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首輔 第三三二章 罷官奪職實保護 拜帖藏書難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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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沖突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慘烈的程度讓四周圍觀的人群都不敢多看。
林、賈兩家的親兵死了五六人,重傷、輕傷的也有不少。好在高萬姜的人馬趕來的及時,才將那群不要命的狂信徒給斬殺干凈。
等賈赦帶人趕到時,城門處的禁軍也受命趕來。林樞將黛玉托付給賈赦后,自己去了皇城請罪。
他方才殺那缽欽納貢時說的輕松,實際上這件事很麻煩。緊靠圣眷是不可能逃避懲罰的,畢竟朝堂也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的。
“你殺他做什么?大不了先關起來,找個借口送回烏斯藏便是。”
皇帝也被跪在地上的林樞氣的半死,一時半會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解決此事,便喊來繡衣衛指揮使左蘭。
“去查一查,這缽欽納貢為何把主意打到了榮佳身上。”
左蘭躬身回道:“臣方才已經派人去查了,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缽欽納貢前些日子與來京述職的山西布政使張思維有過會面。”
“張思維?”
林樞想起了回京時王嬤嬤跟他說過的話,那個夏家的夏金桂曾在缽欽納貢堵住黛玉時,在一旁拱火攛掇。
甚至黛玉出生時的異象也被其翻了出來,這件事除了林家與皇家知曉外,連榮國府的人都不知道。
她是如何知道的?
“皇爺,欽察寺住持鳩摩智大師領著數十名番僧在大楚門前靜坐,請求皇爺為他們住持公道,嚴懲林學士。”
稟報的小內侍話音剛落,皇帝就憤怒的將鎮紙砸了過去,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瓣。
“讓禮部勸他們回去……”
小內侍被嚇得哆嗦了一下,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再次稟報:“回皇爺的話,禮部已經派人勸說了好幾次皆無效果,兵部郎中范成文、刑部主事喬志興、太常寺寺丞曹昀、光祿寺署正常凌超……總共二十一人聯名彈劾林學士擅殺烏斯藏法王,恐邊境不寧,請求皇爺圣裁。”
這幾個名字皇帝是耳熟能詳,不是晉商八大家的人就是他們支持的人。包括張思維在內,都是曾經與林如海在鹽政上交手多年,后來更是在林樞的曬鹽法上栽了大跟頭。
雖說他心知肚明這群人沒一個好東西,卻也知道朝廷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定,哪怕只是表面上的穩定也要堅持到平定西北后再慢慢算賬。
“你自己聽聽,惹了多大的麻煩!做事不考慮后果嗎?萬事自有朕處置便好,你著什么急?”
林樞直了直身子,摘下頭上的官帽放在地上,然后恭恭敬敬的跟皇帝磕頭:“由罪臣殺了缽欽納貢,總比陛下動手要好。這缽欽納貢敢來京城以西北之亂做要挾,就是看準了朝廷無法兼顧三線作戰。罪臣這就去順天府大牢自首……”
“罪什么罪?自首什么?”
皇帝訓斥道:“朕前幾日剛同魏閣老商議,讓你主持制定互市之策,他們就向你動手了……你以為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錢?宣大互市一開,他們走私的優勢就沒了。快錢賺順手了,他們怎么可能愿意按規矩來?”
