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首輔 第三一九章 云玉夜談婚姻事 學士箭射騷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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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婚啞嫁的當下,凡高門大戶自然也會盡可能的給小兒輩創造一些機會見上一面。
或是廟里上香,或是舉辦個賞花宴什么的,雖說一面之緣變不成一見鐘情,但加上親友們的側面打聽,總好過大婚之夜看知道對方長什么樣要好的多。
衛若蘭是賈寶玉的好友,衛家與賈家也是世交,對于衛家能夠提親,賈史氏自然樂意這樁婚事。
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有些擔心,衛家真得能一直對湘云好嗎?畢竟史湘云除了一個侯門貴女的身份,什么也沒有了!
史湘云這一次來到榮國府,內心中的感受與以往有著很大的不同。
以前雖說叔伯不親,但她知道自己也姓史,和她的叔伯嬸嬸都是一家人。保齡侯府呆著壓抑,但她終究是個有家的人。
現如今的保齡侯府,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了,她已經沒有家了!
這些日子史湘云能明顯的感覺到從姑祖母到幾個姐妹,都在遷就她,在照顧她。她很感激,心中卻更加難受,只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
例如此時,迎春的小院子里歡聲笑語,湘云也同姐妹們打鬧著,但她總感覺姐妹們的笑容下,隱藏著對自己的憐憫。或許那些丫鬟婆子們還在背后議論自己,說自己是個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吧。
白日的歡聲笑語到了月上枝頭時,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湘云回到緊貼迎春的一座小院內,丫鬟翠縷已經燒好了熱水端了過來。
“姑娘,燙燙腳吧,今日玩了一天,燙燙腳睡得更舒服些。”
翠縷是湘云從保齡侯府唯一帶出來的人,倒不是史鼐心善,而是這翠縷原本就是賈史氏身邊的丫鬟,賈史氏心疼湘云這個侄孫女,特意指給湘云罷了。
湘云點了點頭,一邊燙腳一邊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大腦。這還是打知道自己與家中幾個堂姐妹有著不同的待遇后,特意琢磨出來調節心情的辦法。
要不然這些年的經歷,早就將她逼瘋了。
“云妹妹……今晚我來你這落個腳,不知云妹妹歡不歡迎?”
黛玉輕輕推開房門,探進來半個身子,眉眼彎彎看向驚訝的湘云。臨近回家時,她跟哥哥說想在榮國府呆一晚上,其實就是想同這個往日與自己經常斗嘴的姐妹說說話。
論心思細膩,誰又能比得過黛玉呢?
她在林家莊子時就察覺到了湘云的變化,哪怕她偽裝的無懈可擊,但黛玉還是感受到了湘云心中的悲傷。可惜當時家中事兒正多,一來二去之下,一直拖到了今日。
黛玉的微笑像是刺破了小院中的孤寂清冷,溫暖了湘云的心。她一拍身邊的軟塌,笑盈盈說道:“那這半張床今夜就歸林姐姐了!”
燈火盡暗,翠縷與雪雁都已經在外間睡著了。
湘云抱著黛玉的手臂,兩人貼得很近。屋外的蟲鳴聲隱隱約約傳了進來,與黛玉淺淺的呼吸聲讓她感覺心中突然變得安逸不少,一時間湘云都不知道該不該打破這份安逸。
“云妹妹是不是在想家?”
黛玉突然輕聲問了一句,湘云鼻尖一酸,眼淚就那么的不爭氣,落在了黛玉的肩頭。
黛玉將湘云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柔聲說道:“那年我也很想家,沒日沒夜的想著父親能來接我回去……可最后等來的卻是一紙喪報。云妹妹,我都快忘記父親母親長什么樣子了!”
“可我連父親母親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湘云趴在黛玉身上嗚嗚的哭,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與黛玉是同樣的可憐,終于理解了那幾年黛玉為何總是同別人斗嘴嗆聲了。
因為她們都想保護自己,無論是“大大咧咧”,還是“牙尖嘴利”,她們都是在盡全力的營造一個保護色,好安安穩穩的在榮國府“討”生活。
沒錯,就是討生活,畢竟這是榮國府,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她們與二姐姐、三妹妹以及四妹妹不一樣,哪怕老祖宗對自己與林姐姐都很好,但她們就是客居,是客人!
