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來吧,死神107、來吧,死神←→:
戀上你看書網,我重寫了家族歷史 “給我奏點音樂。早安,朋友們。好,丘里奧,我只要聽我們昨晚聽的那支古曲,我覺得它比目前輕音樂中那種輕情的樂調和精煉的詞句更能慰藉我的癡情。來,只唱一節吧。”
燕尾服的奧西諾公爵一只手晃著高腳杯,吟誦道。
弘文學堂,舞臺上,由孫遠民扮演的侍臣丘里奧微微躬身,“殿下,會唱這歌的人不在這兒。”
“他是誰?”
“是那個弄人費斯特。殿下,他是奧麗維婭小姐的尊翁所寵幸的傻子,他就在這左近。”
“去找他來,現在先把那曲調演奏起來吧…”
話音落下,丘里奧手拉小提琴。
錢政欣飾演的公爵又繼續高歌吟唱起了臺詞,“過來,孩子。要是你有一天和人戀愛了,請在甜蜜的痛苦中記著我,因為真心的戀人都像我一樣,在其他一切情感上都是輕浮易變,但他所愛的人兒的影像,卻永遠深深的銘刻在了他的心里。
唱完后,公爵扭頭,對后面的人說道:“你喜不喜歡這個曲調。”
男仆薇奧拉從黑幕中走了出來,聚光燈打在了她的頭頂,她是一個女扮男裝的漂亮人兒,由女校的學生扮演。她像只鳥雀一樣,飛撲到了公爵的身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聲音清脆,“它傳出了愛情寶座上的回聲。我喜歡這個曲調,公爵先生。”
“你說的很好,孩子。我相信你雖然年輕,但你的眼睛里藏著事兒。你一定看中過什么人,是不是,孩子。”
奧西諾公爵放下了盛著血紅酒液的高腳杯,他轉而拉起了女校學生的手。
二人開始對話。
“是的,公爵。我喜歡上了一個人,請您恕我。”
“是個什么樣子的女人呢?”
“相貌跟您差不多。”
“那么她是不配被你愛的。什么年紀呢?”
“年紀也和你差不多,殿下。”
“啊?那太老了!女人應當挑選一個年齡比她大些的男人。這樣她才能和他合得攏來,不會失去她丈夫的歡心。因為,孩子,不論我們怎么自稱自贊,我們的愛情總比女人們流動不定些,富于希求,易于反復,更容易消失而生厭。”
臺下,坐在前排的劉昌達和路女士相視一眼。
“他們有點大膽,戲臺上,就和女校的學生拉拉扯扯,也不知道女校學生的家里同意不同意。表演完后,估計他們會有麻煩纏上身了。”
劉昌達輕咳了一聲,繞開與二人相干系的話題,轉而以過來人的身份批評起了舞臺上的學生。說完之后,他問道:“徐從說了沒有,他什么時候出場?這已經開幕好幾分鐘了。”
他挽起衣袖,看了一眼手上銀白的腕表,秒針走動。
“他沒說。”
路女士搖頭,“你不是他先生嗎?這外國的戲劇我可沒看過,你是留過洋的,應該會懂一些。對了,他們的戲劇叫什么名字來著。”
“十二夜。”劉昌達回了一句,他扣住了路女士的手,“你也知道,我受了調查,剛解了監禁。我是去東洋留學,又不是在英吉利留學。這段時間,還得向陳縣長述職…,我可沒時間去翻戲劇書。”
“不過這劇情,我能猜出來。”他沉吟片刻,說道:“奧薇拉應該暗中喜歡奧西諾公爵,你瞧他們對的詞兒,就能猜到。和梁祝差不多。”
“梁祝也是女扮男裝。”
路女士點了一下頭。
戲臺上的表演仍在繼續。
“你應該選擇你一個比你更年輕一點的姑娘做你的愛人,否則你的愛情不能長青。”錢政欣在舞臺上退了三步。燈光分別打在了他和女校學生的身上,他吟唱道:“女人正像是嬌艷的薔薇,花開才不久便轉眼枯萎。”
“是啊。”女校學生轉身正對臺下觀眾,“可嘆她剎那的光榮,早枝頭零落留不住東風。”
話音落下,兩束燈光皆驟然消失不見,等了片息后,打在了邊角正在登上臺階的丘里奧和小丑費斯特的身上。
“您預備好了嗎?殿下?”