這些事每日在內閣混的自己都沒聽到一絲風聲,晉商一派卻已經連接出招,招招瞄準自己,可見其在朝中的影響力之大。
“傳旨,林樞誤殺烏斯藏法王,雖有情可原但不可不罰,罷去林樞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侍講學士、內閣行走之職,杖二十,禁足府中,無詔不得踏出府門一步。罰銀三千兩,賠付欽察寺用于缽欽納貢法王之喪事。”
被臣子逼迫的滋味皇帝這些年早都習慣了,他將心中的怒火壓在心底,做出了退讓。
圣旨很快由內閣發了下去,大楚門外靜坐抗議的番僧與那些彈劾林樞的人雖然很是不滿,不過在龍禁衛殺氣騰騰握著刀劍出來時鳥獸盡散。
林樞身上的官職基本上被一路到底,只留下一個無品無級的零時官職御前翰林待詔。當然,文散階還在,林家的門楣總算是保住了。
被打了二十板子的林樞由守在宮門口的王琦帶人送回了家,趴在床上傷藥包扎。
這打板子也是有潛規則的,像林樞這種圣眷不失的人,宮里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打實,雖然看起來鮮血淋漓,實際上還沒那日賈政打賈寶玉厲害。
王琦坐在林樞的臥房里聽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皺眉說道:“張思維這個人,比王子騰都要難纏。此人心狠手辣,卻也智慧無雙,要不是被晉商出身扯了后腿,早在隆盛年間就進了六部了。”
上完藥后林樞感覺方才火辣辣的臀部變得清涼了些,趴在床上與王琦說道:“晉商八大家雖是張思維的仕途羈絆但也是他的入仕之梯,這些年他的政績大多是花了大價錢換來的,僅靠他的家財和俸祿,別說整頓城防,他連一條水渠都修不起來。”
張思維在主政縣府期間,的確被老百姓干了許多實事。像是整修水利、整頓城防、修繕縣學府學、勸耕勸桑,每一次離任升遷,治下百姓都會送來萬民傘等物。
甚至有鄉間族老將萬言信送到了京城,讓張思維的美名傳揚天下。可這一切的背后都有晉商的海量金銀支持,同時也給晉商擴大了勢力范圍。
張思維每到一處地方當父母官,晉商的鋪子就開到那里,甚至在川蜀之地,都有晉商在經營著皮毛、絲綢、糧食等生意。
大同北靠草原,無論是韃靼還是瓦剌,晉商的走私商隊都能源源不斷的將大楚的茶、鹽、生鐵、絲綢等物換成金銀寶石,再將草原的皮毛、遼東的人參藥材等物帶回大楚……
這次韃靼與大楚建立盟約,開放互市,晉商原本想推張思維入六部,然后想辦法控制主持互市的官員,卻沒想到皇帝竟然屬意年輕的不像話的林樞制定互市之策,主持兩國互市。
他們沒辦法在林樞個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于是就向他身邊的人身上下手,比如寧榮兩府以及林樞最大的軟肋黛玉。
翁婿二人逐漸勾勒出了最近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林樞便吩咐福全去安排人四下調查。
“你最近就好好呆在府中莫要出去,每一位烏斯藏的法王都有不少的狂信徒,陛下將你禁足府中,也算是對你的保護。”
王琦已經想通了皇帝如此處置林樞的原因,他叮囑道:“玉兒這段日子也別出門,當心那群狂信徒打玉兒的主意。那個桂花夏家自有人去教訓,我在皇城門口時看到皇貴妃遣了內侍嬤嬤出宮……”
桂花夏家在靠近西城門的阜財坊,這里居住的大多是商賈之流,夏家是坊中最大的一家。
夏金桂被午后的那場廝殺嚇了個半死,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因為她失禁了。
張思維坐在夏家正堂,訓斥著假裝淑女的夏金桂:“林氏女也是你能招惹的?竟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林家人面前,生怕林家注意不到你是吧?”