哭累了,想累了,湘云終于停下了哭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來帕子,輕輕給黛玉擦干了肩頭的淚水。
“對不起,林姐姐!”
黛玉不知道湘云是在為以前的斗嘴道歉,還是為這肩頭的淚水,她毫不在意。
“今夜哭過了,就莫要再哭了。我聽哥哥說了一件事,思來想去還是提前跟你說一聲為好……”
黛玉將衛家跟賈赦提親的事說了一遍,黑暗中她看不清湘云的神色,卻能感覺到貼在自己身上的嬌軀在微微顫抖。
“若是云妹妹不愿意,我去跟哥哥說一聲,讓他想想辦法勸大舅舅推拒了?”
黛玉為何會這么說?因為往昔的相處中,大家都能看出湘云對寶玉有一份別樣的情感。“愛哥哥”這三個字,絕對不是她咬字不清。
這一次的沉默整整有將近一刻鐘,湘云長嘆一聲,異常堅定的回道:“那就讓姑祖母與赦叔父做主吧……”
“那寶玉呢?”
這四個字是黛玉下意識里說出口的,說完后就有些后悔了。
湘云抱著黛玉的胳膊抱得更緊了,她哽咽說道:“原以為我會想二哥哥說的那樣,同他……同姐妹們長長久久的住在一起,玩在一起,鬧在一起,痛痛快快的過完這一輩子。可現實終歸是現實,我終究還是要離開的,至少聽二哥哥的意思,衛若蘭是個不錯的人!”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人家衛若蘭怎么說也是父母雙全,堂堂正正的王公子弟,而自己只是一介父母雙亡的孤女,又有什么可挑挑揀揀的呢?
至于二哥哥,她自己都不清楚,那個“愛”是不是真的兒女之情,還是自己曾經想要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或許兩者都有吧,亦或是自己在心中營造的一場夢境罷了。
黛玉摸黑將手放在了湘云的臉上,曾經那個略帶嬰兒肥的俏臉,如今竟然能感受到一絲消瘦。
“聽我哥哥說,衛家的太太很喜歡你,已經跟外祖母提過好幾次了。而且衛若蘭也是個有出息的人,相貌自不必說,寶玉交好的人,哪一個不是俊秀之人?他前些日子去我家,一直盯著桂哥兒看,差點被桂哥兒以為自己臉上長花了……”
噗嗤……
湘云能想象到寶玉看到長得好看的人會是什么樣子,不由笑出聲來。一時間屋子里的悲傷少了許多。
笑完之后又有些迷茫,也許曾經的這些趣事,將會是自己最珍貴的記憶了。
“其實我覺得,云妹妹離開保齡侯府并不是一件壞事。有些事我不能說,但單從云妹妹的婚事上來說,由外祖母和大舅舅他們做主,要遠遠好過保齡侯與忠靖侯。哥哥對保齡侯與忠靖侯的所作所為很是不屑,要不是為了大局,都察院的那些御史,能把彈劾的奏章塞滿通政司!”