小丑登了臺,施了一個優雅的英吉利紳士躬身禮。
“好了,請你唱吧。我的費斯特。”
錢鄭欣退了一步。
小丑挺身,舞臺后面傳來奏樂。
“過來吧,過來吧,死神!讓我橫陳在凄涼柏棺的中央。”
“飛去吧,飛去吧。浮生!我被害于一個狠心的美貌姑娘。”
“為我罩上白色的殮衾鋪滿紫衫,沒有一個真心的人為我而悲哀。”
“莫讓一朵花兒甜柔,撤上了我那黑色的、黑色的棺材。”
“沒有一個朋友迓候我尸身,不久我的骨骼將會散開,免得多情的人們千萬次的感傷。請把我埋葬在無從憑吊的荒草。”
錢鄭欣取出一把鷹洋,塞在了小丑費斯特的手上,“這是賞給你的辛苦錢,接著吧。”
“一點也不辛苦。殿下,我以唱歌為樂呢。”
費斯特搖頭,拒絕了賞錢。
“那么就算是賞給你的快樂錢。”
公爵道。
“不錯,殿下,快樂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小丑接過了賞錢,并提聲唱道。
“現在允許我不再見到你。”
公爵杵了一下文明棍。
“好!憂愁之神保佑著你!但愿裁縫用閃緞給你裁一身衣服,因為你的心就像貓眼石一樣閃爍不定。我希望像這種沒有恒心的人都去航海去,好讓他們過著五湖四海、千變萬化的生活,因為這樣的人總會兩手空空地回家。再會吧,我的公爵先生。”
小丑一振燕尾服,往舞臺后面去走。很快,整個舞臺上再次只剩下了公爵奧西諾、男仆薇奧拉、侍臣丘里奧,表演仍在繼續。
“先生,師娘。”
小丑下了臺,先躬了一下身,然后坐在了劉昌達附近。
“你剛才唱的是什么歌?”
劉昌達有點好奇。
“是《死神》,英吉利國的《來吧,來吧,死神》。李先生訓導我們唱的,他覺得我的嗓音最適合吟誦這首悲涼的曲調,所以就讓我飾演了《十二夜》的弄人費斯特。”
摘下圓頂禮帽,徐二愣子在禮堂的直背靠椅上挪了挪身位,小聲的和劉昌達交談道。
“他們都試過扮演費斯特,卻都不太適合。”
他補了一句。
“你爹的腿傷怎么樣了?”靜默停滯了一會,劉昌達轉問起了徐三兒的傷勢。如今距離白狼兵亂過去了十來天。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要是有什么大礙的話,你可以找一下西洋醫生。府城有好的西洋大夫。或者洛城也行,我在洛城認識一個叫戴維斯的醫生,他是花旗國十字會的成員,收費比較低廉…”
洛城太遠。徐三兒的腿傷已經得到了救治。徐二愣子推拒道:“先生,我爹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有點瘸,這點瘸,治不好了。他拖延的有點久了,大夫們都說,能治成那樣算是不錯了。”
為了治療腿傷,前前后后花費了差不多七八枚銀元。他和狐仙都讓徐三兒再去救治,但徐三兒不肯了,死活都不肯了。既然徐三兒不愿意,他和狐仙也漸漸放棄了讓徐三兒再去治療。總不能為了一點瘸,將整個家都毀了。
而這點瘸,顯然是藥石無醫的。
舞臺上的燈光突的增強了一些,又到了奧西諾公爵與薇奧拉的對臺戲。
“我知道的很清楚,女人對于男人會懷著怎樣的愛情,真的,她們是跟我們一樣真心的。我的父親有一個女兒,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正像假如我是個女人,也需會愛上了殿下您一樣。”
女扮男裝的女校學生用真摯的感情陳述道。
錢鄭欣蹬蹬的向后退了半步,“她有什么歷史?”
“一片空白而已,殿下。她從來不向人訴說她的愛情,讓隱藏在內心中的抑郁像蓓蕾中的蛀蟲一樣,侵蝕著她的緋紅臉蛋,她因相思而憔悴,疾病和憂愁折磨著她,像是墓碑上刻著的‘忍耐’的化身,默坐著向悲哀微笑。這不是真的愛情嗎?我們男人…”
薇奧拉還沒說完,臺下的路女士就起了身,“先生,我有點不適,先回房歇息了,你繼續聽戲,我離開了。”
“細君,你怎么…”劉昌達抓住了路女士的手,他勸說道:“聽完這場戲后再離開。學董和學監,以及縣長等人都看著呢。”
路女士扭頭看了一眼隱在黑暗中眾多面孔,她重回座位。
“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你和以前的你,越來越不像了。”
身邊雖然有徐二愣子在,但劉昌達早就習慣了門生的存在,他語氣不滿,小聲的抱怨了一句。
二人鬧起了小別扭,別開了面。
“這個薇奧拉是誰扮演的?”
“哪家的小姐?”
等過了半響,劉昌達扭頭,問向坐在他左側的徐二愣子。他只是單純的好奇,沒有別的想法。這個年齡段的小姐已經到了婚聘的時間,敢不顧世人的謗譏,跑到男校來演戲劇,是一個很大膽的舉措。
“鴻韻女子學堂的朱詩琴,她對梁任公的著作如數家珍呢。”
“是個進步派。”
徐二愣子打量了一眼臺上的女學生,回道。
女學開辦的起始人就是梁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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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別說水啊。后面的許多章都在這一章暗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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