“姑父,我只是想給那些番僧加一把火,這林家捂住當初的異象這么多年,傳言肯定是真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竟然引得百花綻放異象撲鼻,說不定是妖女……”
夏金桂的嫉妒心很強,特別是自認為她美貌不輸黛玉,卻因為黛玉有一個好父親好哥哥,便得到了別的女子夢寐以求的御賜縣主,這讓她如何能不嫉妒。
這次得知姑父張思維想用黛玉引起林樞與烏斯藏法王的沖突,便幸災樂禍的想去添一把火,最好能夠親眼看到黛玉求助無門的被帶去烏斯藏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至于說黛玉出生時的異象是如何被晉商打探到的,說白了還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有錢能使鬼推磨,晉商在宮中經營數十年,早就在隆盛年時買通了宮中好幾個內侍嬤嬤。
當年黛玉出生,揚州巡鹽御史府百花爭艷,根本瞞不住繡衣衛的眼線。林如海當機立斷,將此事密奏在位的太上皇。后來皇室見黛玉身體孱弱,毫無異常,加上林家子嗣艱難,也就沒有再提及此事。
畢竟林如海忠心王事,最后都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皇家總不能真的狠心到連一個弱女子都容不下吧。而且黛玉與皇帝那位早逝的女兒太像了,愛屋及烏之下,這個秘密就被塵封在繡衣衛的密檔之中。
夏金桂言辭鑿鑿,張思維卻趕到無比心累。他沒有參與晉商對林樞的算計,而且他極力反對此事。
四月進京述職,張思維已經將朝中的局勢打聽的清清楚楚,林樞在朝中沒有擔任具體的實職,而是由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分別教導。
如今已經歷經兵、戶、禮、工四大部,主持過好幾次軍政要事,明顯是皇帝在給自己的兒子培養宰輔。
而且林樞的背后不但有林如海留下的人脈,以及他自己的同年好友,更是有著寧榮兩府等武勛的支持。
晉商這些年一直謀劃中樞之位,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在京城尋找盟友而不是樹敵。
可惜,或許是八大家的老爺子在高位上呆久了,忘記了他們終究只是商人。士農工商,商為最末,哪怕他們在山西一言九鼎,可到了京城,他們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大興縣縣令都不如。
他張思維不是晉商的附庸,最多只能算作是有著利益交換的盟友。林氏女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八大家的主事人還是沒有搞清楚,這次搞這么一出,不用說定然會被皇帝記一筆,張家可不能摻和到這樁事情中去。
想到此處,張思維把目光放在了夏金桂身上,這個侄女看似聰慧,實際上也是蠢人一個。不過夏家是張家的錢袋子,暫時還不能拋棄。
“你明日就先回太原呆一陣子吧……”
“為什么?我不去!”
夏金桂的聲音瞬間拔高,太原那種地方有什么?京城多熱鬧,王煥那邊是沒希望了,可還有別的美男子啊。
張思維冷哼一聲:“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必須去!今日你在林家人面前說出了林家與宮中的秘密,你覺得林家人會放過你?宮里的人會放過你?夏家只是皇商,林家那是真正的列侯之家,真當林家拿你一個皇商之女沒辦法嗎?”
還未等夏金桂回應,大門外變得吵吵嚷嚷。
“姑老爺、姑娘,宮里來了皇貴妃的懿旨!”
夏金桂這會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皇貴妃派來的內侍宣讀完懿旨,四名壯碩的嬤嬤就走了過來。
張思維還想攔上一攔,宣旨的內侍就上前說道:“張大人,這次陛下看在張大人的面子上只是輕罰,商家之女頂撞縣主,并以謠言攛掇烏斯藏法王欲對縣主不利,按律流放瓊州都不為過。”
“在下的侄女少時喪父,家中對其教養有些忽視。可否變通一下,我這就帶她去跟榮佳縣主請罪。”
張思維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悄悄塞到內侍的手中:“她終究還是個孩子,又是姑娘家,萬一要是傷到了臉,將來說親都是問題……”
卻見內侍將荷包推了回去,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樣子:“夏姑娘若是孩子,那比夏姑娘還小兩歲的榮佳縣主該怎么說?咱家奉勸張大人一句,有些事,莫沾手為好!打!”
