽完了嘴里叼著的香煙,他插話道:“新時代評估一個女性到底賢良不賢良,淑德不淑德,不是僅看這一點小事。徐從兄不必因此事怪罪羨安。”
“照我看…”
他左右打量了一眼,“不如你們請個傭人,請了傭人打掃就行。羨安她是小姐,做不來這些粗活。”
“這事…”
徐從皺了一下眉,“這事我和羨安正在商量,還沒決定下來到底請不請。畢竟請一個傭人不僅是付薪資這么簡單的事…”
請傭人,之后就得適應有傭人在的生活。其外,他和陳羨安是外地人,并不清楚本地的傭人市場,若是請到了一個傲慢無禮且手腳不干凈的傭人,那絕對是一件麻煩事。
“這話倒是不假。”
“請傭人請錯了,不僅不會讓自己少操心,反倒會多了一些郁心。”
趙嘉樹再次打了個合場。
一間房里要不要請傭人,不是他們外客能操心的。
哪怕是朋友。
“徐從兄…”
“羨安畢竟和我們是打小的交情。”
“這樣…我出錢…”
孫興民還欲再說。
但他身旁的趙嘉樹拉住了他的胳膊,并且狠狠瞪了他一眼。
“興民,你怎么突然抽起了煙?”
徐從沒有理睬趙嘉樹、孫興民的小動作,他提壺給面前二人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涼茶。緊接著,他小啜了一口茶水,說道:“我記得你原來是不抽煙的,怎么?有煩心事?”
“沒什么…”
孫興民訥訥不語。
“有什么煩心事…盡管說出來,咱們大家都是朋友。”
“不要壓在心里。”
“壓在心里久了,難免帶些陳腐氣,說出來惹人厭煩。”
徐從放下茶盞,慢悠悠道。
相比較他這個曾經的吏,孫興民還是太年輕。學會說話,是做吏的第一件事。身處卑微者,最重察言觀色。而小人奪勢,亦最是囂張跋扈。
不過他到底是念了幾本書,說話能委婉一些。
孫興民臉色微微一變,他聽明白了徐從的話中之意,于是他收斂了心中對徐從的不滿,主動致歉道:“徐從,抱歉了,是我說話沒怎么注意…”
“一時心直口快,是我的錯。”
他將茶盞里的涼茶一飲而盡。
“一點小事…”
“不至于,不至于。”
趙嘉樹繼續打合場。
他朝孫興民的茶盞添了一杯茶,看向徐從,笑道:“你也知道,興民他是咱們中年歲最小的,不成熟。”
屋內的三個男人很快就和解了,拋開了不快。
而這時,陳羨安炒的幾個菜也端了上來。
菜肴很簡單,就是一碟雞蛋炒辣椒,一碟蘑菇炒青菜,還有一盆稀粥。
“炒肉的話,太慢了。”
“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先吃這些,等有時間了,我再弄一頓好的…”
她放下紅漆托盤,喘了一口氣道。
一下子端這么多東西,還是有點沉。
“我們深夜來,就已經很打擾了。”
“還勞累你下廚做飯…”
“羨安你肯下廚,已經是千古罕見的事了。”
“今天能吃到你做的菜,還要多虧你嫁給了徐從,不然的話…,你絕對不肯下廚…”
孫興民、趙嘉樹一人一句道。
和先前與徐從說話,滿是火藥味不同。孫興民在與陳羨安說話的時候,就多了不少的和氣。
一頓飯簡短吃完,二人告退。
期間也沒有多說什么話,只是閑聊一些舊事。
等趙嘉樹二人走遠后,徐從插上了門閂,他盯了一會陳羨安,直到把陳羨安看的渾身發毛,然后才忍不住笑道:“看來娶了你,孫興民對我敵意很大啊。你下廚的時候,他話句句不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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