黛玉所說的這些話不是無的放矢,她可是主理林家整整一個多月,王倫打聽到的那些朝堂消息都是匯報到了她那里。
包括史家兩侯將史湘云扔給榮國府后朝堂上的反應,都察院本來有不少人要聯名彈劾,就連王琦都準備干一波大的,卻被內閣壓了下來。
根據張嬤嬤所說,這是皇帝特意給內閣傳了話,要不然史家兄弟倆哪能這么容易出京任職。
湘云理解不了這些,不過有些事她還是能想到的。比如自己的婚事,如果是叔伯和嬸娘他們做主,說不定會被賣一個好價錢吧。
她抱著黛玉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黛玉憐惜的將她抱緊,小聲安慰道:“衛家也好,至少就在京城,將來你要是無聊了,就來找咱們姐妹玩……”
一夜親近的談心,黛玉和湘云倆姐妹就真的成了親姐妹一般,第二天整整一天,湘云時時刻刻都挽著黛玉的手臂。直到林家的馬車離開榮國府大門時,湘云的鼻子酸澀的厲害。
瓦剌的小王子馬特木爾這兩天過得很凄慘,“水土不服”害的他時刻都想呆在茅房,還是太醫院的太醫過來開了極為苦澀的湯藥,才讓他能夠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至于關在順天府大牢的那群護衛,每一人的屁股都開了花,要不是韃子的身上騷味太重,也許還會更加慘烈。
瓦剌國書的內容已經在朝中傳開,不時有林如海的同年好友,或是林樞自己的同年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大家雖然都不相信和親之事會成,但該有的表態還是要有的。
當然,哪朝哪代都會有保守派的存在,這些“和平衛士”竟然已經上了好幾本奏章,勸諫皇帝以唐太宗為例,恩準瓦剌所求,冊封宗室女或者直接冊封林氏女為公主,和親瓦剌,為兩國的和平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這些人中不但有迂腐之人,當然還有不少與林家有隙或是嫉妒林家的人。比如翰林院中就有一位老翰林,眼紅林樞少年得志,一年內連升四級,便引經據典寫了一本厚厚的奏疏送到了皇帝案頭。
不過這位姓翁的老翰林翁同書在呈上奏疏的第二天夜里,就被人套了麻袋狠狠打了一頓。
翁同書認定了是林家人打的自己,一瘸一拐的在大朝會上痛哭流涕,請求皇帝為他做主。
林樞出班對峙,連接三問:“翁大人可看到了打你的人長什么樣子?可有人證是在下所為?可有無證是在下派的人?”
證據?
翁同書當然不會有證據,因為套麻袋的人根本就不是林樞派的人。忠順王府的小郡主高云婉纏著高永恒,暗中派人將幾乎所有上過奏疏諫言和親的人揍了一頓,翁同書就是其中之一。
高云婉不僅僅是為了給自己的好姐妹黛玉報仇,若是真的要和親,她自己就是合適的人選之一。
經過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調查”,這群挨了打的官員,都是被京城的愛國人士所傷,至于原因嘛,據說群情激憤,見不得朝中有軟骨頭的存在。
“堂堂大楚男兒,就是死光了,也不能拿一女子去換取屈辱的和平!”
這句話是一名普通軍漢在一間粗陋的酒樓說出口的,不到三日便已經傳遍了整個順天府,還正以飛快的速度往四方傳播著,估計再有一個多月,整個九邊就會被這句話調動起豪情來。
林樞端坐在四方館對面的茶樓上,悠悠然品著茶,眼中的一抹寒光閃過,那位瓦剌的小王子馬特木爾終于有力氣出門了。
馬特木爾一出門就從門口的“大郎炊餅”攤子上搶走了兩個炊餅,矮小的大郎剛想追上去要錢,卻被一腳踹翻在地。
“大郎、相公,你沒事吧?”
一位身材高挑容貌極好的小婦人沖了上來,扶住這位大郎,嚶嚶哭道,樸素的穿戴根本掩飾不住她的美艷。
馬特木爾一指這位美嬌娘,哇啦哇啦說了好一陣,與其同行的翻譯皺眉哇啦哇啦了幾句,最后在馬特木爾的逼迫下沖著地上的兩人小聲說了一句話。
噗……
大郎一口血吐了出來,濺落在地上紅得刺眼。只聽他大聲怒斥:“狗韃子,我就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也絕不會讓我家娘子受委屈!”
周圍的行人聽到這話,再看了兩眼美艷的小婦人,頓時明白了這韃子想要做什么。
“報官!這韃子竟然敢在圣天子腳下如此跋扈,真當漢家兒郎手中的刀劍不利?”
“狗韃子休得猖狂,你爺爺鎮西城在此!”