啪!啪!啪!……
宮中的嬤嬤張嘴的功夫不知練了多久,響亮的嘴巴子有節奏的打了整整五十下,直接讓夏金桂的臉腫的不成樣子。
“張大人放心,李嬤嬤是宮中的老人,奉旨張嘴沒二十年也有十八年了,絕對有分寸。夏姑娘多抹些藥,過十天八天的就能消腫,到時候咱家會再次登門,直到夏姑娘學會為人處世再說。”
別說張思維只是個布政使,就是親王府的女眷在執掌鳳印的皇貴妃面前不敢放肆。
懿旨說了每十日張嘴五十,還要抄寫《女則》、《女戒》,夏金桂就是再張狂也被這道旨意給嚇癱了。
“好好養傷,我去找找人,看還有沒有什么辦法……”
官場上的人大多都是人精,特別是能在京城混的。
林樞看似被奪了官職,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依舊是簡在帝心的人物。翰林待詔這個無品無級的官位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林樞還是翰林待詔,那么他就依然是天子近臣,說不定哪天就會再次復起。
林樞是被皇帝下旨禁足,又挨了板子,大家不方便親自前去探望,卻也送來了慰問之禮。
黛玉坐在窗前一邊同趴在床上的林樞說話,一邊記錄著拜帖禮物。
“這張思維為何會送這么重的禮?”
黛玉打開禮單驚呼道:“遼東百年人參一株,五十年參三株……還有很多藥材,價值……這都沒法算了。”
“張思維這個人,心思詭異,他這么做定然是有緣故。”
林樞問道:“你看看他可有留下信件之類的?”
黛玉將帖子和禮單都翻了一下,仔細查看后搖了搖頭:“什么也沒有。”
不過她又想起了話本中的劇情,把帖子拿起來仔細觀察,借著陽光發現了帖子有一個不太隱蔽的夾層。
“咦?哥哥,這帖子有夾層!”
拿起小刀一劃,從里面掉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喬、常、曹、侯、渠、亢、范、孔八家共謀,小心德妃。
待林樞看完這張紙條,不由猜測其中真偽。前面的晉商八大家密謀算計自己用來奪去主持互市之位,這不用說他已經知道了。
那么后面這句小心德妃是否為真呢?
德妃薛氏,出身錦州薛家,其父薛瑤領錦州衛指揮同知,算是軍武之家。薛氏是皇帝還在潛邸時的老人,治德四年誕下皇七子,由嬪晉封四妃之一。
薛瑤這些年一直呆在錦州,從未有什么不好的傳言出現,算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德妃在宮中的風評也不錯,不爭不搶,每日不是照顧兒子就是養花種草。
這樣的人,林樞實在想不出張思維為何要跟他說需要小心。
黛玉問道:“要不我跟張嬤嬤說一聲?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林樞搖了搖頭,將紙條遞給黛玉讓她重新封入帖子藏好。
“疏不間親,德妃乃是四妃之一,膝下不但有一公主更是七皇子的母妃,沒有切實的證據,更不知真假,如何跟陛下說?”
“那怎么辦?”黛玉也有些擔憂起來,若是德妃真的有問題,萬一在皇帝面前吹得枕頭風多了,林家豈不是很危險。
她將自己的擔憂說了起來,惹的林樞哈哈一笑。
“傻孩子,陛下是什么人?你見過陛下允許后宮干涉朝政嗎?況且咱們又不是在宮里沒人……”
林樞倒是不擔心德妃會對他怎樣,當今皇帝主意正的很,太上皇都無法左右皇帝的想法,更何況一介宮妃。
前朝和后宮基本上是兩條沒有多大交織的線,德妃就是真的有問題,也不過是傳遞一下消息,探聽一下宮里的秘密罷了。
元春入宮這么多年,都晉封為四妃之首了也沒見給她爹求個官當當。德妃若是敢作妖,以當今皇帝的性子,掖庭宮就是她的歸宿,說不定連薛家都會發配瓊州曬鹽去了。
不過林樞還是對此事上了心,他請來了張嬤嬤詢問德妃的情況。這位宮中的老嬤嬤如今是貼了心在林家養老了,有些事完全沒必要瞞著。
張嬤嬤聽完林樞的問題后愣了一下,隨即回道:“德妃這些年在宮中差不多是個隱形人,若不是誕下七皇子,宮中怕是不少人都忘記了長春宮還住著個薛貴人。老奴對德妃娘娘了解的不多,只不過當年有人傳言,德妃娘娘實際上并非薛家主母蘇氏所出,其生母是流放遼東的渠姓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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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喇嘛教不能寫了,今天又因為涉及宗教被封了一章,只能暫時略過。
先更到這里,明天再繼續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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