旁邊賣肉的屠戶拎著剔骨刀就走了上來,偷偷掃了一眼趴在大郎胸口嚶嚶哭著的美艷婦人,雙目怒瞪,胸脯拍的啪啪響。
就連正在買肉的一位壯漢也走了過來,一把將剛剛切好的一包肉砸在了馬特木爾的臉上:“灑家最見不得欺凌老弱之人,更何況還是一個騷達子!”
他抱住旁邊的一棵楊柳樹,嘿呀一聲,粗壯有力的手臂青筋驟現,咔嚓一聲,楊柳就被其拔了出來,沖著馬特木爾與那翻譯掃了過去。
馬特木爾躲了開來,倒是那翻譯被砸了個半死。只聽馬特木爾哇啦哇啦怒氣沖沖,明顯不是什么好話。
“放肆,馬特木爾,這里是天朝的京城,這些人都是陛下的子民,想殺他們,也要看禁軍的將士答不答應!”
瓦剌的翻譯被壓在楊柳樹下一抽一抽的吐著血,四方館中值守的禮部主事周顯通帶著一隊禁軍走了出來。
他是懂虜語的,一出門就怒斥其罪,讓這隊禁軍將馬特木爾綁起來。
馬特木爾自然不愿意被他瞧不起的漢人制住,抽出腰刀就要與禁軍相搏。人家畢竟是一國王子,禁軍動起手來有些畏手畏腳,好半天沒有制住他,反而被其傷了幾個。
“哈哈哈哈,漢人,不過如此!”
馬特木爾囂張的喊道,這句漢化說的是字正腔圓,應該是沒少聯系。
“學士,待我去會會這廝,這京城竟然還有比我還要囂張的人!”
林樞身邊的薛蟠怒氣沖沖,看到馬特木爾如此囂張,當即就要跳下樓去。林樞一把將他拉住,領著薛蟠悠悠然下了茶樓,來到那位大郎和小婦人跟前。
“如此重的傷,按律,兇手最少也得在大牢里關個十年八年的……”
說著,林樞掏出自己的官憑,跟身邊手持弓弩的禁軍亮了亮:“這位兄弟,借你的手弩一用!”
“下官參見學士,您這是……”
周顯通一眼就認出了走過來的林樞,正行禮打著招呼,便見林樞從一位禁軍手中接過手弩,搭上箭矢,瞄準發射一氣呵成。
嗡!嗖!噗!啊!
哇啦哇啦……
馬特木爾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右大腿處插著一支羽箭,傷口處的血紅色正逐漸往大腿四周蔓延。他認出了林樞,咬牙切齒的沖林樞哇啦哇啦好一陣說。
方才義憤填膺的那群百姓紛紛哇嗚一聲,驚奇的看向再次上箭的林樞。
林樞淡定的再次瞄準,語氣平淡的問道:“周大人,這韃子在說什么?”
“學士,您這……他終究是一國使臣,而且身份特殊……”
周顯通沒想到林樞會如此膽大,在四方館門前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他原本想勸說林樞罷手,卻看到林樞冷漠的看向了他。
“如實翻譯!”
“回學士,他說,我記得你,今日你敢拿箭射我,他日你的妹妹……”
“說!”
“他日你的妹妹將被我掛在王帳的大門口,用馬鞭教她如何成為草原勇士的奴隸!”
嗡!啊!
一道寒光飛出,馬特木爾的肩膀處插入了一支箭。鉆心的疼痛已經讓他說出去話來,只能狠狠瞪著林樞,目光中的兇狠讓四周圍觀的百姓不寒而栗。
林樞卻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再次搭箭上弩,跟周顯通說道:“告訴他,別的事本官不敢保證,但他日去瓦剌的王帳一游,‘邀請’瓦剌王帳中的孛兒只斤家族成員來京城,為二圣跳舞助興還是能做到的。只不過希望王子殿下早些開始減肥,要不然一個死胖子在戲臺子上扭動,怕會擾了二圣和天下臣民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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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云玉夜談婚姻事學士箭射騷達子是的章節。作者大大清純的橘貓歷盡各種艱辛細作而成。只是收集。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